沈豫竹:“……” “你还是老实躺着吧。” 谢元时坐起来,“不了, 这几天一直躺着,再躺下去我都快要不会走路了。” 沈豫竹见他精神还不错, 道:“也好, 起来走走。”说着取过衣服。 谢元时被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还披着厚实的披风, 他抬着胳膊抱怨道:“好重。” 这一身行头下来,堪比冬日雪天时了。 “外面冷。”沈豫竹道:“你觉得重是因为你还没好利索, 身上还难受着。等你好起来就不觉得重了。” 谢元时动作一僵:“我好起来以后还要穿这么多?” 沈豫竹没忍住笑:“这要看你什么时候好起来啊。你要是实在嫌重不然就把披风脱下来只在屋里走走。” “外面冷吗?” 沈豫竹思考片刻:“如果是夏天你连棉衣都不用穿。” 谢元时:“……”你看看你, 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谢元时捶了他一下, 想了想,“不然还是在屋里吧。”已经快好了,他也怕出去吹了风再反复。 沈豫竹被轻飘飘锤了一下,没感觉到什么力道,握着他的手,“没事,我问过府医了,他说等你精神好些了可以出去走一走,适当消耗点体力,发发汗,恢复的快些。” “我们去库房看看?刘伯应该还在整理东西。” 谢元时病了足有三日,对这三日府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库房有什么?府上最近有什么采纳事项吗?” 沈豫竹和他一起出了房间:“你不知道?” 谢元时仔细回想起来,以为是他昏昏沉沉不清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了,难不成他这回高烧又忘记了什么? 他没想出什么东西来,只好问道:“我应该知道?” 沈豫竹当真点了点头。 库房……不是采买就只能是送礼了,谢元时忽然悟了:“不会是……那个什么吧?” 沈豫竹:“每次生病,关心你的人都特别多。” 看来还真是收到的礼,但你这酸溜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谢元时说:“还不都是沾了皇帝陛下的光。”不是因为沈豫竹在他这里,他生病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人会知道啊。 沈豫竹:“你生病,你收的补品,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是看你照顾我太累了,送给你来补身体的。” 沈豫竹给他一个眼神,仿佛在问:你自己说说合理吗? …… “这是雪莲……雪莲放那边架子上吧,那边都是雪莲,鹿茸放这边架子上,唉唉唉慢点慢点怎么毛手毛脚的,别摔了。” 大老远就听到刘伯在指挥下人把各样的礼清点入库,挨个盒子里进行清点。 “殿下?”刘伯迎了过来,满目关切:“殿下今日可好些了?” “好了不少。”谢元时环顾四周:“这些都是这两日送来的?” 刘伯将各府和东西一起送来的问候信交给谢元时,第一日上午来的都是太傅阁老等跟谢元时关系亲近的朝中重臣,后面来的都被沈豫竹闭门谢客打发走,没法登门都附送了问安的信。 谢元时随手拆了几封,没看完,又交还给了刘伯。 “先收着吧,等我有空再看。” “夏裴呢?”怎么一路也没看见夏裴。 刘伯按吩咐将信收起来,答道:“那孩子说要给殿下做点好吃的,在跟厨娘学做汤面。” “夏裴在做吃的?” 得到刘伯的肯定,谢元时拉着沈豫竹转身折返。 沈豫竹不明所以:“怎么了?” 谢元时:“我忽然觉得又有点不舒服,我还是回去躺着吧。” 才刚出去一会就主动回了房间,沈豫竹关上房门,谢元时已经将厚重的披风脱去,沈豫竹摸摸他的额头,是因为夏裴还是…… “你是真的又不舒服了?” 谢元时:“也还好,不难受,应该就是身子虚走这一会有点累。” 沈豫竹:“再睡一会?” 谢元时摇摇头,“不了。”这两天昏昏沉沉一直睡,睡得很足,躺的久了身上还酸。 沈豫竹:“夏裴做的东西真的有那么难吃?” 以前听谢元时提过,但是从来没有真的见过。 “也不能说特别难吃,怎么说呢?”谢元时想了想,“他的手艺总能把苦味做成辣味,甜味做成咸味,还乐此不疲。” 大抵也算是一种另外的天分吧。 沈豫竹笑,夏裴愿意做就做吧,反正他是不会让稀奇古怪的东西入谢元时的口的,不好吃的东西谢元时自己也不会勉强去吃。 “给他找点事做,别让他闲着没事去捣鼓这些。” “随他去吧。”不过沈豫竹说起这个,谢元时又想到之前曾有过的想法,“你说我让夏裴拜张御史为师,张御史能收他吗?” 沈豫竹还从没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想过,“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谢元时:“也不是突然就想,上回张御史那个姓赵的学生的事情出了之后,我就在想张御史难得收一个性格对他脾气的学生,可惜心性不好。” “夏裴心性单纯,又有韧性,敢说敢做的性格和张御史有些像,如果张御史喜欢他,对夏裴来说算件好事。” 沈豫竹心想夏裴也算是敢说敢做?他印象里的夏裴明明还挺怂的,不过他没有问出来。 沈豫竹:“就怕夏裴读过的书少,张御史不愿要,不过下回见着张御史可以问问,我帮你去问?” 谢元时心想还是别了,皇上亲自问也太有压力了,“等我问吧,你去的话张御史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 “你批奏折吗?我去找找还有没有没看过的话本。” “嗯,好啊。”沈豫竹把奏折搬到卧房中间的书案上,干了的朱笔浸了水重新开始用。 “对了,上回温泉别苑那本书我带回来了,放在你书架第二层右手边了。” 谢元时:“……” 那你可真是细心啊。 谢元时「嗯」了声,无视掉书架第二层,挑了本棋局残谱,又拿棋盘棋子出来,挨着沈豫竹的位置摆好坐下。 沈豫竹看见棋局饶有兴趣的问他:“我们两个对弈几局?” 谢元时头都不抬的摆起了残局,无情拒绝他,“批你的奏折吧陛下。” 沈豫竹:“……” 沈豫竹批起了奏折。 宋阁老也知道沈豫竹在这边主要是照顾病人,所以送过来的奏折能精简则精简,并不是特别多,沈豫竹按着整理好的奏疏把今日的要处理的事情挨个批示。 完成之后搁下笔,又问了一遍:“我们两个对弈一局?” 谢元时一手举着棋局残谱,一手执黑子,落在木质的棋盘上。 “嗯?不要。”拒绝的十分干脆。 沈豫竹从他身后向前,越过肩膀同他一道看着他手里的棋谱,不解问:“为什么?” 谢元时还没说话,沈豫竹已经带着颇为委屈的语气重复:“为什么?” 谢元时指了指旁边的书架:“那边有话本,你可以去看。” 沈豫竹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下,顿了顿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去把书架上的话本拿了过来,“嗯……” 不是吧,上回他到底把元时得罪成啥样了?印象这么深刻,他就只是拿回来了,又想不理他了? 谢元时眼角余光偷偷瞥过,又收回视线,挪了挪方向背对着他。 沈豫竹翻开书,追着他的方向跟了过去,谢元时又挪,沈豫竹直接从后面搂住不让他动,书放在两人面前。 谢元时:“……” 谢元时无比糟心的看他:“你干嘛呀?” 沈豫竹淡定道:“看书。” 谢元时手里的棋谱捂着脸,拍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自己去看!” 沈豫竹:“你怎么这样?不跟我下棋……你还不让我看书。” 谢元时有冤没处诉:“我没有不让你看。”是你别放我面前看啊。 沈豫竹翻了翻:“这话本写的挺好啊。” 谢元时板着脸:“哦。” 沈豫竹:“你不想看这本难道是因为写的太好所以害羞了?” 谢元时:谁害羞了!你才害羞! 他推推沈豫竹搭在他腰间的胳膊,“要看你自己看,我不感兴趣,别搂着了,我一会去洗澡,一身的药味,难闻。” 沈豫竹胳膊紧了紧,低头压着他肩膀:“不许洗,会着凉。” 作者有话说: 周六上夹子,更新在23点之后哇
第28章 棋局 陛下,你好不用心啊 谢元时静了静, 片刻后效仿某人委屈的语气:“你非要让我看书,你还不让我洗澡。” 沈豫竹:“……”这就是现学现卖吗。 “你学我。” 谢元时点点头:“对啊。” 州官都放火了,百姓也能点点灯。 “我不管, 书你可以不看, 但是不能洗澡。” 沈豫竹就着现在的姿势偏头凑近他耳后的发间也闻了下,道:“没什么味道, 有也是药香。” 他说话时位置太近,谢元时感觉沿着脖颈到右边胳膊都麻了,也不知道耳朵红没红, 谢元时活动了下胳膊,抬起来往袖子上嗅了嗅,没闻到多少药味, 也可能是他这几天喝药太多的心理作用。 “可是我前天晚上发烧还出了一身汗都没洗。” 沈豫竹面不改色道:“你睡着的时候我替你擦过了。” 谢元时:“……” 他生病了沈豫竹照顾他,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做过,理智上可以接受,但……但是说出来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谢元时不自在的应了一声, 推了推沈豫竹让他从他肩膀上起来,隔远了些说:“重死了, 我不洗就是了。” 他答应不洗,沈豫竹点点头, 手里还握着那个话本,“那这个……” 谢元时:“你自己看去!!” “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沈豫竹将话本放了回去,怕他炸毛,“我就是觉得单纯的觉得写得很不错,又没看完, 就带回来了。” 他坐回来, 两手一摊给谢元时看,“你看我现在奏折也批完了,话本也收起来了,这回可以跟你下棋了吗?” 谢元时默默将其中一盒棋子推给他,两个人一起把棋盘上的棋子捡干净,沈豫竹也不问别的,直接执白先行。 他棋力不如谢元时,一般两人对弈,都是沈豫竹先手。 谢元时落子总是稍慢些,但有些黑子的落点看起来随意,中后期却能配合着其他黑子摇身一变组成了凌厉的攻势。 沈豫竹知道谢元时这个习惯,前期也不敢掉以轻心,结果一局下来,还是以一子之差落败。 沈豫竹纵观全盘,将指尖的棋子重新放回棋盒。 谢元时「啊」了一声,慢吞吞道:“陛下,你好不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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