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象征性地来回推拉几次,景顺帝才真正松口,赐了许多东西,恩准他辞官返乡。 齐昇也松了一口气,脚步踉跄离开了这个奋斗大半生的皇宫,宫门口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地听着。 一个男人带着斗笠,胡子拉碴,身上的衣物缝缝补补打了许多补丁,他看见齐昇出宫,从车上跳下来将人拦住。 手中的佛珠一递,齐昇瞬间就明白了。 “主人让我送您回乡。” 齐昇看着佛珠鼻尖酸涩,连说三个“好”字。 “你的主人现在何处啊?” “您到了就知道了。” 码头处一艘小船静静停靠着,齐昇下了马车,颤颤巍巍地上了船,迎面便见一年轻人站在船头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身姿挺直,颇有遗世脱尘之风。 齐昇不敢认。 年轻人听到声响缓缓转过身来,摘下脸上的鬼面獠牙面具,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一样挂着淡淡的笑意,风采不减当年。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太子、殿下!” 齐昇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下。
第21章 “老师。” 萧则绪连忙拦下,“老师受苦了。” “老臣不算什么,只是殿下……” 齐昇泪水划过脸颊,“臣现在才知为君者不止要贤,若无手段,又如何在这吃人的京内活下去,是臣误了殿下。” 萧则绪轻笑一声,“老师严重了,我们明白的都不晚,老师,孤才十八岁。” 孤有的是时间将他们斗下去。 “是啊,殿下还年轻,臣已经老了。” “老师,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尚不晚已,老师未及花甲,谈何年迈。” 萧则绪说着忽然郑重向齐昇一拜,“老师!休养生息,等孤继位,定以至高之礼再请老师出山。朝堂需要老师,天下万民需要老师。” “臣、翘首以盼。” “孤在船上备了老师爱喝的桂花酒,老师此行一路顺风。” “殿下……” 萧则绪转身下了船只,重新戴上那只鬼面獠牙丑面具。 这些人父皇不要,他萧则绪要! 将星转世、国士无双,都是大燕的希望。 船渐渐远行,齐昇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脚下桂花酒的香气钻进鼻尖,他突然想起来那一年初次来京,也是带了这样两坛桂花酒。 桂花酒,桂花酒,蟾宫折桂,如愿高中!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有道是:空空而来,空空而去。 萧则绪走在街头,脚步匆匆,他这一次冒险出来见齐昇是瞒着夏寒青的,可要快些回去。 不过是在高墙内闷久了,萧则绪年岁又不大,瞧见外面的风景总归会多贪恋一些。 东市买串串,西市买糕点,南市看杂耍,北市听小曲儿,他戴着面具,玩的不亦乐乎,还喝了点儿小酒。 直到酒色微醺他拎着一大堆东西一只脚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正对上夏寒青那张阴沉的脸,他才讪讪一笑,回过神来好像玩的有些久。 而夏寒青的背后,整个将军府的丫环下人聚集,各个面色铁青,有些渗人。 “相公……” 萧则绪默默地将那只脚退了出去,有些心虚,莫名有一种丈夫久出未归被妻子抓住的感觉。 “殿下去哪儿了?” 临近傍晚,外头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将屋子院落都染成漂亮的烟色,夏寒青就这么静静坐在阴影中,抬眸看着他,声音不咸不淡。 “孤……估摸着是上街了。” 萧则绪有些做贼心虚地将手里带回来的东西藏到背后。 “殿下是自己出去的?可跟什么人说了?自己一个人跑上了街,玩到现在才回来?” 夏寒青扶着轮椅步步紧逼,言辞凿凿,鼻头微动,一股桂花酒的香气飘到鼻尖处,他脸色愈发阴沉,“殿下喝酒了?” “没有……是路过。” 萧则绪很是心虚。 “殿下,先进来。” 萧则绪抬脚迈进门槛,人刚进来,便见夏寒青身边数十个小厮守卫排成一列朝萧则绪冲来。 “相……相公……” 夏寒青不会要发疯打人吧? 他不自觉得退了一步,而身后大门紧闭,上了锁,守卫小厮挡在他身后,凶神恶煞,围堵得严严实实,目测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看好殿下,他若是再擅自出府便绑回来。” 萧则绪:!!! 夏寒青又发疯了?不过是出个府而已,怎么还能吓唬傻子呢。 “先回屋吧。” 夏寒青伸出一只手,萧则绪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将手递过去,很快就被反握得死死的,捏的他手骨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寒青如此反常。 屋内早已经摆好了膳食,正中央放着一只蓝纹白瓷砂锅,江陵掀开盖子,雾气氤氲,热气腾腾,他拿着大勺子盛了两碗汤,又默默盖上了盖子。 “将军,殿下,这是老夫人特意嘱托小人熬的汤,滋补养胃。” 萧则绪刚在外面吃了个一溜儿饱,看着这满桌子的菜,也没了食欲。 “相公喝汤。” 他笑嘻嘻地将汤端过去,有些尴尬。 “殿下今日出去做什么了?” 夏寒青轻轻吹着汤,声音轻飘飘传来,带着一点点压迫感。 萧则绪咽了咽口水,“随意转转。” “殿下在哪儿喝的酒?同谁喝的?又是几时出的门?” 夏寒青撂下汤碗,漆黑的眸子抬眸凝视着他。 [听澜,救孤!] 听澜移开眼神,只当没看见。 罢了,孤不要这张脸了。 “相公~” 他猛掐自己一把,眸子里蒙上一层雾气,手指揪着夏寒青的衣角,弯曲而长的睫毛沾着一点泪珠,亮晶晶地看着夏寒青。 “我知道错了。” [下次还敢!] 声音轻如鸿毛,软的一塌糊涂,直接扑到夏寒青怀里,小猫儿似的蹭了蹭。 [没想到孤有朝一日要用上美人计!] 温热入怀,夏寒青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仰面看着天花板,原本的一点点怒气散的无影无踪,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殿下,是臣的错,臣没有看好殿下,若是殿下走丢,臣万死难辞其咎。” 萧则绪在他怀里拱了拱,还没来得及做其他的动作便被人按着肩膀被迫坐好。 “殿下,臣没有生你的气,臣是怕殿下独自出门,被别有心思的人抓走,以后不要自己出门了,非要出门的话,臣陪殿下一起可好?殿下若是不喜欢臣陪着,叫上听澜姑娘也是好的。” 萧则绪重重地点点头。 那只带着薄茧的指节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走眼角处的一点泪珠。 “殿下,吃饭吧,臣不生气。娘特意叫人做了滋补身体的汤,殿下多喝些。” 萧则绪自然是喝不下的,硬着头皮喝了两口,便推脱着跑了。 “将军,老夫人嘱托的十全大补汤,特意叫小人看着您喝完。” 夏寒青被盯着又喝了几碗,实在撑得他喝不下才罢休。 这汤的味道有些奇怪,里面的食材也都被人提前捞出来,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熬的。 萧则绪如释重负。 “听澜,夏寒青在发什么疯?” 听澜瞥了他一眼,难得颇有怨言道:“殿下自己跑出去,连奴婢也没有说,奴婢找了一圈没见人,夏将军得知后调了整个将军府的人要去寻人,结果就看到您悠哉悠哉地回来,还喝了点小酒。” 萧则绪尴尬地笑笑。 实在是事出有因,他急着去找风荷,没来得及同他们讲。 “奴婢见着夏将军急得眼圈都红了,殿下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孤保证!孤再也不敢了。” 他凭借一举之力得罪了整个将军府,连听澜都颇有微词,哪里还敢有下次。 夜色清凉,萧则绪躺在床边双手垫着脑袋无聊地翻着那本《海棠欢》,只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殿下,臣派人寻了些别的图画本子,殿下换一本看吧。” 夏寒青红着脸硬是将那本书夺了去,塞给他一本普通的民间话本子,萧则绪看也没看,兴致缺缺地将它丢到一边去,翻了个身背对着夏寒青。 “殿下……” 夏寒青哭笑不得。 怎么还生气了? 身后传来夏寒青的轻唤,萧则绪闭着眼睛没理他。 只是很快身上的被子被人往上拉了拉,挡了些凉风。 萧则绪突然一个翻身跃起,趁夏寒青没反应过来,又将那本《海棠欢》夺了回来,扬着唇角。 “殿下,不能看!” 两个人争执不下,几乎在床上扭打在一起,奋力争夺,空气似乎都变得燥热起来。 萧则绪勾着笑,一手抓着书,一手按着夏寒青的胸膛将他压在身下,挑衅般地宣告胜利。 夏寒青深呼一口气,浑身的血液都在急促流动,朝着他的脑门冲去,滚烫不止,那只压在胸膛上的手挑动出所有不安分的因子。 “殿下……” 喉咙里有些发干,夏寒青咽了咽口水,有些燥热难耐,那只手却冰冰凉凉地按着他十分舒服。 “臣、臣有些不舒服。” 浑身的力气都像是抽干一样软软地躺在床上,但又觉得有无穷的力量像要做些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那只清凉的手上。 “夏寒青?” 萧则绪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反手将那书丢下去,伸手拍了拍夏寒青因发烫浑身泛着粉红的脸颊。 然而夏寒青却很享受这只手,他意识渐渐沉迷,突然抓住了萧则绪的手,脸颊不断磨蹭着,冰冰凉凉。 “夏寒青!醒醒,你怎么了?” 萧则绪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死死抓着。 殷红的唇瓣很是滚烫,突然张口轻轻咬住了萧则绪的指尖,牙齿撕撵,舌尖轻卷没入了半根手指。 突如其来的湿润和温暖,痒痒的,萧则绪像是浑身过电般呆住,耳后泛起一点点的红。 “殿下,您再摸摸臣,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v啦~宝贝们,康康下本~《这是另外的价钱》 暴躁嘴欠桀骜不驯吉他手X小甜椒疯批大明星 生活不易,酒吧卖艺; 出门不看黄历,转角遇见傻逼! 地下歌城酒吧新来了一个驻唱,又帅又飒,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新晋音乐天才慕名而来,当场翻了个白眼。 秦屿也翻了个白眼,“你看你爹呢?” 新晋音乐天才周慕白出道便凭着一首“毁约”一跃晋升失恋忧郁风歌手顶流,后续他的所有作品通通朝着失恋风越走越远,据说这首歌是为了纪念他去世的前男友……
117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