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叫当初想等三个月再看看的人家后悔不已,当初咋就不干脆的将自家丫头送过去呢! 而除了小雪家以外的其他两家都有了些紧迫感,见杨秋芹天天往李青山家送猪草,他们也开始送。 弄得丛春花哭笑不得,与柳鱼一合计,最后干脆摆开了跟这三家讲,三家轮流,春夏秋里每天给家里送二十斤猪草,冬日之前帮着家里把青料备齐,以后逢年过节就不必再备节礼了。这样家中少个天天要干的活也轻省一些。 这三家的人哪儿还有不同意的,毕竟猪草一点也不值钱,还是三家轮流着干,比起节礼来这算什么? 总之,而后割猪草的时候莫有不尽心的,尽挑些骡子和猪顶顶爱吃得送来。因为自己占了便宜,心中不安,隔三差五的还要送些新鲜的小菜给李青山家。 不过,这是后话了。 眼下确定好三个丫头还要继续学绣活后,柳鱼他们第二日要去丛大舅家吃满月宴。 一想到明天去丛家村很有可能会见到那个王好儿,柳鱼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李青山刚有点睡意,听见他翻身,一下便醒了,侧过身从背后抱住柳鱼,有些睡意朦胧地嘟哝着嘴问他:“怎么了?睡不着?” “我把你吵醒了?”柳鱼有些歉疚,因着铺子开业后,李青山就准备一日杀两头猪了。平日里,不过节不逢大集,若是想把两头猪都卖出去,待在铺子里的时间肯定比摆摊的时间长的多。 这样以来,李青山干家里活计的时间便少了,因此这几日收摊回来,他一点也没闲着,一直在山上砍柴,很是累。 柳鱼转过身,暗夜里,他看不清李青山的脸,便捧着李青山的脑袋,摸索着亲了亲他下巴,有些心疼地道:“睡吧,我不弄动静了。” 李青山开始哼哼唧唧,最后紧紧抱着柳鱼一个翻身将柳鱼压在了身下,“你这样,我怎么能睡着?” “快说!到底怎么了?”李青山已精神了。 柳鱼支支吾吾的,最后被李青山掐了一下屁股,才招认,“我…我…我想起那个王好儿气得睡不着!” 李青山浮在柳鱼身上笑得不成,柳鱼觉着他胸腔都震动了,气得掐他,“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你招来这烂桃花,我今日何必这般?” “天哪!”李青山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同时也赶紧给柳鱼表忠心,“谁管那什么劳什子烂桃花?我想摘得桃花只你这一朵!” 柳鱼唇角有些不自觉地上翘,又被他压下去,拨弄着李青山的里衣领子道:“你们这些臭汉子都是朝三暮四,说一套做一套的!” 这下生气的变成李青山了,他大手紧紧箍着柳鱼的腰逼问:“除了我,你还了解哪个汉子!” 柳鱼唇角的笑意这下怎么也压不住了,他两手捧着李青山的脑袋道:“是啊,除了你我还了解哪个汉子?” 他尾音跟带了小钩子似的,呼出的热气更搔地李青山浑身痒痒,李青山在柳鱼身上蹭啊蹭,最后在柳鱼耳边悄悄说:“既然你睡不着,咱们来造崽崽吧?” 柳鱼脸一红,手环着李青山脖颈,声若蚊蚋地应了声,“嗯。” 李青山狂喜,拉过被子蒙住了两人的头。 …… 第二日,两人都换了得体的衣裳。柳鱼还戴了李青山送他的发带,簪了李青山后来又新给他做的狐狸簪子。 新的狐狸簪子虽是要比最初那个好看,但在柳鱼心里最喜欢的还是最初那个,就是那个太丑了,李青山说什么都不叫他簪。 如今二月底了,明个儿就进三月了,棉衣已完全脱下,柳鱼穿了春衣,更衬腰身。 早先丛春花计划春日里买些鲜亮的布给一家人都裁新衣,但先买骡子后又租铺子,诸事用钱的地方多,便将裁新衣的事暂时延后了。 所以柳鱼穿得还是他在南江府时的衣裳,这衣裳还是去年开春关老太太觉着他到该说亲的年纪了,特意给他做的漂亮衣裳,但他那会儿完全不想成亲,说起来这衣裳还是头一次穿呢。 淡蓝色的,素雅清新,极是衬他,叫人移不开眼。 “不然,还是穿昨日那身吧!”李青山有些小心眼,不想叫他这样的夫郎被人看了去。 “不行!”柳鱼拂开他的手,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他今日是去会王好儿去,衣着上怎能落了下风? 王好儿夫家姓丛,和丛大舅家其实能扯上关系,按理办满月酒是该请他的。但有了上次那事,丛大舅母会办事,估计这次根本就不会请王好儿去。 但依那王好儿的为人,他会不会自己去就说不准了,柳鱼心想还是得防着点。 一想他这么好看的夫郎要被外头的野汉子瞧几眼,李青山就醋的要死,柳鱼越不让他抱,他越要抱,不仅抱,还用牙咬着把柳鱼刚刚梳好的头发全部弄乱了。 柳鱼又气又觉着好笑,“干什么?大清早发疯。” 李青山酸死了,鼻子蹭着柳鱼散开的头发独自委屈。 小哥儿都爱漂亮、喜打扮,他不能为着他那点小心思就处处限制柳鱼,但只要稍稍脑补一下,他就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乱瞧人的野汉子抓过来打一顿。 头发完全被弄散了,柳鱼又重新梳头,绑上发带,簪上簪子。 他用的这面铜镜还是当初李青山的爹与丛春花成亲时,为丛春花置办的。 柳鱼是新夫郎,当时家中置办不起新的铜镜,丛春花便将这面铜镜搬到了两人房中。 但后来柳鱼知晓了铜镜的来历后,便将铜镜又还给了丛春花,他日常用水照照面就行。今个儿不过是特殊,他一早问丛春花借的铜镜。 李青山拨拨他头上的狐狸簪子,疼惜道:“等手头松快了,给你也置办一面铜镜,再打个银簪子。” 柳鱼眉眼弯弯,转身捧着狗子的脸献吻,说好话哄他,“我等着那天。”
第69章 这次是坐自家的骡车去,丛春花高兴得不得了,颇有些扬眉吐气地道:“也叫你那些七大舅妈八大姨的看看,看我儿子如今的本事!” 出嫁后难免要被拿来比较日子过得怎么样,丛春花以往自然都是被人叹息可怜的那个,甚至还有些势利眼的亲戚很不待见,好似会赖上他们似的。 “娘!”李青山有些不大好意思,也觉着搞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自己明白,踏踏实实的就行。 柳鱼在一边咯咯笑。 李青山是汉子,不懂妇人和夫郎面对这些闲话时的感受。尤其这种所有有点关系的亲戚都聚在一块的大场面,倘若你日子过得不好,有那势利眼的就不爱搭你那份腔。 其实不搭话倒也没什么,偏他还要使坏踩你一脚,通过踩你的那一脚再去说好话捧他想捧的人。 也就亏得李青山没个姐姐妹妹的,不然这种场面被丛春花带出去时,肯定要被拿来和同龄的姑娘比。 两个丫头站在一块,那亲戚偏要捡着另一个丫头没口子的夸,冷落你。那滋味长大了会明白那是亲戚故意为之,但当下那个年纪心里其实是很不好受的。 骡车悠悠,转瞬就到了丛家村。 今个儿村里有办喜事的,天气又这样暖和,大人小孩没什么事的,都出来扎堆凑热闹。 一看村里驶进一头这样气派的大马骡,小娃娃们吵吵闹闹的一哄而上都围着大马骡瞧热闹。 跟李青山熟的几个臭小子,例如黑娃,则十分殷勤地喊表叔,直接试图爬上骡车了。 “起来!”李青山把他拍下去,“等我把你小婶和姑奶奶扶下来!” 黑娃嘿嘿一笑,赶紧让开,还调皮地伸手道:“我敬爱的姑奶奶请您下来。” 丛春花被他逗得哈哈笑,扶着他的手下来还道:“念了两天蒙学,没白念!” 柳鱼也觉好笑,扶着李青山的手下来。 李青山道:“你跟娘先进去,我带这些臭小子出去溜一圈。” “嗯。”柳鱼点头,还摸了摸黑娃的头。 这群调皮讨人嫌的臭小子瞬间一窝蜂地爬板车上去,好事的大人还鼓劲儿叫爬到骡子身上骑着,一个小孩还真照干了,被黑娃喝住:“你想摔死嘛!老实坐着等我表叔赶车带我们!” …… 不大会儿的功夫,李青山买了骡子的事就在这群七大舅妈八大姨那里传遍了。 这些人在丛春花面前便是夸完李青山要夸柳鱼,那向来狗眼看人低的伯外祖母家的三舅母今天还破天荒地的主动跟丛春花搭腔了。 “哎呀,妹妹,你给青山娶的这个夫郎可真是好啊!瞧这模样,俊的啊,真是个可人儿。” 柳鱼正同叔外祖母家的一个表弟夫郎站在一块,他俩同龄,又都是去年嫁进来的新夫郎。前次意哥儿出嫁,丛春花顾不上他的时候,便是这个实哥儿陪着他说话,是个很老实巴交的人。 这三舅母逮着柳鱼没口子的夸,夸完长相又夸衣裳。 这种场面就是再穷苦的人家,也要面子,得穿自己最得体的衣裳来,实哥儿笑笑,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他夫家条件不算好,开春后他男人想给他做新衣,他没舍得,便穿得以前未出嫁时的衣裳。因着他娘家也是丛家村的,他怕被人瞧出来,还特意改了改样式,叫人看着像新衣。 本就有些心虚不安,这会儿他和柳鱼同为新夫郎,这三舅母只跟柳鱼说话、只夸柳鱼,叫就站在柳鱼旁边的他更为尴尬和窘迫,想逃离但那样太扎眼他又不敢。 柳鱼笑笑,道:“三舅母还说呢,我这都是前年的衣裳了,都有些短了。家里买了骡子,没什么钱了,今年都没做新衣。” “说起来。”柳鱼伸手挽住了实哥儿的胳膊,“还是表弟夫郎的这个衣裳样式好看,等我下次做新衣,一定要做这个样式的。” 丛春花也道:“我瞧着实哥儿这个也好看,你一会儿好生问问,跟实哥儿学学怎么做的。” 丛意这会儿跳出来了,他刚出阁,还带着几分未经事儿的小哥儿的憨气,道:“平哥哥的衣裳样式好看,柳鱼哥哥的衣裳颜色好看,都好看!我都喜欢!” 实哥儿摸了摸自己的衣裳,缓缓抬起了头,展颜笑了。 这弄得上赶着夸人的三舅母一下好没脸,她嘴终于停住了,没好气地斜了柳鱼一眼。 柳鱼也算是为她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丛春花特别想笑,但还得憋着,跟柳鱼道:“跟实哥儿一块出去玩吧,叫实哥儿带你在这附近转转,多熟悉熟悉。” 柳鱼点头,又冲丛意的方向伸手,丛意颠颠地跑过来拉住柳鱼的手,跟他们一块出去了。 到了外面,三人不自觉都轻吐了一口气。 丛意道:“我最怵这样的场面了,真真熬人!” 有些亲戚心里就没个数,总爱问东问西的不说,还爱用过来人的口气说教人;而有些人呐,就纯粹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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