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连这样的事都心疼他,李青山心中感动紧紧抱着柳鱼,故意说笑:“那我还得抱着那小家伙行礼。” 柳鱼抬着下巴很傲娇地说:“你要舍得,我儿子也能自己行礼。” “那我可舍不得!”李青山轻轻摸柳鱼的肚子,开始想象这里面有个孩子。 哥儿与汉子结合,生出来的只能是小子或是小哥儿,不管是像他还是像柳鱼,李青山都很期待这个孩子。 柳鱼抬眼眼巴巴地望着他。 李青山理智回笼,才道:“可我总不太想就这样把你关在家里生孩子。” “什么叫关啊?”柳鱼拽着李青山衣角摇晃,特此强调,“那是我们相爱的见证,我愿意。” 此刻,因为他一句话,李青山胸腔中爱意澎湃得实在厉害,却没有什么话能表达出来,只能无比珍视和感动地看着柳鱼。 柳鱼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又道:“而且娘和奶奶嘴上不说,我知道她们心中都盼着呢。家中还是有个孩子才更热闹些。” 李青山把下巴搁在柳鱼肩头,紧紧抱着他,柳鱼也用力回抱着他,“年后两个月我先好生调理调理身体,趁着那段时间,帮着你一块把肉铺子开起来,生意上了正轨,安定了,咱们就要孩子。” “嗯。”李青山轻声应了,声音都颤了。 得到他的回答,柳鱼喜笑颜开,觉着没有哪一刻是比现在更幸福的了。 年三十清晨,李青山提了丛春花精心准备的东西一个人上山祭拜他爹。 在过年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就显得他爹孤零零的坟茔格外的苍凉。 李青山将坟茔四周的杂草都清理了,才将篮子里的东西摆上,“爹,这都是娘一早起来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我如今已有稳定进账的营生了,可以把家撑起来了。” “明年。”李青山想象了下,笑了,“明年这个时候您的大孙子兴是就快出生了,以后每一年我都领着他来看您。” …… 祭拜完亲人后总是有些感伤的,李青山四处瞧着,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看见了山脚下搓着手在等他的柳鱼。 李青山迅速跑下山去,到了跟前,一把握住了柳鱼的手,“怎么出来了?” 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手冰冰的。 柳鱼浅浅笑了一下,挽住了李青山的胳膊,“等你嘛。” 李青山眉梢一扬,唇角控制不住的上翘,下结论道:“你现在是离了我不行了。” 幼稚。 柳鱼懒得跟刚刚祭拜完亲人的人计较了,顺着他的话道:“对对对,我离了你不行!” 这话说得,叫李青山不得意都不行。 除夕夜,要将新的灶王爷画像贴在灶台上,这叫迎灶。 迎灶之后,便开始准备年夜饭。 关老太太和丛春花在灶房里张罗,李青山和柳鱼抽着空赶紧把红灯笼点上,挂在院门前。 大红灯笼一挂,红色的微光泛着点点暖意叫院门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朦胧美感,柳鱼抬头望着两个红灯笼,双眼亮晶晶地道:“好漂亮。” 李青山挂完红灯笼一转头看到了灯下那张被红灯笼照着显得更加娇俏的脸,心中一动道:“确实漂亮。” 两人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低处,目光对上时,眼波流转间都满是情意。 年夜饭备了十个菜,四个凉的和六个热的,再摆上一盘由蜜饯、糖果和点心做的拼盘,加一盘自家做的麻叶、丸子、酥肉等炸货,凑了十二个碟。 丰盛有余。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便开始守岁。 李青山翻了一副马吊牌来,四个人坐在偏屋的大炕上打起了马吊。 牌品看人品,应如是。 关老太太瞧着温吞吞的,内里却是极明白的,属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人。 丛春花大嗓门咋咋呼呼就是莽,输赢全靠运气。 柳鱼不动声色,摸牌好坏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属于谋定而后动,总是突然赢把大的的人。 而李青山则不管摸到什么牌都在那瞎嘚瑟。 不知不觉外头响起了炮竹声,子时到了,新的一年来了。 李青山赶紧下了牌桌,去院子里放鞭炮。 柳鱼胆还挺大,用竹竿帮他挑着,叫他去点。 李青山尤还不放心,再次问他:“你确定?” “少瞧不起人了。”柳鱼说。 李青山举着火把将挂鞭的引线点着了,引线“呲呲”的响,叫人没来由的紧张。 好在,李青山赶在第一个小炮竹炸开之前,跑到柳鱼背后抱住了他,手握着他的双手将挂鞭高高挑起。 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柳鱼却一点也不害怕,靠在李青山怀里,脸上满是笑意。 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李青山低头,柳鱼默契地抬头,两人亲了一下。 嘴唇微分,李青山目光专注,声音低哑地说:“自爹去世后,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么开心过。” 柳鱼眼睛酸涩,莫名其妙的很想哭,说:“我也是。”
第55章 年初一,开门大吉。 李青山在院门口放了开年炮仗,又焚香致礼,敬了天地后,便牵着柳鱼进屋给关老太太和丛春花拜年。 “祝奶奶和娘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好。”关老太太和丛春花看着恩爱的小两口喜得都合不拢嘴,给每人发了一个红封意思了一下便叫人起来了。 李青山挠了挠头,却是没起,磕磕巴巴地跟关老太太和丛春花说了他和柳鱼开春后打算好好调理调理身体要孩子的事情。 关老太太还好,只去看柳鱼,见他脸红红的,分明是羞得厉害便放下了心。 丛春花则喜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突然清醒过来后赶紧把柳鱼拉起来了,“别跪了,当心累着。” “这得多吃些鱼、虾,肉啊蛋啊的才行。”丛春花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可得到年十六才开集啊,家里这点东西吃不了几天。” “娘。”李青山提醒她,“年后鱼哥儿还要跟我出去一段时间做生意的,现在还不……” “我知道!”丛春花道:“但这之前也得好好调理身体。” 丛春花转着圈看柳鱼,近来家里吃得不错,柳鱼比原先刚嫁过来时气色好了不少,但这还不够,得喂胖一些,生养时才少受些罪。 “还有你!”丛春花看着李青山说:“从现在开始不准喝酒!” 柳鱼脸红得已快抬不起头来了,李青山赶紧答应了他娘说的,将柳鱼从她手里解救了出来。 “哎呦,哎呦。”丛春花直感慨,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想吃什么才补身子,激动地根本静不下来。 见她这样高兴,柳鱼和李青山相视一笑,心中也高兴得厉害。 显虎是头一个冲到李青山家拜年的。 进门就是一个滑跪,结结实实地先在院子里扣了个头。 恬姐儿显然是没跟上这个莽撞的哥哥,气喘吁吁地随后而来。 丛春花和柳鱼笑得不成,赶紧叫俩娃娃起来,别跪了。 显虎和恬姐儿却是不肯,拜年要全套,进了堂屋又磕了一个头,跟每个人都说了吉祥话,才起来。 丛春花因为刚刚的事情,现在正是看孩子稀罕的时候,把两个孩子都抱了抱、亲了亲,一人给了二十文钱。 柳鱼也给一份,不过他给的要多,足足有六十六文,用红纸好生裹着的,拿在手里好长一截呢。 显虎、恬姐儿和巧姐儿与他们是最亲的,自然得比别的娃娃得的压岁钱多。 两个娃娃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走了,柳鱼站在门口看他俩撒欢疯跑的样子有点不放心,“拿那么多钱,别掉了。” “放心吧。”李青山说:“显虎攒钱想买个小弓箭呢,现在看钱看的比什么都紧。” 柳鱼笑了,说:“那以后咱们也要为咱们的孩儿定个钱匣子,将他从出生开始得的压岁钱都给他攒着,叫他自己做主。” 李青山非常赞同,比划道:“还要定个这么大的箱子,给他装所有的小玩意儿。” 柳鱼唇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帮李青山理了理衣裳送他出门拜年,“去吧。” 李青山点头,走两步又折返回来,亲了柳鱼一下,双眼含着笑道:“等我回来。” 年初一第一顿饭是要吃素斋的,一是“斋”与“灾”谐音,吃斋寓意着“吃灾”,意思是将新一年所有的灾祸都吞掉了,接下来一整年一家人都会平平安安;二是说将这一年的素菜都在今日吃了,寓意往后顿顿鸡鸭鱼肉不断。 按习俗,李青山家包的素饺子,白菜木耳鸡蛋馅儿的,蘸着老陈醋吃,清淡爽口味道也是极好的。 李青山拜完年后,便没什么别的事了。 初一,也忌干活,没什么事干一家人便又开了牌局。 不过这会儿,李乐容早坐不住过来玩了,李青山没办法只好让座给他,然后可怜巴巴地求他夫郎收留。 于是,小两口在大年初一便联手大杀四方,连一向精明无比的关老太太都接连败北了。 一直一直输的李乐容委屈巴巴地说他们欺负人。 …… 年初二,要去李青山外家,一早丛大舅就赶了牛车来接。 这样以来,又得关老太太一人在家,柳鱼有些难受,但他不去李青山外家又不行。 “这有什么?”关老太太给他抻抻衣裳,“你该是知道奶奶的,自己一个人待着反倒舒坦呢。” 柳鱼抱了抱关老太太。 关老太太笑得不成,拍打着他肩背说:“嫁了人,心肠真是愈发软了。” 柳鱼被说的不好意思不好再撒娇了,李青山扶着他上车。 以往家中穷,每次回娘家不仅礼轻还反倒得叫娘家反过来补助她。今年,丛春花自是备了重礼。 十斤肉、一只鸡、两坛酒、两包点心、两包糖果和一块给丛老太太的布料。 丛老太太可心疼钱了,直说她是有钱烧的,还是李青山说好话,叫她不能让她闺女在她儿媳妇面前丢面子,才叫丛春花少挨了顿训。 丛老太太见着柳鱼喜得不成,鱼哥儿长鱼哥儿短的,一直拿家里的好东西叫柳鱼吃。 柳鱼乖乖点头,给什么吃什么,面对长辈时都不会拒绝。 李青山笑他傻,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吞下去都给他解决了。 走亲戚,无非就是吃吃饭聊聊天,说些亲戚好友的近况。 一顿饭吃下来,柳鱼知道了意哥儿出嫁后除了妯娌间有些摩擦外,总体过得还算不错。 大表嫂再过半个多月就要生了,该是个活泼孩子,日日在肚子里踢打呢。 年后丛二舅家要盖新房。 日暮时分,柳鱼他们才回到家,回家后头一件事是去李大伯家问问李素芝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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