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赤红的血顺着白皙的腕蜿蜒向下,坠在边缘,堪堪就要坠落。 顾景懿还没意识到宁元昭在做什么,就借着兽一般敏锐的直觉,及时抿掉了那滴血。 接下来正如顾景懿说的那样,他再不能控制自己。 他顺着血的踪迹觅到了伤口所在,吞吃般吮吸起来,宁元昭甚至能觉察到伤口正被舌头一遍遍地顶开。 不过这次,他不会再被痛醒了。 他本身就是清醒的。 他知道顾景懿无法拒绝。 他无声笑了下,懒洋洋地将手腕搭在大腿上,顾景懿就顺着他的动作追过来,跪伏着去舔他的手腕。 有点小心翼翼,即便更多的是渴求至极的凶狠。 还说他是小狗呢,他看公主才像,还是没吃饱过饭的那种,宁元昭亲亲顾景懿的发丝,将另一只手掌覆于其上,享受般抚摸。 “好好舔,殿下。”他挠挠顾景懿的下巴,“我的血很珍贵呢,不可以浪费。” 这时,束缚于笼中的蛇再度剧烈挣扎起来。 宁元昭没什么歉意地唉了声,“对不住,把你忘记了。” 他将方才用过的刻刀再度抽出,轻巧一旋就又划出一道伤口来,随意地捻过几滴,滴在玄霓的笼上。 顾景懿则顺势又吮住了新的伤口,一副据为己有的姿态。 宁元昭好笑般摩挲他的脸颊,“不急,全都是殿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麻痛的吸咬变成珍爱的亲吻,顾景懿抬起头来,看宁元昭,也看宁元昭身侧的刻刀。 “还难受么?殿下。” “不痛了……”顾景懿嗓音沙哑,依赖地伏在宁元昭大腿上,渐然恢复神智。 “这里位置窄,去床上躺着好不好?舒服一些。” 顾景懿点头,牵着宁元昭的手走回床边,顺带着还捡起了他丢下的那枚刻刀。 与宁元昭手上的几乎完全相同。 可是,宁元昭的屋子里,怎么会出现两把刻刀? 他捏住手心那把的刀刃,稍稍用力,竟将其掰开了些。刀刃在他指尖化开,是带有黏意的。 ……这不是钢铁铸就的利刃,而是软蜡做成的假相。 根本无法伤人。 可惜以他当时的状态,实在难以辨别。 宁元昭手里的,才是他真正的刻刀。 他将蜡刀扔在地面,撩开被子重新盖住自己。盖得不多,大约是腰腹及以下。他靠着宁元昭的肩膀,问:“阿昭还专门为我准备了假刀。” “是的,做来玩玩,殿下喜欢吗?” “喜欢。”他说,“阿昭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是不是?” “还是有些突然。”宁元昭实话实说,“没想到您会如此难受。” 不知道过去许多年,他的殿下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昭知道我为什么难受。” “我隐约有不靠谱的猜测,觉着可能与玄霓有关,但具体的,我不知。”宁元昭摇头,“殿下愿意与我说说吗?” “阿昭真是聪明。”顾景懿的神色显出痴迷,“给我喝血也是猜出来的吗?” “殿下忘记了,您自己说过的,说我的血很香。”宁元昭语气如常,“许是太香了,我初上菩提寺时,玄霓便偷咬了我,还好殿下也在莲花池边,不然我差些就要溺死了。” “阿昭。”顾景懿握着宁元昭的手突然用力。 “没事的。”宁元昭安抚地吻了下他,“我已猜出来许久了。” “阿昭会不要我。”顾景懿笃定地说。 宁元昭笑了,“怎么会,我的殿下,您是我的,我答应过您的,我永远不会对您食言。” “阿昭,口头说的话是最不可信的。”顾景懿低声道。 “那殿下想要阿昭如何证明?” “过几日,阿昭就会知道。”顾景懿说,“到时我把一切都告诉阿昭……别讨厌我,阿昭……” “不会讨厌。”宁元昭含笑说,“我很期待。” 他抬手,拂过顾景懿的额头,上面尽是暖热汗珠。 ……明明不久前还那样痛。 真是出乎他意料。 “我去烧桶热水,为殿下擦擦身好不好?”宁元昭说,“殿下想沐浴也可,我陪着殿下。” 出了这样多的汗,想来里衣都浸湿了,十一月的天气,可经不得着凉。 “我想自己擦。”顾景懿说。 “殿下如今体虚,想来没有力气做这活。” 顾景懿眨眨眼,“阿昭是想故意把我看光是不是?” “您不想吗?”宁元昭含着笑反问,“您渴得眼睛都红了。” 要知道,痛与难受,不是只有一种形式。 “您帮过我那样多次,我帮帮您,是礼尚往来,不算失礼。” 顾景懿歪着头,再次坚持道:“我想留到大婚之日。” 宁元昭向来不强人所难,贴心地说了声好。女孩子脸皮薄些很是正常,索性不会太久了。 最终顾景懿还是选择了沐浴,宁元昭君子地应她所求,背过身站在屏风后不去看她。 沐浴之后,顾景懿换了身新的寝衣,抱出自己的小被子,看宁元昭为燃尽的香炉续上新的香料。 淡而雅的气味。 与他的香截然不同。 怪不得,怪不得这香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阿昭,我的香呢?” “不小心掉池子里了。”宁元昭风轻云淡,“以后也不必再点了,我不喜欢那香的味道。” “那香很名贵。”顾景懿眼中含了点笑意,“我总是习惯用它。” “我的香也很名贵。”宁元昭戳戳他的脸颊,“以后改着习惯我的香,殿下要知道,有个词叫做出嫁从夫。” 顾景懿亲亲他的手指,“怎么这样嚣张啊,小阿昭。” “很多人都这样说。” “知不知道,太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 “殿下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付出……阿昭喜欢的代价……”顾景懿说着,再度含住宁元昭的唇。 是顾景懿也喜欢的代价。 可惜他不满足。 只有他自己知道,成亲之前,他都很难再得到真正的满足。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感谢在2023-04-09 23:07:32~2023-04-11 00:2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妮雅 22瓶;甜酒 10瓶;Sky 9瓶;Serenity、岁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第 62 章 宁元昭第二日醒得早。 倒不是不想继续睡, 只是昨夜发现密道一事还未解决,少不得要去一趟。 他握住公主搭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拿开。 顾景懿几乎是瞬间醒了,朦胧地睁开眼睛, 搂住宁元昭的脖子问他去哪。 “去处理下密道的事情。”宁元昭亲亲公主的额头, “殿下再睡一会儿, 不急着起。” 顾景懿嗯了声, 蹭蹭宁元昭的脸颊, “快点回来。” “好。” 宁元昭给他盖好被子, 起身下床。床尾胡乱落着一床小被子,是他送给顾景懿的蚕丝被,皱了也脏了。 顾景懿昨晚咬他时,他没能注意, 不小心弄到了。 他将被子拿起, 准备等下叫人洗干净。顾景懿睁着眼睛看他,说:“阿昭,别把我的被子拿走。” “不拿走。”宁元昭回答, “我唤人洗一下。” “不可以, 不要让别人碰我的被子。” 宁元昭笑笑, “那等我回来, 我来洗, 好不好?” 顾景懿抬手,将小被子拽到自己身边, “等阿昭回来再说。” 宁元昭看她眼神清明, 似乎没了困意, 不由摸了摸她的头发, 说好。说罢, 想起什么般,随意披了件外袍,从不远处的带锁箱子中取出一只木盒。 他将木盒放在顾景懿枕边,载着笑意说:“也是给殿下的生辰礼,有些晚了,殿下别怪我。” 昨夜发生的事太多,他又全副心思都牵挂着顾景懿,竟把这最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宁元昭想,确实是他的疏忽。 “是什么?”顾景懿说着,打开盒子,看见了通体红玉雕琢而成的牡丹簪子。 “我娘亲留给我的。”宁元昭说,“是送给儿媳妇的礼物。” 顾景懿摸着簪子的手不由轻了许多,“这般贵重……” “到时候,我为殿下簪发,好吗?” “……好。” 宁元昭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颊,而后穿好衣衫,与一直盯着宣正侯府的京畿卫离开了。 熙成帝对于密道之事格外重视,下令由御史台审查,务必要尽快得出结果。 御史台问及宁元昭时,他所说的情况,与宁亦舟,银竹和慕容晃三人之言没有出入。 ——慕容晃绑了他的婢女,他去京郊搜寻,结果恰好发现了暗卫的据点。他与暗卫相搏,京畿卫适时赶来,暗卫因此惊退,逃之夭夭。 他当然说了慌。 他隐去了最不可为人所知的一环,是他拿着玉佩,号令了暗卫们的离开。 这一环,只有宁亦舟知道。 那个时候,慕容晃被他一掌击开,撞到树上晕了过去,后来的一切都不知晓。至于银竹,她也晕了,不过这是宁元昭故意为之的手笔。 他最信任的人,也只有宁亦舟。 御史台审完时天色已黑,宁元昭带着银竹和宁亦舟回了府。银竹面色憔悴得很,宁亦舟眼下也是一片乌青,可见是耗费了多么大的精神。 唯独宁元昭神采奕奕,还有几分闲庭信步的悠闲,活像刚吸了精气的妖精。 回府之后,他让两人最近什么都不必再做,好好歇着,把精神养好为上。两人点点头,各自回了屋子。 宁元昭则走到了正堂。 他的祖母正和顾景懿同桌而坐地用着晚膳,而且,两人竟然相处得十分融洽。 奇妙的是,他罕见地从顾景懿身上发觉了几分拘谨小心。 见到他来,宁老夫人顿时起身,招呼着他过来,心疼地问他今日如何,有没有受刑之类的问题。 宁元昭宽慰地说没有,他是无辜牵连,怎么可能用刑,老太太这才稍稍放下点心。 他坐到顾景懿身边,顾景懿万分乖顺地喊了他一声:“元昭。” 差点将宁元昭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殿下。” 顾景懿贤惠上瘾,抿唇笑了下,就开始为他布菜乘汤,宁老夫人什么都没说,眼中却是看小夫妻恩爱相处的慈祥。 宁元昭低头喝汤,嘴里含含糊糊地问:“祖母,我爹呢?” “白日时被圣上宣进宫了。”宁老夫人说,“我估计过几刻方能回来。” “嗯。”宁元昭垂眸,心中生了些忧虑。 大腿侧冷不防被揉了下,一下惊散了宁元昭的思绪,他下意识抬头望向了宁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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