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往而又不敢靠近,那吞噬的力量让妖神们退缩,只不过空聆玉一直控制的很好,从不过分的汲取,他完美的保持了介林妖神与天境妖魔之间的平衡,若非堕神锥伤了介寻,他没有因杀了介寻而重伤的话,那平衡会一直保持下去,介林的护盾会固若金汤,即便是云荒五帝还在也无法打破。 紫悬妖王炼造堕神锥的时候恐怕早就预想好了一切,一石二鸟,因堕神锥而入魔发狂的介寻只有空聆玉可以制伏,而以介寻的实力,空聆玉跟他动手必然会重伤。 无所不在之风,沉默神秘的神使风仪总是可以比旁人先一步得知因果、洞察一切。 除此之外,他的风也可以作为武器攻击或者探测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 无形无色之风悄然而出,遍布玄峰殿内外,探查着一切主人所需要的讯息……玄峰殿内有火焰经过的痕迹,笼子里的镇压符篆上是凡人的灵力在维持,但隐隐有崩散的趋势,因为符篆镇压下的人力量正觉醒。 很顺利,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能不能让空聆神体复醒不一定,却刺激的那些力量觉醒的速度加快了……就算神体复醒也没什么可怕,刚刚复醒的神体是很脆弱的,抵御不了外力的侵蚀,想必会十分可口。 “小执呢?”落岩非常担心。 “演这么一场,一定耗神耗力,他又不像从前那么健康活泼,估计是歇着去了。”执寒戟进入玄峰殿后,他以风之力悄悄在殿门上布了一道可以令人昏睡的咒语,布的极为精妙,他相信执寒戟一定无法察觉。 轻风探了一圈给他传来消息,执寒戟果然在离开玄峰殿不远处的角落里睡着了。 落岩道:“小执与神君的感情深厚,再辛苦的事都愿意为他去做,今次神君能醒来便是最好。” 仪子修道:“你觉得还能回介林吗?” 落岩垂了头:“我希望可以回去看一眼,但我已经……不能回去也没关系,只要知道衍君他们平安我就满足了。” 仪子修笑了笑:“你比从前还要老实温善,即便成了血魔,堕落的也只是身体,落岩神使则从没有堕落过。” 落岩红了眼眶,正要对仪子修说什么,突然一个激灵昏了过去。 仪子修接住他,无形之风环环缠绕住他的身体,仪子修叹息:“原以为你经历了那么多事可以成为我的伙伴,千辛万苦救你出来,却只会碍手碍脚。” 他沉默了片刻,手中之剑抵在了落岩的胸口上,却终究无法刺进去,最后只是把落岩随手一扔,抬步走向玄峰殿。 千仞山里里外外,没有可以威胁他的东西。 那么玄峰殿中的玄妙力量,便会成为他独享的美食。 …… 玄峰殿殿门大开,内里的情形尽在眼前,万千生灵憧憬向往的空聆神君为铁链所缚,被困在牢笼之中。 他还不能算是空聆神君,他没有空聆神君的记忆,纵使力量在恢复之中,神体却还很虚弱,完全是没有防备任人宰割的状态。 仪子修并没有如饥似渴地扑过去,他仍旧是平日里那副视众生皆为尘的孤高模样,当然,在面对空聆玉时总控制不住卸下一些心防,毕竟他也会被吸引。 “我尝试过把你从执寒戟身边‘夺’走,可惜你不听劝,又只为那家伙有感情,骆师弟,你真是让我费心。”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如此强大又神奇的力量,谁又不想要呢?外面那些无知的混账都以为可以通过你掌控介海之林或空聆天境,殊不知你才是介林之中最珍贵的宝物,他们又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你的力量,简直痴心妄想,没有同类的吞噬之力,怎么可能消化的了空聆玉。” 他来到铁笼前,望着铁链丛中沉默的空聆玉,有些感慨,忍不住道:“神君,其实你我也可以算师徒了。介海妖神们又蠢笨又胆怯,他们都不敢靠近碧湖静水,其实只要忍住恐惧去往你身边,就会发现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你的吞噬也只是为了守护和镇压,我一直很好奇你,进而好奇你的力量本身,轻风时不时吹到碧湖静水,你发现了我,却没有说什么,你太孤独了,哪怕是一缕风的陪伴也想要,我在你身边耳濡目染多年,慢慢就修成了同你一样的吞噬之力,虽不怎么强,吞下现在的你也足够了。” 牢门打开,仪子修越过铁链丛慢慢靠近。 或许是面对比自己更寡言沉默的人总忍不住话多,或许是空聆神力的影响,也或许是他也在孤独中行走了太久……仪子修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很想要倾诉,他说:“我们很相似,同样都是孤独,同样都渴求一份陪伴,你执着的念着执寒戟不放,纵然神体破碎也心心念念都是他,我又何尝不是呢?介海那漫长而无趣的日子里,唯有竹栖的琴声是一种安慰,她那么温柔美好,只要看到她笑我心里的怨气就会消散一些,可是……她为什么甘愿为人?介海神使即使坠落也不应该神力尽失,除非她自己舍弃了一切……”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咬牙忍了忍,强行抑制住了想要继续倾诉的欲望。 无形之风飞出他的掌心,蜿蜒缠裹向空聆玉的身体,仪子修忍不住喟叹了一声,为即将得到向往了数千年的神力而欣喜。 有了这力量,他自可以随意摆弄介林通往六界的万道轮转,无论竹仙在哪一个空间哪一个时间,他都可以把她找回来。 “我想竹仙应该很后悔曾经对你温柔。”被铁链捆缚着的人突然道。 仪子修神色一僵,这不是骆逢空的声音! 他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片黑暗,牢笼和空聆玉皆不见了踪迹,周围没有一丝光亮。 无方世界! 从他进入玄峰殿的那一刻起就落入了圈套! …… 高冲寒立在玄峰殿外,倚着殿门,无方世界成型,他并起的双指放了下来。 赤狐的魅术原本只打算借一天,结果用了好几次也没还,不过的确好用,引诱着仪子修说出了很多东西。 他的确无法察觉无形之风布下的咒语,但他比以往更谨慎万分,出入玄峰殿都要用执寒火焰燃烧一遍,以防万一,没想到就正好把那咒语烧毁了。 三千年都没见过面了,即使是曾经的好友,即便已经试探过一次了,他也不敢放心,尤其风仪是个他一点都不熟的家伙。 他已经被欺骗了太多次。 风仪与落岩在坠落之前便已修成了介海神使之力,就像他跟衍君说过的那样,现在的他没那么容易压制住他们,落岩脾气好又老实不反抗还说得过去,就风仪那个阴阳怪气的脾气不反抗他实在很是奇怪。 他以赤狐魅术引诱,把这家伙困进了无方世界,果然就发现了问题。 风仪早已不是介海的神使风仪。 高冲寒掐了掐鼻梁。 他对空醒来一事永远是心怀期待又满是忐忑,演了那样一场戏,他现在连去面对空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些话对他来说是演戏,对空来说……他甚至不敢去想象。 他还记得玉碎之前的每一幕情景,抱着他的空聆玉说“不要恨我”,没想到这场景还要再现。 他有什么资格去恨空聆玉。 他根本不配让空聆玉对他说出这句话。 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他扮演的这一场爱恨情仇,已然击溃了骆逢空,会让沉睡的空聆玉有所触动吗? 高冲寒不知道。 他望向黑沉的夜色,黑暗是他深入骨髓的阴影,介寻把他捡回来之前,他就睡在裂云之巅的黑渊之中,不见光明。 不能留在千仞山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密切关注着……跑去哪里都不安全,外面比千仞山更乱,可是千仞山里三山六派尚未退去,玄峰殿前的一番动静定会吸引更多的牛鬼蛇神前来,他们对空聆玉怀有贪婪之心,为此会不择手段。 身后轰然一阵响动,铁链呼啦啦拖过地板的声音令人牙酸。 高冲寒迅速转身,他以自己的血液在玄峰殿内给骆逢空布下的护身法阵突然燃烧了起来,法阵很快便消弭无形。 这是法阵遭到了由内部而起的巨大冲击。 骆逢空拖着满身缠裹的铁链走到牢门前,隔着那扇铁门与高冲寒对视。 高冲寒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用以镇压的符篆接连化为齑粉,铁链一寸一寸碎裂,他身上的一切束缚在片刻之间皆被强行剥去。 最后牢笼也炸开,碎片以骆逢空为中心飞散开来。 骆逢空抬手按了下锁骨上的那片雕青,望着高冲寒,向他走过去。 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高冲寒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就这么呆愣地看着对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高冲寒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 还不待他们谁开口说一句什么,头顶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屋顶破开了一个大窟窿,一条粗比水缸的大蛇携着腥风冲了进来,吐着信子直奔骆逢空而去。 是强占了金戈一魂一魄的那条妖蛇! 逐渐强烈的空聆玉气息把他引了过来吗? 高冲寒顾不得旁的,危急关头甩出火焰打算先解决这条妖蛇。 骆逢空却比他的动作还要快,抬手之时那些铁链、牢笼的碎片飞速卷向了巨蛇,冲进妖蛇的巨口之中一通乱搅,妖蛇一声惨叫,喷出海潮般汹涌的腥血。 骆逢空又补上一掌,把妖蛇庞大的身躯拍飞了出去,砸向大殿的后墙,玄峰殿受这股冲击塌了一半,碎石瓦砾滚滚而落,埋住了妖蛇的身体。 殿外亮起数道剑光,千仞派弟子追着妖蛇跑了过来。 骆逢空皱了下眉头,飞速掠到高冲寒面前:“跟我走!” 高冲寒一向灵活的脑子瞬间卡壳,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扮演处心积虑报复骆逢空的混账还是什么都不管了先跟骆逢空走。 在这瞬息万变之间,骆逢空来不及跟他掰扯那些恩怨,只听三山六派的剑鸣他就想到了玄峰殿前的情景,明白自己已成为众矢之的,今他自己冲破牢笼,三山六派定然不会放过他,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想带高冲寒走,他直接伸出手臂欲揽高冲寒的腰。 可高冲寒余光看到他身后的妖蛇无声吐出了信子,明白妖物还不打算放弃,便下意识的想先打退这祸乱的妖蛇。 他下意识闪避的动作让骆逢空眸光一暗,明白三山六派并不会针对他,遂收回手臂,越过他飞进了黑暗中。 三山六派的修士御剑而来,恰好与奋起的妖蛇对上。 掌门只看到骆逢空的背影,他跑到高冲寒身边急问:“什么情况?!” 高冲寒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追了上去。 骆逢空的速度太快了,转瞬之间气息已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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