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没能杀死誓神,隐世多年的东海之滨与西昆仑突然增援介海之林,挡住了天兵天将,其实就算有东海和西昆仑,九重天攻下介林也只是时间问题。 又可惜,镇霄与碧苍没能取回空聆神力,御皇钟已经粉身碎骨。 在铸仙法阵崩裂之时,两方人马与暗中的冥鬼都恐慌起来,没想到执寒戟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都知道他衰竭濒死,却又总觉得他支撑了铸仙法阵三千年,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 天境妖魔狂吼欲出,那动静只是听上一耳朵就要胆颤。 冥鬼正要退去之时,忽见灰紫云层之上出现了一道墨袍黑衣。 他一出现,天境妖魔的吼叫顿时低弱了几分。 他抬眼看向对峙的两方人马,所有生灵都在这一眼中感觉到了威压,那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存在。 空聆神君之下,众生皆为蝼蚁,这是力量的绝对差距。 只有介海妖神在此时心生欢喜,一众淡漠孤高的妖神纷纷不再高冷,个个激动不已,俯首拜道:“恭迎神君!” “恭贺神君重铸神体,重归介林!” 空聆神君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他落在铸仙法阵之上,轻而易举便阻止了铸仙法阵的崩裂。 他对九重天阙诸神将道:“介海不在六界之内,介海之事没有天神介入的余地!” 声音冰冷,震慑九天胆魂。 九天诸神纷纷解释:“吾等并非介入介海内事,只是天境妖魔关乎苍生安危,九重天阙不能坐视不管,还请神君见谅。” “苍生安危?”空聆神君道,“为了天下苍生,你们可愿献出一份力量?” 九天神将面面相觑,斟酌之下开口:“自然义不容辞。” “那好,”空聆神君抬手,“我欲彻底斩杀苍生之危上古众妖魔,今欲铸一把除魔之剑。” 万众关注之下,银色巨龙腾云穿雾而来,飞往空聆神君身边,在他手中化为剑脊。 他指向十万天兵:“需以九天神将为锋。” 九天神将骇然。 他又看向冥鬼的方向:“再以幽冥之鬼为刃。” 冥王大惊,慌乱之下迅速遁逃。 可是没有谁可以在空聆神君的神力笼罩下逃脱。 介海众妖神皆道:“吾等请为除魔之剑气!” 以银龙为剑脊,以十万神将为剑锋,以幽冥之鬼为剑刃,以介海妖神为剑气。 除魔之剑铸成。 而执剑之神除了重铸神体,也已经吞下了数万妖兵妖气和复生的魔君之力。 这是他最强之时。 …… 神魔大战三千年后,空聆神君复醒,集各方之力铸成除魔之剑,彻底斩杀威胁了六界数万年的空聆天境上古妖魔,做到了云荒神尊都未能做到之事。 从此天下安稳。 空聆天境不复存在,当日除魔之剑,剑脊安好,剑气犹存,唯有剑锋与剑刃同天境妖魔同归于尽。 介海之林自此再无威胁与重担,然介海妖神仍旧强大而脆弱,介林中被侵入的浊气仍然存在,空聆神君便驱散浊气,重划介海之林,重铸介林规则,使介海之林真正成为界外桃源,依稀有了曾经安宁祥和、自由烂漫的光景。 当然,强大的力量需要约束,介海妖神比谁都清楚。 重铸之后的介林并不需要空聆神君时时看顾,做完这些事他便去了裂云之巅,守在黑渊中,等着他的火焰醒来。 这一次,换他来等待和守护。 (正文完)
第86章 番外·重逢 从书房那边过来,经过池塘水岸回厢房需要走一千五百步,高小公子撑腮躺在池塘荷叶下的小船上,眯着眼睛,一下一下晃着荷叶,装作漫不经心地玩闹,实际心神都在水岸边走过的青衣少年身上,他的青是一种温柔又澄澈的青,近似于蓝,介于碧落与湖水之间,是会让人的视野很舒服的颜色。 荷叶撩过水面,撩起一串水珠,抛出漂亮的弧线,很漂亮的泼到了青衣少年的衣衫前。 少年顿住,看过来。 高小公子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意外,不过天那么热,帮你洒洒水降降温也挺好的对吧?还不快谢谢我。” 少年没有说话,俯首对他行了一礼。 没劲。 高小公子“啧”出了声,撑着小船准备爬到岸上再撩骚几句,没想到这船实在太小,他按着船沿还没有摆好最风流倜傥的姿势,就很不潇洒的栽进了水里。 岸上的少年片刻犹豫都没有,立即跳进了水中,把扑腾个不停的高公子捞了出来。 两人狼狈地爬到岸上,浑身都湿透了。 高公子瘫了瘫,瞅见少年正看着自己,连忙扭曲了五官,摆出痛苦的表情,费劲地咳嗽。 少年有些着急,虽然那情绪很浅淡,但对于他来说这已是情感起伏的极限,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要站起来走。 高公子连忙拽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去?” “找大夫。” “傻瓜啊,”高公子把他拽回来,咳了咳,“落水不是这么急救的。”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 高公子坐起来,手掌按着他的后脑勺压向自己,轻轻吻了一下那肖想已久的唇,道:“要这样才行。” 高小公子不爱读书,其实他什么正事都不爱做,每天最喜欢的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但是他的竹马兼玩伴喜欢读书,每天泡在书房里恨不能跟书本形影不离也就算了,夫子的课也是堂堂不落,为了他的小竹马,他也就得每日都来,不耐烦听夫子唠叨古圣贤,便在书本下藏了春宫图来看,春宫看的也不是很用心,眼睛总是时不时瞟一下斜前方坐着的青衣少年。 少年长得很好,不止脸长得好看,连下颌的弧度、喉结的形状、后腰的轮廓都完美的无可挑剔,然而只看肉体和外貌终究还是俗了,他那清冷淡漠的气质也总是勾人心痒。 少年人情窦初开最是惆怅,高公子暗示撩骚了无数次,他的竹马始终没有特别的反应,要么是没反应过来,要么就是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对他无意。 愁人。 目光扫视一圈,能看到学堂里好几个暗暗对他的竹马有心思的,本来这些家伙都只对姑娘有意思,见过他的竹马之后,就都不太直了。 可恶! 他身边侍候的侍从道:“公子,骆公子长在咱们府上,高家对他有恩,公子想对他做什么,他断断不会拒绝的。” “这不太好吧?”高公子有些心动。 “有什么不好?能得公子喜欢,是他的福气。” 高公子本来还是有些犹豫的,然而这日下学回去,竹马却没有及时出门,高公子回头一看,发现一名同窗正缠着他邀他去喝花酒。 高公子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拉着竹马就走,回到家里,气还没消,见左右无人,便将竹马扑到了床上,扒开了那袭青衣。 竹马先是茫然,而后抗拒,高公子不给人反抗的机会,压着人强吻,一路从嘴唇吻到喉结,又吻到胸膛。 他的竹马其实并不是个文弱书生,习武练剑方面的努力程度只在读书之下,他本可以轻而易举推开高公子,然而他轻轻挣扎了两下之后便不再动了,任凭高公子欺辱。 因他眼下的一切都是高家赐予,高府对他有大恩大德,他却没有什么东西可回报,如果高公子想要做这种事,他就只能配合。 然而他低估了高公子的磨人程度,往后的日子里,他看书的时候高公子要缠上来,他练剑的时候高公子也要缠上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更不用说,少年人精力旺盛,高公子的精力全都要用在床第之事上,换个旁的人绝对招架不住高公子的热情,他却都淡定的招架住了。 盛夏接近尾声,暑热还未过去,窗外扑扑嗒嗒下着雨,砸的芭蕉叶狼狈不堪,而屋里反而更加燥热,让人心烦。 高公子昨夜与狐朋狗友喝多了酒,宿醉在竹马的书房里,一觉醒来,头疼不已,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瞥到书案后端坐着的身影,少年如青松碧竹,永远板正高冷。 高公子掀开身上的毯子,盯着他的竹马少年,撑着脑袋想心事……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因为他的难过少年会关心,少年对所有人都很淡漠,唯独对他会露出少许情绪,他们之间有着特别的情谊,只是每当他想表达爱意的时候,他的少年都有些不开心。 一向行事无忌的高公子开始反省自己,终于觉得第一次时的强迫太鲁莽了,之后多少次的温存都不够弥补。 可是该怎么办?他真的很喜欢啊。 有时候理智一些认真思考,他都不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是皮囊是修养是气质还是灵魂?他弄不明白,纠结这些东西是最没意思的,因为喜欢就是喜欢,或许根本不需要理由。 还是热。 这个夏天究竟还能不能过去了?! 高公子甩下了身上的外衫,起身溜达到书案前,拽走了竹马手里的书册,竹马抬头看向他,询问他又想搞什么事情。 高公子随意翻了翻书,又丢在一旁,俯身去吻少年的唇。 少年偏开了脸。 高公子“啧”了一声:“过了那么久,你心底还是不愿?”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偏开了视线。 高公子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回来,低声道:“不管你愿不愿,你都只能是我的。” “酒气。”少年终于开口,惜字如金。 高公子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僵住了……糟糕啊,宿醉了一夜也没收拾一下,他现在整个人是不是很邋遢很狼狈还很臭啊? “那什么……你先看书,”高公子也不装霸道深沉了,着急忙慌的把书又给人家捡了回去,“我去洗个澡,等我回来……” 说着就要跑出去,腿已经挨着了门框,手腕却被拽住了,他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书柜,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他撞到了一个胸膛。 紧接着又被压到了书案上,上面的笔墨纸砚全都被推开,散了一地。 他的竹马第一次对他用了力气,牢牢扣着他的手让他无法动弹,少年撑在他身上,目光落在他眼尾处。 高公子不知道宿醉之后自己眼尾有一抹红,与那泪痣相互映衬,尽显妖气魅惑。 他脑袋还懵着,愣愣地看着他的少年。 少年松开了他的手,不再禁锢于他,只是抚摸他的眼尾,而后轻轻吻了他的唇。 “……不嫌臭啊?” “不会。” “……我还是去洗个澡吧。” “不用,”从来端正又冷淡的少年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动,“之后再洗。” 窗外雨还在下,扑嗒扑嗒一通乱砸,却没有人感觉心烦了,因为他们分不出心思去在意。 竹马也没有问高公子愿不愿意,不给他推拒的机会,就在自己平时写字读书的案上半强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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