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闻如玉的错觉,眼角余光瞟到一株覆盖着落雪的灌木丛边时,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这边看,应该是一只白色毛发的动物。 类似于狐狸之类。 等闻如玉仔细去看时,那只狐狸转身躲进了灌木丛中,他只看见一截转瞬即逝的毛绒尾巴。 本想提醒隗洛城小心,萧震说过,这种地方野兽很多。 不过,害怕萧震会生气,没敢提醒。 应该没有关系吧,毕竟三王爷武功那么高。 希望他好运吧。 …… 船在水上行了数日,抵达中原时,已经是炎炎酷暑。 太阳像个大火炉,蒸烤着大地,绿树已成荫,蝉在树上知了知了的鸣叫,热得让人发慌。 与刚历经的北国相比,宛若冰火两重天。 一行人到了岳城下船,改成陆路前往长安城。 闻如玉坐进马车里,闷热导致他浑身湿透,忍不住想脱光衣服散热。 萧震却依然裹着厚厚的绒毛领风氅。 他的手脚冰凉,唇瓣发白,几日行船,导致他愈发消瘦得厉害,高大威猛的身姿仿佛只剩一具连着薄皮的枯骨。 好在他骨架够大,才不至于看上去摇摇欲坠。 “玉儿……本王好冷……抱抱本王……” 他微微眯着眼,眼睛睁开一条细缝隙,露出垂死的暗光。 闻如玉没有拒绝,伸手轻轻将他抱住,还在他耳鬓轻轻柔柔的吻了一下,“萧震,你不会有事的。你说过,你要活一千岁。” 这几日,他看着越来越不行的萧震,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萧震,对他所有的怨念早就烟消云散了。 只有怜惜和不舍,对他所提出的每一个无理要求,亦在尽力满足。 像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嘴对嘴的喂药,唱曲给他听,他皆如数满足。 因为他真的好害怕。 他上一秒或许还能说能笑,下一秒便命丧黄泉。 闻如玉也不会安抚人。 反反复复,只有那一句:萧震,你不会有事的。你说过,你要活一千岁! 萧震听着听着,也真就信了,以为自己死不了,能活一千岁。 于是一直靠那口硬气撑着。 说什么也不死。 可他越是这样撑着,越难受。 这次终于撑不住了,偏过头在闻如玉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一抹无力又苍白的吻,“玉儿,本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第125章 第124话你怎么又亲我 这次终于撑不住了,偏过头在闻如玉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一抹无力又苍白的吻,“玉儿,本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本王作的孽太深,完全没有福报,能死在你的怀里,也算是此生无憾。” 闻如玉不喜欢如此沮丧的他。 纤细玉白的指尖穿插进他指缝,与他五指交扣,紧紧攥住了宽大的掌心,柔声道:“别瞎想,我就是你的福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因为太热,他呼吸炙热滚烫,丝丝缕缕与他微凉的气息交织,惹得萧震心儿痒痒。 即便病成这样,他依然忍不住想要他。 他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真的吗?玉儿……” 像是感动又像是舒服的一声呼唤,他扣住他五指的大手微微用力,将人往怀里一拉,张口覆上了他的唇。 闻如玉被他锁得死死的,他下意识动了动,却是动弹不得。 只好任由他吻着,一双剔透的金络蜜瞳微微扬起,装着一点难掩的怒意,又有怜惜。 他很是不满,不明白这货怎么又精虫上脑了。 发出呜呜的声音抗议:“你怎么又亲我……” “还有力气抱怨?” 萧震苍白薄唇一卷,吻得更加用力! 几乎是连咬带嘶的,将那条已经长好的小舌吞入口腔中,如饥似渴的缠吻,吞吃。 尽管这条舌头不属于他,可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闻如玉被他近乎暴力的撕扯弄得很痛,忍不住奋力挣扎起来。 像是料到他的举动,萧震一手捆住他五指,另手攀爬上他后脖子,将人全方位掣肘。 真是个神经病,都要死了,还有力气做那种事情。 闻如玉挣脱不出来,又被他的吻搅得软腻酥麻,指甲深深陷入他肌肤,难耐欲火逐渐被挑起,像是陷入能溺死人的漩涡,要沉沦了。 萧震察觉到他身体微妙的变化,奸计得逞般笑了一下,停下亲吻,掐了掐他充/血涨得通红的脸颊,“宝贝儿,想要吗?” 闻如玉欲罢不能。 却用拳头使劲捶打着他的胸膛:“不要,放开我……再做你会死的……唔……” 萧震再次堵住他的嘴,大手开始解他汗湿的衫襦,吻至闻如玉喘不过气,他邪魅一笑:“嘴上说不要,你的身体可是很诚实呢?” 将那汗湿的衫襦举在他眼前,放在鼻尖嗅了嗅,呼吸着他残留的体香:“宝贝儿,你看你,都湿了呢。” “我那是热的好不好……” 闻如玉呼吸乱得不像话,燥热导致他汗流不止,萧震却像块温凉的冰,让他忍不住想贴紧他,想让他进入他的身体。 萧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压住人摁在逼仄的马车座椅上,声音低沉沙哑,又带着一点引人不可抗力的邪魅:“宝贝儿,让本王帮你降降温吧……” 闻如玉感觉,萧震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自己身上…… 几日连续赶路,他都毫不消停地变着法子的折弄他,到了长安城以后,他整个人仅剩一口将断未断的余气。 西毒劝阻过他几次,他根本不听,闻如玉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在那种事情上,他完全占领主导权,闻如玉一旦粘上他的吻,瞬间软弱得形同一只小菜鸡,他要动,他完全制作不了。 用萧震的话来说:本王都要死了,你就让本王做够本吧! 偏偏他又一直不死。 回到琰王府,一行人皆疲惫不堪,众人整顿休息,美美的睡了一觉。 展风见到奄奄一息还白了头的萧震,震惊之余,剑眉微蹙,动动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震没有力气问他朝政之事,仅有的力气也只想用来浪费在闻如玉身上,简单的给他打过招呼后,便让闻如玉扶着往汤池去了。 “你慢一点,别着急。”闻如玉软糯动听的声音飘进展风耳畔,像一股潺潺清流,瞬间沁进了心里。 他能说话了??? 展风一惊,朝相互搀扶的俩人背影望去,有些难以置信。 他没在闻如玉身上看见仇恨,反而有股淡淡的爱意,日久生情那种爱意。 原本外表看上去天造地设一对的人,许是因为这一趟旅行,又变得融洽无比,仿佛身心都融为一体了。 奇怪那些仇恨呢? 割舌之痛如此残酷,他难道忘了吗?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痛在一个人身上结束,又在另一个人身上延续。 …… 这边酷暑难耐,水墨镇依然凛如寒冬。 隗洛城在白雪皑皑的原始森林,成功迷路了。 他本以为沿着江边走,以他的轻功,不出三个时辰,便能赶回水墨镇。 只是没想到,遇见了雪崩,迫使他不得不绕道,这道一绕,天逐渐黑了下来,无奈之下,他只能找个山洞临时凑合了一晚上。 结果夜间下起雪,掩埋了他昨夜所做的记号,雪一下,周遭环境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至于他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便迷了路。 就在他又累又困又饿时,前边一株蜿蜒的雪松下,出现一缕袅袅青烟。 并且伴随食物的香气,逐渐闯入隗洛城孤独寂寥的世界。 他面色一喜,加快步伐朝那炊烟袅袅的树后走去。 雪松后面有个简易的木棚,棚外坐着个披白色风氅的年轻人,他架着一堆篝火,正在动作悠闲地煮着什么东西。 闻起来很香,像是动物的肉。 隗洛城肚子忍不住发出咕噜的抗议,不过只感觉这背影有些熟悉,难道是失踪已久的客栈老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白衣书生! 不过他并不认识未易容的隗洛城,只看见他从萧震船上下来,而且看气质和功力,非富即贵。 他不知萧震的真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这个看上去非富即贵的人,定是他的敌人,要么就是得罪了他,心底绝对也是很恨萧震的。 不然不会在这种地方下船。 所以,他跟踪他几日,就是想趁他饥寒交迫之际,施以援手,好套近乎,以便了解萧震究竟是个什么人。 不过隗洛城认识他啊! 而且得知他不是人,心底莫名提高了警惕。 但他还是装作正常人和不认识他的样子,眼睛盯着他锅里煮的东西:“这位公子,你煮的是什么?” 白衣书生却没说话,拿了根柴火枝在地上写:“麂子肉。” 隗洛城一惊,他怎么不会说话了? 难道小玉的舌头??? 愣了半天,又假装惊讶的问:“你……你不会说话吗?” 白衣书生眼神一空,带着几分哀怨点头,继续在雪地上写:我遭奸人陷害,被割去了舌头! 看来,闻如玉会说话,是割的他的舌头不假了。 也是,他是金丝雀所化,凡人舌头根本不能与他匹配,反而是这如同妖孽一般的白衣书生,才可能配得上他。 心底一目了然,表面却洋装震惊:“什么?割舌头?怎么可能?天下既有如此残忍之人吗?” 白衣书生想到萧震对他的那些撩骚,而后用异术导致他昏迷不醒,之后残忍割掉他的舌头,还将他扔进荒无人烟冰天雪地的山崖下…… 那种利用爱去伤害一个人的手段,无疑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利刃。 白衣书生不仅仅失去的是舌头,还有心。 他的心死了,冻结在那片冰天雪地里。 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仇恨的驱使。 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舌头,还要手刃那个骗他的男人! 首先,他得获得眼前这个男人的信任。 抬袖掩了掩脸,两行清泪无声落下,楚楚可怜的在雪地上写: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残忍之人。他不仅割了我的舌头,还将我扔进这深山老林! 写完一大排,他又抹平雪地,再写:许是老天垂怜,让我大难不死。不知先生是否识路,将我带出这里? 隗洛城识个屁的路。 再说,带他出去,他且不是要去找萧震报仇? 找萧震报仇倒是没什么,万一他要割掉闻如玉的舌头呢? 那玉儿且不是又不能说话了? 别说萧震,就算换着本王,只要能让他说话,定会做同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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