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馅做好了,用小锅熬上米粥,再动手包包子。 闻如玉手指很漂亮,又纤细滢白,包出的包子外形似含苞待放的雪菊,包身圆润小巧,形同可爱的白玉小灯笼。 他在看包子,萧震在看他。 萧震感觉很是有趣,也动手帮忙包,好容易包了两个,却一大一小,模样奇丑。 闻如玉忍不住笑,往上面点上红豆,做成眼睛嘴巴,又捏了耳朵,看上去稍微好看了一点。 萧震连连称奇:“啧,还有这种操作?” 闻如玉冲他笑笑,手上有东西,不方便打手语,示意他去洗手,他来就可以了。 萧震第一次看见他主动冲自己笑,像是被震撼了,立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 闻如玉也不理会他,包好后往火上一蒸,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等蒸熟出笼,这边米粥已经熬好了。 萧震从未见过一道美食是如何完成,而且还是这么美的人完成的,感叹之余,又有点沾沾自喜,这个妃子值得娶,至少做出的食物,都如此赏心悦目。 早饭能吃一笼小汤包,一碗米粥,这对寻常人家来说,已是奢侈至极。 对闻如玉来说,亦是。 包子摆上桌,他迫不及待揭开盖子,像曾经在戏班园子期待师傅的小汤包一样兴奋。 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 不,物也不似了。 晶莹剔透的灯笼小汤包中间,摆着两只胖胖的……猪。 萧震包的包子被撑得很大又圆,红豆也煮开了,凑在一起像猪鼻孔。 闻如玉捏的耳朵被蒸趴下,看上去活像两只胖胖的小猪,还油光水亮的。 两人都是一愣,而后大笑。 这是闻如玉来琰王府,最开心的一次。 比上次和冯青一起种杏树还要开心。 笑着笑着,他不笑了,因为整个御膳房,只有萧震爽朗的笑声。 这,就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触及便会滴血,触及便会痛。 闻如玉埋下头,乖得不像话,拿起筷子自顾自夹起包子吃。 小汤包很诱人,是师傅做出的模样,香气四溢。 闻如玉又恢复期待的模样,小小咬了一口。 很香,很软,汤汁很滑,又烫。 可是,没有味道。 什么味道都没有,就像在嚼一块芳香四溢的棉花。 就像他费尽心思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到位的戏,却独独缺失最重要的部分。 没有人会看一出无声的戏。 没有人愿意吃,没有味道的东西。 过去这么久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为什么心还会痛,眼泪还会掉落呢? 萧震不知他为何又哭,微微蹙起眉,大手伸过来替他拭泪:“怎么哭了?” 他无力去想手语要如何表达,只沾了点米粥的汁,在桌子上写:烫。 萧震又怎会懂他那些细腻的小心思? 调侃道:“谁让你那么猴急?”夹起一个包子吹了吹,放进他碗里:“慢慢吃,不要急。” 用完早膳,西毒送来药,见闻如玉精神好了很多,特别开心,又给他把了脉,独眼细细的眯起:“这就对了嘛,再吃几副药,多修养修养,房事暂时克制一下,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见他这身衣服好看,独眼一亮,给萧震提议道:“西月湖的海棠开了,王爷若是无事,可以带他去逛逛,一来放松心情,二来……”瞥了眼闻如玉,“可以增进你们的感情。” 萧震心说也好,正好西月湖有几家女装店比较出名,可以带他去看看款式,以后纳他为妃,在外人面前,让他男扮女装,以免又招口舌。 便问闻如玉:“玉儿,你想出去走走吗?” 闻如玉当然想。 他每天都像是被他囚禁的鸟,能看见的世界越来越小,已经快忘了,外面的天有多高。 有些迷惘又期待的点头,刚才的小阴霾,一扫而空。 这一去不知什么时辰才回来,萧震让西毒打包好两份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若不禽兽,倒也还算个体贴细仔的好男人。 体贴细仔的好男人怕闻如玉骑不了马,还刻意换了马车,车内垫好柔软舒适的羽绒垫,燃了安神的防风香炉。 一路暗香萦绕,闻如玉昏昏欲睡,萧震好整以暇地将他头枕在自个大腿上,轻轻抚弄他长发,低沉沉的声音像催眠曲:“想睡就睡一会吧。” 闻如玉没抗拒,乖乖阖上眼眸,打起了盹儿。 金灿骄阳从掀开轿帘的窗口照进来,落在他俊美精致的脸颊,随着马车的颠簸,像一把揉碎了的金水,一走一漾。 他肤质细腻紧致,被照得愈发光彩耀人。轻阖眼睫镀染辉茫,如同漂亮旖旎的蝉翼,显得恬静乖巧。天生微微往上翘的唇角像是噙着浅浅淡笑,诱人至极。 萧震静静看着他。 忍住想弄他那张漂亮嘴儿的冲动,直到抵达目的地,才重重碾过他唇瓣,将人弄醒:“宝贝儿,醒醒,到了。”
第77章 第76话海棠深处热吻! 闻如玉睁开眼睛,闻到丝丝湖水潮湿的气息。 粼粼波光从轿窗折射进来,沐浴着被暖阳晒红的俊脸,蜜瞳迎着水光,格外清澈,加之双颊粉润,看上去眉目仿佛都曳着情。 萧震没忍住,勾起他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唇齿相交,缱绻缠绵,像丝线缠绕着,寸寸收紧,能把人的心扼住。 闻如玉心惊胆战,大脑一片眩晕,又闪过几分酥酥麻麻的异样。 他迷迷糊糊的眯起了眼睛,像只慵懒重欲的猫。 萧震紧盯着这个样子的他看,吻得更加用力,亦是没控制住不守规矩的大手,撩起他衣摆,朝后腰探去! 闻如玉一瞬间清醒,用力挣扎着去捶他的胸膛,眉心焦急锁拢,眼眶倏然红透。 骗子! 原来你带我出来,还是为了弄我! 不过是想换个环境,更觉得刺激吧! 他发出无声无息的反抗,眼泪噙在红红的眼眶,欲滴未滴,委屈极了。 可他不知道,萧震最喜欢这般模样的他! 以前他清心寡欲,为了修炼最上层气功,不近男色女色,如今,他的气功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又刚刚尝到情欲的甜头,就像开了荤的毛头小子,一发不可收拾。 很轻易就吻出了火,大手摁住人裤头,正要一把扯掉! 关键时刻,窗外传来几声稚嫩的窃笑:“嘻嘻嘻……” 萧震眸光一凛,停住动作猛地将闻如玉摁进怀中,旋即幽幽抬头。 轿子的窗口不算大,却挤着四五个毛呼呼孩子的小脑袋。 瞧见萧震看过来,纷纷做起鬼脸,七嘴八舌的闹腾开:“羞羞羞,大白天的躲在这里亲嘴嘴……” “哇,还是两个哥哥……” “不是哥哥,明明他怀里的是姐姐!哥哥怎么可能这么漂亮?” “不是,他是哥哥,麻麻说哥哥有喉结……” 闻如玉羞得满脸通红,脸蛋深深埋进了萧震胸膛。 萧震胳膊肘一抡,作势要打,冲他们怒斥:“哪里来的熊孩子?还不快滚!” 他凶起来能吓死路边一头牛,孩子们哪里受的了,通通嘟起嘴一哄而散,“大哥哥好凶……” 经他们这番闹腾,萧震理智回笼。 刚才那股冲动劲没有了,揉了揉闻如玉的耳朵,“宝贝儿,没吓着你吧?” 闻如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嘴唇已然红肿,他用力搓了下,看萧震的眼神,带了点恨意。 “哈哈哈……” 萧震被他的模样逗乐了,豪迈一笑,大手扣进他五指,拉起人下轿,“走,跟本王去赏海棠。” 天蓝水碧,明晃晃的阳光照得春意越发浓烈,湖风温柔缱绻,成片成片的西府海棠折枝旖旎蜿蜒,一些未绽放的花蕾红艳欲滴,似胭脂点点,绽开后的则渐变玉粉色,宛如晓天明霞。 慕名前来观赏的游人更是络绎不绝,有达官贵人,也有寻常人家的老百姓。 成群结队的孩子手持五彩风车,时不时从他们身边穿插而过,到处欢歌笑语,花明莺飞。 萧震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并不着急,而是拉着闻如玉慢慢走,身边还带着两名随从。 几个孩子没看见过闻如玉这么俊美的人,举着风车和小彩笔,围着他转,小嘴叫嚷着:“大哥哥,你好漂亮,可以在我们风车上画一张笑脸吗?” 闻如玉见他们个个古灵精怪的甚是可爱,忍不住拉停萧震,蹲下身子摸了摸最近一个女孩的头,接过她递过来的小彩笔,在她风车上画了张笑脸。 其他孩子纷纷起哄:“我也要,我也要……” 闻如玉微笑着点头,一个个的接过风车,颇有耐心的帮他们画好。 “谢谢大哥哥!” 孩子们开心极了,对他手舞足蹈:“大哥哥,你可以唱首歌给我们听吗?你怎么不说话呢?” 闻如玉呼吸一滯。 却故作姿容淡雅,笑意浅浅。 却掩饰不住颤抖的指尖和睫毛。 萧震不耐烦地赶跑那些孩子:“滚滚滚,漂亮大哥哥已经帮你们画了笑脸,还想要他唱歌?他不累吗?” 孩子们都怕他,像森林里的小动物见到了大灰狼,纷纷夹着尾巴跑开了。 萧震重新拉回闻如玉的手,发觉到他瞳底的哀伤,没话找话:“你很喜欢孩子?” 闻如玉愣了一下,没回答,而是在他掌心画:王爷不喜欢吗? 萧震眸光微沉,偏过头来睇了他一眼,透出上位者的威严,似有锋芒。 “不喜欢。” 他冷冷答。 闻如玉有些惊讶,他对隗羽曦,可是表现得很喜欢呢? 忍不住又画:为什么?孩子那么可爱。 萧震戏谑道:“可爱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闻如玉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说? 萧震并未回答,拉着他不疾不徐走了一段落英如雨的路,来到海棠深处。 这边孩子少了些,能见到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有胆大的,被良辰美景渲染,躲在花簇后面,挤在一起深情拥吻。 萧震打发走随从,掰过闻如玉单薄的肩膀,笑得人畜无害,压低声音凑到他耳根:“你亲本王一下,我便告诉你。” 臭流氓! 闻如玉在心底骂了句,我才不要亲你! 不过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孩子呢? 反正亲了那么多次,再多亲一下也不亏。 于是踮起脚尖,仰起下巴,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啄了口。 像温湿的湖风划过脸颊,转瞬即逝。 萧震半点不满意,“谁要亲脸?” 按了按唇瓣,眉峰高挑:“亲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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