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凤知道李卿河不信,但是他还是执着的说着,“你信我,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李卿河揽了一下不知被谁扯开的衣衫,他定睛的看着顾廷凤,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信。” 李卿河穿上鞋子要走,可是顾廷凤却从后背抱住了他,顾廷凤鼻音里带着哭腔,痛哭着,“卿河,对不起,对不起,我回去会给你请功,让你早点回到长安,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李卿河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湿润的感觉,可是他还是做不到再去相信顾廷凤,他用力的掰开顾廷凤抱着他的手,沉声的说道,:“何必呢,这里很好,就不牢顾将军操心了,而且我觉得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看着李卿河无情的背影,顾廷凤终于知道了痛彻心扉是什么滋味,可是他还是不能就这么的放弃,因为他知道,无论李卿河怎么对他,都是他应得的,他只能去接受,他也愿意去接受, 李卿河慌忙的逃出了顾廷凤的营帐,他觉得顾廷凤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他凭什么让自己相信他?他让自己如何再信?那一次的背信弃义还不够吗? “你怎么了?刚刚就找不到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杨千远见李卿河衣衫不整,那不远处又是顾廷凤的营帐,不免开始怀疑李卿河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与你无关。” 李卿河想走,但是杨千远哪能如他的愿,他偏偏拦在李卿河身前,非让他说明白不可,“你看你,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好替你出气啊。” “杨千远!”李卿河这次是真的火了,“你要是不想胳膊疼,就赶紧滚。” 杨千远见发火的李卿河觉得新奇的很,“嘿,你原来你也会发火呢,看不出来啊。” 李卿河强忍怒气,对杨千远警告道,:“我不想再谈论我的私事,若你再提,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杨千远见好就收,“好好好,我不提,我也不问,但是,你能不能把你自己整理一下啊,难不成你要这个样子回家吗?” 其实李卿河也没多狼狈,只是发贯歪了,散开了几缕发丝,衣衫可能是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扯拐了,所以他不得不用手拽着。 杨千远叹了声气,“没想到看你平时挺温和这么一个人,竟然会这么轴,” 杨千远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李卿河身上,“得了,我先走了啊,可冻死我了。” 李卿河其实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在迁怒于人,杨千远不过是关心自己而已,想着还是等明天给他道个歉吧。 原本是庆功的夜晚,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李卿河回去以后,一直无法入眠,他掏出成亲时,顾廷凤送给他的那块玉佩,握在手里摸索着上面已经变浅的花纹。 他不明白顾廷凤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明明就不爱自己,却在他们结束后,对他说喜欢,顾廷凤的心思他一直都猜不透。 准确的来说,是顾廷凤从来都没对他敞开过心扉,他们从开始就是错误的,不相爱的人,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以前这个道理他不懂,可是现在他懂了,他希望顾廷凤也能明白,结束就是结束,他真的不想再跟顾廷凤有任何的交集了。 一连几日,顾廷凤都没找过他,就在李卿河以为顾廷凤也想明白了的时候,这人又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与以前不同的是,顾廷凤没有再诉说爱意,也没有让李卿河原谅他,只是单纯的呆在李卿河身边。 李卿河干活,他就跟着干活,李卿河吃饭,他就坐在旁边吃饭。 就算李卿河一句话也不同他讲,他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注视着他。 所有人对比议论纷纷,本就有传言李卿河以前是给人做男妻的,顾廷凤现在的举动,更是坐实了这个谣言。 杨千远看着在李卿河身边打晃的顾廷就气不打一出来,说起话来也不免阴阳怪气,“呦,你们看看,咱们顾将军多好,帮咱们打仗不说,还帮咱们干活,这长安出来的官儿,就是不一样。” 可是无论杨千远怎么说,顾廷凤就跟没听着似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李卿河,好像其他人都成了摆设。 一拳打在棉花上,杨千远忍不住的在心里骂娘,要不是姓顾的官职在那儿,他真恨不得跟这人打一架。 别问他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要问也是一句话,“就是想揍他!”
第三十二章 喜欢?不喜欢? 这几日,关里也修缮的差不多了,小松就带着李家夫妇从县城里赶了回来,当他们再次见到顾廷凤的时候,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排斥,但是也没多热情。 在他们看来,那件事顾廷凤自保无可厚非,他们犯的错误,没资格央求别人相救,但诬陷他儿子的名声,却让他们接受不了,因为他们儿子对顾廷凤是什么心,他们一直看在眼里。 那时顾廷凤不保他们的儿子也就算了,但是完全没有必要在插上一刀,他们深知自己儿子是那样骄傲的人,却偏偏惹上了怨妒的罪名,这才是让他们不想原谅顾廷凤的理由。 但是无论李家人对顾廷凤如何冷淡,顾廷凤见了李镇清夫妇,依旧叫一声爹娘,可每每换来的都是一句,“我们承受不起。” 对此顾廷凤只是淡笑不语,其实他更希望李家人能打他一顿出出气。 “我听说爹身体一直不好,就带来了一些药材,你懂医术,看看若是还缺什么,我让人在送。” 李卿河无奈叹气,“顾将军这是何必呢,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所以不必补偿。” 顾廷凤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在李卿河看来,自己只不过是愧疚心作,有些无奈的说道,:“卿河,我也说过我不是补偿,你就算拒绝我,你大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能拿爹的身体开玩笑,你收着吧,算我求你……” 李卿河踌躇了片刻,还是把那药材收下了,毕竟他爹的身体在那摆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骄傲,不顾家人死活。 李卿河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那,多谢顾将军,这里是药钱,顾将军收好。” 顾廷凤接过那银票,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你就这么一点都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吗?那点药材你也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 李卿河眸道,:“还是算清楚的好。” 见李卿河如此执着,顾廷凤也不在纠结于此,他从怀里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那颗金珠,双手扔到了李卿河面前。 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李卿河,“这珠子我早就打好了的,本来想等你生辰的时候送你,可惜已经错过了时间,可是我还是想送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李卿河一看见那珠子,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顾将军,李某如今确实一贫如洗,但也不屑于去喜欢从别人身上取下来的东西,您犯不着这样恶心我。” 顾廷凤看李卿河生气,突然想到拿起穆然偷偷的把珠子带在身上的场景,估摸着李卿河是误会了,他急忙解释道,:“卿河,不是的,这珠子,就是送你的。” 可是顾廷凤的解释只让李卿河觉得头疼,他愤怒中又带着不耐烦的吼道,:“够了!顾将军请回吧,寒舍简陋,就不留您叙旧了。” “卿河……” 顾廷凤见李卿河不听他的解释,只好先回自己的营帐,刚才的一幕,让顾廷凤想起了柳素素用沉香枕头诬陷李卿河时候。 他想,那天他的卿河是不是也一样感觉到无力,这样怎么解释都无果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伤心了。 顾廷凤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流了出来,回想起这三年的种种,才明白过来,自己竟把李卿河伤的那么深。 顾廷凤打了胜仗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长安,覮帝大悦,特赐黄金万两,命顾廷凤尽快返回长安,以受嘉奖。 顾廷凤好不容易才见到李卿河,他哪里舍得得了,可是君命又不得不从,终于在拖延了半个月后,准备班师回朝。 在这半个月里,李卿河依旧对他冷眼旁观,甚至还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对他讲,可是顾廷凤却很知足,若不是长安催的急,他真的想在这边待一辈子,就算李卿河永远都不搭理他也好。 边关的夜,变得越来越凉,顾廷凤给李卿河带来了很多的煤炭,李卿河起初不想接受,但是想到杨千远那句常常挂在嘴边的,“别跟自己过不去,”还是让小松支了个炭盆儿。 红红的碳火在炭盆儿里砸砸作响地蹦着火星子,小松给李卿河挑了两块儿烧的差不多的碳,放在了手炉里。 那手炉是顾廷凤同煤炭一并送过来的,李卿河接过那只花样颜色都与以前一模一样的手炉,一句话也没说。 小松趴在窗上,想听听屋外那对主仆在说什么,可是听到的也只是呼呼嚎叫的风声。 “哥……”小松想问李卿河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看李卿河那副淡然的模样,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但是就算小松不问,李卿河也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小松,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接受这些东西,只是想让我们好过一点,再无其他,所以不用再问了。” 主仆二人说话的功夫,胡朔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的李卿河,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小松,缓缓开口道,:“公子,明日我们就要出发回长安了……您,再见一眼将军吧。” 李卿河还未说话,小松先炸了毛,“你也要走?” 其实胡朔也舍不得离开小松,但是他现在还有官职在身,不能永远待在这里,而且顾廷凤那边也需要他,他放软了自己的话语,哄着对小松说,“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 胡朔的话刚说了一半,小松就听不进去,“滚,滚,滚,想走就走呗,跟谁稀罕你是的。” 胡朔无奈的叹了声气,粗大的手掌在小松的脑袋上揉了揉,“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李卿河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再打情骂俏,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鼻尖,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再继续下去,他借尿遁为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可是李卿河出来的太急,连个披风都没穿,还想着去他父母那屋待一会儿,但是看着那熄灭了的蜡烛,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刺骨的寒风,吹的李卿河直打哆嗦,忽然一件皮氅披在了他的肩上,李卿河回头一看,顾廷凤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顾廷凤把皮氅给他收紧了一些,他感受到顾廷凤的手竟然比他的还要凉,一时间,沉默变成了他们独有的相处方式。 李卿河从来都不主动开口,就像他说的那样,见了面,最好当做陌生人。 最终还是顾廷凤先说了话,“明天我就走了……” 李卿河不语。 “我会给你请功的,此次属你的功劳最大,我在长安等你回来,你不要说什么边关也好,你想想爹娘,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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