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为全附议,“是啊陛下,若是在此事上心软,以后怎么服众啊!” 凡是站在柳为全这一派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恳求赐李镇清一家死罪。 顾廷凤握暗自紧了拳头,心想这赵书意怎么还不来,他刚想到这里,就听见赵书意远远的在喊,“简直胡说八道!” 看见赵书意回来了,顾廷凤心里松了一大口气,那颗不安的心,也稍微安稳了点。 “臣参见皇上,臣未听召见突然闯殿,还请陛下见谅,” 覮帝被这些窝心的事情闹得心烦,自己儿子想造反不说,顾廷凤一家的烂事还搅和了进来,“恕你无罪,有事就快说!” 赵书意站起身,回道,:“回陛下,臣是来给李家求情的,恳请您看在李公子治理疫情有功,恕李家死罪。” 柳为全反对道,:“简直荒谬,这怎么能相抵。” “柳相为何觉得不能相抵?若不是李卿河,那西城的百姓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李公子是做了一件造福长安的大好事。”赵书意摊开了手中的画轴,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手印,有大的,有小的,很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他把画轴呈现在覮帝面前,“陛下请看,这是西城百姓的万民书,李卿河不可杀啊!” 柳为全道,:“赵小侯爷莫不是收了李家的好处?这种谋反叛乱之人,定要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覮帝冷哼,“朕的江山什么时候轮到柳相做主了?” 这时柳为全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虽然靖王谋反,但是靖王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他这么说不是让皇帝杀自己儿子吗,他连忙在地磕头,惶恐道,:“臣不敢,臣不敢。” 覮帝虽年事已高,却一点也不糊涂,他摆了摆手,让柳为全退到了一旁,“李镇清虽然你为参与谋反,但你包庇靖王,差点至覮朝于危难,朕还是要罚你,即日起免去你一切官职,你就去边关给朕修葺城墙吧,不得调令不许回长安!” “罪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李卿河,”覮帝又对李卿河说道,:“你枉费朕的苦心,身为男子却如此善妒,原本你们一家是死罪难逃,但朕念在你治疫有功,所以这件事朕不想在计较,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罚你替父承受三十庭仗你可服气?” 李卿河早已被顾廷凤伤的心如死灰,他双目失神道,:“罪臣服气…” 顾廷凤听着金殿之外,板子打在李卿河身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好像每一下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告诉自己,不能去想,不能去听,可是不知怎的,一串泪珠还是流了出来,滴落在朝服上,晕染了一片。 李卿河拼死咬紧了牙关,他不能叫出声,这是他最后的骄傲,顾廷凤最终还是背弃了对他的承诺,这样也好,那就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最后一板子落下来的时候,李卿河昏了过去,行刑的人也不禁有些佩服,就算那些体质极好的武将在遭受这庭仗的时候,也未必能一声不吭,没想到这人竟如此顽强。 最后李家被释放了,伴随着下朝的人群,一起走出金銮殿,小松背着李卿河往外走去,此时李卿河早已不省人事,腰部连带着腿臀,早就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顾廷凤想上去看看,却被小松骂走,“顾将军还是赶紧滚吧,我家主子现在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廷凤心下失落,他看了一眼苍老的李镇清夫妇,低头叫了一声,“爹,娘。” 李卿河别过身,“顾将军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既然你与我儿已经和离,你这一声爹娘,我们自是担不起。” 李夫人掩面痛哭,“我儿倾心与你,你却如此对他,顾廷凤你扪心自问,我儿这三年以来对你如何?你对他如何?”李夫人言语有些激动,惹得旁边的人一直往他们这边看。 “算了夫人,这还是皇宫,我们先走吧…” 李镇清把激动的李夫人拉走了,小松背着李卿河在后面跟着,走到顾廷凤身边的时候,狠狠在顾廷凤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畜生!” “小松,将军他也是有苦衷的,”胡硕急声道。 “都是他妈的畜生,你们将军府没有一个好东西,胡硕我告诉你,从今天起,咱俩玩儿完了!”小松一脚踢开了胡硕,大步跟上了李镇清夫妇。 顾廷凤伫立在那里一直看着李家人消失在眼前,“李卿河……”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个人。 “顾大哥……”穆然轻轻的扯了扯顾廷凤的衣袖,“顾大哥,对不起,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跟李大哥和离了。” “小然,我今天让你那样说,并不全是为了保护你…” “顾大哥,你还是怪我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听着穆然一次次忏悔的道歉,顾廷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确实是穆然害死了他的孩子,而他却把这件事栽赃在了李卿河身上,这次,是他欠了李卿河。 李卿河一家回到了尚书府,昔日华贵的尚书府,如今却显得如此萧瑟,府里一切的东西都被抄的差不多了,诺达的尚书府,只剩下几张残破的桌椅,这场面让人忍不住道一句,世态炎凉。 小松把自己手里最后的一点钱都拿出来给李卿河请了大夫,那大夫来了一看,李卿河整个腰部往下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干枯的血液已经把衣服黏在了上面,如果要撕下去肯定会再次扯出一大片伤口。 李夫人看到自己儿子如此这般,早已泣不成声,只能坐在床榻边,握着儿子的手,一遍一遍的喊着,“我苦命的儿啊。” “夫人且先起来,我要先把人弄醒,否则待会儿我处理伤口的时候,会把人惊着的。” 李镇清把自己夫人拉了起来,“有劳了……” 那大夫先是给李卿河吃了一粒人丹,后又拿出一碗喝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药,给李卿河喝了进入,不出片刻,李卿河清醒了过来。 他趴在床上,一时间有些恍惚,看到李夫人,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娘……” “好孩子,你终于醒了,”李夫人见李卿河转醒,心才放下了一半儿。 “娘…你先出去吧,我想吃您做的阳春面了,”其实李卿河是不想让李夫人看到自己上药的样子,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状况,这要是让他娘看见,又该替他伤心了。 “好,娘这就去给你做,”李夫人见儿子要吃东西,就赶忙去了厨房,也不知道现在厨房里还能剩什么东西。 预.研拯里 “开始吧……”李卿河咬住被角,然后大夫把自己的裤子从伤口上撕下来。 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撕下来的一瞬间,李卿河还是疼的叫了出来,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流过他因疼痛凸起血管的太阳穴。
第二十三章 一切化为灰烬 “大夫您再轻点,我家主子刚遭了难,我怕他受不住啊。”小松哭的稀里哗啦的,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让他主子受过这么大的苦。 李镇清也心疼的不得了,他想幸亏把他夫人支出去了,要不然让她看见,不知道还得哭成生么样。 李卿河大口喘着粗气,伤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的打颤,“无事,大夫您继续。” 李卿河咬紧了牙关,在最后一片布料撕下来以后,他也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镇清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很自责,若不是他太过贪心,也不会让他们一家遭遇如此劫难。 小松一边替李卿河擦汗,一边哭的泣不成声,“妈的,姓顾的,明天我就去宰了他,还有姓胡的跟那个姓穆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李卿河闭上了眼睛,他不恨顾廷凤,今天朝堂上那些人说的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怎么会天真的以为顾廷凤会救他们呢,他想的太简单了。 “公子,您最后再忍忍,这金疮药上上去会有些疼,” 李卿河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细白的药沫撒在伤口上,疼的李卿河呜咽一声,等最后包扎完,他早已昏死了过去。 李家被抄完家以后,别说药了,就连厨房也只剩下一些粗粮,李夫人看着自己煮好的粥,心里难受的不得了,自己儿子现在不过是想吃一碗阳春面她都做不到。 将军府里,顾廷凤做如针毡,他知道现在的李府应该什么都没有,他想去送东西,可是又怕被别人抓住把柄。 穆然看出他的为难,便提议自己替他去,“顾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我会为你转答的,此事都是因为我,我想赎罪,顾大哥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顾廷凤现在也找不到其他人能代替,只好答应,“小然,你这次去,一定要告诉卿河,让他放心,等过阵子风头过去了,我会把他们接回来的,今天的是,我也有苦衷,希望他能理解我。” “嗯,顾大哥,放心吧,我肯定会跟李大哥讲清楚的。” 就这样穆然带着顾廷的嘱托去往了李府,可是顾廷凤不知道的事,自己所托非人,这也造成了他跟李卿河以后的路更加难走。 穆然到了李府,此时的李府早就没有了通报的下人,他寻着光亮往里走,看着半掩的房门,招呼都没打的就走了进去。 小松看着走进来的穆然,上去就抓起了他的衣领,“贱人,你过来干什么?” 穆然表情淡然,“这就是李大哥的待客之道啊?” “小松,放开他,” “哼,”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小松还是听了李卿河的话,放开了穆然。 “穆公子要说什么,”其实李卿河刚醒没多久,他还很虚弱,但是面对穆然他不想表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我是来替顾大哥传话的,他让我好好的跟你陪个不是,因为毕竟今天也是为了保护语.阎我,才让李大哥你受了伤。” “说完了?说完了就滚!”小松听着穆然的话就特别生气,忍不住的要撵人。 穆然却没听那个,他继续说道,:“其实在进宫的前一晚,顾大哥就已经跟我说好了的,他说,舍不得我,他还说既然你李大哥一家已经定了罪,也不在乎多这一项。” 穆然看着李卿河没有什么表情,他眼睛转了转,又再次开口,“其实今天来,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顾大哥说了,等过段日子,风头过去了就会把你们一家都接回来,到时候邀请你们来喝我们的喜酒。” “妈的,不是人,”小松抡起了拳头就要砸向穆然。 穆然吓的连忙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生怕那拳头砸下来。 “住手,”李卿河再次把小松叫停,不是他心善,只是因为他看见,穆然腰间竟然系着顾廷凤在金器铺里打造的那颗金珠,“这颗珠子,是顾廷凤送你的?” 穆然笑着摸了摸那珠子,“是啊,因为马上就到我的生辰了,顾大哥说这是送我的生辰礼,哦对了,这些银票是顾大哥让我拿来的,他还说你们去边关没有盘缠可不行,毕竟是他欠你的,这也算是一种补偿了。”他把那几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又道,“那我就不留下来了,李大哥,你好好养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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