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邱衡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脸古怪。他猛地一回头,对上了系风的眼眸。 静如止水。 系风面无表情,手里颇有闲情逸致的把玩着狗尾草。 “你一开始就知道马车里的不是他?”邱衡咬牙切齿,却刻意压低了音量。 系风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他弯腰又在路边薅了一根狗尾草,手上动作不停,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是不是王爷的手,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里面的替身是谁?”确认过马车里面的确不是西平王,邱衡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下了。 “是大皇子的人。”系风顿了顿,声音小了下去,“秦九。” 邱衡一怔,心里五味杂陈。秦九的名字,依旧是折磨他的心病,自认为忠心耿耿的心腹,实则是背靠大山,故意接近他来打听、收集情报。 如果不是欲望让秦九露出马脚,精明如邱衡都没能对他有半分猜忌。 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听到了邱衡和系风的对话,疯狂地挣扎起来。他执拗地望着马车,声嘶力竭地呜咽,眼里尽是悔意与震惊。 邱衡垂眸看他,凉凉地说,“看来行刺的也是大皇子的人啊…” 系风不可置否,心中毫无波澜,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锁定熟悉的身影,看到那人毫发无伤,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虽然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系风很满足,仅仅看上一眼,他体内就像是被注入了鲜活的血液,充满干劲与希望。 没过多久,队医满身是血的从马车里出来,脸色惨白。将军紧跟着就出了马车,他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队医,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队医噤声。将军命令队伍在原地稍作调整,片刻后队伍继续前进。 约有三分之一的将士多少受了伤,经将军、副将几人商议,决定在前方最近的县城提前歇脚。 小县城已经是临近边界了,几乎挨着陆鸷失联的地界。眼下找到陆鸷也不能急于一时的功夫。邱衡心里门儿清,可还是对行军速度的放慢多有不满。 他恨不得争分夺秒、马不停蹄,他怕耽搁的每一分钟,都会是陆鸷生命的消逝。 一行人路上磕磕绊绊,总算是赶在日落前进了城。队伍刚进城,就有三四个文臣模样的人对着众人哈腰俯首。 系风攥紧了缰绳,屏气凝神,默不作声地打量起周遭的形势,街巷人烟稀少,路过的行人也形迹可疑。他暗叫不好,下意识就看向队伍左前方的副将。 “来者何人?”故意压低了嗓音,显得矫揉造作。系风听得身子一抖,耳尖发烫。 “卑臣等人奉大皇子之命,在此恭候诸位多时。” “哦?大皇子也在此处?” “回将军,正是。公主被贼人掳走后,大皇子因护驾不周暗暗自责,苦苦寻求公主下落。前几日听闻朝廷派遣人马前来援助,大皇子很是高兴,特命卑臣备好酒席,为诸位接风洗尘。各位好汉勇士,请随我来。” 邱衡闻言,默不作声,后背倚贴上系风的胸膛。若不是陆鸷遭大皇子胁迫,他简直就想对大皇子的手段拍手叫好。 惺惺作态。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眼下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扳倒大皇子。 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骚动,眼看就快要按捺不住,副将轻咳一声,悄悄做了个手势,将军立马会意。 “那我们就不负大皇子的美意了。” 系风把副将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勾起唇,也跟着比划了一样的手势,像个小孩子。谁知,他一抬眼就和副将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系风顿时乱了手脚,双腿下意识夹紧,马便带着他和邱衡飞了出去,系风又手忙脚乱地拉紧缰绳。 迎着副将戏谑的眼神,系风羞臊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文臣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几处破旧的老宅。地方不大,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桌上摆满了佳肴,获得了将领首肯,士兵像是饿红眼的恶狼,失去军队的秩序,瞬间瓜分了桌上的山珍海味。 系风看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胃口全无。在马背上颠了一路,胃里难受,只想吃些清淡的。他亲自下厨熬了白粥。又眼馋得紧,顶着众人费解的目光,系风又面不改色地端走了一碟酱黄瓜。 邱衡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心替系风分担了一碗白粥,和他勾肩搭背,端着饭菜回到被分好的屋里。 “怎么?菜里是有毒吗?”邱衡的声音染了笑意,不禁打趣。 “他们不敢下毒。”系风没听出来调侃,回答得一本正经。 饭刚吃一半,荷凰郡主又风风火火地找上门来了。 “姑奶奶,能让人吃顿安生的饭吗?” 荷凰郡主白了邱衡一眼,大力拍了拍桌子,“废话少说。” 她对着邱衡勾了勾手指,邱衡顿时拉下脸,无可奈何地伸出胳膊让人把脉。荷凰郡主手的确在号脉,可眼睛实打实地落在系风的碗里。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别人碗里的饭都是香的。 “哎,庸医,专心点。” 荷凰郡主一巴掌拍在了邱衡的腕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我再说一遍,别对你体内的蛊虫动歪心思。” 邱衡顿时安静下来,拇指缓慢地摩挲着腕上“游动”的红丝,既不应声,也不反驳。 “难得的机会,好好休息。”荷凰郡主没有就留,顺手牵藤拿走了一根酱黄瓜。 系风有些担忧地看着邱衡,这一路上来荷凰郡主一直在嘱咐邱衡,不许他做“傻事”,一天不落地把脉,搞得系风不自觉就会多关注邱衡的一举一动。 察觉到系风的目光,邱衡一笑,摸着下巴问他,“屋里就一张床,要委屈风宝和我同床共枕了。” 邱衡刻意把“同床共枕”四个字咬得极重,生怕人听不见似的。 “…” 系风欲哭无泪,他现在应该担忧自己才对吧? *** 大皇子的住处离得不远,西平王一行人刚入城,就有人来给他通风报信了。说是马车里的人生死未卜,是被人抬着出来的。大皇子笑得合不拢嘴,一遍又一遍地问是否看清楚了,人到底是不是西平王。 “千真万确,卑职亲眼所见。”前来复命的文臣急于邀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陆鸷可安排出去了?” “殿下神勇,料到他们今日会到城里,昨夜就 已经和公主一起运出去了。” “如此甚好!料他把整个城翻一遍,也找不到陆鸷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 在马上颠了一天一夜的陆鸷,正被人用草席裹着,粗鲁地扔进了山洞里。 ---- 大噶好,我累死辽,终于写好了一章。 嚯嚯嚯,最近真的太忙了,好不容易清闲两天,马上又要忙起来了。今天以“邱衡衡”的名义给自己点了一份汉堡王,所以更一章为欢以表谢意。 没有办法,随缘更新吧。大噶晚安,爱你们。(还没写到他俩见面,我好累。
第87章 79 计划 为欢79 “如此甚好!料他把整个城翻一遍,也找不到陆鸷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 在马上颠了一天一夜的陆鸷,正被人用草席裹着,粗鲁地扔进了山洞里。 ** 一同被丢进山洞里的还有理应送去和亲的“公主”。抱怨声和脚步声远了,陆鸷才悠悠转醒,他有几天没进食了,嘴唇干裂,眼神却分外清明。身上的酸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脏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公主”被五花大绑扔在他的脚边,等着一双狭长的凤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见陆鸷醒了,挣扎着蠕动到男人的面前。 只见“她”飞快地吐出了嘴里的布团,盯着那沾满唾液的布团,嫌恶地移开目光。见状,陆鸷艰难地扯了下嘴角,挪动了下身子,缓缓地舒出一口气,“你穿女装还挺惊艳。” “往哪看呢?!” 沈凤鹤口气不善,易容过的脸显得更加娇媚,他利落地挣脱了绳子,揉了揉被麻绳磨红的手腕。这种怪异的绑法对他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陆鸷安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是一摊没有骨头的软肉。沈凤鹤凑近跟前,皱了皱鼻子,又略带嫌弃地往外挪了一步。 “你不是刚从水牢里捞出来,怎么这么臭?!” 陆鸷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面对沈凤鹤的质问,不禁有些头疼。他嘴唇嗫嚅,口吻无奈,“你…到底去没去过水牢…” 沈凤鹤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看起来是有些惋惜,“还真没去过。” 陆鸷不欲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让人出去觅食。小将军虽是锦衣玉食惯了,可从小性子野,打野味儿还是不在话下的。沈凤鹤拍着胸脯向陆鸷保证要给他改善一下伙食。 陆鸷眼皮打架,望着沈凤鹤兴致勃勃猎食的背影,动了动嘴唇。他其实想告诉这个兔崽子,别忘了灌点水。 陆鸷没有等太久,沈凤鹤拎着几只被拧了脖子的鸡鸭回来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陆鸷反胃,趴在地上干呕,沈凤鹤啧了一声,拎着去水边收拾好了,才又进山洞里。 他给陆鸷灌了几口水,手法不娴熟,灌进去的还没有流出来的多。好在这个节骨眼,陆鸷也不挑剔那么多了,只是心里酸涩得紧,想着若换做邱衡的话,一定会很小心。 沈凤鹤捡了些树枝,很快就升起了火,他坐在风口,一边烤着捯饬好的鸡鸭,一边和陆鸷说话。 “真不是我告状,西平王的戒心未免太重了吧?要我先带兵出发,也不告诉我大皇子身边哪些是你们的人,我拼命对那些文臣挤眉弄眼,愣是一个都看不明白,真是狗屁不通。” “所以你把他们怎么了?” “手刃了。”沈凤鹤说得风轻云淡,像拧断一只牲畜的脖子一样,抹杀了一条生命。 “……” 陆鸷一时语塞,他费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凤鹤,不想和这个小魔王再聊下去。怕一时受不住,直接过去了。 “昨晚我潜入府里换走大公主前,已经收到口信。西平王已经和大皇子接头了,你知道吗?邱衡这次也跟着来了,啧啧啧…” 沈凤鹤毫不在意对方把屁股对着自己,像是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 “邱衡?他跟着队伍来了?!” 陆鸷的反应有些大,吓得沈凤鹤手一抖,心有余悸地 “对啊,现在知道担心了?你早点把计划全盘托出不就好了,直接就告诉邱衡你根本不觊觎皇位。哪还会生出这么多是非来?” 陆鸷蹙眉,不满沈凤鹤戏谑的口吻,“白给曲轻舟当暗卫,别的没学会,这唠叨倒是学了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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