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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却有些忧心：“可来日待厉将军登上皇位，要如何安置殿下与公主呢？” 宋时璟和五公主都沉默下来。 如今北越胜了，大渝被灭，他们这些皇室子弟便成了前朝余孽，若厉明野登上皇位，莫说安置，头一个该杀的就是他们。 “……厉明野不敢动这手。”宋时璟抚了抚五公主的背，安慰道，“兄长会护着你的，别怕。” 五公主说不怕，只抬起头，恳切地望着宋时璟：“兄长莫要委屈自己便好。” 她在营里待了这些日子，每回撞见那嫂嫂与兄长站在一起都觉心惊——生得那般高大壮实，比她兄长还高出一个头呢，又总冷着张脸，凶神恶煞的，怎么瞧都像是进了帐会欺负她兄长的那个。 “无事。”宋时璟道，“他若真叫我委屈了，我便带着你离开，寻个清静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 五公主还未答应，蹲在宋时璟脚边的辰儿可先嚷上了，抱住他爹爹的腿喊道：“辰儿也要跟爹爹走！爹爹去哪里辰儿就去哪里！” “跟你父亲不好吗？”宋时璟拉他起来坐在腿上，拍拍这小胖墩儿的屁股，“说不定能当太子呢。” 辰儿不懂什么是太子，只管抱住他爹爹的脖子，可怜巴巴地撒娇：“不当不当，就要爹爹。爹爹不要丢下辰儿。” 宋时璟拿辰儿没办法，叹了口气，三年分离留下的阴影难以磨灭，他回来这半月辰儿总时时缠在身侧，连福安那儿都不愿去了，着实惹人心疼。 这一打岔原本的话也没了下文，宋时璟看时候不早了，抱起辰儿回将军帐哄他睡下，倚在软榻边继续缝那只剩半袖的棉衣。 过了亥时厉明野才回，许是换过衣服了，身上不见血腥，提了一方盒子进来到宋时璟跟前，问辰儿可睡着了。 “嗯。”宋时璟将缝好的棉衣递给厉明野，“看合不合身。” 厉明野接过那棉衣，乐得比今儿打胜仗还高兴，俯身就要去吻一吻宋时璟，被宋时璟面无表情地挡开了，让他先去洗脸，又是汗又是油的，叫人嫌弃。 “手里提的东西，”宋时璟叫住他，“……别拿进来。” 厉明野道：“你不想看？” 宋时璟无言：“人都死了，看他作甚，莫带了煞气冲撞孩子。” “就你规矩多。”厉明野失笑，提着那盒子往外头一丢，吩咐人去烧了。 洗过脸把澡也洗了，厉明野换了身干净衣服，回来试穿棉衣。 看起来是合身的，不过针脚很粗糙，抖一抖还会飘出零星棉花。 可宋时璟亲手做的，厉明野稀罕得很，立马就穿好扣紧了扣子，还让宋时璟闲时再多做几件，不然他舍不得穿，得锁在箱子里当传家宝。 “……”宋时璟服了他，这些日子油嘴滑舌的本事当真见长，不知是不是偷偷跟蒋川取经去了，“坏了再做，想要多的让下人做吧。” “他们做的怎能跟你比。”厉明野俯身去吻宋时璟，压得人往床榻上倒，“内子做的都是最好的，夫君最喜欢。” 宋时璟咬他探进来的舌头，厉明野反倒顶得更深，唇舌交缠出粘腻暧昧的水声，吻得宋时璟喘不过气。 衣襟散开了些，喉结和锁骨都被舔得湿滑，宋时璟难耐地仰了仰头，皱着眉去揪厉明野的头发：“什么夫君内子……何时成的亲？” 厉明野不言，只顾埋头取悦宋时璟，到后来终于进去了，他才抱着宋时璟一边挺腰肏弄，一边贴在人耳边缓缓道：“聘礼我都备好了，现在求亲你可答应？” 宋时璟被压在被褥里前后晃着，乌黑的长发披散满床，衬得他如玉一般莹白，却又不只是白，泛起薄粉的肌肤上坠着深深浅浅的红，全是厉明野留下的痕迹。 宋时璟抓了把厉明野的手臂，手往上环住他脖子，每一下被顶得狠了就抠进皮肉里，声音很闷地轻喘。 这声儿太勾人，厉明野便抱他更紧，进得更深，在宋时璟颤抖着泄出来时又猛地一记撞进去，将浓稠的白浊满当当全喂给了他，胀得小腹微鼓，还堵在里头不让人动。 “……哪来的聘礼。”宋时璟累得浑身汗湿，靠在厉明野怀里喘息，“这些天一直在打仗，你何时备的，莫拿那晦气人头糊弄我。” “怎敢。”厉明野道，“糊弄谁也不敢糊弄太子殿下啊。” “那你是何意。”宋时璟不解。 厉明野却笑，咬着宋时璟的耳朵，一字一句低道：“江山为聘，陛下可愿意嫁与臣？” ---- 大家放心，咱们厉将军当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
第49章 49. ==== 床笫间的话不能尽信，宋时璟听得一愣，随即便当作厉明野哄他的，并未放在心上。 岂料半月过去，厉明野携他入京，两人并坐的车辇极尽华贵，道路两旁跪满了百姓，皆齐声高呼恭迎新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渝民风远不如北越开放，宋时璟在厉明野身旁如坐针毡，以为他是把自己当皇后拉出来游街示众了，一路上都冷着脸，目不斜视，没给那胆大包天还意图当众牵他手的厉明野半个眼神。 直至入了宫，宫人们搬来新做好的月白色龙袍，却不是给厉明野，反而齐齐走来往他身上穿时，他才终于回神，满脸惊诧地望向站在一旁抱臂看他的厉明野。 “怎么，”厉明野好笑，“当我是骗你？” 宋时璟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厉明野挥退宫人们，亲自过来为他穿上龙袍，仍是忍不住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江山是你打下来的，怎可如此儿戏让位于我？” “这怎是让位。”厉明野道，“如今天下无大渝北越，新朝称燕。你本是太子，深谙帝王之道，而我自年少便四处征战，一介莽夫罢了，要论治国用臣，自然比不上你。” “可……” “再说了，”厉明野为宋时璟束好腰带，手一拽把人带进了怀里，低头瞧着他，“本王有此贤内助，日日锁在寝殿内岂不白费，总得为本王分担些，陛下说是吧？” 宋时璟还要说，厉明野便扣住他后腰堵了那两片唇，吻得新帝满脸泛红双目含春，愠怒的神色也唬不住人，哪还有半分高高在上的帝王尊贵，这模样也只他厉明野一人能瞧见了，想想便觉心满意足。 不过宋时璟的担忧实属多虑，登基大典当日厉明野送他坐上龙椅后，旋即便在左侧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本是皇帝设宴时留给皇后的位置，后来被厉明野用作摄政王专座，每日与宋时璟一同上朝，共理朝纲。 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未公开，只身边亲近的几人知晓。 辰儿因着随了厉明野姓，虽养在宫里，对外也只称是宋时璟的义子，不能立太子。此事宋时璟与厉明野商量过，孩子还小，将来是堪担大任抑或逍遥江湖该由他自己决定，两人都希望辰儿能无忧无虑长大，不必过早背上这重担。 蒋川从厉明野手下副将升作了禁军总督，在京中设府，福安仍跟着他，也继续经营自己的生意，志在有朝一日将分店开遍南北。 五公主回京后在宫内住过一阵，然除宋时璟外原本的弟兄都被宋时煜除掉了，如今独居后宫孤零零的也闷，便向兄长请旨在宫外建了府，搬出去住。 巧的是相邻府邸也搬来了新人，是一位年纪相仿的小公子，听闻是她那嫂嫂的弟弟，从北越来的，每日一早天未亮便在后院哼哼哈哈地练拳舞剑，吵得她也睡不着，一气之下朝墙那头扔了好几回纸团，让对方莫要扰人清梦。 对方不知看到了不理还是没看到，照样日日晨起吵闹，五公主忍无可忍，寻一日半夜搬来梯子爬上墙顶，准备守株待兔。后来实在太困打起瞌睡，被人“喂”一声叫醒，恍惚间忘了身在何处，摔下去时狠狠压倒了另一个人。 更倒霉是两人的腰饰缠在一起，五公主没留神，一起身腰带也扯掉了，衣衫散开，惊得她尖叫，坐地上的公子也闹了个大红脸，忙转过头把外袍脱下丢过去，让她披好。 这夜实在乌龙，未出阁的姑娘爬墙翻入陌生男子府里，传出去可不得了。 五公主羞得恨不能掘地自埋，所幸小公子人好，将闻声赶来的下人都赶回去了，又当人肉垫子托着五公主翻回了墙那边去。 翌日公主府门被敲开，来了位十一二岁的小公子，称五公主落了腰佩，特来归还的。 五公主跑出来要，看见公子负手立在明媚晨光里，生得好俊，一笑起来便叫人挪不开眼。 原来他的名字叫厉明暄。 后来五公主不再丢纸团了，被吵醒便趴在墙顶上偷看。 厉明暄知道却不敢说，怕再吓着人家掉下来，一进宫便忍不住向他大哥诉苦。 厉明野道：“公主怕是瞧上你了，你可喜欢她？” 厉明暄挠挠头说不知，脸倒是红了几分：“瞧着怪好看的。” 厉明野给他支招儿：“再吓她一回，下来了便不让人回去，问她做什么日日看你。” 厉明暄迟疑，回府后又去请教刚来不久打算小住一阵的老爹，该怎么做。 老秦王自由惯了，也舍不下北越那些老战友，一直没肯搬来京城，只偶尔过来瞧瞧俩儿子。一听厉明野教的那话就骂混账，让厉明暄正正经经邀五公主出门，跑马游湖赏花皆可，慢慢处才是。 厉明暄受教点头：“明白了，爹。” 老秦王再叮嘱：“千万莫听你大哥的，他要是会追媳妇儿，犯得着让你嫂嫂一跑三年？” 皇宫寝殿内的两人齐齐打了个喷嚏。 “怎么，冷了？”厉明野拢了拢被子，将宋时璟搂得更紧，“我唤人来加个炭盆。” “……折腾什么。”宋时璟抬手推他，“热得慌，你松开些。” 这人身体底子太好，一到冬日跟个火炉似的，又抱得他紧，有时夜半热醒好几回。 “不松，我怕冷。”厉明野嘴上功夫见长，哄人的话张口就来，“陛下疼疼我。” “……”宋时璟到底没忍住，捶了他胸口一拳，“闭嘴。” 厉明野低声笑了笑：“下月开春爹就要走，到时我们一同回去？” 宋时璟道：“太远了，回一趟费时费力……” “回吧。”厉明野拥着宋时璟，吻了一下又一下，“许久未回了。” 宋时璟被磨得没法，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时常想起当初怀着身孕被厉明野领进那宅子，想起两人书房对坐的沉闷午后，想起厉明野总爱光着膀子，满背汗湿地忙前忙后伺候他，想起每一个耳鬓厮磨的夜晚，想起在后院秋千上消磨过的春夏秋冬。 那曾是困住他的牢笼，如今却成了心之归处。 等再回去时，参天的梧桐又该绿满枝桠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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