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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送君戍故烟

时间:2023-08-25 12:00:12  状态:完结  作者:歇羊

  比起一个空有其表的军队,更怕的是自负孤高,太过睥睨。

  江御的举动也绝对是故意的,他带兵打仗,分明最清楚这一点。

  得找他好好算这笔账,几句话绕过去太亏了。

  “你心肠直,重情义,怪不了你。”

  林析沉毫不谦虚地自我宽慰,打了他的趣儿。

  许涧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深深地自我反省。

  林析沉见他还真当回事,碰了碰他的肩,低头去瞧他的神色,许涧内疚的哭欲马上止住了。

  林析沉捉弄人得手,放肆地进行了一番嘲笑。

  非常嚣张的笑音。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林析沉捂着狂笑喘不上气的胸口,“听你说军户全流到乔谨川手里了?”

  许涧点点头,林析沉一旦走了,乔谨川一个人不得反了天了,到时候回来弄得鸡飞狗跳物是人非。

  林析沉砸吧砸吧嘴,听不出喜怒。

  就完了?

  乔谨川养兵才换了北林,日后成规模的军队驻守京城,主宾颠倒,一旦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就是姓乔的站大头。

  许涧静静等林析沉的后文。

  已经走到府邸,总指挥跨进门槛,没有然后了。

  许涧愣了愣,还做垂首姿势,孤零零被落在原地,无人认领。

  林向近来很勤奋,常常同许涧跑香山,与其他士兵一起操练,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某次整顿,许涧让他换一把剑,小破铁剑不抗造,容易断,而且刀锋不利。除了笨重,一无是处。

  林向笑着挠了挠头,不肯换。

  很多大汉围在一起谈天说地,总会带上他。谭德是那一堆里唯一一个精练的瘦子,冲歇在帐外的小屁孩扔了块石头,喊道:“喂,臭小子,这里可不招端茶倒水的。”

  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打着哨逗人,谭利中从后面提起谭德的耳朵,训斥道:“吃饭聊天第一名,不把这些心思花在操练上!”转而指了指周围的人,“还有你们,瞎起什么哄。”

  谭德叫疼,躲了躲,欺负新入营的不为人生乐事,况且,这个小子,还是总指挥养在膝下的呢。

  谭利中把火堆烤的番薯给了林向一个,谭德这才收敛嬉笑,凑头问:“你常见总指挥?”

  林向摇了摇头,林析沉可忙了,三五天不回家都是家常便饭。

  军营里的人聊得热络,大多都围绕林总指挥展开,林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忽然有人冒了一句,“总指挥既然肯收你,不管义子亲生与否,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露两手?”

  众人又起了哄。

  他不想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拿不出,他不想给林析沉丢人。

  少年觉得嘴里的番薯焦烂难吃,如鲠在喉。

  雨雪飘渺,林析沉加了炭火,屋子渐渐回暖,支开窗子,林向还在院子里练那些香山传教的招式。

  林析沉看了半晌,有些并不适合他,即使再熟练,也很容易看出破绽。

  怎么那么执拗呢,他不适合练武的。

  自己找苦头吃。

  林析沉又拢了层加厚的氅衣,气定神闲地推开门。

  “用长剑,腕力要稳,颤颤巍巍打什么打,出师未捷身先死,让敌人可怜你吗?”

  林析沉一步上前夺过少年手里的剑,试了试他的抓握力,太小了。

  他在空中凌翻,雨夹雪扑打颊侧,林析沉做了几个非常基础的剑式,然后把它抛回林向手中。

  刀在半空旋转,恰好在接近林向时,剑柄回旋于身前,他一把接住,重剑带来浑重的力道让他的脚底打滑,幸好扎得稳,没有被带倒。

  林析沉转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他每次出手露面总会借巧力,或是那把刀,起点明明是那样的低,不过轻轻柔柔地一挥舞,在最后回旋的力道却是如此惊人。

  林向照葫芦画瓢,模仿差不了十之七八,唯独最后一式送剑,他紧了紧眉,意料之中,重剑离手,直直飞奔朝着林析沉的背影。

  林析沉根本没有做防备,直到剑倏然接近脊背,林向都呼吸一滞,他才急速抬手,可惜速度没有估摸准,心下慌乱快了点,手掌堪堪割下一道深痕。

  握住刀柄的手冰凉,血飞溅在袍下,林析沉转身之际,林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掂了掂铁剑,手掌以下绵延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血水,缠绵在锋利的刀身之上。

  林析沉漫不经心地走到跪着的少年跟前,将铁剑插到他面前,刀柄遗留的血液顺着刀身一滴一滴落在林向眸底。

  林析沉竟然笑出了声。

  “你是在试探我?”

  # 番外


第64章 过往之事:少年江御

  壹:十五岁

  十五岁的江御喜欢用双刀。

  银色夺目的光闪飞在寂静的地下深营里,小小单薄的身影不堪重负,抵靠在墙壁上,还得竖起耳朵,分辨周围即将围过来的敌人。

  刚刚斩杀的死尸垂在脚边,瞪着一双直溜的眼睛,江御觉得恶心,一脚踩了上去,脆骨卡擦作响,惹得脚步声急促而来。

  江御屏住呼吸,拇指按在伤口上止住传来的伤痛,身后的刀遽然掠过颈侧,他立马弯腰躲开,左手执刀插进墙壁缝隙里,灵活的身体以刀为轴心,踩在对方挥舞的刀刃之上,登上枯石滚落的墙壁,找准时机,整个身体扑面,双刀作为武器,痛击在敌人肩膀。

  连贯的动作让壮汉猝不及防,横刀格挡,十几岁的少年力气不够,刀口轻松划过,无济于事。

  该死!

  江御落地之时,凌空调整双刀握手的位置,打算走近身。

  小巧的身形犹如灵蛇吐芯,手持双刀即使不能一击致命,单论消耗的话,就绰绰有余了。

  一个大块头尚且能够应付,可是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原本只想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汉子,纷纷举刀上前,针对他。

  不是说个人战吗?

  江御马上结束同上一个人的纠缠,奈何力气过大,刀竟然卡在骨缝中,拼命用力取了出来,躲开几米远,静静注视着围剿的人群。

  每个月总会来这么一次集训。

  营地的管事会把所有参加训练的,拉到一起自相残杀,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胜出,可是他们低估了这个小孩子的实力,如果不先除掉他,那么很有可能都被他除掉。

  地底下修建的营地暗无天日,江御很少能出去看看外面的暖阳,和漂亮美丽的花草,所以他万分珍惜每个月来之不易能够出去的机会。

  谁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他不再颤栗,坦然回视目光,就像在寻觅猎物。

  厮杀、贯穿、步走曲线。

  高度紧绷的精神下,他必须精准地判断正确的落脚点,他感谢足够尖锐锋利的刀刃,能轻松刺进肌肉,虽然拔出来会费些劲儿。

  最后一个莽汉趁他不注意,抡起的斧子锁定江御的脖子,斩杀就在一瞬之间。

  江御遽然回首,飞奔而来的斧头与他擦肩而过,还未来得及回味刚刚发生了什么,莽汉大吼一声,掷地有声的腿蹬过来,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喃喃说着什么晦涩的番邦话。

  粗重的手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但是足以掐断一个脆弱的脖子。

  双脚逐渐脱离地面,右手的刀与地面触碰,脱落在地,叮叮当当奏响死亡的序曲。

  江御嘴唇翕动,莽汉胸口有一道很深的刀伤,倘若不及时处理,也会在他死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归陨。

  脖颈骨骼摩擦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江御操控着左手缓慢地抬起,莽汉见状,便用另一只手狠狠地将它一同摁死到墙上。

  脆弱的手腕嵌入土墙,莽汉抓握有力,更是让人痛不欲生。

  一声惨叫贯彻耳膜。

  但不是江御的。

  石门后面,一支暗箭救了他一命,莽汉的眼神空洞涣散,江御未来得及分辨清楚,他就已经倒下,跟着身上桎梏的力道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江御的左手灌了铅一样,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以右手拾剑支撑在地面,抬头看,方才出手相救的人,正是营地的管事。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道:“小子,你赢了。”

  他赢了。

  江御慢慢站了起来,眼睛淡淡扫过黑衣人的腰牌,赫然刻着三个汉字——陈方域。

  他听的最多的话就是番邦话,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再听过汉话,看过汉字了。

  江御盯着腰牌看了很久,又把目光放到黑衣人脸上,开口喊道:“陈、方、域!”

  黑衣人身后跟着的随从闻言都讪讪垂低了头,江御不明所以,拖着半废的左手,又喊了一遍。

  汉字。

  贰:十六岁

  1.

  “你喜欢看花?”

  陈方域跟在江御后面,他外出执行任务回来,总会留恋山脚的野花,偶尔还会驻足欣赏。他觉得喜欢应该会摘下一朵珍藏,却没有见少年采摘,只是略带遗憾地离去。

  江御沉默不语,十六岁的他不爱用双刀,换成了剑。

  “你如果喜欢,可以养几盆。”

  江御心动了,开口问:“地底下没有光,养不了花。”

  “以后我们到南边,四海为家,不去那里了。”

  南边。

  可是,南边不是安国的重地吗?

  他不傻,这么多天来就没有遇到过一个说汉语的人,除了陈方域。而且他的汉话虽然说得顺溜,却不见得是个汉人。

  但是他最终也没有问为什么。

  他只知道,可以养花儿了。

  临别前,回首树荫遮掩的地下营,是那么飘渺虚无,埋葬了他阴暗灰色的一小段遗憾的过去。

  陈方域却头也不回,江御只好跟着他的步子漫无目的地走。

  “走哪里去?”小江御开口问,男人的脸上仍然覆着一块面具,却遮掩不住气盛勃发的心,他总觉得,面具之下,藏着同他一样晦暗的过往。

  陈方域没有回答,他目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2.

  每当学堂的老师,讲那些深奥的经史子集时,江御都会出神。

  他并不是很爱说话,因为他听惯了番邦腔调,已经不知道纯粹的汉味是什么样子。

  所以他从来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可怜自己眼界狭隘,倘若不听那些宏伟巨大的观念,江御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清楚,王侯将相,世家贵族。

  有的时候江御会不懂,不懂为什么可以一步登天的事情,有些臣子还是会舍本逐末,甚至最后甘心沦为阶下囚。

  张海阳告诉他,那是为臣之道,奉君之本。

  一个很模糊的观念始终绕不开。

  江御就开始条分缕析地将历往卷宗翻看,找出其中的利弊。

  就在这茫茫如海的历史中,有人负隅顽抗,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毅然挺立向前;有人欲壑难填,操持着一场场盛大的阴谋,一灭而万家安;有人初心不改,任凭一路上樯倾楫摧,仍指认一个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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