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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是看着岳严哄他，想要趁机撒个娇啊。程欢笑了笑，掀开盘子看，发现是摆成了底下四块，中间两块，上头一块的小塔形状。他想了想，从上头拿走了一块，然后把剩下的摆成了六个一组的样子，重新盖好盖子让小丫鬟端走。 “这...”小丫鬟有些为难，“刚刚那位掀开看过了...” “没事，他不是要和王爷一起吃吗？王爷先吃了一块他还能不高兴？”程欢笑了笑，“再说了，发现了又如何，那么多块都吃了，也不差这一块了。” 程欢想要走，却看见那小丫鬟盯着点心咽着口水，似乎也想要吃的样子。他想起来之前都是给这小丫鬟分的，怕不是给喂馋了。不过今天这点心是单数，若是再拿，只怕端过去样子也不好看了。 想了想，程欢就把手里的这块掰了一半，递给了小丫鬟，反正他吃过饭了，一块点心也有点多，正好分一半。 小丫鬟立刻高兴地道谢，吃了点心以后擦干净嘴角，端着盘子就去找岳严了。反正发现了就说是程欢吃的，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程欢拿着这点心，一路回了晴霄馆，看着手里的半块杏花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咬了一口。入口倒是香甜，不过他晚饭实在吃的太饱了，就把剩下的一点找了张纸包着，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日子他恢复了食欲，只觉得之前饿了那么久的都要给补回来，晚饭吃了不少。放下了东西，程欢擦干净了手，靠在床边休息着。 没过多久岳青就来了，一进来看到他靠在床边就凑了上去。 “哎呀，别挤我。”看着岳青往自己身边靠，程欢有些懒得动，推开岳青坐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刚才来你不在，去哪了？” “找纤巧说说话。”程欢摸着岳青的头发，他这几天伤口恢复了些，希望脸上别留下什么疤痕，他倒是对自己的脸还挺在乎的。 “哼，找别人说话不找我。”岳青撅起嘴巴，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还不都是你，你把密道告诉我了，我不就能去找你了？”程欢也不服气，“每天我就只能等着你，凭什么嘛！” “你这屋子可是有正经门的啊，谁知道有什么人要来。要是来了人发现你不在，别说我这脸了，估计下回眼睛都要被挖出来了。”岳青咧着嘴做了个鬼脸，颇有些吓唬程欢的意味。 “就你会说！当心我先把你舌头拽出来。”程欢拉着岳青，靠到他怀里，伸手悄悄地就往人裤子里滑。 “喂，这才什么时辰？你不怕等下岳严来找你啊？”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以前两个人只敢在夜深人静之后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做。 “他不会来的，刚叫了新来的那个呢。”程欢有些耐不住，磨蹭着腿往岳青身上蹭。这些日子岳严忙着和何殊乱搞，没叫过他，岳青身上又有伤，自己好一阵子没开过荤了。现在看着岳青好了差不多，岳严又找了别人，正好可以稍微腻乎一阵子。 “你可真是磨人呀。”岳青笑着，小声说，搂着程欢的腰，低头就想要去吻他的唇。 只是还没碰到那柔软的唇瓣，岳青就感到怀里头的人身子抖了一下，紧接着，“噗”地一口鲜血从程欢嘴里喷了出来，把岳青身上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岳青整个人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程欢。他看到程欢抬起头来，嘴边的血还在不断地往下淌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与恐惧，接着又是一阵地呕吐，更多的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岳青立刻站了起来，想要扶着程欢。但他的动作僵了一下，微微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听了听。 外头乱糟糟的，似乎有多人。脚步声从外院传了过来，有人正在很着急地朝着这边赶。 他想留下来陪着程欢，照顾他，确定他没事。 但他知道他不能。 若是现在不走，等会来人见到了，自己和程欢一个也活不了。他绝对不能让程欢因为自己被连累害死。 想到这，岳青痛苦地闭了下眼，抖着手松开了程欢。程欢的身子立刻软着倒在了床上，张口大喘着气，眼里含着泪望着他。 “对不起...”岳青一脸的痛苦，却是没法再犹豫了。脚步声已经进了院子，马上就要到门口了。他一个转身就到了柜子边上，按开机关，然后闪身进了密室。 最后的时候，他转头看着倒在床上的程欢，门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打开了，岳青狠下心转过了头，将机关重新合上。 一群人冲进了程欢的屋里，为首的是看着院子的一个小厮，身后就是岳严，还跟着一大堆下人丫鬟。 一进屋，岳严立刻去找程欢，看见他倒在床上吐着血，眉头紧锁着，大吼了一声，“大夫，来人！” 后头一群人连忙跑过来，把程欢扶到了床上。又有大夫拎着药箱呼呼啦啦围了过来，然后开始诊脉、调药、针灸。场面混乱无比，这小小的房间被人挤得满满的。 这一晚上，晴霄馆全都是进进出出的人。当然，王府里其他的人也都多少听到了些风声，都到处打听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说了没？你那小郎君好像出事了。”素云披了外衫，推门进了纤巧的屋里，看见纤巧正在绣花样，叹了口气坐在了一旁。 “出事？怎么了？”纤巧一愣，想着该不会是和小情人久别重逢，一时得意忘形被人抓了个正着吧？ “你不知道？晚饭的事。”素云靠了过来，她刚刚找了好几个院子的人才问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岳严叫了何殊伺候，等着人来的时候，就有个小丫鬟先送了点心过来。岳严看着是自己叫厨房送给何殊的点心，就问怎么回事。 小丫鬟就说，何殊叫她先送过来，说要等下和王爷一起吃。岳严听了觉得有趣，果然，送个点心就能把人哄好了，就点点头，让小丫鬟下去。 可这小丫鬟才刚转身，还没等迈开步子呢，身子晃了晃，突然就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岳严一惊，连忙过去查看情况。小丫鬟没死，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拼命摇头，口里被血呛得断断续续的。 “不...奴婢不是...是程欢拿...奴婢才吃...” 听着她这话，岳严立刻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点心，心里暗道不好，立刻叫了人照看这小丫鬟，然后又叫人去请大夫，自己也待着人就往程欢的院子里去了。 他之前就知道程欢会把何殊的点心偷拿些，一直觉得无所谓。刚才那小丫鬟说的话，难不成是程欢又偷吃了，还分给了那小丫鬟... 突然吐血的样子，看着似乎是中毒，可这点心明明是自己吩咐厨房做给何殊的，到底谁会下毒呢？这些都来不及细想，岳严已经冲到了晴霄馆，推门进去就看见程欢倒在床上吐着血。 “什么？！”纤巧听完“腾”地就站了起来，手里的绣绷都掉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啊？”素云被吓了一跳，“你这样子让王爷看见了，真是该怀疑你是不是和程欢之间有点什么事了！” “那人现在怎么样啊？这可是人命啊！”纤巧一脸的焦急，琢磨着明明吃完饭那会儿自己还看见了程欢，人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吐了血了。 “不知道。”素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夫们和王爷都在他屋里头，里里外外全是人，打听不到。不过先前吐血那个小丫鬟...”说着，素云闭了嘴。纤巧也明白了，只怕程欢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下毒的事最是难办。要说是慢性的毒药，一般都是长时间下药，等到被人发觉的时候，往往已经毒素入髓，什么药也医不好了。而这种烈性的，一般吃下去就是立刻见效，除非身边就有个人带着解药呢，否则等大夫查出来是什么毒，再配好了药，只怕那人的魂儿早就被小鬼儿抓着投胎去了。 一直等到后半夜，纤巧也没再探听到什么消息。素云在一旁安慰着，“你别急，要是死了王爷肯定早就发火了，早就不用你打听了。这毒下的是猛药，这会儿只要人还没死，那多半就是还有救呢。” 素云的话也是有道理的，这毒药虽说吃下去是九死一生，但只要熬过来，多半也就没什么大事了。自己想再多也没用，纤巧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程欢能熬过这一关。之前他为了岳青的事情操了不少心，这回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还没等说说话，他又出了事。 “这孩子也是命苦的。”纤巧叹了声气。 “笑话，进了这王府的，哪还有不命苦的。”素云脸上闪过了一丝愁容，这回，只怕王府里又要有一番天翻地覆了。
第46章 46-调查 昏倒之前，程欢最后看见的，是岳青那痛苦的脸缓缓地消失在了闭合的墙壁之后。他似乎听见有人冲进了屋子里，撞开门发出了好大的声音。 不知道进来的是不是岳严，他有没有看到最后机关墙面在移动啊... 啊...把血吐在阿青衣服上了，他好像就那么一件衣服...该不会要光着身子吧... 黑暗吞噬了程欢的思绪，他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好像踩在云里一样。身边似乎有好多人在大声说话，他觉得那些人很吵，但下一刻又觉得那些声音离自己好远好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大夫们前前后后地忙活了一整个晚上，总算是保住了程欢的一条命。 程欢吐了不少血，大夫怀疑是吃了有毒的东西，喂了催吐的药下去，折腾了半天，人总算是平稳了些。 岳严脸色难看得不行，咬着牙叫人去查，到底是什么人敢下毒。今天的一切都这么巧合，他恰好要哄何殊，叫厨房做了盘点心。何殊恰好就要和他一起吃，没碰点心就叫人送来了。路上恰好撞见了程欢，程欢恰好吃了这点心。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小丫鬟嘴馋跟着吃了一口，不然估计自己再来的时候，程欢的身子都已经凉透了。 岳严想着，身上散发出了阵阵的杀意。这毒无论是谁下的，冲着谁来的，他都不可能饶了那人。从前他只觉得程欢是个玩物，再好就是比别人稀罕些而已。可刚刚自己知道了他可能中毒，只觉得心一下子就收紧了。 岳严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等他看到程欢吐血的时候，心里更是控制不住地涌出愤怒，只想要找出下毒的人把他碎尸万段。 他坐在程欢的床边，轻轻地拉着程欢的手，看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似是种子要破土而出一般。这种感觉很是微妙，岳严稳了稳心神，努力压下怒火。 幸好程欢没事，他不知道要是程欢死了的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大夫从程欢桌上被包好的那一小块点心里查出了毒，感叹幸好他只咬了一口，若是再多吃一点只怕也是神仙难救了。 府里厨房管事的所有人，打杂的小厮，所有能够接触到点心制作、乃至食材采购的人都被彻查了一番。好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夜就被人从床上抓了起来，拉到院子里就是一顿拷打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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