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嫔端出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来说:“我只是好奇,一向连奴才都不舍得责罚的太子,到底会不会拿起刀子去杀了那个陪了太子你十几年的大太监。” 窦沂每晚都睡在他身边,所以他有千百个杀了窦沂的机会,可他却迟迟未动手,真是时机未到吗,只怕是心里真有不舍。 苏秀奕淡漠疏离地看着她说:“这是我与窦沂的事,娘娘你何必多问。” 淑嫔对上他那对满是疏远的眸子,心里百感交集,一下子就没有继续羞辱他的兴致了,感慨道:“唉,我虽是恨透了你那个恶毒的母后,可恶事总归不是你做的,我恨你也无用,如今她也已咎由自取,倒苦了你,受她牵连,你以前见了我,就常唤一声淑娘娘,是个好孩子,我刚才那些话,你也莫放在心上,如今皇上身体不行了,我膝下无子,皇上死后,就得为他殉葬,我时日也不多了,取笑你也只是苦中作乐罢了。” 苏秀奕本以为她会咄咄逼人,没想到她竟对自己说了这些个真心话,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了,殉葬十分残忍,但这是自古就有的习俗,淑嫔也是个可怜的。 “横竖要死了,有些事我也不瞒着了,你其实并非是皇后的亲生骨肉,你是慎贵妃的孩子,那年皇后与慎贵妃是一同有喜的,恰好也是同一天生的,皇后生的是个死胎,而慎贵妃生了个胖乎乎的小皇子,皇后就让接生婆将孩子给替换了,所以你也是被冤枉了,你其实就是皇帝和慎贵妃的亲骨肉,太子之位你也当得。” 头顶上像是有一道天雷劈下,让苏秀奕整个人定住了,眼里悲喜交加,好看的唇瓣嗫嚅了两下:“当着是如此吗?” 淑嫔清丽的脸上冷然一笑:“那年还是我替皇后望的风,我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真假呢,而且你以为她是真的想要你当太子吗,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的孩子成为太子呢,不过是你自己争气罢了。” 苏秀奕身子有些站不稳,他便用手去扶着宫墙,稳住身形之后,眼泪终究是忍不住掉了出来,难怪母后对他总是疏于照顾,这些年若不是窦沂在身边,他都不知道被毒死多少次了,他原本以后母后对他寄予厚望,一心想要他成为太子,结果没想到母后根本就不在乎。 苏秀奕回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哽咽地说:“我记得慎贵妃是被皇后陷害死的。” 淑嫔说:“对呢,说起来皇后还是杀了你母妃的仇人呢,你却喜滋滋叫了她十七年母后,啧啧,真不知道她听到你那么喊,心里会不会感到那么点罪恶。” 苏秀奕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直直地跪下来,给淑嫔磕了三个响头:“多谢淑娘娘指点。” 淑嫔神色飘渺如即将要散去的云烟,眼里多了一丝忏悔之意:“不必谢我,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恶事,临死了想做件好事弥补一下,死后不至于下十八层地狱,你也快起来吧,别叫窦沂看了去,让他以为我在欺负你,到时对我不客气,要说起,他对你倒是一心一意的,一直护着你。” 苏秀奕这时也不知道该说窦沂什么好了,他猜想窦沂应该早就知道他并非皇后所出,所以窦沂才那么痛快就把皇后给解决掉了。 不过终究是母子一场,苏秀奕做不到那么绝情,若是皇后还没死,苏秀奕仍然会喊她一声母后,只是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亲切了。 到了正午,苏秀奕就见着了来给他送膳的窦沂,窦沂见他额头上红了一些,便有些不悦:“额头怎红了,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给罚了吗?” 苏秀奕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缓缓地摇了一下头。 窦沂心疼地用手在他发红的地方轻轻抚过:“那是如何弄的,疼不疼。” “你当真想要我吗,我可以给你,就今晚,你若是乐意,现在也可以。”苏秀奕听完淑嫔那些话之后,也终于明白了窦沂的用心良苦,也知道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真的只有他了。 事出反常必须妖,他突然这么直接,倒叫窦沂起了疑心:“秀秀,你是真心的吗?” 苏秀奕冲他暖暖一笑:“难不成还能有人逼着我说吗,自然是真心的。” 窦沂却迟疑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别闹了。” 苏秀奕见他居然没有答应,还让他别闹,不禁露出苦笑,窦沂或许只是想要玩弄他才说了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肯定不是真心想得到他,苏秀奕居然还当真了,不过现在醒悟也不算晚,他莞尔一笑:“今日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以后也不会再说了。” 窦沂总感觉不对劲,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秀秀,你今日是怎么了。” 苏秀奕并未把淑嫔的事情与他说,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许是日头太毒了,晒得头晕,所以才说了些胡话。”
第二十一章 我去求他 窦沂抬头看了眼天色,的确晒人得紧,便拉起他的手说:“回屋去吧!” 苏秀奕倒是顺从,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边,往太监庑房走去。含#哥#兒#整#理# 苏秀奕低垂着脑袋,看着地上自己影子,现在回想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脸上就烧了起来,他怎么能主动求欢呢,更何况即便窦沂杀了皇后的过错既往不咎了,那窦沂亲手将他阉了的事,又怎么能忘,自己还眼巴巴地求欢,当真是不要些脸子了。 自己真实的身份并非是皇后与侍卫通奸的产物,而是慎贵妃的孩子,也是皇上千真万确的亲骨肉,日后只要有淑嫔娘娘为他佐证,再与父皇滴血认亲,想必他又能重复太子之位。 只是如今他的身体残缺,当了太子怕是会被天下人笑话,还是就此放弃吧,他想带着昭偌出宫去,谋一份平淡的生活。 至于窦沂,苏秀奕对他无恨亦再无其他情分,离开确有不舍,但总归两个身体都有残缺的人在一起不合适,更何况他们都是男子,窦沂对他亦只有玩弄之心,并无爱意。 苏秀奕总不能作贱自己,真的雌附在一个太监身下。 路走到一半,苏秀奕突然停下来了,问:“我若是离开了,你还会留在这宫中吗?” 窦沂此刻脸上立马就笼罩上了一层阴翳,将他那张本就阴晴不定的脸模糊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饶是苏秀奕陪了他十七年,也看不出眼前这个男人,心里藏了些什么。 “离开,呵,我就知你心中一直在盘算着要走。”窦沂松开了那只牵着他的手,脸上除了阴翳还带上了一丝绝然和疏离,如同高山上起的一层云雾,明明就在眼前,能看着却摸不着也抓不着,他冷然道:“你走吧,我再不拦你,只要你踏出紫禁城,我们就算是彻底没了关系,我累了……” 窦沂说完,就丢下苏秀奕独自回了庑房……… 那一句累了,让苏秀奕明白他已经玩腻了,也罢,既然他愿意放自己走,那便此生不复相见。 苏秀奕下午没有回永巷,而是去找了昭偌,小顺子杵在门口瞧见他了,立刻躬身请他进去:“太子殿下,公主已经郁郁寡欢好几日了,您去劝劝吧!” 苏秀奕走进去一看,就见昭偌独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怜,那原本就单薄的身子骨如今更加瘦弱,薄得如同皮影戏里的纸片人。 苏秀奕心疼地唤她:“昭偌。” 昭偌猛然回头,见到他来了,眼泪更加崩不住了,走过来扑到他怀里,断断续续地说:“皇兄,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你了。” 苏秀奕心中一惊:“怎了。” 昭偌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她咬着牙说:“父皇说要送我去和亲,都是窦沂那个大太监在他面前挑唆的,他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 和亲只是为了安邦定国,可怜了要去和亲的公主,远去他乡,一辈子也回不来一次,在那僻远的地方,指不定要受气。 苏秀奕自然不能让她去受苦,心思一转道:“我去求父皇。” 昭偌不认可他的做法:“父皇如今身体不行,皇兄你去了会气着他的。” 苏秀奕想着此刻的他身份卑微,想见到父皇也未必能见得到,便换了个法子:“那我去求求窦沂,让他在父皇面前进言,改收一个义女送去和亲。” “那怎么行,窦沂对皇兄你心思不纯,指不定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可不希望那个太监占你的便宜,他不配。”昭偌说完,还不忘往旁边吐唾沫星子,十分地看不起窦沂。 “放心,他对我没那意思,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的。”苏秀奕之前主动求欢,都不见窦沂答应,可见他对自己并无那种心思。 “皇兄你可太小看他了,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要将你活吞了一样,我还瞧见他拿着你宫里的旧物做着一些见不到人的事。” 说起旧物一事,就让苏秀奕想起了窦沂床下那个和田玉的夜壶,原是自己曾经用过的,不知怎么的又被窦沂拿去用了,苏秀奕想起来脸上就突然臊起来了,吞吐地说:“他或许是觉得那些都是好东西,舍不得丢罢了。” 太子身份尊贵,所用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天下最好的,那些个好东西被窦沂私吞也是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苏秀奕在心里这样劝自己。 昭偌冷哼道:“他若真是贪财便也罢了,可他拿皇兄你的衬衣和亵裤做什么,一看就是有什么龌鹾心思。” 苏秀奕微微一震,心里也在想窦沂拿那些东西干什么,难不成窦沂想自己穿上然后当一回太子,苏秀奕倒也没往别的方向想,也臊得不想往那想。 苏秀奕赶紧转移了话题:“我还是去求一求他,和亲可要受不少苦,我也不忍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昭偌死死攥着他的衣袖,悲戚道:“我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想皇兄你受辱。” “言重了,我算不得受辱。”苏秀奕多半也是自愿。 昭偌愤愤道:“还不算受辱,他对你都那样了,皇兄,你就是性子太好了。” “窦沂他也可怜,从小就被母后送去了净身房,他如今将我也送去净身房,不过是母债子偿罢了,更何况他对我也留了情,并未彻底割除,只是留下了一个小伤口。” 那日苏秀奕吓晕了,所以他也不知道窦沂从自己那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苏秀奕只知道自己下面还完整,疼了几日就好了,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不过以后怕是不能有子嗣了。 “真的吗,皇兄让我看看。”昭偌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解开他的裤头。 苏秀奕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小爪子,笑得颇为无奈道:“昭偌,男女有别,哪怕是兄妹也得避讳着。” 昭偌小嘴一撅,嘟囔说:“我只是想看看皇兄你还完整不完整,以后还能不能给我找个好嫂嫂了。” “我只盼着你找个好人家。”苏秀奕从来没想过要和女子成亲。
第二十二章 为了她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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