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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

时间:2023-08-25 04:00:09  状态:完结  作者:文字爱好者3

  好像是引起翎枫的伤心事,他许久都未回应,林则仕眉头拧成一团,却又不知如何再与他沟通,恰好禾儿见他们这样,觉得好玩,爬着过去拽着翎枫的衣摆,调皮道:“爹,我也要,我也要。”

  翎枫顿时笑了:“你要什么?”

  禾儿站在他的大腿上,抱紧他的脖子,而后坐下捏着他的掌心,小手指点来点去,甜甜地喊了声:“要爹。”

  林则仕也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两年一别,没想到翎枫都成家了,禾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瞬时便回到十几年前,翎枫喊自己爹的情景,他笑着写道,你儿子?

  翎枫笑着应了声,抓着禾儿的手臂,指着林则仕温柔道:“禾儿,喊爷爷。”

  “爷爷~”禾儿乖乖地喊了声,他正想要与爷爷玩掌心的游戏,可他一见那道恐怖的疤痕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埋在他的怀里再也不出来,小手还往外不停挥着。

  面具下的笑意渐失,他慌乱得不知所措,拄着拐杖正要如逃荒一般,翎枫却抽出一只手揪紧他的衣袖,轻声道:“叔叔,你坐下,等一下。”

  林则仕却觉得没脸在这里多待一刻,他觉得自己只要往那儿一坐,还是会吓着自己的孙儿,虽无惧他人的目光,但是如果吓到的是至亲,不自觉便颇为心酸。

  翎枫却在此刻出声:“爷爷掌心上的疤痕,是不是吓到禾儿了?”

  禾儿回想起那道疤,哭得更大声了,林则仕仅剩坐立不安,佝偻的背缓缓转过去,静悄悄地缓了口气,却不想不告而别,就当多说几句话,想在他手心里写下离去的话语时,翎枫却温柔道:“蝴蝶好看吗?”

  禾儿哭着应了一声。

  “它跟爹手臂的疤一样,都是破茧成蝶后的伤痕,蝴蝶飞走了,它们存留过的痕迹却留下,不过是给我们留个纪念。居逆境中,周身皆针砭药石,砥节砺行而不觉。”他望向失明的林则仕,见他憔悴不少,颇多感慨。而这些,都是幼时面具人教他的,兴许是不忍见他落魄,借着教禾儿的由头安慰他,温声道,“破茧成蝶,会重获新生。”

  “而且,这个过程痛极了,爷爷很坚强,禾儿不能这样。”翎枫安慰着抽噎中的禾儿,禾儿眼珠子缀满了泪,看得人心疼不已,他问道,“你想明白了没?”

  “没……”禾儿哭得嗓子都哑了.

  小雅做好饭菜端过来,心疼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发热了?”

  翎枫摆了摆手,示意她无妨,让她安心准备饭食即可,静静地等禾儿哭了一会儿,再问道:“想明白了?”

  禾儿哭得累了,点点头:“明白了,爷爷很痛。”

  他从翎枫的腿上跳下来,摸到正伤心欲绝的林则仕,却怎么也爬不上去,林则仕也见不着,摸了半天只觉得他还在脚底下,翎枫笑着将他抱到林则仕的腿上,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快跟爷爷说对不住。”

  禾儿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吸着鼻子,可怜兮兮地握着他的掌心,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亲,哽咽道:“爷爷,不疼了……”

  那一刻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描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凹陷一片,干涸多年的眼眶蓄满了泪光,喉间艰难地呜咽了两声,面具下的疤痕皱成一团,宣泄着无尽的伤悲。

  十八年来念念不忘的等待,两年间受尽白眼的找寻,通通化为暖意注入胸膛,他不是没有委屈,只是与寻到他一比,那些委屈顿时显得微不足道。

  可是此刻,这个小小的人儿,埋在他的怀里,跟他说不疼了,像是多年前的翎枫,善良地问他疼不疼,他们的善良,甚至都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上可能还有些气味,衣服也不太干净,全然忘我地就这么抱着他,极力地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脸,却想像不出禾儿到底什么样。

  他的胸膛奋力起伏,隔着衣料映出背脊的嶙峋,翎枫抚着他的背安慰道:“禾儿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

  林则仕摇摇头,在他手心写下,孩子很乖,很乖。

  忽然想起他方才所说的疤痕,紧张地向上扯起他的衣袖,些微凸起的痕迹在他指尖变得异常明显,由腕间至上臂,竟布满错落的疤痕,他着急地写下,手臂的疤?

  翎枫急忙放下衣袖,怔楞会儿,才笑道:“都过去了。”

  说着便招呼小雅,温柔道:“可以吃饭了。”

  他的小狗蛋,一向这么懂事,现在比他还会教孩子。

  轮回镜外正见着父慈子孝的画面,感动得心揪成一团,只恨自己不在当场。可见了翎枫手上的疤痕立马急得跳脚,这么多这么深的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年到底受了什么苦,面目苍白,眼下青黑,相比禾儿还有些肉的脸颊,翎枫简直瘦得不成人样,他心痛得紧。

  在之前的画面中,穆王爷不是待他极好吗?他现在怎么和这个叫小雅的在一起?

  心痛之余,携着一大堆疑问,他厉声喊道:“司命!你给我滚出……”

  本未抱什么希望,毕竟在轮回镜里瞎嚷嚷了几百回,司命星君也没放他出去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则仕受苦,可这回竟是不同。

  话音未落,便一不明之力将他从轮回镜引出去,司命星君衣衫褴褛,一手举着笔杆子,焦急地望向他:“小药仙,你没事吧?”

  王一新气不打一处来,揪起他的衣襟,狠厉得如同要弑仙,凶狠道:“你还知道回来?!地府一天凡间一年是不是你说的?你他娘的你让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我说出去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要出去你为何听不见?!”

  一声比一声高昂的质问,司命星君恍若看见天庭上的一芯,抹了把额间汗,嗫嚅道:“方才地府遭受不明物入侵,我作为天庭上的仙人,自然是要助一助力的……”

  “助一助便要这么久?你唬谁呢?”犀利的眼神盯得司命星君一阵恶寒,只听他冷冷道,“我现在告诉你,我要回去。”

  “但是,我有条件。”

  司命星君问道:“什么条件?”

  “我要他,将与我有关的一切,全数记起。”

  注:居逆境中,周身皆针砭药石,砥节砺行而不觉。来自《菜根谭》


第六十二章

  “此事,我需先禀告玉皇大帝。”司命星君恭敬低声应道。

  “那林则仕的伤……”

  司命星君低声道:“小药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凡人外伤皆不可逆。”

  王一新忍住心中暴戾,没再将他钉在墙间,料想他也不敢说谎,低落地应了一声,便道:“事不宜迟。”

  拽着他就跑:“魂归门在哪?”

  司命星君不敢怠慢,领他出这回忆中的小木屋时,他深深地回望一眼,满载千疮百孔的记忆,木屋却依然完好如初。不知凡间的小木屋经过了风吹雨打,是否还一如往昔。

  秦广王已候在门口,黑白无常卷着长舌立在身后,秦广王略微抬眼淡淡瞧着王一新,难得的含了些许悲悯,王一新只凄然一笑,道:“多谢秦广王款待,如有来日重返地府,我定然要来谢你。”

  黑白无常已无来时那般焦灼,也没有带着新仇旧恨要与他算账的模样,黑无常说道:“小药仙,如若你能再来地府,舌头你想玩就随你玩好了,其实扯也不痛的。”

  白无常随之附和。

  “好。”

  “那,我便回去了。多谢秦广王,你这份心意,我定铭记于心。”王一新俯身作揖,秦广王与黑白无常亦礼貌回礼,秦广王的心思过了几转,才缓缓道,“小药仙,如若真遇到了难以抉择的时刻,切勿勉强自己。虽魂归门已开,但去与不去,皆在你一念之间。”

  当初将他从人间拉到地府的是他们,如若让他安然轮回转世,便不会有开魂归门这一说,定然是料到他会对林则仕心软,便会赶回去,毕竟在轮回镜中的过往,要不是三番四次对着林则仕那点慈悲心作祟,他们哪至于到了今日这种地步。

  从头到尾,何尝给他抉择过的机会?

  现下即将到了眼前,又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由始至终,不就是想他回去么?

  那他就遂了所有人的愿。

  “我明白。”王一新向其摆手,虽然也不知秦广王为何意,但瞧那神情,倒也不像是要害自己,回道,“那秦广王便不必再送,司命与我同去即可。”

  走去魂归门的路上,鬼差低着头急匆匆地走着,王一新也觉得很奇怪,地府的鬼魂竟无来时多,来的时候黑罩鬼差后面跟着一列,整个地府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现下,鬼差后面仅剩一两个肢体扭曲的孩童,四肢均从膝盖处往外撇着,脖子歪向一侧,眼睛却瞥向与脖子相异的另一侧,嘴巴闭合不得,舌头往外伸出,口水顺着下颔流至脖颈。

  “他们这是?”王一新瞧着这古怪的场景,心下疑惑,不自觉便问出口了。

  司命星君轻轻摇头,道:“小药仙,此事你暂不需理会。你所要做的,便是回去照拂帝君的苦劫。你知道的,他当年为了弥补你闯的大祸,仙力耗尽,你得知后又随他坠入凡尘之道,如若不是你的命格错乱,他苦劫历尽便重返仙班,仍是男仙之首,千古战神,可一芯小药仙,我实在不想说是你乱了他原本的命数,可事实如此,既是你乱的,便要你去补。”

  “这怎么的还怪起我来了?”王一新埋怨道,“当初可是他缠着我回碧落山。”

  司命星君似疲累得紧,有气无力道:“方才是我冒犯了小药仙,你说的也是,感情由心而起,哪里说得上谁对说错呢?一芯小药仙,轮回镜已偿你所愿,他有无动过真心,想必你亦明了。”

  明了,他当然明了。

  毁了容、哑了声、断了腿,携着根本看不清的画卷,捂在怀里时不时以指为笔,看不清面具下的柔情,指尖却有如柔水涓涓,与他说着生活琐事。

  朝朝暮暮寻他去。

  岁岁年年等他归。

  他如何不明?何以不明?

  “小药仙,”司命星君从随身的天命簿撕下一页递给他,道,“时间的流逝不可逆转,在你看轮回镜时,他的命运之盘从未停转,你方才仅看到他尚在梁家村,与小翎枫匆匆一别后,便继续颠沛流离,寻你。”

  他缓了缓,继续说道:“这张纸笺会更新他近日他所在之地。”

  王一新瞧了一眼,便收在怀里,低声道:“知道了。”

  地府本就无光,门帘后的魂归门飓风狠厉,仿佛将他绞进去后,便再无生机。

  “司命,”王一新背对着司命星君,他站在魂归门前,许久,才轻声问道,“那时……梦魔阵里那场梦靥,并不是我的,对吗?”

  仙衣尚未更换,破破烂烂的贴在身上,司命星君血色尽去,竟比他来地府时还像个死人,听他这么问,臂间笔杆子被他握得死紧,毫毛抖落数根,唇瓣几次张合,都未能说出宽慰他的答案,王一新缓缓吸气,回过神转身轻轻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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