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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

时间:2023-08-25 02:00:22  状态:完结  作者:鹿之也

  许即墨觉得此刻情景颇为荒唐。他手上还牢牢握着那柄苍云剑,而曾赠予他此剑、许他终生的人却站在他对面,联同几百如狼似虎的北梁官兵,要置他于死地。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没头没尾地,他突然问起很久以前对方回避不答的问题:

  “到头来,裴钰跟我之间,你还是选了他,对吗?”

  虞淮安似乎是被问住了,艰难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听到这话,人群中某处却有人笑了,是那道之前许即墨在茶楼偶然听到的、尖利的声音:

  “真是笑话。你不过是丧家之犬,全靠北梁施舍才得苟活。你说,虞大人有什么不选陛下而选你的理由么?”

  许即墨冷冷抬眼,见是个宦官打扮的小白脸,正骑在马上满脸鄙夷地观望着。对方似乎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许即墨仅仅这样扫一眼,他便明显一噎,色厉内荏地从鼻子里哼一声,扭过头不说话了。

  “即墨。”虞淮安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明显带了点急切:“跟我走吧。我保证回去以后没人会伤害你,真的,信我。”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下意识向身后瞟一眼却又收了声,好似有什么顾忌。

  许即墨闻言,忍不住诧异地笑出声:

  “虞淮安,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在中间装好人?累不累啊你?!你让我跟你走?哈哈哈......真是好笑。跟你走了然后呢?被你们囚禁、折磨,眼看着你们夺我疆土、害我臣民?!七年了......七年,这七年来你们屡次辱我南魏,对我国人横征暴敛,一有不顺,动辄便用武力镇压......你不会已经忘了,去年你们北梁的守军,屠了南魏几乎半座城吧??!你们做尽了腌臜事,还偏要做出一副倒人胃口的施舍模样,叫我跪在堂上感恩戴德!!我受尽屈辱,在北梁的每一天都活得无比煎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却跟我说,让我回去,背着我国人的血海深仇,继续做你们北梁的一条狗??”

  “虞淮安,你读书那么多,当该知道君子舍生取义的道理。”

  他的眸中闪着残酷冷血的光:

  “我与北梁,不共戴天!你不是一心报效国家么,那你,便亲手杀了我试试。”

  虞淮安闭了闭眼,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我没想过杀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说了我能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委屈,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这话许即墨记得,是他还被关在侯府石室里时,虞淮安对他说的。

  “我也说了我去意已决,你若非要留我,我们自此便是敌人!!虞淮安,你清醒点,别再自以为是了!你这些年一厢情愿的施舍,可曾问过我想不想要、稀不稀罕?!!”

  虞淮安似是被这话伤到了,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嘴里喃喃:

  “你......”

  一旁的李公公看够了这出闹剧,蓦然出声:

  “许即墨!!死到临头,还有功夫磨嘴皮子?!虞大人,别同他啰嗦,快点抓了他回去,陛下还在京城等着您的好消息呢。”

  他趾高气昂地对一众官兵一挥手:

  “愣着做什么?给我上!!”

  许即墨扫他一眼,眼神和语气一并冷了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唤孤名讳?”

  李公公一愣。

  “孤乃当今南魏太子,掌半边天下,拥万里疆椒ⒸⒶⓇⒶⓜⒺⓁ汤土,一群不入流的东西,也敢在孤面前放肆?!!”

  面前是数百精兵,退一步则是万丈深渊,那南魏的太子身长玉立于悬崖之巅,劲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明知他已是穷途末路,那数百精兵竟被他不输帝王的气度威压所震慑,一时竟无一人敢造次。

  “孤这一生,享过荣华富贵,也尝过颠沛流离。孤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子民,对得起天地!”

  他像在对谁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孤能做的都做了,今日被逼至此,该是孤命里注定。也罢,也罢......孤虽大业未成,若天不亡南魏,自有后人继之!!”

  他手一松,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看也未看,竟是放声笑了起来,口中吟道:

  “乱世浮沉非所困。出入云水几度身?哈哈、哈哈哈哈......何妨归去、何妨......归去......!!”

  见他这般,虞淮安脸色一变,登时便要上前拉他。不料许即墨更快一步,“去”字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直直向后倒去。他的长发被风扬起,双臂张开,如一只被束缚半生、终于解脱的燕。他一双眼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虞淮安,张狂的脸色满是报复得逞的笑意。虞淮安瞳孔骤缩,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徒劳伸出的手甚至没能碰到那人一片衣角。

  “不————!!!”

  坠入深渊之前,许即墨听到整个山谷回荡着虞淮安撕心裂肺的喊声。他勾了勾唇角,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

  “许即墨——!!!”

  虞淮安感到胸腔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脑中一片空白。他看不见悬崖、也看不见危险,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快!!再不快点,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眼见着他就要追随着许即墨的方向去,腰却忽地被一股大力抱住,强行拽了回来。虞淮安早已失了理智,满眼猩红,整个世界只剩一片白点与杂音。

  “放开我!放开我!!许即墨!啊啊啊啊——!!!”

  “大人!大人!!!您冷静点!!监军,监军还在看啊大人!大人——!!!”

  谷雨死命抱着他往回拖,声音已染了哭腔:

  “没用了!他死了!救不回来了——!!!”

  那不成腔调的“死”字如一把抹了毒药的剑,狠狠扎穿虞淮安的心房。一瞬间他整个人如被定住一般,忽地就停下了所有的挣扎。

  “大人,”谷雨哭着小声提醒他:“监军在后面看着,监军在看着啊......”

  饶是谷雨再不懂事,这些时日下来也看的清楚得很。他家大人此行,这位监军李公公扮演的角色事关重大。无论升迁赏赐抑或贬黜甚至掉脑袋,基本上就是他在裴钰面前几句话的事。

  虞淮安被他唤了两句,终于稍稍回过神来。一转头看见李公公抱臂看向这边,一脸玩味的神色。他勉力收摄心神,以腰间佩剑杵地稳住身形,强撑着跪下,冲京城的方向缓缓行了个军礼。

  他咬死了牙才没有让声音抖得太厉害,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仿佛淬了血:

  “叛贼许即墨就地伏诛。臣,虞淮安,幸不辱命。”

  李公公看了他一会儿,大笑着鼓起掌来:

  “......好,好!!!”

  ***

  可能是许即墨选择的方法太过决绝壮烈,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好似心上沉甸甸的压了什么。唯一不受影响的应该只有走在队伍最前的李公公,正坐在马背上摇头晃脑哼着小调,沾沾自喜地开始幻想,了却这一桩大事回京后,陛下会给些什么赏赐。

  谷雨亦步亦趋地跟在虞淮安身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对方做些什么傻事。

  虞淮安的失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若不是亲眼所见,谷雨真不知道一个许即墨在他心中竟有如此分量,让他可以将一切置之度外不要命地跟着往下跳。直到现在想起那一幕,谷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方才跪着说完那句话,虞淮安便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气,还是被谷雨扶了一下才得以起身上马。此刻他走在谷雨斜前方,只要一抬眼便能看见他握着缰绳不住发颤的手。谷雨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狼狈的模样,强忍着鼻腔酸涩,催马将他跟得更紧了。

  回到山下兵营时已是暮色四合,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浸得人满身寒意。

  见官兵终于有序回营,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谷雨赶忙下马小跑至虞淮安身侧:

  “大人,我扶您下来。”

  虞淮安没有答话。

  谷雨满怀忧虑地抬眼,只见他面色惨白,微微躬身伏在马背上,也不知听见没有。

  “大人?”谷雨又轻轻唤了一句,伸手欲去扶他:“大人,您还好......”

  他话音未落,只见虞淮安捂着胸口,突然毫无预兆地呕出一大口血,身子一歪,从马上栽倒下来。

  “大人!!!”

  谷雨踉踉跄跄地将人接住,见他双目紧闭,唇边沾着血,整个人已是没了意识。他吓得浑身的血都凉了,惊恐地抱着虞淮安大喊:

  “大人您醒醒!!来人!来人呐!!军医——!!!”

  【作者有话说:小许下线,正文完(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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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绝处逢生

  虞淮安仿佛陷入了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魇。

  在梦里,一切都是扭曲的、模糊的,只有许即墨纵身跳崖的那一幕无比清晰,在他脑中一遍又一遍循环。与现实不同的是,在梦中没了旁人的阻拦,每一次,虞淮安都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了下去。

  然而,跳下去之后,不管是溺毙在崖下冰冷刺骨的水流中,还是在坚硬的岩石上撞得粉身碎骨鲜血淋漓,虞淮安都没能如愿寻到许即墨的身影。

  看来他真的是很恨我,虞淮安有些灰心地想,连死都不愿意同我在一处。

  真的很疼。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疼的。

  ......他,也这么疼吗?

  ***

  “大夫,怎么办啊?!这都第八天了我家大人怎么还不醒?!”

  谷雨半跪在床边,眼睛通红地问郎中。

  自那日虞淮安从马上跌下来就再也没醒过,郎中把脉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脉象紊乱得吓人,好似是心脉受了损。虞淮安虽昏迷几日,在梦中却也好似没个安宁,眉头一直紧紧蹙着,嘴里翻来覆去说着些“不要”、“别过去”、“求你”一类语义不明的话。

  谷雨大概猜到了他噩梦的来源,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直看护在侧,在他咳血时将人微微扶起,以免叫血沫呛住。这么几个日夜下来,素白帕子不知染红了多少块,连郎中也说,再这么咳下去,只怕是不成了。

  谷雨不肯信,趴在床边握着虞淮安的手,不断叫他的名字、同他说些二人幼时的趣事。惊喜的是,这招好似真的有点效果,至少在谷雨说话时,虞淮安在噩梦中痛苦挣扎的表情似乎舒缓了些。

  在众人提心吊胆的当口,虞淮安终于在第十五日醒了过来。

  这段时日谷雨睡得也很少,见到虞淮安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下一秒就趴在虞淮安身上泣不成声:

  “大人,您吓死我了......”

  虞淮安本就觉得浑身重得厉害,被他这么一哭只觉头更疼了。他本想出言安慰,却发现自己喉咙哑得不成声调,只好费力地抬起手指覆在谷雨手上,用嘴型道:“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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