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归看了看外面的天:“眼下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去在师姐那边点个卯。否则要是被她们抓到。可没好果子吃。” 江问白拱了拱手:“如此,便多谢夏小侠了。只是除了舆图,若是还有盘缠、干粮……” “放心。”夏思归手一挥,“你既肯自行离去,那便是我夏思归的朋友了,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了。” 江问白看她人小鬼大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他突然想起来一事:“对了,我方才回来路上,听到你有个师姐好像要找你,讨什么铃……” 夏思归惊了:“呀!簪花铃,我忘记还回去了!完了完了我这次死定了!”她跺脚急道,“怎么也不早说!” 夏思归说完,也不等江问白再说什么,急匆匆的就走了。 江问白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 …… 江问白在明月居等到了晚上。 申时不过一刻,夏思归果然回来了,还抱了一堆东西过来。 只不过这小孩还是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非得踩着树过来。 夏思归把东西叮叮哐哐的都扔进了屋里,然后一个蹦跶,从后窗翻了进来。 “都在这里了,除了男子的衣服我实在没有,其他你看看还缺不缺?” 江问白蹲下来看夏思归带来的东西。 这小孩短短几个时辰,竟然真的帮他备好了所有需要用的东西。 干粮、舆图、还有一些盘缠,一应俱全。 他展开舆图,上面是一幅简易的广云峰下山路线图。 “这几日师门上下都在演武场日夜操练,所以你按着我画的这个路线图下山,定然不会被发现,一定走得顺顺利利。” 夏思归十分得意:“怎么样,我靠谱不?啊……对了,还有匹老马,叫铃铛。我栓在明月峰后山了。” 江问白的确佩服夏思归:“你就不怕被发现少了匹马吗?” 夏思归嘿嘿笑了下,眯了双眼,颇为可爱。 “不怕,铃铛年岁大了,日常也用不到,只是大家念她这几年劳苦功高的,所以养在马厩,平日也不会去管她。回头若真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不留意跑了吧。” 江问白心道,老马识途,你这谎话岂不是一下就会被戳穿? “我就这么走了,当真不会连累你?” “不会。天塌了我恪师叔也一定会护着我。”夏思归十分有底气:“总之只要你不抢这掌门之位,以后就是我夏思归的朋友。我对朋友那可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你不用担心我。” 小孩捡起来地上那个钱袋:“呶,这里可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仗义吧。” 江问白接过来,发现沉甸甸的起码有几百个铜板。他由衷道:“大恩不言谢,改日必加倍奉还。” 夏思归撇撇嘴:“还什么还。若真要还……” 她看江问白,江问白不知她何意,夏思归略有些迫不及待:“不走吗?” 江问白哑然失笑:“现在?” 小孩摇头晃脑道:“那当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冲着眼前这堆努了努嘴:“这不是都齐了吗?” 江问白总算是明白过来,这小孩为什么这么好心,说什么朋友啊两肋插刀啊,在这等着呢。 他叹口气道:“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过于仓促了,我还没给你恪师叔留个话。” 夏思归急:“直接走不就好了吗?还留什么话?” 江问白笑了:“再急,我是不是得留上一句,比如‘我非常感谢你们,是自己想离开,掌门之位还给你恪师叔’之类的话?否则就算我人走了,你恪师叔不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吗?” 夏思归琢磨了下,觉得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那赶紧写。” 江问白坐了下来,夏思归着急送他走,自觉的帮着研墨。 江问白见小孩如此模样,更觉好笑,这是多巴不得送走他。 江问白略略写了一封简信,叠好装进了写着“南宫恪亲启”的信封内,规规整整的摆在了书桌中间,随后站起身对着等得昏昏欲睡的夏思归道:“好了,我收拾下衣服,就出发。” 夏思归欢腾起来:“走走走。” ---- ps:下一章唐酒回来了&是江问白醒来后遇到的第一个大事件,一章写不下,会连续放两章。
第9章 诡谲夜袭1 江问白背了个轻简的包袱,跟在夏思归身后下明月峰。 小丫头的确熟路,若是让江问白自己找,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得晕个半天。 “你也别怪我,若你只是来做我师哥、做我师叔、做我们长老,我都不会希望你走,唯独这掌门,必须是恪师叔的。” 小丫头冷不丁开声,表情也是难得的严肃。 “我是恪师叔带大的,虽然她没有做我的师父,但在我心里,她却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比我师父、比我娘亲,都还要亲的人。而且师尊去世后,都是她在打理万紫阁上下,所以这掌门她当得。除了她,我谁都不认。” 江问白有些不习惯这丫头突然如此严肃,于是点头应下:“嗯。好,我知道了。” 夏思归这才露出个笑容,轻声交代:“还有个事。你按着舆图下去,虽然能避开门内师姐们的注意,但很有可能会遇到个疯子。” 江问白疑惑:“疯子?” 夏思归点头:“山下有个宅子,叫长风居。” “很好认的,就在山脚下。宅子前面修了个小亭子。你若看到,千万绕着走。” “里头住了个脑子有病的汉子,他……老是烦我们恪师叔。” 小丫头此时说话的样子,十分有趣,她总是不自觉的说着说着扬起了声,又察觉到不能大声说话,于是故意鬼鬼祟祟的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江问白看着觉得十分欢乐,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怎么说?” 大抵是要聊八卦,小丫头的表情看起来更鬼祟了。 “说来话长,那宅子原先叫恪居,就那疯汉子忒不要脸就这么用了恪师叔的字,恪师叔一怒之下去劈了那个牌子。” “结果那疯汉子还不死心,把名字改成了长风居,说是取的‘长风破浪终有时’之意,要和恪师叔相守一辈子,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江问白听明白了,他忍不住轻笑:“这人对你恪师叔很是痴情啊,怎么就是疯汉子了?” “鬼个痴情!”小丫头忍不住大声了,随即又担心被人察觉,又压低声音呸了一声。“你不知道,若只是爱慕我恪师叔,我当然不会说他是疯汉子。我恪师叔如此好,当得起天下男子爱慕。可是此人……此人是真的有病!” “当年就是因为这男的。恪师叔才不得不进了咱万紫阁。” 江问白觉得好笑又好奇:“怎么说?” “这人,原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当年恪师叔行走江湖,在路上看他欺负人,行为做事狠毒残忍,于是看不过去,把他套起来打了一顿。” “结果没想到这疯汉子好像是什么世家子弟,家大业大的,他自己没什么本事,但身边笼络了一批武林高手,于是就带着一群人来追杀我恪师叔。” “我恪师叔当年功夫没现在好,他又人多势众,恪师叔被堵得无处可逃,差点遭了大秧,幸亏后来遇着掌门师尊,才将她护进了万紫阁。” 江问白听的云里雾里:“那照你这么说,这汉子说的相守一辈子,是要誓死报仇吗?” “当然不是。若是这样,我还敬他是条汉子。”夏思归一脸不屑。 “这疯汉子,说他有病就病在这里。恪师叔入门后勤学苦练,武艺精进,这男的却三天两头老找她麻烦,后来老是这样也没办法,她就给这男的下了战书,约好的在山脚下一决胜负,从此互不打扰。” “但那男的就是不要脸,就爱以多敌少,带了一拨人来应战,好在恪师叔这时武艺精进了不少,凭一己之力将当日来的人都打趴下了,还把疯汉子也打了个半死。” 夏思归叹口气:“结果这男的,也不知道是被恪师叔打傻了还是怎么的,回去后命是捡回来了,但脑子却是不太好使了,莫名其妙就开始赖上了我们恪师叔。三天两头跑来说些什么海枯石烂的酸话,怎么都骂不走,而且越骂越来劲、越打越耍赖,说是非恪师叔不娶,最后索性搬到山脚下住了。反正因着山脚下这疯汉子,恪师叔这些年都是非必要不下山。也不想下山。” “若非如此,当年若是恪师叔陪着师尊下山,也就没你什么事了。她二人联手,还至于要一个外人帮忙?” 江问白听到此处,也很是无语。对这疯汉子有了几分意见。 小丫头说的对,若不是他,当年南宫恪就可以陪着南宫明月下山,那自然也不需要他出手相救。 他不出手相救,就不会莫名昏迷,不昏迷也就不会失忆。不失忆也就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塞一个掌门之位。 这套思路如此推下来,他觉得合情合理,十分顺畅,于是悲愤道:“这男的叫什么名字?” “唐七。” 江问白想了想,好像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他摇摇头:“好,记下了。” 他心道,他日见着此人,定要好好的“回报”一番。 此时二人已经走了一大段路了,前面出现了一匹正在安静低头吃草的老马,夏思归抬手道:“呶,铃铛。” 她脚步轻松,正想上前解开马绳之时,树林中突然传来窸窣之声。夏思归神色一变:“不可能会被发现啊。” 她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江问白却见一只暗镖自黑暗中飞了出来,他一个眼疾手快,冲上前拉开了夏思归,避开了这个暗镖。 暗镖擦着二人过去,钉在了一旁的树上。 江问白侧头一看,发现镖身乌黑,竟是淬了毒。 他放开夏思归,抽出剑来:“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别出来。” 江问白小心翼翼的向着黑暗之处前行,他不知对方是何来头,但从林中传来的细微动静判断,应该是有五个人。 对方在暗他在明,注定会吃亏。 江问白避了几个毒镖后,闪身也躲进了黑暗之处。 他屏息片刻,果然对方沉不住气,开始从藏身之处往外摸索、寻找。 江问白趁着这一刻,纵身而出,前来突袭之人功夫似乎并不高,于是须臾之间,江问白手起刀落,一下解决了四个人。 此时有人屏息,藏身到了自己身后,他赶紧出剑格挡,却见眼前男子胸口突然渗出血来,一个剑刺从他背后直捅到了前胸。 男子闷哼一声,倒地而亡。 江问白抬头,才看到是夏思归出了手。 夏思归平日里咋咋呼呼不可一世的,但这却是第一次真正的杀人,吓得脸色发白,在原地,发愣。 “我……我杀人了……我……我没杀过人……”她紧张得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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