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这弟子武功真不怎样,左闪右避的四处蹦跶,还偏偏都堵在了江问白跟前。 马夫扬起手里的马鞭,江问白一看这架势,这鞭子要是甩下来,他同这个弟子一起逃不过。 于是他躲到这弟子身后,口里唤着“哎呀、哎呀、要死了呀”,却是故意撞了这青阳弟子的胳膊。 这弟子错愕之余,只觉得自己手握剑柄,不自觉往前送,然后没想到的是,这一剑居然正中马夫的破绽,砍在了马夫的胸口上。 青阳派弟子和马夫都愣了片刻,一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歪打正着,一个是没想到这么个蹩脚小儿竟然能伤到自己。 马夫片刻后暴怒,又奋起追着这青阳弟子来杀。 旁边青阳的其他弟子眼看马夫来势汹汹,赶过来帮忙。 马夫一对三,更加不掉以轻心。 但没过两招,江问白便看出来了,这几个青阳弟子的武功着实稀烂,三个加起来都不是一个马夫的对手。 江问白叹口气,躲去这三名弟子身后,他看起来是在后面惊慌失措的躲避保命,但其实却是不停轻轻撞这三个弟子的手肘、腕部,这三名弟子稀里糊涂的就“被迫”出招,不停砍伤马夫。 不到片刻,马夫节节败退。 此时三名弟子察觉出些异常来,都回头看背后的江问白。 马夫却是趁着三人分神的空档,一鞭子下来,打算解决了这三名弟子。 眼看前面三人都要倒下去,江问白大骇之余,手下没个轻重推了其中一名弟子手中的剑,直接当胸刺穿了马夫的胸口。 于是须臾之间,马夫同三名青阳弟子,皆一命呜呼了。 江问白:…… 络腮胡子和武立行看过来,却只看到是马夫出手杀了三名弟子,又看到其中一名弟子临死之前,失手刺死了马夫。 至于一旁那个貌不惊人的江问白,则是看起来毫无关联,只是一脸错愕的站在一旁,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江问白的确受了惊吓,他没想到自己力道没控好,竟然一击就毙命了。 我真的是太厉害了,下次还是应当注意些。 他惊魂未定的想着。 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络腮胡子杀意更甚,他手下加了几分力道,刀刀都杀向武立行命门。 此前一名趁乱溜去外头的青阳弟子,又折了回来,匆匆道:“武师兄,我们着了道了,外头轿子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武立行大骇:“调虎离山之计!快走!” 他说完这话,不再恋战,迅速翻身上马,往外跑。 他动作迅速,但余下的弟子却没有他那么灵敏,都还没来得及去牵上马,便被络腮胡子扔出的飞刀一打一个准,全都一命呜呼了。 破庙里余下的几匹马眼见自家主人横死当场,纷纷受了惊吓,嘶叫着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破庙和面面相觑的络腮胡子、江问白。 此时武立行早就跑走了,江问白原当络腮胡子要去追武立行,未曾想这络腮胡子,临走临走却还要回头扔个飞镖,打算灭江问白之口。 江问白烦不胜烦,反手用问天剑的剑鞘挡了一道,结果没想到,这飞镖被直接打了回去,一下击中络腮胡子的额头正中。 络腮胡子一脸不可思议,直直的倒了下去,仿佛是不相信就这么死在一个怂货的手中,死不瞑目。 江问白:…… 他轻轻打了下自己的手:“都说了要留力了要留力了,怎么还搞出人命来了。” 江问白此时才终于有闲心去看地上那个飞镖,方才络腮胡子扔过来之时他便觉得有几分眼熟,如今仔细一看,果然同那日夜袭万紫阁的黑衣人,用的是一样的镖。 看来,这秦氏是真的不想要什么新的武林盟主……江问白心下庆幸,还好老子溜得快。 江问白看了一眼破庙中的狼藉,虽然外面依旧瓢泼大雨,但此时是不能再留了。 他绕去了破庙后方,拉扯了被大雨冲刷、洗了个大澡的铃铛,如同个浪荡子般哄着人家:“铃铛啊,我的好铃铛啊,我知道下大雨,但咱还是先走,不然小命都没了。” 铃铛不情不愿的被他牵着走。这雨大的江问白都要睁不开眼了,他看到秦风镖局的马车还停在一旁,动了心思。 用人家的马车当然是不敢的,万一被认出来也是个麻烦事,但马车内保不齐有个什么油纸伞、斗篷啥的,也是好的。 他去马车里翻找了一通,果然找到了一个还湿漉漉的蓑笠和斗篷,他赶紧给自己套上,打算离开时又发现,这马车上竟然有个钱袋子。 江问白大喜:“嚯。” ----
第17章 冤家路窄 五日后,广云峰下,万紫阁的队伍准备出发了。 唐酒留下的弟子只看到众人抬了一顶风光大轿,轿中人影晃动,便以为江问白仍在其中,火速给唐酒去了一封信。 褚青烟和藏在轿中的南宫恪交换了个眼神,却尽是无奈和苦楚。 那日唐七闹了一闹,她们都跑来山门,转身就发现掌门不见了,要不是后来南宫恪心细,发现江问白是带了盘缠和心法,自己走的,都以为是中了什么调虎离山之计,掌门被人带走了。 南宫恪十分头疼,完全没想到江问白会不告而别。她只觉得,江问白醒来之后性子大变,完全不是从前那般沉稳内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武林大会总还得去的,不然后面保不齐还会惹什么更大的祸。 南宫恪女扮男装坐在轿中,她轻轻摆了摆手,于是褚青烟便抬头对众人:“走。” …… 万紫阁大队人马出发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了唐酒手中。 “万紫阁大队五月初十前刚好能到锦川。” “很好。”不知江问白已经“离家出走”了的唐酒合上了信笺,“让那几个弟子继续留着,盯着万紫阁将人平安送达锦川。余下的好戏,我来替江……哦对,江问白安排。” 唐酒唇边勾出一抹淡笑,确定了江问白的行踪后,他才终于有闲心去看埋头苦干的温止陌。 温止陌坐在桌前,拿着一个刻了“秦”字样的签章,哐哐哐的给一堆信笺敲上落款。 他盖章的信笺,内容大同小异,都是“XX门派,诚邀前来锦川,参加五月初十武林大会,不可无故缺席。” 唐酒拿了两份起来做对比。“老狐狸你这以假乱真的手艺,当真不错。” 他放下这个信笺:“赶紧发给各派,让他们都给老子滚去武林大会,别一个两个的躲在自己家里装死。” “新盟主上任这等盛事,他们应该跪着来接。” …… 此时的官道上,正缓缓走着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正是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新盟主”江问白。 那日江问白得了意外之财后,火速将这些银子兑成了银票和铜钱,然后又问路边的农户讨了些针线,躲在地头,给自己的里衣打了好些个“补丁”。 如今的江问白,穿着塞满了银票和铜板的“补丁衣”,拄着用破布包着的“破拐杖”问天剑,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老人家”摸着老马铃铛的脑袋,笑得乐呵呵的:“老头配老马,绝了。” 如此走走停停一路,江问白见了一路风光,却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 梦还是隔三岔五的做,但始终毫无进展。 …… 五月初八,日落时分。江问白终于到了锦川附近。 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江问白不打算在城里落脚,他在城外约莫五里地之处,寻了个“来福客栈”落脚。 说是客栈,但也就是比破庙稍微好一些的宅子。 但连日来他风餐露宿,这客栈比起什么破庙、义庄来,已是舒适之地了。 而且此处门脸简易、环境朴素粗糙,正是江问白心中的完美落脚处。这地儿看着就令人嫌弃,应该很难会碰到什么大人物。 江问白将老马铃铛牵去了马厩,马厩旁有草料,写着“自取”二字。 当真是越发显得寒碜和萧瑟。 江问白进店,要了最便宜的单间,然后又问掌柜的讨了热水,便踏实住下了。 戌时。江问白难得洗了个痛快的澡,心情十分不错,又去问掌柜讨了自酿的米酒和花生米。 回房的路上,他见到几个江湖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那位明显是喝了酒,脚步虚浮,一步三晃的跟着店家进来。 这些人自然也看到了一旁的江问白的,但在他们眼里,这不过看着就是个普通小老头,根本没放在眼里。 店家刚打算介绍下房间的配置,为首之人就打断了他:“不、不用介绍了。接下来这五天,掌柜的就别接新客了。” 这人说完,身后的弟子立刻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店家。 店家却是难得的没有见钱眼开,而是犹豫着没去接:“华爷,我们的房间比不上城里那些,租给星河派,我也怕上不了台面……” 来人正是星河派门下的弟子,被称为“华爷”的,是星河派中青龙堂旗下的一个小香主,华擎云。 华擎云很不耐烦:“啰嗦!给你赚钱你还不乐意!钥匙!” 店家这才不太情愿的接了钱,然后掏出一串钥匙,星河派的弟子一把拿过:“行了,我们自己找。你先退下吧。” 店家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江问白不想惹是非,迅速回了房,然后听到院内几人在低声说话。 “华爷,这要让沈盟主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 华擎云听着手下人质疑,趁着几分酒意上头,声音不免大了起来。 “省下的银子多喝几顿酒不好么?……本来就是他们不识相,让他们来就是客套客套,结果他们真不怕死,真要来。这种小门小派的,不给点教训,还真给他们脸了。” 几位弟子讪讪的,也不知道如何来应,均是你看我,我看你。 华擎云不耐烦了,挥手:“行了,既然是分给我来管,自然是我说的算。被问起来就说,是他们自己来得晚了,城里大小客栈都住满了。我就不信他们真有那胆子去城里核实!” 他笑了起来,身边几位弟子们对看了几眼,随后也陆陆续续的跟着笑了起来:“华爷说的,甚是。”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江问白的心情,小酒就着花生米,江问白自斟自饮,颇为惬意。 这大概是他醒来之后,最放松的一日了。 但这轻松之中,又夹杂了些许思虑。后日便是武林大会,届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次日一大早,江问白原想去同店家打听城里的事,结果一问小二,说是店家家中有急事,连夜收拾包袱就走了。小二说此事时愁眉苦脸,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一起走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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