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外头又有小厮来报:“世子,宫里的赏赐来了。” 这赏赐还是和巡防营有关的,因为要走程序,故而会迟几天,再正常不过了。 仇夜雪合上食盒起身,就见宫里的侍卫抬着一个用红布罩着的巨大东西进了院子。 而这次来的,又是那位太监——窦喜。 窦喜冲他拱手:“世子。” 他笑:“您瞧瞧,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打造的,太子亲自去国库里点的。” 仇夜雪:“……” 他一听见祝知折,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见窦喜示意侍卫们掀了红布,入眼地便是一株巨大的、比他人都要高出不少的玉树。 仇夜雪:“??” 虽说这玩意儿是值钱到堪比一个小国的财力了,但有什么特殊用意吗? 祝知折总不会真去给他挑个贵重的就送来吧? 仇夜雪完全不觉得祝知折有这么「单纯」。 不过话说回来…… 仇夜雪打量着这株巨大的白玉打造的树…像是未结花苞的梅树? 他心道还挺好看的。 送走了窦喜后,仇夜雪刚命人将这株「梅树」抬走,就又有人来报:“世子,太子府的人来了。说是来送牌匾的。” 仇夜雪扬眉,就见藕荷独自一人捧着两块比她人还高还宽的牌匾,稳稳地走过来了。 虽说这场景不是第一次见,但仇夜雪还是不免艳羡。 这便是修习了内力之人啊。 “怎么有两块?” 藕荷答:“奴婢问过了,说是太子爷吩咐,上头这块挂外屋,让旁人看。另一块挂世子卧房。” 仇夜雪:“?” 祝知折又玩什么花里胡哨的? 他看了眼,放在面上的牌匾写着的并不是什么什么府又或者什么什么宅,而是苍劲有力的「知秋迎雪」,上头还撒了金粉,瞧着就大气磅礴又华贵而不骄奢。 祝知折的字儿倒是比他人要给人印象好太多,可为何是这四个字? 这般想着,仇夜雪又示意鸦青将上头那块匾挪开,看看底下那块写了什么。 鸦青领命做了,然后仇夜雪就停住了。 只见上面挥挥洒洒地写了两个字。 但就这两个字,让仇夜雪怔了下后额角突突,怒上心头——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祝知折在写这两个字时定是挑着唇,噙着那抹欠揍的笑,漫不经心又极其恶劣地落笔。 他下回见了他! 定要将他那写字的狗爪子砍下来! 叫他再给他写一个「金屋」试试!! 作者有话说: 不负责任小剧场: 我代表读者们采访一下zzz:请问你为什么要挑玉树? Zzz:猫不都爱爬树么,但普通的树配不上我家阿仇,要用就得用最贵的。 猫猫:祝知折你给我死来!
第19章 十九只猫猫 “祝知折!你脑子有病吗?!” 春闱那一日, 仇夜雪也得到场。 春闱检查卯时就开始,仇夜雪不得不寅时起。 龛朝这边的规矩是开考前的检查得有皇子与礼部及大理寺三方督查,开考后也得有皇族镇场, 大理寺陪同。 乍一看好似没有仇夜雪什么事, 但偏偏先前龛朝皇帝下了明旨说过巡防营统领一职由他暂代, 而巡防营负责此次春闱安防秩序。 虽说巡防营的事务仇夜雪几乎没接手,毕竟近来京中也还算安定, 小事两位副统领就够了, 春闱也是依照着以往的模式, 大家都很娴熟。 但作为暂代统领一职的人, 仇夜雪还是不得不出息。 尤其龛朝皇帝又下了道明旨, 要他协同太子一并负责此次春闱。 仇夜雪怀疑这又有祝知折的手笔。 再一联想到祝知折送他的那块匾, 仇夜雪在出发当日浑身冷气不住迸发,看得整个府里的人都小心了许多。 他们是仇夜雪从岁南王府带来的,也是服侍惯了仇夜雪的, 不代表就敢随意大胆。 毕竟主仆有别, 再说他们也都是见识过仇夜雪的手段的。 藕荷总说仇夜雪心软, 那不过是因为她更为薄情。 不过跟着仇夜雪的踯躅三人就没有那么怕, 最多只是话少些, 免得叫仇夜雪更为恼怒。 踯躅一如既往地支着下巴坐在仇夜雪腿侧不远处,她仰着脑袋看面若寒霜的仇夜雪,心道真的不一样。 往常世子生气,和现下的恼意是不一样的。 她读书少,说不上来哪不同, 但反正就是不一样。 马车行至国子监前停下, 仇夜雪在鸦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就见不远处新搭的台子上, 已然坐了祝知折和大理石少卿蒋升阳。 他的座位与祝知折的并排放着,不过是分左右而已,蒋升阳要在他们身后,落一个身位。 仇夜雪走过去,冷冷淡淡地冲祝知折拱手,祝知折扬眉:“阿仇,没睡好么?” 仇夜雪根本不想理他,径直落座。 蒋升阳给仇夜雪行过礼后也坐下,看了看前面两位的背影,有点疑惑。 就见祝知折倾了身子挨近仇夜雪:“你这……” 他明明是被甩脸色的那个,却笑得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愉快:“又是闹什么脾气?” 仇夜雪瞥他:“殿下不是明知故问?” “不喜欢?”祝知折轻笑:“那你怎么没来太子府砸了呢?我可等了好久。” 仇夜雪根本不想理这废话问题。 祝知折明摆着是故意的,他还要往里跳,他是傻子么? 见他无视他,祝知折也不气,整个人歪坐到都快要贴到仇夜雪手臂上去了。 于是仇夜雪又不得不出声:“殿下,你离得太近了。” 祝知折挑眉:“怕你又困得要睡却没地方靠。” 竖着耳朵偷听的蒋升阳:“??” 仇夜雪选择了再次无视,但在垂眼听礼部尚书宣布开始检查时,悄悄攥紧了手里的纸条。 祝知折为何要这般小心给他递纸条? 仇夜雪借着宽大的袖袍,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纸张,沾过墨的纸与其他地方的触感不一样,这点他打小就训练,能够靠摸辨字。 「赵」、「潜」…… “赵潜来了” 仇夜雪喝茶的动作一顿。 祝知折在旁侧散漫地笑了下:“阿仇,怎的了?不是你那人参茶你喝不习惯?” “这茶太浓。” 不过瞬息间,仇夜雪便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拧着眉一脸嫌恶地将茶盏搁在桌上:“只余苦味,尝不出半点别的。” 他突然来这么一遭,蒋升阳还有点懵,踯躅三人倒是稍掀眼皮,明白了什么似的,慢慢警惕起来。 祝知折笑:“国子监的茶的确比不上他们的酒,毕竟这些个教书先生就爱在课后小酌一杯,然后挥笔洒墨地做文章。” 他说着,又示意十三:“去给世子换杯茶,我记着食为天有甜茶。” 藕荷立马凑上前:“太子殿下,世子,奴婢也一道去吧。” 仇夜雪颔首允了:“顺路再买些糕点。” 藕荷说是,便与十三一道离开。 其实国子监的茶还可以,但话都放出去了,仇夜雪也不好再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一口提提神。 故而在漫长的检查开始时,仇夜雪也没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虽说他有些困,但赵潜的出现还是叫仇夜雪没了半点睡意。 大内第一高手,为何会出现在春闱上? 有太后懿旨,的确可以出宫,可瞧这模样,他应当还是悄悄来的。 难不成这春闱有什么问题? . 身穿玄色布衣,头戴斗笠的赵潜坐于国子监不远处的酒楼上。 他选的位置极好,能够清楚瞧见国子监门口的情景,叫不少官家都派了人上来想要跟他买座,但都被他拒绝了。 “你来得真早。” 爽利的女声响起,只见一黑衣女子在他面前落座,给自己倒了杯酒,喝过后不免赞叹:“京中的酒,果真不一样!” 她视线跟着赵潜看过去,落在了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素衣男子上:“他生得与少楼主真像,不是么?” 赵潜垂着眼,瞳孔里只印了那一道身影,声音平稳,宛若无波古井:“她已不是少楼主。” 女子笑:“任他江湖如何变化,我只认盛韫钰一个少楼主。” 话是这般说的,女子眼里却没有半分怀念,只有冰冷地杀意。 故而赵潜淡淡道:“别伤他性命。” “呵。”女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赵公公,你搞清楚,如今我们的主子是宫里那位。” 她又冷笑:“再说是你欠岁南的,并非是我们。” 闻言,赵潜也面上也始终没有半点波澜,他只是抬了抬手,屈指在桌上轻轻一落。 强劲却又阴寒的内力直接在桌上炸开,却没有损坏分毫物件,直直地冲着女子而去。 女子不得不抬手去挡。 赵潜收了力,她抵御得虽有些狼狈,但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女子看向赵潜的眼神带着忌惮,说话的底气也到底还是弱了些:“你警告我又有何用?你真以为想要他命的只有我们吗?” “他要查他母亲的事儿,还与太子走得这么近……这京中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他的人头了!” 赵潜望着已经支着下巴倚靠在矮几上,一脸困意,懒散地像是随时要睡着的仇夜雪,只说:“你们别参与进去。” 纨绔只令人头疼,聪明的纨绔也最多只让人觉得有些棘手。 真正危险的,往往是那些有手段又有头脑,还极具耐心的纨绔。 从前京中有祝知折一个这样的,现下又多了一个。 他晓得仇夜雪在钓鱼,可他竟看不出他想要钓什么鱼。 . 文试开考后,仇夜雪便与他们一道前往兵部武场,因为须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检查武场。 马匹、武器,这些都需要校对。 武试比文试快,加之武生们都得先做热身,故而开考时间要慢上一些。 仇夜雪站在马场外围瞧着蒋升阳没忍住,以权谋私上了匹极好的汗血宝马,只见他三五下就驯服了烈马,拉着缰绳在马场中转悠了几圈。 他还感慨:“这样好的马,我只在秋猎时见过。” 仇夜雪扬眉,有些意外。 蒋升阳年纪尚轻,约莫二十出头,但这手上功夫也不差啊。 那头祝知折也牵了匹马出来,他行至仇夜雪跟前,笑了下:“阿仇,可会骑马?” 仇夜雪总觉着祝知折的笑里带了挑衅,故而他终于没再说不会,而是轻呵:“骑马而已,自然是会的。” 祝知折把缰绳递给他:“可要试试?” 仇夜雪没拒绝,但他身边的踯躅倒是小声说了句:“世子,你又……” “不妨事。”仇夜雪头也不回地接过缰绳:“这是京中,离岁南远着呢,阿…父王不会知晓。”
59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