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历了这几遭,祝知折已然成功让太后觉着他与祝知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虽说这也的确省了仇夜雪很多麻烦,毕竟他也不打算站在太后一边,太后现下多半已经死了拉拢他的心,但同样的祝知折这般做法也为了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倘若太后赢了,岁南会不会被开刀? 思及此处,仇夜雪眸中难免寒凉。 祝知折当真是好算计。 从他刚到京城他就来「拜访」他时,往后的每一步他都在他的套中。 这感觉着实令人不爽。 “藕荷。” 仇夜雪回了自己的住处后,思索了几日,终于还是决定动了。 站在他身后的藕荷上前一步,仇夜雪将自己用特殊暗语加密后的纸张从袖中掏出来,放在她手上:“先去查实。” 踯躅偏头:“世子觉得这上面写的不可信?” “不是。”仇夜雪淡淡道:“只是我不信他。” 又或者说,如今他身在这漩涡中,到底无法做到独善其身,不该随意就信了旁人。 藕荷应声。 仇夜雪又问:“李雪烟的事如何了?” 回话的是踯躅:“前天太子与大皇子去查封了那戏班,将里头所有人都扣押在内,阵仗闹得可大了。” 这事儿祝知折早就布好了局,所以一切都是行云流水的走完的,从查封再到暗场子暴露,唯一的难点无非就是戏班管事交代出来的名字,除了一些芝麻小官,还有一些不算犯法的世家子弟以外,大鱼有「中间人」。 而这条大鱼就是任文龙。 可任文龙以为祝祁煜能够保他,却不想祝祁煜其实与祝知折本就是一伙的。 任文龙来求祝祁煜时,龛朝皇帝秘密出访,在祝祁煜府上鉴赏书画,把所有的一切都听了个真切。 据说在任文龙说到自己手里死过几个女孩子时,龛朝皇帝当场就发了一通好大的火,直接罢免了任文龙不说,还当场下旨将任文龙送进了诏狱。 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整个事件,自任文龙入狱后才真正开始。 “巡防营要选新的统领、圣上为何刚好在、祝祁煜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仇夜雪有意指点踯躅:“这些都是朝臣们以及身在这权谋中的人要考虑的事。” 踯躅啊了声:“那大皇子殿下岂不是暴露了?” 仇夜雪笑了下:“太后又不是傻子…只是这暴露究竟是不是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就不一定了。” 祝知折此人…… 仇夜雪剥离掉那些情绪去看他,也不得不称赞一句。 当真是智多近妖。 因得是龛朝皇帝亲口说了此事交由太子祝知折、岁南世子仇夜雪、大皇子祝祁煜来办。 所以按规矩走流程审问任文龙留供书时,大理寺派人来请了仇夜雪。 仇夜雪也不得不到场。 大理石少卿蒋升阳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座位,仇夜雪到时,祝知折和祝祁煜已经到了。 这人也是个人才,把他的座位安排在了两个人中间。 仇夜雪冲祝知折行礼,仍旧是那副懒散模样,但祝祁煜冲他行半个礼时,仇夜雪倒是认认真真地回了个。 看得祝知折微扬了眉梢。 祝祁煜习惯性客套:“麻烦世子走这一遭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仇夜雪还是继续装那副草包纨绔模样,再者他也是发自内心的:“不麻烦。” 仇夜雪勾唇:“看热闹这事儿,哪有麻烦一说呢。” 蒋升阳瞬间抬眼,有点兴奋,但迫于现在一身官服,不敢认亲(?); 祝祁煜轻笑:“世子请坐。” 仇夜雪也伸手:“殿下请。” 祝知折望着他俩,轻啧了声。 任文龙很快就被押上来,仇夜雪也终于见到了这位巡防营统领是个什么模样。 任文龙是许多人对武将的刻板印象中的典型,浓眉大眼的,身板也算得上魁梧。 就是穿着囚衣披头散发的跪在大堂中,加上这几日在受了牢狱之灾,怎么看都没有精气神。 又或许他背后的人说过什么,彻底舍了他,总而言之他眼神空洞虚无,对蒋升阳所问的每一件事都供认不讳。 所以这真的就是按照律法走个流程。 仇夜雪必须到场也无非就是他是龛朝皇帝亲口点的负责人之一,得在场做个见证。 随着画押结束,仇夜雪也持续发挥着自己纨绔的本职:“我还是头一回瞧大理寺办案。” 他笑:“既然热闹看完了,那我也去寻些新的乐子了。走了,别送。” 最后那句话是拦蒋升阳的。 许是祝知折之后还有事,反正这狗皮膏药没黏上他。 但仇夜雪并不知晓,在他走了后,祝知折与祝祁煜独处时,祝知折没忍住问祝祁煜:“兄长,你是不是背着我同岁南世子见过了?” 祝祁煜莫名:“?” 祝知折又啧了声:“他怎的对你就这般和颜悦色,对我就跟吃了炮仗似的?” 祝祁煜:“……” 他奇怪地看了祝知折一眼:“你何时会在意旁人如何对你了?” “如今这整个京城放眼望去,谁不知他是我的人?” 祝知折眼里并无半分情意,却偏要故意说得暧昧:“所以他不是旁人。” 祝祁煜:“。” 这就是人对你字字句句带刺的原因啊。 作者有话说: 大哥:就无那个语啊。宝子们,原文名被编编敲改了,所以改回原原文名了_(:з」∠)_
第12章 十二只狗 “别这么见外,我很乐意与你共患难。” 他们二人说话间,又有小厮匆匆行过来:“两位殿下。” 他行礼后对祝祁煜道:“殿下,娘娘请。” 祝祁煜微顿,祝知折眼里的笑意有一瞬的薄凉。 祝祁煜说好,随后轻拍了一下祝知折的肩膀:“放心,她们总不至于在宫廷内动手。” 再者这些年他们布了这么多局,将太后一党的势力也洗了不少,皇宫虽说不上绝对安全,但也并不会危机四伏。 毕竟龛朝皇帝还在皇宫内。 祝祁煜在此时暴露,自然也是有他们的考量。 ——祝知折觉着太后一党还有一条暗线埋在深处没有挖出来,如若祝祁煜继续装,太后一党觉着自己握着一个未来可以扶持登基的皇子终究是安心的,这条线也就挖不出来了。 祝知折却仍旧不放心:“平四。” 他话音落下时,就见一劲装男子不知从何处现身,落在了祝知折与祝祁煜跟前。 他唤祝知折并非「殿下」而是:“主子。” 祝知折示意:“你跟着一块进宫。” 祝祁煜皱皱眉:“平四跟了我,那你呢?” 祝知折语气悠然:“如若我遇上我都敌不过的人,他就算跟着我也无济于事。” 祝祁煜知他是不放心自己,也不再矫情,只又拍了拍他的肩。 但到底没忍住说了句:“你若真那般在意岁南世子对你的态度,那多少收敛点。” 祝知折回了个笑,却没说好与不好。 . 仇夜雪觉着祝知折当真担得起狗皮膏药这四字。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望着不请自坐的祝知折:“殿下,你别与我说这又是巧合。” “确实是。”祝知折哑笑一声:“你瞧我们多默契,你口渴了想喝杯茶,我亦是。” 他说罢,又扫了眼楼下戏台:“这唱的是哪出?” 仇夜雪语气平平:“五年前江湖上那场武林大会。” 闻言,祝知折扫了眼仇夜雪身后的鸦青。 就见鸦青垂着眉眼,好似没听见一般,沉稳得像是座山。 旁的不说,仇夜雪挑人的眼光当真不错。 他身边这三个长相和身段可以说是十分出挑。 这几日仇夜雪带着她们在京中各处热闹繁华之地游走,已然让城中有了不少流言。 都道岁南世子当真荒丨诞,连近身服侍的人都是相貌极佳的侍女,身边竟无一个小厮。 更有过分的在私底下偷摸着说他迟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但她们不仅是仇夜雪用来自毁名声的,武功和来历也显然不寻常。就连这性格都互相相辅相成…… 仇夜雪注意到祝知折的视线,不免拧眉。 鸦青虽没在江湖上走动过,但好歹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唐家堡少主。 那时与唐家堡一块出名的,还有祝知折。 他称得上少年奇才。 所以仇夜雪直接问:“殿下在看什么?” 祝知折也直白:“你挑人的眼光不错。” 仇夜雪一顿。 就见祝知折懒懒地扯了下嘴角,望着戏台子上出现的血衣人物,散漫道:“既然今日遇上了,本宫有句话想要问岁南世子。” 祝知折的太子架子其实不大。 他往日自称「我」较多,用「本宫」时不是拿身份压人,就是提醒对方自己在以太子的身份说事。 仇夜雪摸到了这个规律,故而他正了正神色:“殿下请问。” 祝知折看向他:“岁南是想避祸么?” 仇夜雪藏拙,已是不争的事实。 但对于被发现这件事,仇夜雪也并未展露出慌乱。 这说明他行得直坐得正。 再者仇夜雪拒了太后的拉拢。 仇夜雪沉默片刻。 祝知折是太子、储君,是未来的帝王。 虽说接触不过短短数日,这人的性格也着实有些捉摸不透,可仇夜雪能够感觉到—— 祝知折并非会是他阿爹仇钴望忧心的储君。 至于龛朝皇帝如何、祝知折日后又是否会变,那都是旁的事了。 至少现在,仇夜雪可以挺着脊背,平淡却真挚地说一句:“岁南只想保岁南十三州百姓永远平安。” 祝知折定定地望着他许久,最终轻笑了声:“我记住了。” 是「记住」,而非「知道」。 仇夜雪心下微哂,这都还要威胁警告一句? 不过他也不怕,毕竟他说的是实话。 祝知折没留多久便起身离去,他走后,踯躅俯身低声问:“世子,可要将此事告知王爷?” “不。”仇夜雪摇头:“虽说祝知折知道了我们的态度,可帝心难测,警惕着还是好的。” 踯躅哦了声,又想好累。 生在这些权贵人家里,真的好累啊。 . 仇夜雪本以为后续的所有事都会与自己再无关系。 但他没想到次日一早,踯躅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世子!” 她着急道:“李雪烟要被处死了!” 仇夜雪一惊:“什么?” 他看向藕荷,藕荷是他身边的情报网负责人,但此事她并没有与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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