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铁骑批甲,守剑卫国,威风凛凛,只见一抹烈红骑着一批高大的白马,手持剑来长剑,随着周身的火红燃烧地热烈。 肃然冷静的面上,红唇轻吐,声音带着带着威慑与听者不自觉就要臣服在这萧瑟之中,“吴琥将军赶来途中,势必守住王城,凡临阵脱逃,扰乱军心者,杀!” * 这一趟灾难下来,宋达反观自家大人好像成长了许多。 宋绶望着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道: “我先前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一直敌视自以为是的赵小,那赵小也是自以为有胸怀天下的大志。 直到我拿那满当当的一纸华丽却发觉所谓赈灾计策根本不能事事所用之时,才知晓自己到底是纸上谈兵。” 宋达踌躇之下难掩藏的大喜,不得不承认道:“虽然我有时候也看不惯那赵疯子总是抢着做事好像是在邀功的做派,但是无论怎么说他还算是心系天下的。” “我与赵小,与尚且在位不久的帝王,缺乏历练,未能成长。”宋绶出神,好一会儿才叹息说出这句话来。 “那大人此次回京后,将这些来路所见所闻禀明帝王。咱们也算是避着赵小了,之前恩怨勾销,他也不是记仇之人。” “是,不仅要让帝王知晓,更应让京城贪图享乐,醉生梦死的那些朝臣也了解,我已着手做了笔录,前有记录一路以来贪官污吏之事,后有百姓水火所见闻经历。” 此刻宋绶心头没有半分别的心思,好真是一心为民。 宋绶望天,“只是希望再次回到京城不要再被那朝堂之上的诡谲云涌淹没了圣洁心思。” 不日,宋绶让小蝴蝶继续待在宅院里头,恐怕跟过去被认识的人瞧见了会生出许多变故,又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单独在这也不安全。 就让宋达跟着一起帮忙照看,由着黄冬瓜与他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地前去代鸢荒野视察。 “宋大兄弟啊,不是我说,你要是早来十天半个月的那准是正赶上饥荒最严重的时间,瞧这现在都接近尾声了。” “你是在帝王眼前晃悠,能够得上面的人,日后还得你多多美言。” 宋绶客气:“哪里哪里,黄大人这般处理我定会在回京之后悉数禀明帝王,到时候可少不了你的赏赐呦。” 又是赞叹的表情摇头:“我日后还要多向黄大人讨教一二。” “叫什么黄大人,叫黄兄就得了!”黄冬瓜笑得更加热络,又瞧不见眼睛了,再凑到跟前,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 “其实啊,宋兄,你打心底的可别将我同那杨舅舅比较,我真是什么都比不过他,别瞧他年龄大了,上了岁数,可是真真的半点也不糊涂! 我从来都只能听命于他,他做什么事也都不同我说,到底不是亲近的。” 状似有意无意地感叹:“啧,我倒是想着这有生之年怎么着也能去趟别处走走,也省得在这小地方约束。”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还玩什么聊斋。 宋绶知道从这家伙嘴里也打探不出什么了,看天气闷热,也有些活物乱窜,头顶上的燕子低飞,知道代鸢也差不多了,就道: “时间赶的急,我还要再去南面的离赤看看情况,接下来就交给大人了,我也是早盼着能和黄大人在京城见面。” 那黄冬瓜倒摆出几分义气模样拱手,“此一别,江湖见!” 黄冬瓜亲自将几人送上马车,果不多久就下起雷阵雨,欢呼声隔老远都能听见,宋绶一行人在马车上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宋达这回可是在车里头找到好玩伴了,就对着小蝴蝶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向她到处吹嘘京城有多繁华,小姑娘眼睛闪得贼亮,两个人不听在扯东扯西。 宋绶就坐在马车内,说来也怪,以前总觉得宋达一个人在车内吵嚷的烦人,没想到这两个活宝聚在一起还真是欢快。 微微沉思,小蝴蝶边和宋达唠嗑边还细心不忘给他铺好纸,宋绶继续拿笔墨书写事迹,最后倒惹得两人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小蝴蝶在鼓掌说他记录的好,是个明官,宋达在旁边大胆拆台,将他在京城膈应同僚的事,一个马车厢内充满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只是这快乐在下一个驿站就戛然而止,好像一秒就入了冬,原是到了传说中的冰川河,也就是大路河,果真严寒。 宋达和小蝴蝶讲到这图纸,玩笑的语气道: “我们的纸地图被人掉包了,还以为真如图纸上写的代鸢路上会有冰川河,而且我可是一路小心翼翼保护它的。” “结果去代鸢的时候掉过大地的裂缝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捞上来,还有刚来的时候过那冰川大路河,直接掉进冰下的水里,直接懵逼了! 哈哈哈,有时候在想,咱们根本不是来赈灾巡查的,就想着……难道咱们的主线任务就是保护这张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的地图纸。” 宋绶无奈摇头,小蝴蝶笑岔了气。 宋达一脸无语说要出门准备些衣服吃食,小蝴蝶也嚷着要去。 好一会,宋达提着些采买的冬季衣服,回来就面带一脸打击,右眼皮跳个不停,宋绶有种不详的预感,听到: “信回来了,京城那边看管甚严,是河岸山提前给我们避开眼线传出的消息,果真,京城……出乱子了。” 嗡地一下,脑子炸开了。 “现在,立马启程去离赤,再加紧路程回京。”说完开始收拾衣物。 小蝴蝶晚了一步,落在后头,见两人就要催促她赶快收拾离开,一脸困惑:“不在这里入冬过元日了?我炮竹什么的都买好了。” 宋达抽空抬眼望了下她,“还过什么元日,再不赶回去,恐怕见不着平和的天儿了。” “那好吧,我带上炮竹,咱们路上过节。” 离赤,当真是流民横生,极为不太平。 几乎是刚踏入地界,要沾了地,宋达就忍不住想掉头就跑: “你们说这京城之外的人世间怎么这么奇怪?” “前几日过的那冰川河,之前就叫他大路河,结果呢,干脆还真是一条危机四伏的大路,只不过这路是冰做的,那层层厚的,可真不知道长年累月的得要多久了! 还要怕着踩上去冷不丁地给掉进去!” 宋绶警惕看向四周,不听他这抱怨,开口:“打起精神一些,我总觉得这路上不太对,洪水都退了,我们再也见不着,可是怎么并无多少人出现?路途上还有几个手不能提的流民上来打劫。” 小蝴蝶在一旁: “这个地儿我熟悉,先前满是洪水的时候,最南面有座石头堆成的山,还算是结实,那时候的人都往山上跑。 后来洪水实在是大得厉害,不少人都被困死在家中才让官府着急,不少地方官员各自抢占高地方赶走人后也不让逃离别的地儿。” “好在现已经脱险,宋哥哥,不如我们去前面探探路,我也觉得路上不安全。” 小姑娘就这样用着南方特有的强调,细细喊了出来,宋绶被拉着下了马车,又看向宋达,问他去不去。 “我才不想再走步子,车里头还有好些东西要我照看。” 宋达说着气的鼓起面颊:“宋哥哥,宋哥哥,整日都是你那宋哥哥,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宋哥哥了吗!” 小蝴蝶回头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拉着宋绶到前面探路去了。 官民勾结,人祸天灾交相逼迫,离赤的境况更为可怕。 宋绶和小蝴蝶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去前头探路,却在前方的山头瞧见了本该好好坐在马车里生闷气的宋达。 宋达早注意到他们,大眼瞪小眼,三只眼睛隔了老远来回看。 宋达被绑在树桩上,趁那群人不注意拼命给他俩使眼色,叫他们别轻举妄动。 这世上怎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在奢华大马车内吃好喝饱,另一个被一群盗匪绑在树桩子上,性命不保。 那人动作更大了,傻傻的样子实在惹人注目。 小蝴蝶:“那是……宋达哥?” 宋绶再盯眼看看,还真是,这家伙一脸奇怪相,直朝着他们挤眉弄眼。 迅速观察四周,官兵装扮,还有普通布衣。 小蝴蝶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些都是百姓联合官员,官员欺骗百姓。我怀疑就是这些官员将物资弄丢或是私吞,再推卸到你们身上,想让普通百姓对你们心生怨恨。” 宋达被绑在树桩上来回不安分地扑腾,吃了好几个鞭子,嚎啕,“我是上面派来的宋绶,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可是我真的没有私吞赈灾的粮食啊!” 表演虽然有些拙劣,但是信息传达到两人耳朵里却很到位——宋达顶替宋绶遭到这些人盯住,更确信了小蝴蝶方才说的,官员百姓相互勾结欺骗。 “啊!!!”宋达还是极度夸张大叫:“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集结了不少人去当兵了,以至于离赤空了不少。 你们当真恶毒,不怕遭天谴吗!” 那人被吵嚷地烦了,直接上手一鞭,再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胡乱堵住宋达的嘴。 小蝴蝶声音底下来:“之前就是这样,恶劣洪水环境的施压,还有恶人抢劫,更有被拉去当壮丁的。” 宋绶看了他一眼,“这还再拜访巡查个什么劲,京城沦陷,地方官员欺上瞒下相互勾结,不大换次血是不行了。” “若是救了宋达哥哥不再与那官员逶迤,直接进京,我有计划。”说着揣紧兜里的炮竹,这会儿露出真面目,像只流浪惯了的凶残小狗。 宋绶会意,“天黑行动。” 天一黑,一阵噼里啪啦的炮响声直接炸醒了几个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鞭炮扔在本是熟睡的几人身上。 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事先乱了阵脚,大呼,“妖怪来了!” 你一枪他一剑,再来一刀,噼里啪啦比鞭炮还热闹。 宋达朦胧中被宋绶架起来背道后背上,一个踉跄,真……重。 与小蝴蝶眼神示意在前方汇集,又转身蹲下来翻找箱子里的纸张记载,匆忙塞进衣袖里。 实在太重背着撑不了多久,两人随即搀扶着向前跑的路上。不一会儿,小蝴蝶驾着马车从后面追上了,宋绶回首疑惑这人怎么将马车赶来。 宋达插句嘴:“别看了,人家比咱们脑子好使,还有那马车夫,早给跑了!” “……” 安全了,都稳当地坐在马车里头,宋达又开始劫后余生,讲个听来有趣的事情: “古时候,一个有钱人和一个小布衣同时被困在大水之中,两人都在树上隔着不远,有钱人只有一大包金子,小布衣全身家当只有一兜子硬巴巴的干粮…” “那后来呢——”小蝴蝶边驾车边大声问道:“那个有钱人是不是给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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