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浓情正是的河岸山开口望着宋绶调起的窗帘,“这就是火药库了。” “明坛大街到了,看来马车就快要出京城的城门了。”宋绶回应怀中人一句。 正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岸山感觉到搂着他的人身体一僵,明显发紧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火药库的?”宋绶心中隐约有不好的猜测。 “我是怎么知道的,那肯定是从那些个朝堂大人们口中听说的啊。”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岸山没有半点心虚,放松的神色一脸无畏。 宋绶还是不肯放过这一丁点的意外,他坐直身子,将怀中的岸山猛然拉起,攥着他白皙瘦弱的手腕,死死盯住他的表情不愿放过分毫情绪,声音发狠。 注1:斗草为中国民间游戏,是一种由采草药衍生而成的民间游戏,於端午日外出,找些奇花异草互相比赛,以新奇或品种多者为胜。 注2:投壶是中国古代士大夫宴饮时做的一种投掷游戏,也是一种礼仪。 注3:对这两种游戏进行了架空化地修改。比如斗草有一说是端午习俗但引用到初春时节;投壶是行礼仪之时而用,现在文中化为喜庆热闹的表现。 注4:元日,上日:相当于现在的春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爱你们。 对这两种古代游戏进行了架空化地修改。比如斗草有一说是端午习俗但引用到初春时节;投壶是行礼仪之时而用,现在文中因为是架空,所以化为喜庆热闹的表现。 注1:斗草为中国民间游戏,是一种由采草药衍生而成的民间游戏,於端午日外出,找些奇花异草互相比赛,以新奇或品种多者为胜。 注2:投壶是中国古代士大夫宴饮时做的一种投掷游戏,也是一种礼仪。 注3:对这两种游戏进行了架空化地修改。比如斗草有一说是端午习俗但引用到初春时节;投壶是行礼仪之时而用,现在文中化为喜庆热闹的表现。 注4:元日,上日:相当于现在的春节 第22章 天灾断 (三) “你为何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是不是奸细,那个国君派来的,你来剑来纠结打着什么主意,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发问逼得面前羸弱的男人无辜地望着他,泪水布满睫毛,有节奏地摇头,声音若细蚊连胜否认:“不,我没有,我不是。” 这男人,牵扯到利益,变脸真是莫测。岸山被他攥得死死的也挣脱不开,索性扮可怜打量起这人此刻略显慌乱而又不可置信的纠结神色。 宋绶心里乱成一团。 平心而论,他明白自己的内心,心悦剑来国君,若是他叛国,帝王一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恐怕会是对手底臣子伤心,他不愿看他难过。 另一方面自己在剑来依靠如此升官的节奏,再加上世家世代积累,到最后也绝对是能安安稳稳横跨朝代。 可是看着他对那位仙君宠溺的态度,不正是双手将江山送往沂合手中? 比起他的所做为,自己又算是什么背叛。 有赵小和愈发猖狂到连帝王都不放在眼里的赵老,他的出头日子又在哪里? 单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出意外的话是决计抗衡不了这座大山,再有家中不分青红皂白的母亲,对他一直有莫名敌意的长兄……难道真要让他在外人面前伏低做小一辈子! “好痛呀——”岸山看出他纠结的神色,眼眶湿润惊呼出声,泪眼婆娑,语气满是委屈亲昵地喊着他的表字,“阴阳,我是你的枕边人,你可要信我。” 尽管怀疑的心思没有半分减少,但宋绶还是渐渐松开了紧攥住岸山的手掌。 细长洁白的就如皓腕凝霜雪,只是在宋绶的眼底渐渐充了血,再由红到紫。就像是面前一直乖弱的男人一颗一颗滴着断了线的泪珠,惹人怜爱。 宋绶此刻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幽香,心底一阵烦躁,克制住自己上前再次靠近他的冲动,冷冷丢下句,“回去包扎好,别让人看见,回头飞鸽传信或是快马驿站联系。” 说完转身下了马车,徒步走向前面的城门。 就在宋绶转身的那一刻,岸山脸上所有令人怜爱的委屈尽数收了起来,透过车窗帘幕的一点缝隙,看着男人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夫行千里泪断肠。 不急不慢抹了把眼睛,待到眼睛红肿如玉兔,又将头伸出车窗,与刚好回头的宋绶对视。 眼中极尽缠绵不舍。 宋绶抛开方才乱七八糟的猜想,给驾车的马车夫远远打了个手势,让人送他回府。 驾车马夫看到这手势里面提绳拉鞭一个大转弯将马车掉头回去,只听“啪——”的一声,马稳稳地鞭落在马身上,朝小道飞速前行打道回府。 到了马车转弯的功夫,冬日也不会凋零的丛林树叶郁郁葱葱,尘土紧紧贴在地上,往来车马稀疏。 车内的岸山哪里还有半分弱不禁风的模样,分明是小小的身体蕴含大大的能量,下手快准狠一下劈晕马车夫,将人拖到车厢内,整个过程训练有素,没有丝毫喘气。 扬鞭,驾车朝另一个更为偏僻的方向驶去。 * 出了城门吊桥四下满地沙土,一望无际的苍茫。 天地间,守卫的将士穿着厚厚的金甲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铁门关。 远处,在风中的摇摇摆摆下依稀瞧见一马车,车夫裹上厚厚的青灰棉衣,鼻口被褐色的棉布包围的结结实实,看向他们出了城门站的地方,马车带着沉重的锁链声还算是稳当,在两人面前“哐当”一声停下。 飞扬着的粗糙尘土迎面而来。 宋达吃了一嘴,在宋绶身边为他遮挡漫天飞沙。 腰间的长剑在狂风的吹动下也快要沉重地拿不起来。见铁铸一般坚硬的马车赶来,拉起捂着面颊的宋绶小跑到车身寻求庇佑。 将护着自己脸上顾不了自己衣服沾满尘土的宋绶送到马车的车厢后,松了一口气。 转头眯着眼睛防止风沙迷眼,宋达在车前照例对那马车夫大喊:“师傅可是派来接应我们前往黄澄乡的——” 这会子的风沙实在是太大了,狂风卷地嘶吼着撕碎了黄沙裹挟下的人声。那马车夫什么也听不到,不住摆手,催促宋达一行赶快进去后车厢。 宋达不情不愿,吐了口嘴中的沙土,刚回头身子探进去,马车门就被粗暴地“砰”地一声关住了。 车门顶住他的臀部挤压得一个踉跄,好在车内还有旧絮棉榻,摔在上面除了觉得硌的生疼也不是特别伤身。 飞快爬起身,宋绶已经缩在车厢的另一方小角落,身上挂满了不甚干净的被单布条,只隐约露出两只眼睛,眨了眨眼无辜地看向他,眼中全是劫后余庆。(注1) 宋达不明所以,很少见到自己上官这般狼狈模样,还没开口,车厢内不知哪刮来了一阵风,小风,不大,但窜在他脸上,像是刀子一般割过去生疼,那块皮肤直接硬邦邦地僵硬起来,眼睛干涩也想流泪。 “这外面的老匹夫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二话不说就将我们拉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河岸山那小子提早打好招呼的马匹。” 宋达口中抱怨,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仿佛有千万个带锯齿的铁刀呲呲啦啦地划过,口中细碎的沙土硌的牙疼,一说话就“咯嘣咯嘣”地接连作响,想要拉开车窗帘,还是停住了手,对着车厢一角就啐了一口。 动了动身子,堵住刚才车厢内的小风口。 嘶——凉飕飕—— 宋绶冷的直打哆嗦,但看到那破烂的小风口被堵住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咬着舌头说话也不利落: “早知外面天气这样寒冷,就带些衣物被褥了,还要想着吃食。” 说着拿了旁边的一块破布单子也给了揉着鼻子的是宋达,“自打进了京城都没出来过,之前也是车马伺候锦衣玉食,岸山想的不周到也是有的,他有心就好。” “这些盘缠够用的了。”宋达摸了摸怀中的啷当作响,手边还放着一个装满金银的小包袱,应声,并不想再讨论那个让他生厌的家伙,“没啥可矫情的,都是两个壮汉……”说到这停住了,看了宋绶一眼,语气安慰,也带着些兴奋: “娘子为我此番远行准备好了包袱,打了好多个衣包,我想着来往带着东西麻烦,到了车马设立的驿站就成,所以没收。你瞧,只带了些包好的金银,里头还有碎银,也有整块的,也好我们使用。” 宋达一脸幸福,看得宋绶直拧两条灰扑扑的眉。 牙,怎么这会儿有点酸? “对了,我也提前做好了功课。”说着扯开身上贴紧了的破烂被单,从怀中拿出来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摸在手中还有些许温热,规矩按照折痕打开,上面满是黑色笔墨和朱砂: “属下都考虑周全了,瞧,这丹砂标注的是咱们出来城门关的地方,这里黄澄乡,拿到东西我们翻过叉岩山,过这条大路河……就到了代鸢,之后我们打折绕路……这样,再到……路途更快,就来到了离赤,再折回几个弯回到……拜访……由河岸山提早马车夫接持,就能回来进入城门关。” 宋达手足舞蹈地比划,宋绶没力气听,脑袋昏昏沉沉,也不清晰他说的地方,嗡嗡地声音,随着他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里透出来的光,宋绶摇头晃脑,有节奏地点头。 “不过也没想过这里条件比想象中艰难不少,至少马车的是这样。” 宋达口舌干燥,身子不舒坦,挪了挪僵硬的臀部,几乎是一瞬间狂风席卷,从小风口出来的声儿呜呜作响。 宋绶昏沉的脑袋立刻清醒,马上把自己裹得更紧了,拧着发灰的眉头眼神示意他赶快继续堵住。 还不等接收到宋绶的眼神,宋达就身先立行地一屁股坐上去,安稳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转头就瞧见宋绶一脸难以下咽的表情。 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装作无事发生。 宋达伸手将方才解下来的剑一旁的盛水皮袋拿在手中,“咕嘟咕嘟”地喝水声,车厢一瞬间的安静。 宋绶抿了抿干裂是唇,满嘴泥土味,顿时止住了想要喝水的欲望。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尽量不丢去自己的风雅,捂嘴轻声打了个哈欠,湿润从眼角划出来,说话的功夫就混了尘土,留下一道子灰痕,“我困了,靠着车子睡一会,你也找个地儿休息下。” 说着下半句没了声,靠着车壁歪倒在不甚厚的破被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行驶在路上颠簸的声音入耳越来越清晰,直到隆隆作响。 “你听外面的风沙声是不是小一些了?”宋绶裹了裹身上的被单,发觉不是很冷了,又松了松披在身上的布料,费力坐起身问道。 “啊?”宋达一个哆嗦猛然惊醒,睡眼惺忪,揉了揉发烫的眼皮,忙不迭地贴紧车厢的车壁上细细听了一番,扭头眼中困倦也没了,满是欢喜,“哎,是好像听着鸟语闻见花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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