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生见到迟夫人手中杀招,也不做多想,急忙也使出绝招应对,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迟夫人掌中有血滴下,竟已被江天生所伤。 迟笑眉吃了一惊,便就在此时,忽然空中有极细微的裂响,迟笑眉眼神一凛,果然见到空中一道寒光闪过,待要提剑去挡,却因为肩头伤势而晚了一步。 突然只听得迟夫人闷哼一声,随即整个人晃了一晃就要倒下,幸得江天生伸臂接住,迟笑眉赶上前来,却看不出母亲伤在何处,但迟夫人面色已如金纸一般。 迟夫人声音发颤道,“是,是飞针,喉咙……” 江天生依言查看,果然见到迟夫人喉间插着一枚细小的绣花针,针尾还连着一根极细的红丝线。 迟笑眉正伸手要去将针拔下,却被江天生止住,道,“针上有毒。” 迟笑眉咬牙道,“暗箭伤人,好卑鄙,什么人,快点出来!” 却不见有人应声,迟笑眉不顾肩伤,提起迟夫人手中的剑就欲寻着丝线将这暗算之人找出来。 这时却听迟夫人颤声道,“不用找了,毕绣衣,我已知道是你,还不现身?” 她话音方落,那绣花针上的线便“噗”地一扯,将针给收了回去,随即一顶软轿由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就从附近的树林掩映中现出形来。 迟笑眉愤而上前道,“毕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 但听轿子中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哈哈哈哈——练碧霄,你这毒妇武功绝顶,竟也有败在我手下的一天!痛快,痛快!” 这声音忽高忽低,忽男忽女,真是诡怪非常,叫人听着实在毛骨悚然。 江天生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使劲摇了摇头,道,“喂,你这个妖怪,使这么卑鄙的手段,有什么可得意的!?” 那声音又道,“噢?你骂我?你可是叫江天生?罢了,若不是你我一击也未必能够得手,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便饶过你如此不敬。“ 他话一出口,立刻引来迟笑眉愤恨的眼神指向江天生,“你是不是同她串通好的?故意与我母亲比武,叫她受伤?” 江天生知道是自己与迟夫人比武使她分神受伤,才中了毕绣衣飞针,这确是不争的事实;但眼下看来两人竟似是早有预谋,实在叫人百口莫辩。 江天生尴尬道,“眉眉,仙子,你们不要听她胡说,我不是有意的,也绝不是串通好的。” 迟夫人气息紊乱,眼窝下已现黑色,显然是中毒不轻,江天生将迟夫人塞进迟笑眉怀里道,“快,将仙子姐姐送进屋里去,我来对付这妖人!” 迟笑眉心乱如麻,抱着母亲竟没有半点动作,这时山庄内听到动静的家人都已站了出来,手忙脚乱将迟夫人给抬了进去。迟笑眉却仍然僵硬地立在原地,仿佛呆了一般。 江天生见他如此,只得自己上前几步跃向那轿子,直取轿中人影。 谁知江天生刚踏出两步,背后一个人影飞身上前,在他肩头一踏,竟去得比他更快,那人身材颀长白衣胜雪,不是迟笑眉是谁!? 奇怪的是,那四个轿夫见迟笑眉上前,突然一齐放下轿子,健步如飞,丢下他们的主子,顷刻间没了人影。 江天生隐约觉得不对,连忙停下身形喊道,“眉眉,当心有诈。” 迟笑眉正在气头上,哪里容得多想,长剑飞一般递出,竟轻而易举地便“噗”地刺中轿中人。 迟笑眉此时也心中暗自奇怪,缓缓将长剑拔了出来,却不知怎的,那轿子竟“砰”地一声炸响,爆出满天紫雾,迟笑眉连忙闭气急退数步,却仍不免吸了几口下去,一时间头晕眼花,几乎要不支倒地。 只听毕绣衣那诡怪的声音又狂笑起来,“哈哈哈哈——迟公子生得聪明伶俐,却还比不上那姓江的傻小子有心眼——这七日醉虽然不是剧毒,发作起来也叫人颇难受。若要求解药就带着四象符上染秋宫来,记住,只有七日时限,否则这么俊俏的迟公子就要全身筋脉爆裂,变成废人一个!哈哈哈哈!” 江天生急道,“你这妖人!明明已经约好同别人比武,居然跑来使这样手段!” 却听毕绣衣那阴笑声愈来愈轻,显是渐行渐远,迟氏母子先后中毒,却连这白虎符染秋宫的主人模样都未见到,足可见毕绣衣心计之深行事之毒辣。 ---- 迟夫人,毕女士这里看起来似乎都好毒,后面会立体她们的形象。并没有妖魔化女性的意思,请看我的求生欲,瑟瑟发抖。 前面的小节字数少所以3话并一道,后面章节字数多了,是按字数更新的,内容并不变少
第6章 15 刺入迟夫人咽喉的绣花针上带有剧毒,若非迟夫人内功深厚,只怕当场就要毙命。 迟笑眉将市镇里的大夫都请遍了,皆是一筹莫展。 如此过了两日,迟夫人每况愈下,多半时候皆昏迷不醒。 而迟笑眉自己也受那“七日醉”所累,全身酸软,使不出半点力道,整个人忽冷忽热,几乎也要支持不住。 可迟笑眉却顾及不了自己,他倾尽所有买来贵重的人参给迟夫人吊命,只要她能再撑过一两天,就有办法。 他要去染秋宫。 迟笑眉系上披风和佩剑,这时天还没有亮透,隐约可以听到山脚下市镇里传来的鸡啼。 迟笑眉深吸了一口气,初秋的晨光带着凉意披在身上,他的状况非常不好,七日醉让他几乎握不住佩剑。 但他仍是要去。 迟笑眉心意已决,强自支撑着策马而西,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实在乏得狠了,才寻了处废庙歇下。 到得半夜里那七日醉又发作起来,身上一阵冷过一阵,迟笑眉冷得牙齿发颤,头脑里也晕晕乎乎; 忽然也不知怎么的,身边竟多了一个人,那人身上好热,将他一把搂住了,竟然舒服得很,叫人不再通身发冷;迟笑眉本能地往那人身上靠,就如此偎在那人怀里过了一夜。 待得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的时候,迟笑眉才算挨过了那七日醉,朦朦胧胧睁开眼,竟然见一个此刻他最不想见的人——江天生。 那日毕绣衣离去之后,迟笑眉失魂落魄回到山庄中,命令家仆将大门紧锁,绝不让江天生再踏入半步。 而江天生果然也销声匿迹。 迟笑眉本道他是做贼心虚,已经逃之夭夭,不成想他竟还有脸来见他。 迟笑眉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依偎在江天生怀里,吃了一惊,急忙爬起身来退开好几步,喝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江天生也已醒了,见迟笑眉醒转,立刻松了口气,“你醒了……我听说你离开山庄,就一路追了来。你中毒病成这样,真怕你有什么事。” 迟笑眉却浑然不领情,只是望着江天生,面上的表情如结了霜一般,难掩怒意道,“我不想见到你,你滚。” 江天生不是没见过迟笑眉生气——打从认识迟笑眉起他就一直在生自己的气——可迟笑眉这么生气还是头一遭。 江天生心里竟也有些发慌,忙道,“眉眉,我真的不是同她串通好的——” 迟笑眉眼下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解释,他将发颤的拳头捏得死紧,“我已说得很清楚,请你莫要再来纠缠于我。” 江天生索性将心一横,厚着脸皮将手一插,拦在迟笑眉眼前道,“你这副样子莫说去战毕绣衣,任何人都能轻易取你性命——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我还就缠定你了。” 迟笑眉不愿再听他多说,可他踏出一步,江天生就退一步。 迟笑眉发颤的手想去拔剑,试了好几次才将剑从鞘中抽出来,已是累得大汗淋漓,只听他颤声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走?” 江天生毫不费力就将他剑按下,迟笑眉挣得几挣,却是挣不开他,睫毛一颤,几乎落下泪来; 江天生瞧见他如此这般,心里着实替他难受,将一双粗黑的眉毛皱成一团,道,“那天毕绣衣忌惮你们碧霄山庄才不敢久留;可染秋宫是她的地头,你去就是送死,我不会让你去。” 迟笑眉心中微微一动,这人……真是在为自己着想? 他直直望进江天生眼里,“我若不去,母亲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是为求自己的解药而去,我愿意用我的解药换母亲的解药。” 江天生翻了个白眼,又瞪着他,“毕绣衣一心要杀了你们两人,她谁的解药都不会给你!你……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迟笑眉垂下目光,道,“无论怎样,总要试一试……你若当真是为了我好,就该让我去——将剑还给我。” 江天生懊恼地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你一定要去,就让我和你一起去!不管怎么说,害你娘中毒我也有份。” 这还是迟笑眉第一次听这个脸皮比墙壁还厚的男人认错,不禁有些愕然,侧目瞧了他好一会儿,那副贼忒兮兮的嘴脸竟然也是难得的正经,看起来竟没有那么讨厌了。 迟笑眉忽然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天生干笑两声,将剑还了给迟笑眉手中,“为什么你总是对我疑心这么重?我真心同你交一个朋友罢了。” 迟笑眉漠然道,“你几次三番辱我声名,还说是同我交朋友?” 江天生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我只是……我只是真心夸赞你,没想到这般引人误会……你不喜欢别人夸你长得好看,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迟笑眉将信将疑,“你当真不是……你昨夜不是还……?” 江天生一想,大呼冤枉道,“这,我见你中了毒直喊冷,才,才抱你在怀里取暖,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个,那个,占你便宜。眉眉,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迟笑眉听他如此说自己也觉得滑稽,“我也是男儿,什么占不占便宜。” 江天生一听,立刻喜道,“你这样说,是不生我气了?” 迟笑眉不答,自顾自往外走去,一面道,“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染秋宫?我只有一匹马,还要劳驾你自己走去了。” 江天生听了,自然乐呵呵地跟上前去,“你若是不舒服,我可以护着你咱俩骑一……匹……” 话还没说完,江天生又收到迟笑眉冰冷的目光,只有老老实实住嘴。
第7章 16 十六 两人又赶了一天路,天色渐晚,才来到了染秋宫所在,这染秋宫地处红枫林红枫谷。 据说这红枫林的红枫都是毕绣衣在此地立足后所植,用来与她染秋宫之名相辉映。 每年深秋,丹枫醉倒秋山色,自是美不胜收。 迟笑眉却无心观什么风景,一路驰往染秋宫所在,那七日醉之毒发作起来忽冷忽热,前一日尚叫人如置冰窖,此时迟笑眉却又感到仿佛身在烧红的铁板上炙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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