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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问还太早。刚来的兵心里都别扭，再过一个月再问怎样？” “那把他们都调到我的什来，我自己带着他们比较放心。” “这倒不是不可以。”姜翮对应的极其顺畅，“今天开始，你每征兵一百人我就调一个你的老部下过来怎么样？” 已经让了一步的李威皱起了眉：“你还是不信我。” “我信你。”姜翮笑，“但我还想让他们也信我，总跟着你就会像李小五一样，总带匪气，不是个合格的兵。” 李威觉得自己真是没了脾气，咬牙忍了忍接受了姜翮这个解释，转而问：“你要征多少人？打蛮族至少也要三万大军吧？我就算把这边的山都翻个遍也就只有五百多人。” “当然不能只你一个做事情。常青那边也在难民和地痞里面找人呢。当然，咱们的大军也不会只有难民地痞和山贼，皇上和兵部已经答应了，我每征兵一人就再分给我一百正规军，咱们只要征兵六百，就有六万大军了。” 李威先是惊讶后又皱眉。姜翮不再等李威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把大体的情况都交代给他：“朝廷里有人想要我出征，有人不想，所以要用征兵来考验我。我要三个月内征兵六百人，然后和骠骑将军的兵比试一下，赢了就带六万人出征。” “输了呢？” “不会输的。” “万一输了呢？” “不会输的。” “你不如趁早去求求你的皇帝舅舅，输了也给你三万人。两万人也行，反正这仗也不可能一次打完，先出一万人讨些小军功，然后再要更多人。” 姜翮笑了，下颌稍微扬起，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红润的唇轻盈地向脸颊延伸、汇成一个浅浅的酒窝：“你想到了我们会输却没再想着带兄弟们走，我们不会输的。”
第8章 8比试 ===== 姜翮很快就征够了六百个人，其中李威征来了四百二十三人，姜翮不吝溢美之词把李威夸了个天花乱坠，还让李威做了这六百人的总教头。李威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噶，并且越发觉得自己被骗了，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得事情发生。 唯一的好事是成了总教头之后之前山寨的十五个人终于都回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安心。 但就是这唯一的好处里面也掺着别扭——这些和自己最亲的人竟然都觉得姜翮是个好人。尤其是老海和马胖子，处处透着对姜翮的亲近。 李威一向是护短的，自己当了总教头之后当然会想提拔自己的亲信做大一点的官，可如今要管六百人，今后可能要管更多人，被人看出唯亲是用的苗头来对收复北土的大计百害而无一利。李威忍痛割爱，自己的部下一个都没提拔，反倒把熊黄那个老对头给提拔成了百夫长。 可万万没想到姜翮出来做了个老好人，替换了两个李威选的百夫长，把老海和马胖子提拔了上去。 明面上说是不能埋没人才，背地又说是给李威面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一句真话，句句都是为了收买人心而说的谎话。 真是个无耻之徒。 李威因此更加看不惯姜翮了。而在知道那个比试的内容的时候甚至想立即转身走人——六百人要到五十里外的军营运一批军粮回都城，而镖旗将军的一百精锐会在沿途设伏、抢粮，军粮能全数运到都城便算姜翮赢了。 “这算什么！”李威当场提出了异议，“嘲讽我们是劫匪出身吗！” 不少人都跟着李威的一声吼又皱眉又握拳、心里不服气得很。姜翮却丝毫没慌：“没错！这都城里就是有些狗官看不上劫匪，故意找你们的麻烦。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看不起你们这些穷苦人，觉得你们不如他们不光彩，干不了收复失地的大事。也看不起我这样的富贵人，觉得我不如他们能吃苦，也干不了收复失地的大事！” “他们觉得自己又光彩又能吃苦，可这北土丢了十年，连都城都受到波及、民不聊生，他们做什么了？什么都没做！” “他们想和我们比蹲山头、抢军粮？” “好！” “我们就和他们比个痛快！” “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这些废物要是没了庇护、没人给发粮饷、他们连抢都抢不到！” “我们有本事抢，也有本事守。因为，肉食者鄙，我们本就是比他们强大！该是我们看不起他们！” 姜翮的话说完、一群人立即士气大振、挥起拳头、气势汹汹地跟着喊。 “好！” “公爷说得对！” “打他娘的！” “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李威那紧皱的眉头被淹没在众人的呼喊中，他有些嫌弃地向姜翮看，姜翮也刚好看向他，笑得很得意。 李威看着那笑容脑中只浮现了两个字——骗子。 随后更加让李威觉得姜翮是个骗子的事情也发生了——姜翮根本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跟着自己的兵一起运粮，而是舒舒服服地在都城军营里和各路皇亲国戚一起好吃好喝地等着看结果。 “皇上要亲自莅临，还叫我陪他，我只能遵旨。”姜翮解释，“这也未见得是坏事，我相信有没有我你们都可以赢，我多和皇上聊聊天，也许能多讨到些恩赐，对将来北伐大有裨益。” 李威信了他的鬼话，带着六百人去了五十里外的兵营、领了六十车粮食，然后没走出十里就遭了第一波伏击。 毕竟只是比试不能真拼个你死我活，因而两边都没配刀箭和盔甲，只给每人发了根涂了红粉的木棍，被木棍戳到要害就算是死了，不能再加到比试中来。 过去山匪们怕官府动真格的来剿匪，因而尽可能不杀人拉仇恨，这次比试虽然拿着棍子却终于可以无所顾忌、放开手脚，一个个跃跃欲试——在军营里当了三个月的兵，学了很多致命的招式，终于能拿出来用用了。 第一波的十几个人很快都领了红点子，乖乖地退下。众人笑得合不拢嘴，只有李威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别放松，这波他们就是来探咱们的底的，人数少、地点也没认真选，后面才是真凶险。” 在场的人在李威手下练了三个月，没有不怕他的，连他过去的死对头熊黄都开始怕他，听李威说之后可能有凶险立即收敛笑容赶紧赶路。 第二波的确凶险了许多，从山坡上俯冲下二十几个人对李威他们猛攻，虽然被击退了，但李威这边竟然有二十多个人领了致命的红点子。 马胖子使劲儿扑打自己胸口的红点子：“这东西好像也没那么明显？反正我是要跟着大家一起走的，趁乱上去打两下应该也没人发现吧？” 李威：“别动歪心思。如果被发现了呢？被人抓住把柄不给咱们兵了怎么办？不择手段的事情等上了战场再说，不要在这里冒这个风险。” 熊黄没忍住多嘴：“诶呦？你这还真心实意地惦记起给兵北伐的事情了？看你天天脸上一万个不愿意，对着公爷都不给好脸色……还……” 熊黄被李威那眼神盯得发慌，想起这些日子挨的揍，挣扎了一下放弃多嘴赶紧赶路。 没走出五里又遇到了埋伏，而且这次官兵们也学着山贼的办法，不恋战，冲上来后立即抢抢粮车，毕竟抢走一车便是赢了比试。因为李威这边转为劣势。 这下完全中了官兵的计谋，把跟来的人全部引进了条小路，占据更加有力的地截杀李威的人，一下子竟给二百多人点上了‘致命’的红印子。
第9章 9比试2 ====== 在出发前姜翮嘱咐李威不要一人包办，尽量让底下的人自己去应付。李威觉得姜翮说得有道理，毕竟将来上了战场、面对千军万马，他不可能照顾得到所有人，必须要这些人有真本事才行。 可第四波官兵又突袭了一次，这边还能继续参战的只剩不到一百人，而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 “对面真的只有一百人吗！我自己就点了至少八个人！怎么还有这么多活蹦乱跳的！”熊黄吼得回声嘹亮，“他们每次都撤回到不知什么地方，肯定把衣服动了手脚！他们绝对耍赖了！” 立即有人附和：“就是！他们没道理还剩这么多人！咱们算一算各自杀了多少人！要是比一百多，那肯定是他们耍诈了！” “对！我杀了五个！” “两个！” “三……” 李威：“都闭嘴！” 正打算报数的众人都闭了嘴，反射性地站直身子等着李威继续说话。 “咱们自己数的空口无凭，要留下证据才能辩白清楚……下次等他们再来不要去向他们身上点点子，扒衣服。” 马胖子：“那我们这些死了的能上不？他们先耍诈的！” “死什么死！你们只是下场，不能继续比试。”李威听到死字就忍不住发脾气，“之前不是说了我们不能耍诈。不要再让我说一遍。” 熊黄委屈：“他们耍赖在前的！凭什么他们能耍赖我们就不行？李威你是不是跟姜翮跟久了改了性了！” 李威瞪了熊黄一眼，熊黄才意识到，李威改没改性不知道，但自己肯定是改性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被李威瞪一眼就吓到腿软。 李威心里也气，向来只有自己不讲理的今天却要劝着大家一起讲理，一起守规矩。 去他的不要一人包办。顾不了这么多了！ 第五波官兵触了霉头，从坡上冲下来还没站稳脚、连人影都没看清胳膊就咔嚓一声被打断了骨头，一声惨叫还没叫完膝盖又挨了一棍。后面的人还没搞明白前面的人为什么倒下、咔嚓一声也被敲碎了小腿骨。再后面的人终于意识到有人冲过来，可还是没能做出像样的反击就又倒下了。 接连十几个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吓坏了更后面的人，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身边又有人倒下，稍微机灵些的人们终于感受到恐惧、扭头拼命了命地跑。 “有鬼啊！” “快跑啊！” “啊！” “快跑！” 跟着李威一起冲的一百来人本来是斗志昂扬的，可被李威如此这般的动作一惊竟也没了斗志，对面的一百多人大概还不够总教头打一炷香，自己实在没必要去凑热闹，老老实实听话扒衣服就好。 熊黄再一次回忆起自己山寨被端的那日的一顿胖揍，难道那日李威竟还是手下留了情的？ 恰好小五又在不远处，熊黄也凑到小五身边：“你们老大也太吓人了，他这功夫怎么练的？” “不知道。我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所以你们寨子抢劫从来没死过人的传说是真的？” “真的。我们这边和被抢那边都没死过。不过老大不高兴的时候喜欢杀马。” “啧——”熊黄边叹息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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