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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觉得委屈：“亏我好心来救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你有你该守的地方，马上回去，擅离职守之罪我不追究。” “哼！”周松又叹气又跺脚，“就该按陈瑞说的，不要理你就是了！” 周松出门、梁哲走进门来，一脸疑惑。 李威一边起身一边教训梁哲：“亏你读了那么多兵书，叫周松过来这种顾头不顾尾的办法也想得出来？” 梁哲被骂得心虚：“我是觉得……我们有他们的公主做人质，他们肯定不会放弃东北这边……” “那个公主要真是什么重要人物刺啦白会放她出来如此胡闹？说不定就是吃准了你这个想法，故意调虎离山。再退一步，就算真是什么重要的公主，那也大可以拿下中线然后与我们谈判。驻守的兵是你想调就能调的吗？熟人打声招呼就过来，军纪都白学了吗？” 梁哲再没了话说，跪地认错。 李威对梁哲更加严厉，没叫他起身，居高临下地问：“战况如何？” “上河城门年久失修，蛮族又进攻迅猛……这次攻守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若是周将军此时离开，恐怕……” “不止周松回中线，你也回西南去！”李威怒意更胜，“多谢你来救场，如今我没事了，你回去就好。” “属下知错！”梁哲不仅下跪还磕起了头，“将军不要赶属下走，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那个蛮族公主审了吗？” “审了，她是刺啦白的亲妹妹，和刺啦白关系颇好……” 李威打断梁哲的话：“审了几次？谁去审的？” “属下自知带兵不如周将军，周将军赶来后属下得空便去审那公主了，昨日审了一整日。” “算你还有些用处。你继续去审那蛮族公主，我先去看看战事，一会儿招你来报告。” “多谢将军！”
第52章 52 === “李将军！你没事了！”一个李威并不认识的士兵见到李威后露出笑脸，对着李威打招呼。李威略微点头以示回应。没走出多远又遇到一批受伤退下的士兵，见到李威后，满是血与灰的脸都露出了些许笑容。 马胖子也跟着傻呵呵地乐：“老大你看，你一醒来大家的气势立马就变了，我看你往城门上那么一站，咱们今天就能赢。”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拍马屁的功夫。别用在我身上。” “这是真的，不是拍马屁。” 李威不信马胖子说的话，提士气之类是姜翮的事情，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异能。只是一路上当真遇见了太多因自己而有了生机的士兵，心里的温暖与骄傲远远超过了疑惑与不自信。 等城楼时恰好又遇到了周松，他仍旧一脸不服气的委屈，但明显没有真的新生怨念：“李将军，我马上回中线去，但来的时候带来了五千人就留在这吧。你这缺人，中线那边有我在，不差这五千人。” 也许是大病引起的感时伤怀，李威不禁想起自己和周松刚见面时的样子，周松最是不服管，被李威教训的最惨。可如今这模样，他竟是真心关心着李威的安危。 这些牵连与羁绊是老天爷的馈赠还是惩罚？没了家人有了山寨，没了山寨又添了许多将士，李威总是想逃开那些生离死别，可总是越逃越纠缠不清。 刚刚还觉得护住了马胖子此生就没了别的牵挂，如今又恍惚觉得这军营里上上下下数万将士都是自己的牵挂，哪个都放不下。 “多谢周将军。”李威留下周松带来的人马，周松别扭地哼了一声，起身离去。 李威登上城门，刺啦白的人马架起云梯发了疯似地向上爬，大遂的人马疯狂地丢石头、射箭，激战了两天两夜，城上城下都堆着尸体，人们的脸上尽显疲惫。 看见李威，在场人的动作一顿，看向李威，等着他发出一个能扭转时局的命令。这巨大的期待让李威觉出些许无力，他还不能习惯这巨大的期待。若姜翮在这些期待该是由他来担的。 李威恨姜翮，却不得不想起他，不得不去揣测此时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他会欺骗所有人。骗他们去想胜利之后的美好，忘掉眼前的伤痛、悲伤、恐惧。这骗术屡试不爽，即使是李威也会被他骗得彻底。 可恶。 “用火。”李威下令，“把咱们的油都拿来，泼下去，点燃。” 军师有些许犹豫：“我们的城门也是木质，怕是会一起燃了。” “风是向对面吹的。城门不如云梯烧得快，等他们撤走我们可以立即引上河水灭火。他们的传说里被火烧死是永世不能超生的，他们怕火。” 激战了两天两夜没合眼，但刺啦白是兴奋且斗志昂扬的，对方姜翮不在，李威重伤不起，己方兵强马壮、背负失去公主的耻辱，他相信这场仗他们一定会大获全胜，救回妹妹，夺回上河。 远远望见李威站上城门时刺啦白有些许担忧，那些菜油洒下来时他的信心开始动摇，大火燃起时无尽的担忧与顾虑喷薄而出，必胜的信念随着云梯与衣物一起被烈火化为灰烬。 “撤！”刺啦白不甘地怒吼。 “他们撤了！”众人欢呼呐喊，“我们赢了！” “安静！”李威脸上并没有喜色，“蛮族只是撤退了，我们没能多拿回一寸土地、反而又死了无数兄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受伤的去休息，没受伤的马上去提水救火。” 沸腾的城墙霎时又安静了下来，众人低下头按命令行事，李威下城门径直去看被扣押的蛮族公主。 蛮族公主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茶水，梁哲坐在她对面审问，若不是蛮族公主腰上有绳子将她和椅子绑在一起还以为她是在和梁哲喝茶聊天，一点没有审问的样子。 见到李威进屋，蛮族公主立即挺直了腰背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骂：“你怎么还活着！还以为你已经死透了呢！” 李威并不在意蛮族公主的话，也知道梁哲审问蛮族公主时的顾虑，不过这红脸总是要有人来唱的：“梁将军倒是会怜香惜玉，审问犯人都不用刑的吗？” 没等梁哲给出回应蛮族公主先梗起脖子：“我怕你吗！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我们特瑞课族的好汉才不会怕你们！” “既然自称好汉那我就不客气了。带到牢里去，让她见识见识。” 梁哲假意劝阻：“将军，她毕竟是个女流，还是刺啦白的妹妹……” “刺啦白已经撤军了，有这么一个惹祸精妹妹他大概也是头疼，根本没打算真心救她。” “你个奸诈小人！”蛮族公主气到拍桌子，“休想挑拨我和我哥的关系！” “带走。” “报——”一个传令兵突然跑进屋里，“太子殿下与安远公已经到达十里外的驿站，请各位将军前去接驾。”
第53章 53 === 太子？李威疑惑地向梁哲看，梁哲拉着李威走出营帐才对他说：“时间匆忙还没来得及告知你，秋日战事艰难，皇上特派太子殿下亲征助阵。” “助阵？正打着仗要将领去十里外接他，这哪里是助阵，简直是添乱。” “李将军！”梁哲紧张地去捂李威的嘴，“你这话可是大不敬！你平日直呼公爷姓名他不计较便没什么事，可对太子殿下那可是君臣之别，万万不可僭越。何况太子与公爷在行军路上通讯多有不便，怕是不知道这里战事如此紧张。如今恰好无事，赶紧去迎接吧。” “太子过来应该带了不少人马过来吧？” “八万大军随行。” 李威在心里暗讽，这皇上果然还是对亲儿子更好，出手当真阔绰。就当是为了这新添的人马，李威压着心里的不悦和梁哲一起迎接太子。 半路杀出个太子也许不是件坏事，至少给了李威一个不去直视姜翮的理由。李威的视线瞄到姜翮后立即移开，低下头向太子行礼，刻意忽视掉姜翮。 太子：“李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李威起身却仍低着头，掩藏着自己的种种情绪。可太子竟侧脸凑过来盯着他看：“上次见面未曾仔细看李将军长相，如今看了当真俊俏……” “殿下。”姜翮的反应极快，在李威表现出不适前打断了太子的话，“听说上河刚刚打完一场硬仗，此时将士正需安抚，殿下不如去上河军营探望一下将士，以安人心。” 太子挑眉：“也好。听逸风你的。” 姜翮字逸风，李威莫名其妙地对这点信息起了兴趣，但转即又为自己这无聊的关注点而恼火，眉头皱得更厉害。 姜翮：“李将军看起来脸色极差，可是受伤了？” 李威不做声，一旁的梁哲代为回答：“李将军的确受了重伤，整整昏迷了四日才醒，刚醒就又去带兵，想必是累坏了。” 姜翮：“既然如此，怕是不能好好带太子殿下审阅兵营，太子殿下，能否让李将军先回去养伤，审阅兵营的事情微臣一人足矣。” 太子不怀好意地笑：“你倒是宠他。” “太子这话什么意思？”这次李威抢在姜翮前面开了腔。 太子不爽地挑眉，姜翮忽略李威的话，依旧平静而顺从：“殿下说笑了。受伤了就该休息，谁都一样。” 太子挑挑眉并不想顺着姜翮给的台阶走下去：“李将军这语气，是想给本宫一个下马威吗？” 梁哲见状吓得四肢颤抖，拖着李威下跪认错，李威不愿意，恶狠狠地盯着太子。与太子见面的片刻间他便被那高高在上的淫威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朝廷烂透了，所以北土丢了，十年间派了一批又一批的来收都收不回来，所以连都城城外都是饿殍遍地。姜翮说要把这烂透了朝廷救回来，当初李威信了姜翮的话，如今呢？他还能相信姜翮当初那话吗？ 姜翮是个混蛋。却是那群高高在上的混蛋中最好的一个。李威别无选择，顺着梁哲的力道低下身躯与头颅。 姜翮对着太子作揖致歉：“微臣御下无方，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得意地扬起下颌：“所以说，你还是太宠他了。李将军既然受了伤，就跪在这里休息吧。陈瑞，留下来照顾李将军。” 姜翮没对太子的决定提出异议，随着太子离去，陈瑞留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威：“李将军，你觉得自己休息多久比较合适呢？” 李威不做声，这些不是他能应对的事情，他知道违逆太子会有许多人死去，他不能轻举妄动。 梁哲抬起头，盯着陈瑞高声问：“陈将军觉得太子是为什么要来北土的？” 陈瑞一脸不屑：“梁将军没看军令吗？秋日蛮族兵强马壮，太子亲征助阵。” “呵！”梁哲起身与陈瑞平视，“陈将军莫欺我什么都不知道。二皇子河南救灾有功，不少朝臣上书为他请功，称赞他为明君之材。太子殿下来北土是想要些功劳，压过二皇子，好让朝臣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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