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道:“父汗料定你不会轻易罢休,所以要我引你出来,想在斡难河边打退你,然后议和。” 玄清笑道:“打退朕?不是留下朕?” 赤木没有应声,但看神色玄清猜的没错,他说道:“今夜先这样吧,两日后,你就是你父汗唯一的儿子了,朕先提前恭贺你了。” 赤木盯着他骑上马从树林中离开。 翌日清晨玄清就和梁军将士商定了对策,山雾一般在山腰和山谷中,梁军目前驻扎在山腰,显然会受影响,玄清要求大军这两日悄无声息的退到附近的山头,只留少部分人在军帐中烧火做饭,维持假象。 又过一日,晚间果真下起雨来,初冬的雨湿冷,即便躲在营帐里也能感觉到彻骨的凉意,何况梁军为了避免敌人发现行踪,即便是玄清也没有设帐,都在树林里淋雨。 雨下到第二日中午才停,下午果然起了雾,白雾茫茫,淹没了山林,远观仿佛云海落入山谷,等到傍晚时,梁军的军营里传出不合时宜的火光,那时他们听到动静的信号,鞑靼开始行动了。 埋伏在山头的梁军将士接道准备的旗令,全军鸦雀无声的等了半个时辰,山腰处的梁军大营骤然火光大作,留守的梁军将营帐点着了,玄清下令全军出击,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山谷,在山中窝了四天的梁军喊杀声震天。 带队偷袭的鞑靼首领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传令全军,鞑靼兵就被冲下来的梁军打散了,玄清站在山上俯瞰两军大战,笑的颇为泰然,若是不出所料,这次偷袭他们的都是鞑靼的精锐,这批人打没,鞑靼十年内没有翻身之日。 他下令这次军功按人头记,普通士兵只要砍的头多就能完成军衔的飞速上升。 梁军如狼似虎的杀向鞑靼的军营,韩真,赵芳如各自冲在前面,快到鞑靼营地时,韩真冲杀进去,赵芳如绕到鞑靼营帐的后面,张弓搭箭,隐在山石之后。 没多久阿鲁台从营帐的后门逃了出去,只见他只有独自一人骑了快马,身周跟着几个护卫,他的儿子是一个也顾不上了。 赵芳如盯着阿鲁木的头颅,韩真也在找阿鲁台,正当他冲过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时,赵芳如指间的箭电光一般窜出去,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射穿了阿鲁木的右眼,贯通了他的后颅骨,直接将他带到地上。 一时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韩真茫然的抬起头去找箭的源头,赵芳如数箭连发,将剩下的人一一射杀,韩真惊愕的顾左右道:“你……你怎么射的啊?” 赵芳如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从山石后翻出来放出得胜的信号,而后冲进营中继续砍杀,韩真暗骂一句卧槽,跟着她杀了进去。 玄清带着亲卫下山包饺子,走到鞑靼营帐时梁军已经俘虏了鞑靼军队,赵芳如也已收兵,阿鲁台被押在一片空地上,长箭贯穿了他的头颅,可他竟没有死,满是褶子的老脸上血流纵横,赤木此时和俘虏蹲在一起,显然不想暴露自己。 玄清问了几句情况,然后转到阿鲁台面前,负手道:“大梁对你们仁至义尽,从未主动兴兵,若不是你们贪得无厌,频繁劫掠大梁城池,朕也不会赶尽杀绝,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你有什么话说?” 他捂着右眼对着玄清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无知小儿,今日我死了,但是鞑靼王室的血脉没有死,你日后必定死在我鞑靼王族手中!” 玄清颇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一剑斩断了他的头颅。 血花飞溅,阿鲁台的头颅滚了出去,赤木痛哭流涕的跑过来抱住父亲的头颅痛哭,玄清一时竟没看出他真哭假哭。 他问韩真道:“可清点俘虏了?” 韩真道:“点了,共十万。” 玄清微微颔首,说道:“赵将军带人收拾一下,韩真,随朕回营。” 两人领命,此时天已蒙蒙亮,玄清回到营中就要休息,翌日午后才重新召开会议,赵芳如已清点了鞑靼的俘虏和物资,她问玄清道:“陛下,这十万俘虏如何处置?” 玄清从帐中望出去,营帐外是欢声笑语的大梁军士,他几乎没怎么犹豫,说道:“杀了。” 赵芳如一愣:“什……什么?” 玄清看她一眼:“朕说杀了。” “可……可……” “怎么?下不去手?” 赵芳如愣怔着垂下头,十万人,太多了,其他将军默不作声,他们其实也想杀,鞑靼侵扰边境多年,与边境军民都有血海深仇,可少有人敢说出口。 玄清道:“芳如,你从军不到两年就做了边军主将,升的是太快了,今日朕教你一件事,我大梁的将军只以大梁的百姓为念,这些人留着日后要么再攻打我们的城池,要么再劫掠我们的百姓,对他们仁慈就是对百姓无情,所以,只能都杀了。” 赵芳如沉声道:“是。” “朕看这焉山的山谷就很好,埋得下这么多人。” “是。” 又说了几句回军的事后众将都去忙自己的事了,玄清此时才松开攥紧的拳头,十万人,他想,他刚刚几句话就杀了十万人。 玄清舒了口气,走出去巡查军营。 翌日,赵芳如带着一些人留下处理战俘,剩下的人随玄清撤出焉山,赤木既其他鞑靼贵族都被带走了,赤木一直要求见玄清,但玄清这几天没空见他。 大军刚过斡难河就遇上了来寻人的定国公和李文忠,李文忠一看见玄清就和见了亲爹一样跑过去抱着玄清哭,不要脸的哭道:“陛下!你找的臣好苦哇!” 玄清:“……” 韩真把李文忠从玄清身上撕下来,小声骂道:“你干什么啊?你不要脸,陛下还要脸呢。” 李文忠一抹眼泪,回嘴道:“死韩真,都怪你!你干嘛不叫人给我送信,你们自己出去打仗,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营,出了事也不给我讲,我担心死你们啦!” 韩真十分无语:“你那么激动干嘛?” “你等个十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试试!你看你急不急!” 玄清见他嚎的全军都要听见了,看了定国公一眼,定国公过来掐住李文忠的后颈,将他提到自己身后,向玄清道:“陛下无事就好,陛下前几日没有消息,襄王殿下恐军心不稳,命老臣来此寻找陛下。” 玄清本来奇怪他怎么在这儿,听到是文殊叫来的一时间非常舒坦,笑道:“辛苦老将军了,皇叔一切都好吗?” “殿下一切安好,只是忧心陛下。” 玄清真心实意的笑起来:“朕今日就给皇叔写信。” 定国公颔首道:“请问陛下战况如何?” 玄清看了看韩真,韩真立刻笑道:“我军大胜,阿鲁台已被陛下斩杀。” 定国公微微笑道:“恭喜陛下。” 玄清道:“是整个大梁的喜事,回去说吧。” 回到营帐又是一番折腾,玄清直至戌时才能歇下,李宣也很担心他,不过看玄清的脸色知他现在不愿多话,是以安静的服侍他洗漱换衣。 玄清洗干净后舒服许多,靠到床上翻最近送来的奏报,却发现奏报极少,不由问道:“怎么只有这点?” 李宣道:“殿下这几日犯头疼,想是许多折子来不及看。” 玄清蹙眉道:“头疼?怎么回事?” “吓,定是听说您不见了,急得呗,奴婢听说殿下接到您失踪的军报时急得站不稳。” 玄清不由自主的笑起来,颇矜持的说道:“哦?皇叔竟会如此?” 李宣陪笑着点点头,玄清转了转眼珠,忽然道:“要是告诉皇叔朕快死了,你说他会不会急得跑来这里?” “啊?这……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无非一封军报的事。” 李宣迟疑的说:“您……您还是别吓王爷了,要是他来了见您没事不是要和您生气吗?” 玄清哼了一声,说:“笑话,朕会怕他生气?” “……” 李宣抿着嘴看他似乎好像真的是在盘算这件事,劝道:“陛下,军报不是只有王爷看,奴婢看还是算了吧。” 玄清自然也知道,他只不过是在想有没有别的办法把文殊骗过来看他,一连几日没有文殊的消息,也没有空的时间多想他,那天看到鞑靼全军被俘时他就特别想告诉文殊,他做了一件大梁自开国以来没有人做到过的事,将蒙古人彻底赶出边境。 可还没来得及思考要怎么和文殊说时,各种各样的军务又堆到他面前了。 此时闲下来,思念就像红豆熬成的沙,缠绵甜蜜的将他整个人都填满啦。 玄清想着这事,无心看手上的奏报,李宣见时辰也晚了,劝道:“陛下明日再看吧。” 玄清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躺到被子里准备和他的皇叔梦里相见了。 翌日,玄清还在梦中,忽闻外面似乎吵嚷起来,李宣急急忙忙的跑进来道:“陛下,陛下,襄王殿下来啦。” 玄清听到襄王来了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没理他,李宣还要再说,营帐的门帘忽然一掀,文殊披着水青的大氅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见玄清好好的躺在床上,蓦地松了口气,示意李宣不要吵他。 李宣知趣的退到一边,文殊寻了把椅子坐下,仔细的看他,可惜玄清把自己埋的非常严实,只露了后脑勺给他。 玄清睡着睡着忽然觉得刚才好像不是做梦,再一咂摸李宣说的啥,突然反应过来,睁开眼翻过身去,见文殊坐在眼前,猛地坐起来结巴道:“皇……皇叔?!” ---- ……………………………………………… 今天早上睡醒还朦朦胧胧的时候听见我爸对我的猫恶魔低语:你是我们家的小臭宝,你是我们家的小臭宝,你是我们家的小臭宝。 (。_。) 突然就五十收藏了,幸福来的太突然,回京找皇叔继续玩耍啦。 玄清打蒙古一开始就是想打歼灭战,他是想把蒙古纳入版图的,所以要把蒙古可以造反的有生力量全部打没,玄清并不是一个好人,只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因为他从小成长的环境还有对文殊十几年的误会都让他性格有点扭曲,而且因为他从小就是皇帝,理所当然会认为其他人应该服从他,所以前期他是个非常强求的人,不过后期会为了文殊慢慢转变。 另外预警一下,打完仗回去以后玄清追了文殊一段时间,但是文殊不肯同意一定要离京,玄清不能接受他离开自己,所以把他关在王府日日相对了,不喜欢囚禁这种情节的可以不往下看啦。 最后给愿意看到这里的姐妹笔芯
第22章 何止(22) 玄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又惊又喜的说道:“皇叔怎么来了?” 文殊道:“臣闻陛下亲自进了焉山,心中担忧,前来探望。” 玄清笑道:“朕没什么事,倒是听说皇叔这几日犯头疼,可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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