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笑道:“我拿不准我爹的意思,但我哥可从来不会强迫我,很不用你来保我,兄长自会帮我料理好一切。” 华恒点着头说:“这倒是不假,昀大哥在我心里早已封神,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兄长,扶光,你的命是真好。” 谢宁曜笑道:“我也这样觉得,不过我哥还有一点进步的空间,我犯错的时候,若他能忍着不罚我,只给我慢慢的讲道理,那就再好不过了!” 华恒笑着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全京城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但凡你稍微收敛一点,昀大哥都舍不得罚你。” 谢宁曜一边与表哥斗嘴,一边看着李及甚在屋里子走来走去,明明屋里冰放的很足,不仅不热还有些冷,李及甚却已是满头大汗。 李及甚将京城中与谢家门当户对的王侯公卿都在心里琢磨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哪家来提亲的,他赶忙抓住了华恒的胳膊问: “恒表哥,你何时听闻的,可知是哪家来提的亲?为何就看上了阿曜,明明三哥都还没说亲,可是你听错了,或是说给三哥的?” 谢宁曜见李及甚这样紧张着急,心里自然是很高兴,又觉有些好笑,他从未见过李及甚如此失态。 华恒笑着说:“我只是恍惚间听我家太爷提过两句,具体我也不知。” 李及甚道:“既然如此,我便去问祖母她老人家。”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你先别着急去问,我只问你,为何这样怕给我提亲?” 李及甚顿时语塞,这才意识到不该如此,连忙解释: “哪里怕了,不过是为你我同吃同住这两年,已如亲兄弟一般,若你成婚必要另起别院去住的,到底有些不舍。” 谢宁曜笑着说:“那依你的意思,我竟不能在你之前成婚了?” 李及甚道:“我管不了你何时成婚,只愿我们多一日也好,况且二哥三哥都还没成婚,哪里就能轮得到你。” 谢宁曜笑着说:“还算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我也这样想呢,只愿我们多一日也好,成婚有什么意思,再也不能肆意玩乐,我觉着一辈子不成婚才好。” 华恒喜道:“不枉我素日里将你当作难得的知己,竟与我想的一模一样,若不能遇着真心相爱之人,一辈子不成婚才好,成婚反而误了人家姑娘终生,我做不来这等事。” 谢宁曜轻声说:“恒表哥,你最知晓我只好龙阳,我也只告诉你俩,千万别让旁人知道,我绝不成婚,绝不耽误谁家女儿,将来若能遇挚爱,便相携终生,不能便游戏人间。” 华恒激动道:“我也早打定了这个主意,扶光,不愧是你,从此我俩便一起抵抗风雨,家里人急就让他们急去,我们乐就完了。” 李及甚忙说:“你们也想的太简单了些,阿曜日渐长大,以后来提亲的只会越来越多,祖母都觉这门亲事好,若真逼着阿曜成亲,如何应对?” 他听了阿曜这番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很,可他还怕阿曜会屈服于家族施压,屈服于父兄之命,就算都扛住了,还有祖母这一关,阿曜绝不会将祖母气出好歹来。 谢宁曜笑着说:“腿长我身上,若逼的太紧,我就跑,若是跑不掉,便绝食明志,或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打死不成婚,恒表哥不就这样办的,他的经验丰富,我还能借鉴呢。” 华恒承诺道:“扶光,你且放一万个心,我定竭尽全力帮你!我们只好龙阳,成婚就是害了人家好好的女儿,绝不能如此!” 谢宁曜很欣慰恒表哥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人竟有这样先进的意识。 在古代价值观体系下,传宗接代才是第一位的,专好龙阳却成婚的一抓一大把,若是世家子弟那必定要成婚生子的。 古人选女婿时也多不在乎这个,只看门当户对以及女婿官职爵位,况且三妻四妾都很正常,若爱纳妾还不如爱.娈.宠,至少娈.宠无法生子,不会对正室地位造成丝毫威胁。 谢宁曜时常感慨,古人在这方面比现代人可离谱的多。 比如书童大多都具备给公子泻.火的功能,只因公子赶考带书童更方便,且书童力气大背行李赶路更快,最重要的是不会有怀孕生子的风险。 更离谱的是因皇家有几个风流王爷爱好男风,世家大族、高门显贵竟也暗暗都流行起龙阳之好来,惯爱攀比谁家小厮更俊美,谁买的戏子更好更贵,楚馆自也是生意火爆。 只是他们不过玩玩罢了,并不会对哪个动什么真情,玩腻了便弃之如敝屣,因此娈.宠便是最低.贱的,都无法和小妾外室等相提并论,毕竟无法生养,只能吃青春饭。 李及甚不住的在心里说:“阿曜,你等我三年,最多不超过三年,我定能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那时便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成为我的阻碍!” 只是他不能说出来,更无法做什么承诺,他向来不善言辞,只会用行动证明。 他还有些不放心,又说:“我去问问祖母到底是哪家提亲,我也帮阿曜想办法推辞。” 华恒连忙解释:“阿甚,没有谁来提亲,是我胡诌的,逗你们玩呢。” 李及甚疑惑道:“可昀大哥最近总是说阿曜长大了,这却不假。” 谢宁曜笑着说:“这样拙劣的谎话,你也能上当,我哥总说我长大了是不假,可也还不到就要给我提亲的地步,纵然家里要给我提亲,也是等两个哥哥成婚之后。” 李及甚长舒一口气,道:“这话极为有理,是我多虑了。” 谢宁曜笑着说:“倒是你,永淳公主可都说了,如今许多王侯公卿都看上了你这个乘龙快婿呢,你就等着人上门提亲罢。” 李及甚忙道:“阿曜,你放心,你不成婚,我绝不成婚!” 谢宁曜笑着问:“这话怎么说,倒让我听不明白了,我打定了主意一辈子不成婚的,你也要一辈子不成婚?你与我不同,不必这等终生大事还随我。” 李及甚重复道:“总之,你不成婚,我绝不成婚!” 谢宁曜笑着说:“若是极好的姻缘呢,比如公主、郡主或是哪个倾国倾城的高门贵女,且你们两情相悦,自然就该速速成婚,岂不大家欢喜,我定给你随大礼。” 李及甚顿时便又急又气,若是旁人这样说,倒还罢了,可阿曜竟也丝毫不知他的心意,他忍不住怒道: “这两年我白与你同吃同住,我们竟生分的还不如旁人,你只愿我早日成婚,另立府邸,你便自由自在了,是也不是?!” 谢宁曜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见李及甚无缘无故又生气,且还当着表哥的面给他难堪,他哪里能忍,冷嘲热讽道: “我必不让你白伺候我一场,等你成婚,我不仅给你随大礼,还为你在谢府旁边买下最大最好的宅子送你,总对得起你在最宝贵的青葱少年时全陪我玩乐,如何?” 李及甚直气的面如金纸,怒问:“谢宁曜,你、你这话,你把我当什么,当你的娈.宠,还是贴身小厮奴仆?” 谢宁曜冷笑道:“李及甚,你见哪个贴身小厮奴仆能得主子这样丰厚的赏赐?你当自己是娈.宠,那就是,做娈.宠能做到恩主送你京城的大宅子,你可算是头一个。” 华恒见两人已吵的不像样,且越说越过分,他却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只玩味的看着。 李及甚只为谢宁曜丝毫不知他的心意而生气,更何况谢宁曜总在外面沾花惹草,但凡是个长的好看的都要去招惹,他从来不知自己在谢宁曜心里到底算什么! 谢宁曜虽还有点怕李及甚生气,可他最好面子,有表哥在旁边,他就定不能落了下风。 李及甚沉声道:“那我便谢恩主赏赐,等我有了好姻缘,定向您讨要谢府旁边的大宅子,别的地方我都不要!” 谢宁曜一听好姻缘三字更气,冷笑着说: “这也没什么难的,如今谢府旁边那大宅子正好空着,那原是怀王旧居,怀王早提过要将这处宅子送我,我不肯收,将来必按市面上的价钱买来送你,定不让你觉得卖便宜了。” 李及甚深吸一口气,怒道:“原来你早打定了主意,连宅子都帮我看好了,我却浑然不知自己还能卖这样好的价钱!” 谢宁曜笑着说:“您可是享誉天下的江南子都,与我哥并称谢李峥嵘,你当然不能和别的娈.宠相提并论,能用这个价玩.你.四五年,实在很划算。” 李及甚已是气昏了头,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盛怒道: “我却不好让你担了虚名,更不该让你白花钱,你既如此说,我们还有名无实呢,我已耽误了你两载光阴,不若从今日起弥补从前,不知小爷要我怎么伺候?” 华恒瞪大了双眼,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只想着:啧啧,还是阿曜会玩,李及甚竟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这不比画画有趣多了! 谢宁曜见他这样,亦气的暴跳如雷,一面脱自己的衣裳一面说: “吓唬谁呢,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全京城,我谢小霸王怕过谁?!你如今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京都权贵都想攀附的留侯,我却不怕你……” 李及甚但觉屋里冰放太多,只怕谢宁曜着凉,连忙扯过薄被给谢宁曜裹上,怒道: “你实在生气,只拿我煞性子就成,何苦又来糟蹋自己的身子,你每每病起来那样难受,大病初愈就如此混闹,若再病了,让我怎么跟昀大哥交代!” 谢宁曜阴阳怪气道: “哪里就能冷死我,更何况就算我成心要糟蹋自己身子,又与你什么相干,我哥也从不会怪你没看好我,我病就让我病,若我病死了,你才高兴呢,从此再没人敢羞.辱.你。” 李及甚气急攻心,直吐了一口血出来,怒道:“你、你何苦这样来气我,说什么死不死的,要死也是我死,我替你病死。” 谢宁曜顿时便吓坏了,忙说:“阿甚,你别吓我,快,快传太医!” 李及甚急道:“不用,是我不小心咬破了嘴里的肉,我们关起来门小吵小闹的也就罢了,何苦闹的人尽皆知,你还嫌我不够生气?” 华恒也吓的不轻,且想着今日之事都是因自己而起,都怪自己一时兴起逗他俩玩,谁知他俩入了魔一般大闹起来! 宝辉院众人早已听得屋里吵翻了天,虽则以前两人是经常吵闹的,可最近大半年来都几乎没怎么吵过,又见今日吵闹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厉害。 众人都怕的不行,却又不敢进去劝,只怕像从前那样越劝越吵,几个大丫鬟急的团团转,嬷嬷婆子们都念着阿弥陀佛,小丫头们吓的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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