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论你保证什么,我绝不同意,谢家上下也绝不同意,你大可用尽手段整治谢家,曜儿是我们的心头肉,我们乐意为他付出一切!” 李及甚又问:“祖母,若阿曜愿意做我的皇后,若阿曜也非我不可,您还会阻拦我们吗?” 老太太十分骄傲的说:“自然不会再阻拦,可我家曜儿,我再了解不过的,他从来就贪玩任性,怎肯去宫里受约束,他又惯爱沾花惹草,只要皇帝不去强求于他,曜儿很快就会喜欢上旁人!” 李及甚道:“还请您老人家放心,我绝不会强迫阿曜,如今只求您赶紧派人去追谢伯父与阿曜回来,赶路艰辛,边塞大漠更是艰苦,阿曜哪里能吃这么多的苦。” 老太太却说:“这怕是不成,我虽则心疼曜儿,只当他出去游玩历练罢,且也该他磨造他爹些时日了,否则谢启这爹也当的太安逸了一些!” 谢勋亦跟着劝慰:“还请圣上放宽心,依圣上的意思,阿曜对您亦是情深意重,若阿曜真这样离不开您,必定能想到办法让大哥带他回来,阿曜从来就最聪明,只是不肯用在正道上罢了。”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李及甚也不能再坚持。 谢宁昀又劝道:“圣上既能肯定阿曜也非你不可,怎么会对阿曜主动回来尚且心存担忧?” 皇帝连忙说:“昀大哥,我不过是关心则乱,如此也好,我相信阿曜很快就会回来!” …… 此后,李及甚仍旧每天都来宝辉院睡觉,就像谢宁曜还在家里一样。 另外一边,谢宁曜每天都在纠结,到底是去大漠玩一段时间,等皇帝迎娶皇后,并且昭告天下之后再回去,还是即刻返程回京?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极为喜爱李及甚,想到李及甚要与别人大婚,他就难受的不行! 只是理智不断的告诉他,皇帝就没一个好东西,李及甚再深爱于他,将来也可能会变心,他实在不愿去冒这样的风险。 如此心力交瘁之下,兼之赶路没怎么休息好,他竟大病了一场。 谢启见儿子难受,当即决定停下来,就在长平城内最好的客栈住下,势必要将儿子的病彻底养好再继续赶路。 长平太守听闻谢国公携小公子住在城里,当即亲自前往客栈,硬是将他们请到了自己的府邸住下养病。 即便他两原本便带了许多的随从,长平太守又为他们安排了无数奴仆丫鬟,谢启仍旧凡事都亲力亲为的照顾生病的小儿子。 谢宁曜难受起来,惯能折腾人,谢启又丝毫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且最不会与儿子相处,两人几乎时时刻刻剑拔弩张,不过最终都以谢启退让作为结局,毕竟谢启实在舍不得生病的儿子难受。 终于在半月之后,在谢启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谢宁曜痊愈了,只是大病初愈,谢启仍旧不忍心让儿子立即赶路,他们便继续住在太守府里。 这日,谢启已在花园中练武至日上三竿,回到房里准备叫儿子起床吃早饭。 谢启是习惯早睡早起的,并且最看不惯子侄后辈如此懒惰,但他为了让小儿子开心,已经改了大半的脾气,任由谢宁曜睡懒觉,从不加约束。 只是他总想着,儿子大病初愈,一日三餐都得吃好,作息也不能太混乱,故而每天都坚持让儿子睡够时辰就起来吃早饭。 他十分有耐心的坐在床沿上叫儿子起床,谢宁曜却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反而拉了被子起来将自己整个蒙住继续睡。 谢启原本就是个暴脾气,为了小儿子已经改了许多,且压抑着脾气这许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一把揭开被子,将儿子拉了起来,怒斥: “这些时日以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惯的你这样目无尊长,就连你叔父在我面前也不敢这样放肆!” 谢宁曜也是个牛脾气,加之他起床气厉害的很,竟一把推开了谢启,怒道: “谁让你管!我小时候正该要你管的时候,你去了哪里!如今我长大了,你就来耍威风,从来就没教导过我的便宜爹,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谢启哪里容许儿子如此忤逆,气的来回踱步,指着儿子骂: “没良心的小孽障,你是打量着我在别人的府邸不会对你动家法,所以有恃无恐,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无论在哪里,你这样忤逆犯上的就该打!” 谢宁曜也有些慌了,他可不愿在别人府上挨打丢脸,又实在拉不下面子求饶,只能嘀咕着说: “原来前些日子,你对我的好,全都是装的!我还以为你变了,变成了令我喜爱的父亲,原来都是假的,你永远不会变,永远这样让我厌恶!” 谢启直气的浑身颤栗,怒道: “我本不想如此,可你实在气人,我好言好语的劝了你这许久,不过想让你起来吃点早饭,若你像我一样早睡早起,勤加锻炼,再吃好一日三餐,何至于总是生病,又何至于每回生病都这样难受!” 谢宁曜故意气他,只说:“我吃不吃早饭不关你的事,我生病也不关你的事,从此以后,我便是病死也不要你管……” 他一边说一边还将被褥都踢下了床,他每每发脾气,周围的东西都要遭殃的。 早有负责伺候他们的几个大丫鬟跑了进来,想劝架又不敢,只跪在地上磕头。 谢启再气也从不迁怒下人,更何况他心知儿子最爱面子,若当着外人的面受教训,定要跟他闹翻天的,于是将满屋子的仆从都赶了出来,还将门也反锁了起来。 眼见着怒气冲冲的谢启疾步而来,这种压迫感实在太可怕,让谢宁曜不自觉的双腿发软。 常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气场太强大,谢启的身量又及其的高大,若不是谢启长了张及其好看的脸,谢宁曜觉得他爹就几乎与死神无异了。 他总觉得谢启一拳就能打的他脑袋开花,虽然他明知谢启再愤怒也不会真的伤他,却下意识的躲到了床的最里面,大喊道: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左不过在我小时候,你就差点拿剑砍死了我,若不是兄长冒死救我,我哪里还能活着,大哥背上的那伤,现在看上去都还那样可怕狰狞……” 谢启高高举起准备落在儿子身上的巴掌停在了空中,他的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 “曜儿,你都知道了?” 谢宁曜胆怯的望着他爹,虚张声势道: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兄长不让我说罢了!你这种爹,谁摊上谁倒霉!” 谢启愧疚不已,不住的呢喃着:“曜儿,都是爹的错,都是爹不好……” 他从未见过谢启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也有些动容,却还是赌气不搭理。 谢启就坐在他床上发愣,不断的重复道歉的话,这着实有些吓着了他,若将谢启气的精神失常,他可承担不了这等罪过。 他赶忙坐到谢启身边,认错道歉: “爹,我刚才是被你发怒的样子吓着了,一时口不择言,我错了,再也不如此乱说话,你别这样吓我,我害怕……” 谢启心里难过的紧,却还是抱紧了儿子安慰: “别怕,爹没事,你没说错,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没能保护好你们的娘亲,没能尽早为秦家报仇,没能养育好你们兄弟俩……” 谢宁曜急忙打断了他:“不是,那都不是你的错,娘亲也从未怪过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是我总管不住自己的嘴,是我该打。” 若是以往,谢宁曜并不会如此心疼谢启,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谢启将他照顾的太好,仿佛是在尽全力弥补对他小时候的亏欠,他便再也不忍心谢启这样难过。 …… 父子俩难得如此心平气和、互相体谅,他们聊了许久,直到谢宁曜的肚子咕咕叫。 谢启像往常一样亲自为谢宁曜洗漱,嘴里念叨着: “让你总是睡懒觉,让你起床气这样大,非要闹这一场,不然何至于饿肚子……” 谢宁曜嘴里埋冤着:“谁让你脾气这么暴躁,动不动就要打人,我若不闹,难道还等着挨打!”心里却早没了气,脸上也笑盈盈的。 父子二人收拾妥当,也快到中午了,自到正厅与太守一起用午饭。 只是两人来的有些早,便听见太守正与几个同僚闲话: “如今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可都抢破了头,只想让自己的千金当上皇后,据说还有人为此在金銮殿上大打出手,皇帝竟也没罚。” “新皇最是雷霆手段,却不罚他们如此严重的御前失仪,可见必定是看上他们的女儿了,就看谁命好能当皇后,即便当不成皇后,当个妃嫔亦是皇恩浩荡!” “可惜谢家没有女儿,以新皇给谢家的无上荣宠,若谢家有千金,早就成了皇后,别家哪里还有机会。” “说来也是奇怪,皇帝原先如何也不肯选皇后,近来却积极的很,听闻要半月内定下皇后人选。” “皇帝还命群臣没日没夜的为他遴选,以往是文武百官催着,圣上不肯定,如今是百官没命的为圣上全天下遴选,就连我们这等小官,只要女儿足够漂亮,都可能被选为皇后呢!” “所以如今大家都疯了,只恨没能多生几个女儿,只恨女儿不够倾国倾城。” …… 谢宁曜顿时急的不行,饭也不吃了,一边往外跑一边说:“爹,我要马上回京!你劝也没用,我就要回去!” 太守不知何故,还以为是照顾不周,吓的连连赔礼道歉,谢启只命他赶紧帮忙收拾东西,他们要立刻回京。 谢宁曜满心都想着:李及甚,你给我等着!
第70章 谢宁曜飞奔回京, 不再坐马车,就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路,原本至少要走一个月的路程, 他硬是赶在半月内回来了。 入京时正直中午, 偌大的长安城热闹非凡,只见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策马扬鞭, 穿过长街大道,直奔皇宫而去。 因谢宁曜忙着赶路实在灰头土脸, 便戴了罩有黑色面纱的斗笠帷帽,即便他是京城里家喻户晓的纨绔霸王, 也并未被谁认出来。
120 首页 上一页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