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才十几,一个人在朝中左右逢源艰难行走,这十年又是如何捱过来的,我只是想想就觉得对不起你。” “大哥怎会这样想?”顾潋轻声道,“大哥遭此劫难,我没能早点把大哥找回来,该是我对不起大哥才是。” “我痛心啊!”顾霄突然仰天长叹,眼角含泪,“若是我还在,怎会眼睁睁看你嫁给一个男人!” 顾潋:“……” 他歪头看去,顾霄脸上带着醉意。 其实顾霄酒量跟顾潋的差不多,半坛酒喝得急,话还没说两句,人已经大醉了。 “我要是在,那小皇帝若是真心喜欢你,就该……就该嫁入我们顾家才是,他也不能生养,只能做妾——” 话还没说完,顾潋突然站起来捂住他的嘴。 “大哥,慎言。” “好,好,我慎言,我不说了,我、我给你一样好东西,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顾霄摇头晃脑地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顾潋接过去一瞧。 御妻术。 顾潋:“……”垚土 他红着脸,刚要把书推回去,便见顾霄马上要从石凳滑下去,只好先把人扶起来。 “大哥,今日便先聊到这儿,我送你回去吧。” 顾霄比顾潋高出一个头还多,顾潋架起顾霄时十分吃力,双手全被占着,只好将书往怀里一塞,拖着人往回走。 将顾霄交给罗燕后,顾潋沿着漆黑的小路回住处,想到那本御妻术,手不自觉地伸到怀中摸了一下。 他原以为顾霄之前只是同他说笑,没想到真的给了他这么一本书。 也不知道里头写的什么…… 回到住处,顾潋一只脚刚迈进门槛,便瞧见屋里头灯火通明,乱糟糟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几声痛哭。 “怎么了?”顾潋匆匆进屋,暗卫立马迎上来。 “顾丞!我们主子好像是吃菌子中毒了!一直哭,谁都劝不住!” 中毒?顾潋紧走两步去了里屋,赵赫正捧着他送的同心鸳鸯佩俯在床上,哭得声嘶力竭。 “顾潋!顾潋啊!啊啊啊啊啊——” 顾潋:“……” 他走上前,盯着伤心欲绝的赵赫看了会儿,一时无言,“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顾潋!顾潋!”赵赫从床上弹起来,抱着顾潋的腰,肩膀一抽一抽的,“顾潋,你回来了!你让她们走!” “她们?她们是谁?” “顾丞,已经叫大夫瞧过了,主子好像是因为吃了菌子才这样的,症状与夜游症相似,主子瞧见的东西,跟我们瞧见的东西,好像……”暗卫一张脸使劲皱在一起,暗示道:“好像不太一样。” 顾潋轻轻拍打赵赫后背,问道:“今晚吃菌子的人这么多,怎么就皇上中毒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声大喊,“哈哈哈!不枉老夫来这世间走一遭!” 顾潋:“……” “还有薛太傅。”暗卫指了指院子,“主子和薛太傅吃的是第一锅,吃的时候心急,菌子还没熟,找了位南疆的大夫问过了,倒也没什么大事,喝了药,过几个时辰便能恢复。” “老夫我要马革裹尸!为国捐躯!” “顾潋,让她们走!” 顾潋额角一跳,叫两个人聒噪的人吵的脑袋疼,“……先把薛太傅带回去。” “是!” 那头薛良还在喊:“冲啊!” 这头赵赫跟上一句:“顾潋!快啊!” 顾潋放开赵赫,捧起他的脸问:“你哭什么?她们是谁?你瞧见什么了?” 赵赫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指着一旁,“顾潋,我以后会好好伺候你的,你别不要我,不要纳别的妾好不好?” 顾潋:“……” 他转头看了眼空气,意识到赵赫应当是出现了幻觉,于是问道:“我为什么要纳别的妾?” “因为……”赵赫似是有难言之隐,别过头去,暗自神伤,“因为我不能生养。” 这话本子比天降神子还要离谱,顾潋兀自笑了会儿,然后把人按在床上,“不会纳别的妾,不能生养就不能生养吧,你放心,在这儿等我。” “顾潋!”手被抓住,赵赫抽抽搭搭的,“那你让她们走。” “……”顾潋只好面朝空气,“咳,那什么,你们都下去吧。” 赵赫:“顾潋,你说,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纳她们为妾。” 顾潋:“……我这辈子都不会纳你们为妾的。” 赵赫:“顾潋,你说,说你这辈子只要我一个妾。” 顾潋:“我这辈子只要赵赫一个妾。” 赵赫这才满意,慢慢松开顾潋的手,并叮嘱他早些回来。 顾潋转头出去,要了盆热水,找来一张干净帕子,打算回去给赵赫擦擦身子,一进门,水盆便被打翻在地。 赵赫堵在门口,冷冷看着顾潋,眼中尽是不屑。 “呵,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他俯身到顾潋耳边,压低声音,“弄起来应该很带劲吧?” 顾潋:“……” 这是又换了一个本子? 见顾潋呆在原地,赵赫不悦地夹起哭到通红的眉头,将人一把拽进屋里,推倒在软榻上,而后大咧咧一张双臂。 “过来,取悦我。” 取悦?怎么取悦?顾潋从榻上坐起身,仰头看去,“你不是我的妾吗?为何要我取悦你?” “你!”赵赫似是恼羞成怒,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顾潋的下巴,“我含垢忍辱嫁你做妾,就是为了翻身这一天!” 还是原来那个本子。 顾潋轻笑一声,“若你早说你喜欢编这些东西,修国史哪还轮得到姚永来当?”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赵赫听不懂,眼神上下打量着顾潋,最后落在顾潋微敞的衣领上,“你不会伺候人吗?还不来替我宽衣?” 这种事顾潋还真没怎么做过,赵赫穿衣脱衣都是自己来的,也从不假手小太监。 顾潋往前磨蹭两下,替赵赫解去腰封,看了眼地上的热水,埋怨一句,“你把热水打了,我怎么给你擦身子?” “什么时候了还擦身子?你自己什么处境不知道吗?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那你忍辱负重等到翻身这一天,到底要做什么?”顾潋想上手拽赵赫的胡子,却被赵赫一把握住手腕拉进怀里。 “我忍辱负重到今天只为了一件事!”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要、做、正、妻。” ---- 赤赤: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转正。 顾大哥是又菜又爱喝那种。 野蕈:野蘑菇。
第71章 顾潋,这是谁? 听了赵赫的话,顾潋“噗嗤”一声笑开,肩膀微微抖动。 赵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 “你是在嘲笑我吗?” 顾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你有!”赵赫把人往胸膛上一按,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没过一会儿顾潋便察觉到对方的变化。 “呵,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赵赫双手一推,把人推到在榻上,又欺身上去按住顾潋的双手,然后不断贴近,“待会儿再怎么求饶,我也不会怜惜你的!” 他动作粗鲁,把外衣里衣一起扒了,顾潋就光着上身躺在那里。 而赵赫则直勾勾盯着雪白的胸膛,一时移不开眼睛。 今日在马车里他给顾潋换衣裳时就瞧见了,顾潋胸膛上多了几道不太明显的轮廓,胸前微微鼓起,小腹上的软肉也变得硬实许多。 “你是为了取悦我,才变成这样的么?”赵赫似是痴迷,大手覆上去,摸完胸肌摸腹肌,摸得不亦乐乎。 这样健康的顾潋,比从前瘦弱的样子还要迷人。 顾潋敏感,只是叫摸了两下,就如煮熟的虾子一般弓起身子,滢白的皮肉立时变得通红。 “别、别摸了!”他拦住赵赫,小声催促道:“要弄就快点。” “那你求我。” 顾潋一懵,“你说什么?” 赵赫压低嗓音,在顾潋耳边吐了一口邪魅气息,“我说,想要就求我。” “……”顾潋推他一把,作势要起身,“你自己睡吧。” 赵赫立马将人按住,他深吸一口气,眼皮半阖,由上至下看着顾潋,“你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想起刚才赵赫刚才哭哭啼啼的模样,顾潋冷笑一声,半支起身子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不让你当正妻了。” “什么!”赵赫大惊失色,眼皮也猛地睁开了,“不行!你不让我当,还能叫谁当?” 顾潋用力将人推开,站起身把衣裳系好,随口跟他胡扯,“随便是谁都可以,反正不会是你。” “不行!”赵赫眼眶又湿了,飞速奔到门口,高大的身躯把木门挡得严严实实,“为什么不能是我!你不能去找别人!” “因为你一点儿都不乖。” “我乖!我会乖的!”赵赫信誓旦旦道,可心里却无比悲怆,顾潋要娶别人当正妻对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屋外头还有一群莺莺燕燕,让他半点都不敢赌。 “那你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跑,我去打热水,一会儿就回。”顾潋把人带到榻上坐下,出门打来一盆热水,手里还拿着一把剃刀。 他把帕子浸了热水,拧干后敷在赵赫下巴上,待敷个半刻钟,胡须软下来了,顾潋执起剃刀,轻轻抬起赵赫的下巴,“莫动,不然会划伤你。” 赵赫配合地抬起下巴,眼睛却一直盯着顾潋看。 顾潋做一件事时会非常专注,就如他现在给赵赫剃须时,会睁大眼睛盯着剃刀的边缘,每刮一刀,便会微微嘟起嘴唇,朝赵赫下巴上吹一口气。 这样的动作,在赵赫眼中,无异于顾潋在向他索吻。 “唔——” 胡须剃了一半,赵赫再也忍不住,他倾身过去,先是在顾潋脸颊上咬了一口,才探头吻住顾潋的双唇。 顾潋吓了一跳,连忙将剃刀丢得远远的,又被迫仰头承受赵赫来势汹汹的吻。 两个人从榻上起身,相拥在一起,紧接着跌跌撞撞摔进床褥中。 床帐被放下,里面很快便响起两道粗喘声,没过一会儿,一只赤裸的胳膊从中伸了出来,还没等露肩头,便被另一只大手拽了回去。 “你先等等,我去拿东西。” “拿什么?” “……脂膏。” “不用拿。” “不用会疼……” “不会疼,我保证。” …… 翌日,赵赫醒时天刚蒙蒙亮,他动了一下,怀里的顾潋也跟着醒了过来。 “顾潋!”赵赫语气惊慌,“我昨天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 顾潋困倦,他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看向赵赫,黏糊糊开口,“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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