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赵赫背对着顾潋,头一次同顾潋意见相背,“就让他在这儿听着。” 说完,他偏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赵宁,“顾潋不愿意叫你知道,但这件事得听我的,你就好好听听,到底谁才是最对不起顾潋的那个。” 顾洋看看赵赫又看看顾潋,凑到顾潋身边小声问道:“少爷,这?” 顾潋微微摇头,垂下头去。 在这件事上,赵宁的确是无辜的,他那份仇恨可以略过赵宁,但他不能要求赵赫也略过。 “你就好好听听……”赵赫重新看向赵沣,话却是对赵宁说的,“你父王是如何给顾夫人下毒的,再好好听听,顾潋又是为何打娘胎里降生就身子不好的,凭什么顾潋要一直背负这么多东西,而你一句无辜就可以逃避所有?” “你在说什么?”赵宁满脸呆滞,他先是看了赵沣一眼,然后看向一旁站着的顾潋。 他又不傻,赵赫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两件事,定然跟他父王有关,而顾潋没解释,顾潋也是知道的。 那他呢?他在顾潋眼里是什么人? ——是杀母仇人的儿子。 “看着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可真般配啊。”赵沣使劲抬起脖子,越过赵赫的头顶看向顾潋,喉咙里发出粗喘声,“顾潋,你以为你现在受宠,就能一辈子受宠吗?你不如看看我现在的模样,你以后只会比我更惨!” “顾潋才不是你,我也不是父皇,楼沣,你识错了人,走错了路,就不必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游说了。” “哈哈哈……”赵沣突然笑起来,他压低声音,只有蹲在他跟前的赵赫和赵宁能勉强听到。 “既然你这么在乎顾潋,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当年在密道,顾霄来救我时,是我故意把他拽下去的。” 赵赫唇角绷紧,铁青着一张脸,长剑毫不犹豫刺破赵沣的喉咙。 “嗬——”赵沣瞪大双眼,屈起的手臂重重摔在地上,浑身哆嗦了两下,没了动静。 顾潋立刻上前去,用自己宽大的袖子遮住赵赫的双眼,赵赫站起来拥住顾潋,两个人胸膛相贴,谁都没有说话,只余心跳在此起彼伏。 等赵赫冷静下来,顾潋问道:“他最后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顾潋还以为赵沣说了什么对孝元皇后大不敬的话,于是安慰道:“他一心想死个痛快,说的话都是惹你发怒的,你不必往心里去,” 赵赫垂头,将顾潋抱得更紧,闷闷道:“嗯。” 而在两个人看不见的地方,赵沣的尸体突然抽动了一下,干瘪的腹部开始有规律的起伏,无人发现,只有一直盯着赵沣的赵宁看见了。 那东西他知道是什么,是一种精巧的机关,需要开膛破肚缝入腹中,只要人一死,机关便会被触发。 “顾潋!小心!”赵宁从地上翻身起来,将顾潋朝一旁推去,也正是这一瞬间,众人听到“噗”地一声,一支三指粗细的弩箭破肚而出,直直射入赵宁胸腔。 赵宁立时倒在顾潋脚下。 “赵宁。”顾潋一惊,跪坐下去查看赵宁的情况。 “顾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赵宁伸出手去,本想抓住顾潋的衣裳,却在看到自己满手血污时,又缓缓将手放下,“你、你别怪我,你别怪我好不好?” 顾潋紧紧皱眉,看了眼赵宁身下的血泊,心知人是活不了了,他一时间心绪复杂,安慰了一句,“我从没怪过你。” “那就好……那就好……”血流得很快,赵宁喃喃两句,目光渐渐涣散,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顾潋深深叹了口气,一直跪坐在赵宁身侧,而赵赫也未阻拦,就这么静静陪在顾潋身边。 最后一点日头消失的时候,赵赫终于没了耐心,将人打横抱起,塞回马车里。 接着他转身便走,一刻钟后又重新回来,右手握拳伸到顾潋面前。 “什么?”顾潋问。 赵赫朝他抬抬下巴,示意他伸手。 顾潋照做,刚展开手掌,赵赫便往他手心里放了一样带着凉意的东西。 竟是他送赵宁的那块玉佩。 “我说过,要把这块玉佩拿回来的。” 顾潋不说话。 见顾潋心事重重的样子,赵赫不悦地捏起他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还在想他?他死了你是不是心里难受呢?” 顾潋点头承认,险些把赵赫气得一个仰倒。 “你要气死我了!” “是有些难过。”顾潋解释,“但只是觉得少了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若是顾洋现在死了,我也会替他难过的。” 马车外偷偷听墙角的顾洋:“???” “不准再想他。”赵赫话里带着醋意,他要让顾潋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想到的办法也简单粗暴,他低头攫住顾潋的唇,忘情地啃噬撕咬。 “唔——”顾潋叫他亲得喘不上气,挣扎了两下,却换来赵赫更加粗鲁的对待。 “你做什么?”赵赫双手下滑时,顾潋心里一惊,屈起右腿挡住赵赫。 “顾潋,顾潋……”赵赫把顾潋的双腿一掰,趁机压上去,“顾潋,我都多久没碰你了?你都不想我吗?” 顾潋红了脸。 自然是想的,尤其是在京城的时候,他时常燥热到睡不好觉,可这种话……这种话怎么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又该如何告诉赵赫? 难不成直截了当些……说他想要了? “顾潋,你在想什么?”赵赫屈起手指,不断拨弄顾潋的耳垂,嘴也没闲着,探去顾潋颈窝里,在上头吸出一个又一个暧昧的吻痕。 “不行……”顾潋脖子被扎的发痒,用力推开赵赫,“你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外头这么多人呢。” 赵赫掀起眼皮瞅他,“你害羞了?” “没……”是轻如蚊呐的声音。 “我看你就是害羞了,你等着,我叫他们都回避一下。”说完,赵赫掀起车帘,朝外头大喊,“你们几个,都给朕走远点,朕要唔——” 话没说完,便被顾潋捂住嘴拽了回去。 “你喊什么?”顾潋似是气急败坏,转身把车门车窗都关严了。 “你说我喊什么?”赵赫急红了眼,喘着粗气将顾潋压在身下亲,“你又不想叫别人听见,我就叫他们走远点。” “不行!”顾潋还是拒绝,“你就这么等不及么?” “就是等不及了。”赵赫对着顾潋又亲又摸,顾潋无法,只好半推半就,两人腰封都解了,正待进入正题时,外头突然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而拉车的马因着声音受惊,脱了控制向前跑去,车内两人顿时滚做一团。 “冲啊!”外头有人大喊,又是几声轰鸣,马车竟慢慢停了下来。 “吱呀”一声,马车门被打开,赵赫黑着脸走出来,看见坏他好事的人竟是薛良时,眉心狠狠一跳。 “皇上!”见了赵赫,薛良激动不已,“皇上!贼人在哪?老夫我要马革裹尸!为国捐躯!”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居然红了眼圈,“若能手刃贼党!不枉老夫来这世间走一遭!” 这时顾潋终于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他探头出去,看见薛良时一愣,“薛太傅?” “顾丞!顾丞啊!”薛良眼睛一亮,翻身下马,朝顾潋冲过来,又被赵赫拦在马车外。 “薛太傅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赵赫边磨牙便说,瞪了薛良一眼,“滚。” 薛良:“???” ---- 顾洋:少爷,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薛良:皇上,是臣哪里做的不好吗? 68章冻了,周六周日审核老师不审核,为了让大家今天能看见,所以发在了69章,周一会删除68章,就是解释一下为啥没有68章了,章节序号不影响阅读哈,内容是完整的
第70章 顾潋,我要转正! 夜里聚在一起吃饭时,顾潋才知道薛良这一年都干了什么。 “老夫受皇上嘱托,回渭城后,便接手了一家剑庄,顾家军这次用的兵器和火药,都是从剑庄出去的。” 薛良呵呵一笑,给顾潋递了一碗汤,“顾丞尝尝,这是南疆深林的野蕈,做汤最是鲜美。” 顾潋接过去,闻了一下味道,缓缓皱起眉头,“听闻野蕈红绿必有毒,这颜色……” 薛良连忙摆手,“哎,顾丞莫怕,当地人都是这么吃的,只要煮熟即可。” 说着,他先喝了一大口,然后微眯起眼睛,长叹一声,“果真鲜美。” “顾潋不爱吃菌子。”赵赫把顾潋手里的碗拿过去,对顾潋一挑眉,“朕喝吧,你吃些别的。” 顾潋的确不爱吃菌子,他总觉得菌子有一股腥味,也吃不得腥味太重的东西。 “待会儿。”赵赫低头要喝时,顾潋突然按住赵赫,眼睛直勾勾看着薛良,直到一刻钟后薛良还活得好好的,他才放开赵赫,“喝吧。” 一行人吃饱喝足,又快马加鞭赶到一处庄子落脚。 赵赫心急,想着把今天被打搅的好事做了去,一进庄子便扯着顾潋往屋里走。 顾潋却停下脚步,拂开他的手,“大哥说要找我聊聊,你先进屋,我待会儿再回。” 赵赫不太开心,朝顾霄那边看去,刚好看到人高马大的顾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可他又敢怒不敢言,只好叮嘱道:“那你快些说,我等你回来。” “好。”顾潋点点头,转身朝后走去。 两人约在竹林见面,顾霄将罗燕送回房里才来,手里还拎着一坛酒。 顾潋婉拒,“大哥,我……酒量不好,还是不喝了。” “没叫你喝,这一坛都是我的。”顾霄一掌拍开泥封,仰头喝了一口,大赞道:“好酒!不愧是宫中秘制。” “宫中秘制?”顾潋抬起坛底瞧了眼,果真印着宫廷两个字。 “皇上给的酒,说是军中窖藏几百坛,紧着我喝。” 闻言,顾潋嘴角微微上扬。 赵赫这是讨好他大哥呢。 “大哥早已同皇上接触过了?” “嗯,不过一两天,你走之后,我心里总是不安,于是带着小雀儿追了上去。”顾霄又灌下两口酒,想起同赵赫初见时的场景,轻笑一声。 他仗着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很是敲打了赵赫一番,赵赫也超乎他的预料,是真的将顾潋放在心尖的。 “大哥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或许我不回来,你也能过得很好。” 顾潋沉默片刻,问起顾霄白天说的那件事。 “大哥说的,不敢回来,是何意思?” “不敢……就是不敢啊。”顾霄频频摇头,“他们告诉我,我父母双亡,家中仅一幼弟相依为命,然而十年前,我也成了一个大家口中的死人,德阳将军府只剩幼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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