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沣若有所思点点头,十分紧张地盯着那位鸠命主大人。 他们在这雪山中经历了一场暴风雪,好不容易活下来,找到山洞的时候,却发现里头东西已经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绝望之下,他们只好到处挖草根吃,在吃过几天味同嚼蜡的草根之后,终于遇到了一只鹿,刚好可以打打牙祭。 “主子,是鹿。” 几个人趴在雪堆后面,只露出一排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鹿。 赵赫估摸了一下距离,小心翼翼掏出一把弩机,“看朕的。” “噗”地一声,是弩箭没入皮肉的声音。 几个暗卫瞪大眼珠子看去,赵赫这一下没打中鹿身,反倒将鹿给吓跑了。 赵赫干咳一声,将弩机丢给身边的暗卫,“大辽的东西一点都不好用,这要是有把弓,朕早就射中了。” 暗卫:“是是是。” “不对啊!”另一个暗卫凑过来,“没射中鹿,那主子刚才射中的是什么?” 几人盯着雪地看了半天,那里始终是白茫茫一片,没再瞧见其他东西。 赵赫沉吟片刻,“谁知道呢,反正不能吃,走吧,再去找找赵沣他们。” “王爷!鸠命主大人突然倒下了!” 赵沣心脏疯狂跳动,使劲伏低身子,“可看清是什么了?” 侍卫看了一眼,立马趴在雪地里不敢露头,“好像是什么暗器。” “暗器……”赵沣咬牙切齿,“小兔崽子,吃我东西,杀我命主,他拿我当什么了!等我把辛哥复活,皇位轮得到他?” “王爷……”侍卫绝望地提醒道:“四位命主大人,只剩两位了!” 赵沣缓缓合上眼睛,喃喃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 ---- 赤赤:命主狩猎进度(24),集齐四位命主,便可接老婆回家
第65章 顾潋,朕学会滑雪了! 夜深时,顾潋一行人找到了赵赫曾待过的那个山洞。 “老夫算的位置就是这里了。”孟不获喘着粗气,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坐下。 顾潋用力攥起被冻僵的双手,强撑着在山洞中搜寻片刻。 “少爷你看,生过火,还有些羊骨,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顾潋点点头,只是不知道在这里待过的是赵赫还是其他人。 靠近火堆的位置还铺了一些干草,顾潋坐下,拿出水袋喝了一口,冰凉刺骨的水从喉间一路落进胸腔。 “在这儿休息一下。”他看向孟不获,问道:“太师,可否再算一下我们这程能不能找到皇上?” 孟不获紧紧闭着双眼,像是没听到顾潋的声音,一动不动。 “太师?”顾潋又喊了一声,孟不获依旧没给反应。 顾潋心里一惊,连忙喊顾洋:“顾洋!快看看孟太师!” 荣英和顾洋同时冲到孟不获跟前,才碰了一下,孟不获便直挺挺倒在地上。 “太师!”荣英大惊失色,捏着孟不获的下巴就要下嘴。 顾洋及时拦下,“荣大人做什么?” 荣英一愣,挠了挠头,“这、这……我也不知道。” “太师又不是溺水!”顾洋先是轻轻拍打孟不获的脸颊,见人没反应,接着屈起大拇指,朝孟不获的人中狠狠掐了一把。 孟不获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悠悠转醒。 “太师,感觉如何?”顾潋跪坐在一旁,神色担忧。 孟不获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喘了半天才能说话,“顾丞,老夫我觉得不太对劲。” 顾潋慢慢皱起眉毛,“如何?” “刚刚爬山时,就是不停歇地走半个时辰,老夫都未觉得憋气,可到了这个山洞,老夫却觉得……”说着他又使劲喘了两下,“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间,甚至方才憋晕了过去。” 他说完,荣英连忙举手,“我也是我也是!刚才我就想说了!我也是有些憋气!” 不止孟不获和荣英,顾潋同顾洋也隐隐觉得喘不上气。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时,顾潋突然抬头,“顾洋,去洞口看看。” 顾洋跑出去,没一会儿便跑了回来,“少爷!外头、外头起了好大的雾,什么都看不清!” “起雾?怪不得……”顾潋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语气疑惑,“可圣山前几天才刚刚过去一场暴风雪,怎么会这个时候起雾?” 顾洋只出去这么一会儿,眉毛和睫毛上全都是水珠,他擦了一把,心有余悸,“少爷,我们进山洞时还没起雾,这才进来不过一刻钟,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这雾实在是太古怪了!” “王爷,起雾了。”侍卫不知从哪捡了两根树枝,塞进赵沣手里,勉强当做拐杖。 “怎么会起雾?”赵沣语气中满是对死亡的惧怕。 如今他万分后悔进了雪山,短短几天身边人已经折了大半,而他们连条下山的路都找不到,四周看去,要么是悬崖峭壁,要么是松动的雪层,一踩上去便会立时翻滚下山。 更别说这几分钟便侵袭过来的大雾…… 这座雪山,处处透着古怪。 “王爷,雾太大了,再待下去,我们会透不过气的。” 侍卫话音刚落,便见赵沣死死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裳,正在张大口呼吸。 赵沣扯开衣领,看向身边跟他一起粗喘的人,目光有些涣散,“相命主大人,相命主大人,请您务必想想办法。” 相命主大人:“嗬呃——嗬呃——” 赵沣:“……”吆吆 “相命主大人!你怎么了?” “嗬呃——嗬呃——” “什么动静?”正在往腿上绑绳子的赵赫直起腰来往后看了眼,“朕怎么听见有驴叫声?” 暗卫们同时停下手中动作,纷纷竖起耳朵,山中无风,丁点动静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不远处传来一阵驴叫声,还有几道模糊的说话声。 “是不是赵沣?”赵赫神情一凛,作势要回去找人,“终于叫朕找到了!朕走着上山都费劲,他居然骑驴?” “主子!”暗卫出手拦住,“主子,我们抓紧下山吧!再待下去命都没了!” 赵赫死死盯着大雾,一动不动,恨了十年的仇人就在眼前,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暗卫心急,“主子,这么大又这么急的雾,喘息都是难事,况且赵沣双腿残疾,说不定暴风雪第一天就死了,我们不如下山守着。” 见劝不动赵赫,那机灵的暗卫突然上前一步,“主子,我们已经离营太久,下面半点我们的音讯都没有,顾丞这会儿一定是急得整日以泪洗面,说不定就等在山脚下,再见不到主子下山,顾丞眼睛就要哭坏了!” 一听顾潋眼睛要哭坏了,赵赫立刻转身,“走!” 几人马上拉开距离,他们以布巾遮脸,每人手中都拿了两根结实的树枝,全副武装后,随着赵赫一声令下,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松动的雪层中。 片刻后,滚滚雪层之上,几个黑色的人影踩着木蹄俯冲直下,他们脚上的木蹄以木板制成,长约两尺,阔约三寸,疾驰时踏起飞雪无数。 “主子!”一个暗卫大喊:“弯腰!向前俯身!” 赵赫立马照做,甚至无师自通地将双手背在腰后,摆了个十分潇洒的姿势。 “不用担心朕!注意你们脚下!”他回应一声,闪身躲开一块凸起,目光炯炯盯着脚下的路,脑子里全是顾潋看到他英姿时崇拜爱慕的眼神。 “少爷发热了。” “药呢?快喂一个。” 顾潋意识迷糊,嘴被捏开,喉咙里滑下一颗药丸,他难耐地吞咽一下,将药丸咽了下去。 “顾洋。”顾潋睁眼,看到白茫茫一片,“我睡着了?” “少爷!”顾洋眼圈通红,他跪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往顾潋身上裹,“少爷,你发热了。” 顾潋浑身发冷,转头剧烈咳嗽起来。 他应当是犯了旧疾,那娘胎里带来的毒叫他心肺比常人要弱,从前到了冬天他都把自己裹成粽子,活得小心翼翼,最近养好身子后,竟大意到把这件事忘了,不管不顾冲到雪山上来寻人,结果自己先倒下了。 “我还以为……”顾潋扶着顾洋坐起来,半靠在墙壁上粗喘,“我还以为病早就好了。” 顾洋来不及安慰顾潋,朝孟不获大喊:“太师!太师快算算我们该怎么办啊!” 孟不获看上去比顾潋好一些,他摇摇头,转头看向洞口,“这如何能算到?老夫我自身都难保,只能先喂下药,等天亮看看,如果雾能散去,我们立刻下山,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 顾潋缓缓闭上眼,过了一会儿,趁着自己意识还清醒,不断叮嘱其他三个人,“若我待会儿醒不来,你们就不必管我,立刻带太师下山。” 顾洋抱着顾潋,哭得浑身抽抽,“少爷说什么丧气话?少爷福大命大,天亮我们就下山!一起下山!” “顾洋,听话,这回是我执意要来,是我自己不争气,才进山便病倒,但不能连累别人。” 顾潋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使劲抓着顾洋,把人拽到自己嘴边,压低声音。 “还有,你便同他说,虽不能与君长厮守,但依旧不负情深,至此长诀,勿挂勿念……” “少爷!” 顾洋的喊叫没得来回应,顾潋又开始昏沉起来。 又过两个时辰,荣英到洞口看了眼,回来后朝三个人摇摇头,“天是亮了,可雾却越来越大,除非有什么方法辨别方位,否则一出去便会迷路。” “可是少爷撑不住了,喂了这么多药,一直在发热。”顾洋在地上跪了一夜,却始终把顾潋抱在怀里。 荣英提议:“不如这样,我背着顾丞,你扶着太师,我们出去碰碰运气!” “顾洋……”听到他们的交谈声,顾潋居然咬牙醒了过来,“你们走吧,我走不了了。” “不行!不行!”顾洋大哭,“少爷,我们还没找到皇上呢!您不能有事!您想想皇上!为了皇上您也得活下去!” “唉!”山洞中响起一声叹息,三人一起朝孟不获看去。 “顾丞可还记得我给你算的那卦,往后你自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孟不获扶着墙站起来,颤颤巍巍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哨子,使劲一吹。 什么声音都没有。 荣英傻乎乎问了一句:“太师,你这哨子莫不是坏的?” 顾潋却猛地收紧双手,他直勾勾盯着孟不获,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幽魂哨?” “幽魂哨?那是什么?” 孟不获把哨子给三人看了眼,上头通体墨绿,刻着一只恶鬼,“幽魂哨,吹时无声,实则是声音超出了常人所能听到的范围,但从小经过训练的人,是可以听到哨声的。” 荣英又问了一句:“那谁能听到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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