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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深得朕心

时间:2023-08-22 16:00:16  状态:完结  作者:九月谷雨

  礼部尚书李元仁赶忙松口接过话茬,给嘉禾帝一个台阶下,恭敬道:“是。武扬王一心为国,只不过法子激进了些,总归是要给朝廷一个交代的。”

  沈玥挥了挥手,众臣鱼贯而出。

  季贤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默不作声地磕了个头,退出王帐,传旨去了。

  “思齐兄留步!”李元仁疾步追过,一把扯住季贤的衣袖,将伞举过他的头顶,“思齐可是要去回禀阁老,我这里还有些上林苑的事宜有待商榷,与你一道去。”

  季贤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横竖人已经杀了,罪也不必论了,还有什么紧要的要谈!”

  “思齐兄也是打算这样回禀阁老的吗?还是说,思齐兄打算行都御史之责,联名上奏,誓要替那百官讨个说法,要了他武扬王的性命?”李元仁敛了笑意,正色道,“为着稳定今日的局势,阁老不惜封停政令,思齐兄身为阁老的学生,怎么就不能明白他老人家的深意!”

  季贤犹自不服:“我不知老师,难道你这等世家官就知?”

  “罢罢……我便同你兜个底。”李元仁将他拉至僻静处,低声道,“而今武扬王重伤,陛下亲政已然在所难免。但陛下到底年轻资历浅,又被架空了这许多年,既掌不了漠北的兵,也控不住内阁,没有武扬王压制着,昨日掉脑袋的那批人还不掀翻了天?

  杀了这批作乱的世家官,趁着琼华宴再提上来一批,那就是陛下的嫡系,是他亲政掌权的根基。此计伤的是阎罗,杀的是叛贼,得利的是陛下,思齐兄这样不依不饶,莫非是见不得陛下的好?”

  季贤神色凝重:“李尚书说哪里的话?世家官贪墨大赃、本就该杀。只是我不知,老师费尽心力,为陛下肃请朝廷,这分明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法子,究竟为何不能就事论事,借机论武扬王的罪?斩草不除根,他兵权在手,早晚要生大患!

  若只因陛下方才说的那些君臣情谊,背信弃义之论,那我是半个字也不信!”

  “你信不信不要紧,要紧的是天下人信不信!”

  李元仁语重心长道:“武扬王掌权十载,他会不知这屠刀扬起,便是一步走向绝境的死棋?同谋逆的罪,到底与真谋逆是两回事!他愿为陛下铺路而死,陛下便不能因此而杀他,至少不能因此事而杀他,不然让北境浴血奋战的卫国公如何自处?南苑和北营的这些铁甲军又如何收场?就……就你看看你眼前这些个漠北的铁疙瘩们,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杀了他们的统帅不成?

  中州还乱着,严家闹得不比他武扬王更欢腾?陛下手下无兵无权的,真要杀了萧三,能指望谁去给他灭火?是少师你还是尚书我?说一千,道一万,眼下飞鸟还在天上扑棱着,陛下的这出君臣情深,也就还没到落幕的时候。少师你看他萧三再如何不顺眼,也得要沉得住气,莫要再叫陛下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我这样说,你总该明了吧!”

  季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明了。”

  李元仁又怒又气:“季思齐!你年纪轻轻,怎的如此冥顽不灵!”

  “我不明了——李尚书同我素无往来,今日却如此推心置腹,是何缘由?”季贤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莫非……您那位宝贝儿子,要从漠北回来入今年的琼华夜宴?”

  “正是。正是此事。”李元仁立刻敛了怒容,换上一副谄媚的笑颜,“思齐兄是当年名震九州的魁首,又是帝师,若犬子能……”

  “不能。”季贤干脆利落地拒绝。

  “思齐兄谦谦君子,和光同尘,哪就有如此绝对之事?犬子聪慧,必不辱没了思齐兄的绝世大才。”李元仁讨好地笑道,“知你不结朋党、不屑攀附,我早已同严家断了往来。若非如此,昨夜那阎罗清洗南苑怎会没有我李元仁的脑袋?思齐兄家里尚有八十老母奉养,我那里有上好的林下参……”

  “……”

  季贤推开他的伞,头也不回地走进雨里。

  *

  铁甲军穿营而过,姜帆鬼鬼祟祟地从外面伸了个脑袋进来。

  他是萧亦然放话请进来的,守卫并没拦着,姜帆瞧见朝臣大员们走了,立刻一个箭步窜进来。

  “皇帝哥哥!”

  姜帆浑身被雨淋的透湿,揪着沈玥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阎罗血煞不仅打算谋逆篡位,还擅自做主拿金玉良缘的产业骗他家姐,将他换去江南做那一不留神就掉脑袋的险事……

  出乎意料的是,沈玥非但没有生气,甚至在听完他的哭诉以后,竟然还笑出了声,先前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心情颇好地扯过一张奏折让他把脸擦了。

  姜帆当然没那个胆子拿奏疏擦脸,他扯起衣袖抹了把脸,惴惴不安地打量着小皇帝的反应。

  “姜少爷也算是场面人,看在咱们素日一道玩的份上,朕便不妨跟你透个底,六坊红楼面上是金玉良缘的产业,暗里么……”沈玥笑了笑,下意识地就想去摸自己腰间的折扇,却摸了空。

  他停顿片刻,轻轻拍了拍姜帆的脸:“先前朕年少孟浪,贪玩了几年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现今朕掌了朝局,手底下再挂着这些,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岂止是说不过去。

  若没有方才萧亦然的殊死一搏,让幕后之人奸计得逞,再联合黎家将皇帝执掌金玉良缘,与六坊红楼的瓜葛掀到明面上,必将朝野震动,众叛亲离。

  他初掌政权,手里无兵无钱,又失了人心,天下粮仓再以中州的粮行拿捏他,简直易如反掌。届时,萧亦然以铁血手腕镇压了十年的四大家便可借机再度翻身——这才是幕后之人火烧中州,霍乱秋狝的最终目的。

  故而,他才刚查出黎元明参与了中州之变,就借机剁了黎沐的手指,第一时间同六坊红楼做了切割。

  沈玥手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渍,浓郁的血腥气拂在姜帆的脸上。

  他呆若木鸡地愣了片刻,陡然回过神来,一屁股跪坐在地,忙不迭地再三点头保证:“皇帝哥哥放心,我绝不敢出去乱讲的。”

  沈玥嗤笑一声,收回了手:“令姐是女中豪杰,接手六坊朕也放心。既然仲父做了主,那便劳烦姜少爷辛苦走这一趟,回来后立了功,朕封你个爵位玩一玩。”

  姜帆一听这话,立刻破涕为笑:“皇帝哥哥这话当真?也不必封的高了,有个名头就行,阿姐便再不能随意地让我跪祠堂了!”

  沈玥轻笑着点点头。

  姜帆仍旧傻傻痴笑着,仿佛陷入了升官发财的美梦而无法自拔,又蹭上前来拽着沈玥的衣摆,笑嘻嘻地问:“六郎,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莫急,还要等一个人。”

  姜帆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疑惑,却又识趣地没有再追问,恭敬地施了一礼,退出了王帐。

  沈玥微微向后坐下来,慵懒的目光落在姜帆欢喜雀跃的背影,似乎透过他这一层怯懦的皮,直戳其内里某些不为人知的特质——四大家里,绝没有真正怯懦无为的纨绔子。

  今日姜帆能想得出事后再到自己这里来反咬一口,看来上次被坑走了龙舟之后,这小子也没少长进。

  袁征那性子,是他打小就清楚的,莽撞大胆,揣不住事。

  眼下局势未明,若再让萧亦然身边的那些个莽汉同姜帆一道南下,一旦让姜帆堪破了他们的计划,无人掣肘他定会临阵反悔,闹得个铩羽而归。

  可若是不派萧亦然的副将,袁征那个小刺头又势必会搬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那套,不肯听他的调遣。

  沈玥头痛地捏了捏眉心,默默地转向身后的内室……

  萧亦然只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出了他打算以红楼同姜家做交易,追龙舟改道运粮的计划,还亲自出手,替他担了这些威逼利诱的干系,想必南下之人,他也已经顺势替自己做好了安排,只待他放手一搏。

  他这位被绑床头的好仲父,不仅和他有着惊人的默契,且伤重至此还在为他铺路。

  沈玥忍不住站起身走过去,远远地看了一眼似乎还在睡着的萧亦然。

  天光已然大亮,风雨洗练过后的暖阳曦光顺着床帏洒在他身上,光影将他原本凌厉的轮廓勾勒的平静且柔和。

  沈玥微微低下头,上挑的眼尾就带了些笑意。

  他转身伏案,抽出一张空白的信笺,一笔一划坚定道:

  袁征亲启。

  尔深入江浙腹地,府督水师龙盘虎踞,铁马冰河行陌交通,浪里淘沙立场未定,此改道之法实为虎口夺食,一步踏错必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今有锦囊计三封,启于危急之时,可助卿一臂之力。


第46章 中州乱

  中州四城,内九外七,合十六道城门。

  每日食时,明典撞钟,开城门。

  一早候在街头登记完毕的男女老幼,便会整齐地朝外走,外头的车马、骡车也会迫不及待地登记入城,伴随着城门处早点摊油炸的面点和卤煮的肉香,踏入繁华的雍朝古都,各奔东西四城,一个接一个的坊市走下去,陆陆续续地散在街巷里,走入寻常百姓家平凡的一生。

  自天子出巡秋狝之后,这样热闹的场景已经足足封停半月有余,其中雍定门是从正南入中州的通衢要道,封的最死,除却门千总带兵日日巡防,京卫指挥使也日日守在雍定门的灰筒瓦楼里。

  这日平旦,天还没放亮,羽林卫张超就拎着马鞭跨进城门楼,随手一鞭子敲在悬着的铜铃上,里边正烧水煮早茶,几个穿着短衣的兵卒听了铃急匆匆地从伙房里跑出来。

  “今儿哪个司钥?”张超自顾自地拎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不想发配上漠北当边军吃沙子的,卯时一到,都到墙楼子上候着去!”

  “是是是,谢大将军的提点。可是……今儿要开城门了?”王三赶紧拿手抹了桌上的瓜子花生壳,搁上外头将炸出锅的酥油果子。

  张超将饼子嚼的嘎嘣脆,劈脸斥道:“别他妈的就知道吃!上头的信儿,今个等着听圣旨,南海子那边要来人,第一个走的就是雍定门。”

  他一仰头,接住了指缝间流下的酥油,偏头瞧了外头黯淡的天色:“瞧这天,像是要落雨。”

  还真叫他说着了。

  卯时刚过半,一场突兀的暴雨倏地从天而降。

  城门楼上站岗的个个淋得透湿,风大雨冷,候着圣旨谁也不敢动。

  王三抖着怀里的钥匙匣子,凑到张超面前:“大将军,这圣旨……咋还不到呢?”

  “他娘的,不应该啊。”张超“呸”了一口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抹了把脸上的水,“陆判官一大早喊十二卫的弟兄们穿甲带兵的来城门楼子上候着,就为了消遣老子呢?”

  此起彼伏的呼喝喧嚣,伴随着惊雷炸响城门。

  众人下意识的往下头一瞅,南城的百姓们不知从何处得了今日解封的消息,男女老少挑担拎筐,骑马赶车的商行,齐齐涌上街头,你推我搡地喧哗着朝着门处挤过来,甚至在视线可及的更远处,还有更多被封禁城内的民众正在朝城门处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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