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了些许功夫,到约定的地点时,孟和裕已经被大理寺卿逼问许久,怎么他口中那位小姐还不到,莫非真是拿来骗他的幌子,还是说差人寻的姑娘想应付他不顺利。 庄辛春到了,看两位身形相仿,先问了孟和裕。 “你便是少卿?” “正是。”孟和裕一见她,仿佛有种见了救命恩人的错觉,苦瓜脸立马换成明媚的笑容。 庄辛春也被他感染着浅笑:“久闻大名,小女子钦慕少卿已久,今日一见,果真是英俊潇洒。” “……”孟和裕想着这话不对劲,这话怎么是对他说的? 大理寺卿在那边! 夏容不可置信道:“和裕,这又是什么招数?故意找人来激我?” 孟和裕:“……” “少卿,可否陪我到那边逛逛?”庄辛春没分一个眼神给旁边那个聒噪的人,满心眼只有她的大理寺少卿。 孟和裕解释:“庄姑娘,在下今年才升为少卿,姑娘要寻的人应该不是我。”说完他移开目光四处找寻庄承嗣,一看过去,那人与府上那位花前月下,含情脉脉对视着。 庄承嗣确实没将心思放在这边,想着有孟和裕在,庄辛春应该不会被欺负了去,权鹤问他方才在四妹面前打的是什么哑谜,庄承嗣含笑道:“既是哑谜,自然是要猜的,怎能直接问我。” “你不愿说,不强求。”权鹤淡淡道,也学着他每回与自己妥协不必开口的样子。 “好了,我告诉你。”庄承嗣挽着他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句直白的话,权鹤听一半就要躲,奈何被庄承嗣死死地拉着。 “你要问的。”庄承嗣笑嘻嘻地说。 “你又诓我。”他怎么可能在庄辛春面前说这样的话,若是真的,那也太不晓得分寸了。 “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也听不懂罢了。”庄承嗣这哑谜打得叫一个愿者上钩,两头骗,看看哪个要迫不及待地问自己。 待庄承嗣分了个眼神给孟和裕那边,发现谈宵已经站到了孟和裕身旁,四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原是孟和裕被这俩人逼急了,非要问他究竟中意哪个,他就是半个说媒的,怎都惦记上他了?情急之下就扯谈宵过来说自己的心上人是他。 庄辛春惊呼:“楼主?” 她仔细一看,二人甚配,只好含泪祝福。 夏容上下打量谈宵,评价道:“少卿眼光还是差了些。” 庄承嗣过来听了这前后发生的事,看着这四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决定暂时先不揭穿任何一个,见庄辛春对大理寺卿无意,带着她去河边放话灯祈福之后就送她回庄府。 兄妹俩要说些体己话,权鹤自觉走远些,却不知这俩兄妹的悄悄话就是围着他说的。 “哥夫今夜陪你出来,可是成了?”庄辛春一听二哥情场得意,顿时就将方才的乌龙事抛之脑后,兴奋地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上个月初。”庄承嗣说道。 “怪不得我瞧二哥是比过年时胖些。” “你这丫头,会不会讲话?”庄承嗣佯装生气。 庄辛春咯咯笑:“我的意思是兄长那时太过消瘦了,如今这般刚刚好,小妹在此祝二哥与哥夫白头偕老。” 她这句白头偕老点醒了庄承嗣,回去庄承嗣便让晚阙将和离书找了出来打算撕掉。 ---- 我回来了 要开虐了(这我不会啊于是一直卡╥﹏╥
第八十章 == 权鹤推门进来,盘腿坐在矮塌上等他,待他过去坐下了,庄承嗣指尖点在桌上的纸上,问他那一份在何处。 权鹤看见那张纸,心突然提起来,问他这是何意。 “权鹤,你莫不是又骗我?”庄承嗣敏锐地察觉到他是不想提起这一纸和离书的,可是已经表明心意了,难不成还想着要与他和离? “不是。”权鹤收紧了放在腿上的手,还有大半年,他不想这么快就与他说,从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还没有开始想这个问题。 “那便将你那份也找出来一并销毁了。”庄承嗣说道,其实只撕了他这一份,也会失效,一式两份,双方签字按手印,缺一不可。 “在书房,今夜晚了,明日再拿给你。”权鹤伸手想拿他的,被庄承嗣用手压住。 “叫商乔去拿便是。”庄承嗣说道。 权鹤波澜不惊地望着他,没有开口唤商乔进来。 庄承嗣笑了笑,拿起自己这份要撕,“不劳烦她也行,今儿先撕了我这份。” “不可。”权鹤握住他的手,摇摇头。 “难不成你还想着和离?为何?”庄承嗣之前隐隐有个猜测,只是觉得太过荒谬没有深究,今日权鹤反应这般大,定是与此有关。 “承嗣先前不是想娶我过门吗?”权鹤想到先前别院的时候。 “只要是与你在一块,谁娶谁又有何分别,我从未介怀过此事。”不然也不会费心思替了庄辛春。 “权鹤,你莫要再想着什么借口糊弄我。”庄承嗣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为何不让我撕?” 权鹤又陷入了沉默,甚至偏开了目光没再看他,自从元宵那一夜过后,他的心思就完全扑到面前这人身上,从未想过要与他开口,也没想到庄承嗣忽然就将这和离书找了出来。 和离书与休书不同,前者二人签字,后者是夫家一方给出,犹如弃书。只有是犯了大错的,让夫家蒙羞的,才会被休书一封扫地出门。 他若不说,庄承嗣定要撕了这和离书,并且不会再与他签第二份。来日他走后,要想让庄承嗣回家也只能给他一封休书。那样的话,何必还要等到以后,他现在就可以写,可这半年来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最后庄承嗣还是落不着一个好名头。 他若是说了…… 说便说罢,左右最坏的结果就是庄承嗣气他,恼他,拿着和离书一走了之,再也不见他…… “我曾与你说过,我时日无多。”权鹤收回手,终于开了口。 庄承嗣不解:“那不是你夸大其词,用来唬我庄府的吗?再者大夫也说你身上的旧伤已无大碍,只需再调理几年……” 权鹤打断他:“没有几年了,若不是和离书只能成亲一年之后生效,现在我已经……”那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权鹤转过来看他,庄承嗣无意识地收紧手,脸色非常难看。 “承嗣,我那时说落水之事不怪你,并非哄你。”权鹤面有难色,他与权夫人、权嘉荣说起时都心无波澜,可对着庄承嗣,后面的话他实在无法开口了。 好在庄承嗣已经全然明白,权鹤这几句话,似乎把一切都说通了,为何新婚夜是那般表现,为何明明在意他,却一次次将他推开。 真的在意吗? 庄承嗣自嘲地低下头,早先的欣然之情荡然无存,权鹤早就决定赴死,在成亲之前,甚至更早,在别院时……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被自己带回城。 而他只在意权鹤喜不喜欢他,与尊贵的殿下争风吃醋,就连先前隐隐猜到权鹤落水可能是故意的,也将其直接归为自己想多了,哪有人会自寻死路呢。 “与我和离之后,你就要死?”庄承嗣抖着声音问:“那旁人说我克夫呢,该怎么办?” “那便再等两个月。”权鹤道。 “那你说的喜欢又算什么?施舍?看我一副非你不可的模样可怜我?还是只想用最后的时间来弥补我好让你心安理得地抛下我一个人啊?”庄承嗣越说越心凉,最后他道:“回答我。” “不是,都不是。”他说的那些贬低自己的话语都太刺耳,权鹤听得揪心不已,他说道:“我是真心的,只是时机不对。我心里只有你,可是我的心已经死了。” 原来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庄承嗣扬起手中的和离书,又问他:“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是。” “那你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庄承嗣近乎哀求道,他以为苦尽甘来的好日子刚刚开始,就被告知了最后期限,只有半年。 权鹤从未见过他这般低声下气的眼神,答应他是不可能的,拒绝也说不出口,只能伸手想让他把手里的东西给自己。 “把它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庄承嗣直接将和离书撕成两半,权鹤猛然抓住他的手,只抢到一半,庄承嗣抽回手把剩下那一半撕了个粉碎,撒在桌上:“我想要与你同墓,权鹤,你死了,我就替你守寡一辈子。” 多的庄承嗣也不想说了,双方的态度都很清楚,他暂时不想看见权鹤这张脸,于是起身想去西厢房睡。 “别走。”权鹤连带着衣袖拉住他。 庄承嗣有些意外,他回过头:“你也可以让我没有资格替你守寡,只需临死前给我一封休书。那便没有必要等到半年后了,你明日就将休书写好,我立即滚出权府。” “庄承嗣!”权鹤起身将他拉回来,不由分说地搂着他亲上来。 庄承嗣没有拒绝,甚至配合着他张开嘴唇,抬起手回抱住他。这个吻带有些压迫感,权鹤逼得他直往后仰,带着他转了身轻轻放倒在矮榻上。 “嗯……”庄承嗣不舍地搂着他,权鹤趁机想让他松口:“我重新写一份。” “休书。” “不。” “没得谈,放开我。”庄承嗣并没有因为一个吻就被他昏了头脑。 权鹤摇摇头,又亲了亲他。 “亲够了没?放我过去。”
第八十一章 ==== 庄承嗣还是半推半就留下来了,他还是睡在外头,权鹤怕他半夜跑了,搂着他才入睡。 既然他都这么抱着了,庄承嗣也没有与自己过不去要朝外背对着他睡,安安心心地与他面对面埋头在他身前。 他睡不着。 权鹤也睡不着。 庄承嗣闭着眼闻着他的味道,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上一次这么绞尽脑汁还是策划替庄辛春出嫁。 权鹤是想安稳地将他送回去的,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守寡一定不会如愿。到时候他还是不肯签和离书,权鹤再怎么于心不忍,还是会咬咬牙给他休书,再说一些什么来世的狗屁话。 他只有今生,没有来世。 他向来爱恨分明,要他当做不知情,就陪着权鹤过完这最后的时光,然后一别两宽,那如何可能? 这回庄承嗣态度坚决,他回西厢房睡,让权鹤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权鹤一直在书房待到深夜,庄承嗣问了几回他也没回去,只得披上衣服去叫他。 他推门而入,权鹤抬起头见他,问怎么还不睡。 “我来叫你回去我便去睡。”庄承嗣道。 “回去作甚,我一个人睡不踏实。”权鹤摇摇头,一副要在书房看书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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