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叶,当朝宰相的独子,生的俊美无比,绝色的女子见了也要羞愧的无地自容,可惜了,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副将张越如是说。 “将军,干嘛这样看着在下?”苏子叶被凌君彦盯的久了,脸上忍不住发烫,今天这是第几回了?倒不是他苏子叶娘们儿叽叽的不敢让人看,生的这副样貌,苏子叶打小儿就没少被人盯着看,只是……这人不同啊!这人可是凌君彦! “苏公子与传闻中似有不同。”凌君彦说话间,盯在苏子叶脸上双眸却越发深邃。有些凌厉,有些探究……又好像掺杂着其他什么东西,叫人看不透。 “如、如何不同?”苏子叶扯了扯自己那被盯得有些僵住的脸,露出一个笑容来,企图从容应对。 如何不同?凌君彦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人应该没有传闻中说的那么不堪,若真是个只知吃喝嫖赌的公子哥儿,如何能在自己刻意掩饰下,看透自己的心绪,又怎会傻里傻气的出言安慰?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些感觉罢了,苏公子不要在意。”凌君彦摆了摆手,终于肯把目光从苏子叶脸上移开。 不愧是久经沙场之人,苏子叶暗暗出了口气,才问凌君彦:“将军大概是听说在下是个只知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吧?” “那你是吗?” “是呀!”苏子叶想都没想,便接了一句,他这人向来不吝给自己身上添恶名,俗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怕痒。 “哦?”凌君彦似是有些好奇。 “在下纵横十里长廊,吟风弄月,花天酒地,可不就是个纨绔子弟嘛!”说到这回事儿,苏子叶又好像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一般,不再似方才那般扭捏拘泥 凌君彦却是一笑,不以为然道:“或许吧。” “将军,也与在下听到的有些不同。”苏子叶今日真的是喝的有些多了,说话时眉眼间不知不觉带了些迷蒙。他平日里虽没少喝酒,却也不是个不知深浅的酗酒之徒,饮酒向来是以品为主,哪怕有时多喝几杯,也只是有好友相陪,小斯随行的情况下。 不想今日在凌府上…… 这也是苏子叶不喜这类聚会的一大缘由。他在十里长廊,想与谁喝便于谁喝,不想喝便不喝凡事不过图个自在,今日这光景却不大由人。 凌家在朝堂地位自然不低,说是可与苏相比肩也不过分,而除了主人家,便数苏相最大,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并非谁都有资格与苏相喝上一杯,这些本想敬给苏相的酒到头来就都归了苏子叶了。 苏子叶虽然自称是个纨绔,却也不喜以势压人,十里长廊是个风流场所,做事可全凭个人喜好,而今日的凌家,俨然就是一个官场,他自然知道,自己既然来了,若摆一副臭架子就狐假虎威了。更何况,凌氏一门,确实值得尊重。 凌君彦定定看着眼前这人,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来,却发现,从宴会中出来吹了会儿风好像反倒让他醉意更甚了。 “就你这个酒量,也敢号称花天酒地?说说吧,本将军哪里不同?” 苏子叶好像仔细想了想凌君彦的话,上下打量了好半天功夫,才认真道:“许多不同。” “比方呢?” “比方……常人都说你如何如何保家卫国,如何如何战功赫赫,乍一听像个四十岁的老头儿,不想竟与我年龄相仿。” “什么老头儿!”自恃处变不惊的凌君彦顿时一脸黑线,“我凌家众人都是少年时候就……” 苏子叶却好像没听到凌君彦的话一般,继续说道:“别人都说你如何如何凶神恶煞,取敌人首级,现在看来,倒也温和的像个翩翩公子。” “什么凶神恶煞?那个别人说的?” “别人说你面相凶恶,茹毛饮血……” “都他娘谁说的!”凌君彦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爆了粗口。 “别人说的、又不是我,你那么凶干什么?”苏子叶说到兴头上被凌君彦吼住,只好委屈巴巴的控诉:“是你非让我说的!” “好好好,我茹毛饮血,然后呢?”凌君彦没好气的道。 “其实……其实,比我想的……好看!” “好看个鬼啊!”凌君彦皱着眉嫌弃苏子叶的形容词,却看到眼前这人不知什么时候醉眼迷离的倚在栏杆之上,一袭白衣被微风吹起,几缕头发飘在面上,配上喝过酒有些绯红的脸颊……甚是好看! 凌君彦想起自己才嫌弃过苏子叶说自己好看,脸上便有些发烫,纠结了片刻才气呼呼的骂了句:“算了,老子不跟酒鬼计较!” 殊不知讲这话的时候,自己也已经喝了个七八分醉。
第17章 苏子叶(十七) 毕竟是凌家老爷子的生日宴,凌君彦也好在外面待的太久了,可是看苏子叶这样子,不像是能稳稳当当回宴会上了。 真是头疼!凌君彦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昏的太阳穴,一边在心里寻思要把这个醉鬼怎么办才好。 正纠结着,府里几个护卫寻了过来。 “将军,您在这儿呀!” “嗯,”凌君彦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张副将见你许久不会叫属下来看看,诸位大人太热情,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好,我知道了,回吧。” 一个护卫瞧着苏子叶倚在栏杆上,看样子有些醉意,便问凌君彦:“那……苏公子呢?” 苏子叶撑了一把栏杆,站起来笑道:“我没事,一起回吧……” 不等苏子叶把话说完,凌君彦打断道:“找间厢房,扶苏公子去歇歇,醒醒酒。” 几个护卫闻言都有些面面相觑,按照自家将军的性子,只要对方说没事儿,除非是熟人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干预的,莫非……他们什么时候认识了?不对呀,将军才回京,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了? 凌君彦哪儿知道护卫们的心思,张越派人来寻,必然是里面支撑不住了,所以他也就顾不得身后动静如何了。 苏子叶见凌君彦发了话,当下也不反驳,只是望着凌君彦离开的背影,在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意。 确实好看…… 几个护卫见苏子叶不说话,便当他默认了,于是照着凌君彦的吩咐把人送到厢房,又从厨房要了醒酒汤过来才走。 苏子叶着实喜欢凌君彦的安排,外头那个宴他实在是不想回去了。今日凌家的客多的就跟赶集似的,一波走了又是一波,拿酒也跟敬不完一样,从早晨一直到下午,自家老子也不知怎么了一直赖着不走,到后头自己由一个宾客差点儿变成了主人家,要是再去,非喝多不可,还是厢房里头舒坦些! 喝了护卫端来的醒酒汤,苏子叶靠在榻上,胡思乱想之间觉得有些困意,就眯着眼睛睡着了。外头的酒宴还在闹哄哄的开着,也没个人过来打扰,这一觉不知不觉竟睡到了天黑。 苏子叶睁开眼睛揉了揉喝过酒有些发痛的头,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四下打量。这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掌上了灯,灯火不算亮堂,却也看得出屋子陈设简单大方。 怎么就睡着了!苏子叶舒展了下身子,顺带回忆先前的事儿。 先是喝多了酒出来吹风,随后遇上了凌君彦,聊了一会儿,就到厢房里休息了,依稀记得睡着之前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或许刘兄说的没错。” 对呀,或许刘兄说的没错,自己是有些喜欢上这个凌君彦了。 想到这儿苏子叶脸上忍不住发烫,刚才居然当着凌君彦的面儿说他好看,可惜了,当时居然没看看凌君彦的脸色。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着天色,估计时候不早了,这席离散也不远了,苏子叶略微整了整衣衫便出了厢房再回到宴上。 席中人少了一些,凌老将军大约是已经歇息了,凌君彦依旧在人群中忙碌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客气而又疏离。 苏相远远瞧着儿子过来,便也要告辞离开。凌君彦亲自送父子二人出了门。 走之前苏子叶对凌君彦道:“凌将军,在下酒后无状,多有叨扰,谢将军照料了。” “应该的。”凌君彦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表示。 方才明明聊的不错,一觉睡醒之后,又跟陌生人一般,虽然有自家老子在场,苏子叶却仍有些于心不甘,便接着道:“方才园中谈话甚是愉快,希望日后有机会能再与将军畅谈。” 还有脸提刚才的话!凌君彦面皮一抽,随即又恢复平静,对苏子叶挤出一个假笑,道:“那是自然。”随后又压低了声音对苏子叶道:“不过苏公子或许对本将军有些误解,希望公子以后有什么好奇之处直接来问本将军,莫在轻信市井的小道传闻。” “咳、”苏子叶想起自己最后借着酒劲说的那番话,瞬间红了脸,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好在凌君彦也不纠结于此,又对苏相说了两句客气话儿,便送二人上了车马。 苏相乏了一天,随口问了几句,自己闭目养神了。反倒是苏子叶想起两个好友,又觉着头疼,自己在凌府赴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半日,怕要被刘朔和张远山奚落好几日了。 尤其是刘朔,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好在这两人已经走了,今日多少是避开了。
第18章 苏子叶(十八) 凌府寿宴一过,官场上又能清闲好些日子了,日复一日的打那宫门里头进去,东家长西家短的议上一阵子,又退出来。世道太平哪儿有那许多的国家大事够每日朝议。 苏子叶打凌家回来的第二日被刘朔好一番嘲笑,非扯着袖子说他同凌君彦一同出去不见回来。 心中有些小心思,反驳刘朔时语气也难再理直气壮,就连张远山也瞧出了些端倪来。 “莫不是,你真与凌将军有些什么?” 有倒好了!苏子叶心下暗想,若真有些什么,还能光明正大的往将军府跑,谁与你两个逛戏园子! 不过…… “远山兄如何得知此事的?”苏子叶问这话时,朝刘朔的方向望去,眼睛眯起一丝杀意。刘朔这大嘴巴! “苏兄这次可冤枉刘兄了,”张远山把眼从戏台子上挪开,轻轻摇了摇他那把宝贝扇子,才道:“你瞧人凌将军时那副痴汉脸,可叫我与刘兄深深捏了把汗,生怕叫苏相瞧出什么端倪,一气之下把你的腿打断。 苏子叶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有这么明显? “怎么样?凌将军可曾理你?”刘朔听着戏文,随口问了一句。昨日宴上瞧着那凌君彦不像个很好相处的人。 “园中说了会子话,也算温和。” “那倒是个好兆头,昨儿凌将军一直忙着迎来送往,怕是你那宰相爹也没搭上几句话。” 苏子叶白眼,“有好兆头又如何,到现在不是依然连个去凌府拜会的好借口都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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