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怒火中烧:“反正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元家的聘礼退回去!” 随后又重重打了一棍, 陈旭闷哼一声, 背部的血迹隐隐可见。 陈旭有些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晕死过去。 陈母赶紧让下人去医馆请郎中,随后把儿子护在怀里, 对陈父说:“你把我也一起打死吧, 儿子有什么错, 是我这为娘的没教好!” 陈父气道:“你别不可理喻!” 陈母心疼地用帕子擦着陈旭脸上的汗水,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忍不住说道:“我们陈家原本就与元家有过婚事的约定,只不过没想到我们两家都生的是男丁,所以这门亲事才没作数。” 陈父冷声道:“元家与我陈家都是一代单传,到这一代若是他们在一起,我两家就等于是断绝了香火!我还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好男风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事,还闹得如此动众惹人笑话!” 陈母哽咽:“你眼里只有名声!旭儿被你打得浑身是血,你要名声是吧,我要跟你和离!” 陈母越想越气,补了一句:“儿子我带走就是!你若是觉得无颜面对祖宗,那便娶十门八门美妾,为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陈父怒瞪着陈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 元祁前脚一走,没多久陈家就派人请了郎中这事,元祁立刻就收到了消息。 元祁着急地在陈府门口打转,陈府的管家为难地说道:“陈府今日不见客,元少爷还是请回吧。” 看见管家要关门,元祁着急地问了句:“陈旭如何?伤得严重吗?” 管家不欲多说,他们家少爷为何会受伤,还不是拜元少爷所赐? 元祁第一次深刻了解了,什么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因为他的莽撞,连累了陈旭。 元祁焦急,也心疼,只能守在陈府门口等郎中出来。 陈旭背后红肿得出血,膝盖也磨破了,只能小心地趴在床上让陈母为其上药,陈旭连昏睡时都皱着眉。 陈母看得心疼死了,她哪里不知道丈夫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对孩子心里有气,气孩子一事无成,气他不学无术。 陈父心里有抱负却无施展拳脚的机会,便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可旭儿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如今还闹出败坏家风的事情,怎能心里没火气? 这一顿打避无可避。 陈旭醒的时候倒吸一口气,背部疼地他直接冷汗直流。 陈母守在床边,看见儿子醒来叹了口气:“旭儿,你和元祁到底怎么回事?” 陈旭斟酌再三,压下心里的难过,向陈母承诺道:“娘,只是误会,我和元祁闹着玩的,我们俩就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朋友。” 陈母一边给他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红着眼说:“娘刚才给你上药时都看见了。” 陈旭闻言,羞愧难当。 他都忘记了,前几日才和元祁闹了好久,这几日痕迹还没完全消掉,母亲看见的自然是…… 那种亲密的证据摆在眼前,让陈旭有些无地自容,脸色更显苍白。 陈旭咬了咬牙说道:“母亲,我和元祁那日只是喝多了,误会一场。” 陈母自是不信的,元祁今日来的态度不像是开玩笑的。 再说若是开玩笑也不会抬了满院子的聘礼来。 陈旭有些难堪。 如果没有和元祁发生那样的事,或者他会在父母亲的安排下与哪家小姐定亲,平平无奇过完这一生。可如今和元祁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如何和女子成婚。 至于元祁,他还有机会回到正路,而不是和他纠缠在一起。 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对陈家、元家都好,元家这样的家业无后,像话吗?若是以后元祁娶了他,他也无法接受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所以自那日之后,陈旭就开始躲着元祁,原本以为那日在百花舫说下聘只不过是哄骗他。 没想到,元祁真的会来他家下聘,如此荒唐之事,他竟然真的做了。 陈旭有点惊喜,但更多的是难过。 事情一旦闹开,他知道那便无法收场了,他们原本就不可能,如此一闹,以后怕是连十几年的友谊也无法继续维持了。 陈旭眼角滑落泪水。 管家前来传话:“夫人,聘礼已经退回去了,可元少爷还在门口等着。” 陈旭闻言咬着唇,随后还是狠心地对管家说:“你让他回去吧,就说……就说从此以后不必再见面了。” 陈母未说话,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待母亲走后,陈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泪失了枕头。 元祁原本守在门口,看到郎中出来,直接给郎中塞了一张银票,着急地问道:“大夫,陈旭如何了?” “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吧,陈大人下手还是挺重的。” 等大夫走后,管家把陈旭的原话跟元祁复述一遍,就关上了大门。 元祁看着大门,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淡去,转身离去。 “他走了吗?” “是的,元祁少爷听到后便离开了。” “嗯。” 陈旭不知现在是什么心情,心里空落落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比背上的伤口还要疼上数倍。 却又装作不在意地感慨,挺好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夜幕降临。 陈旭背部疼得睡不着,思绪乱糟糟的,趴在床上闭着眼。 忽然房间的窗户被悄悄地推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翻窗而进停驻在床前,陈旭感觉有异样,刚抬起头,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捏住了下巴。 陈旭一惊,想要喊出声,被另一只手捂住。 “是我。” “元祁?”听着熟悉的嗓音,让陈旭惊讶,随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紧抿着唇。 “你怎么来了?” 元祁没说话,黑暗中陈旭看不清元祁的脸,只能感觉到捏着他下巴的手有些用力,拇指摩擦着他的嘴唇。 元祁轻声问道:“疼么?” 陈旭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片刻像是下定决心,坚定地说了句:“元祁,我们就当一切从未发生吧,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 元祁笑了笑,寒声道:“你告诉我,怎么能当作无事发生?” 陈旭心里沉了沉。 “忘记此事,皆大欢喜,岂不是更好?” 元祁把烛火放在床边的脚踏上,看着陈旭的脸,满脸都是哭过的痕迹。 元祁想要低头亲吻陈旭的泪痕,被陈旭用手挡了挡。 场面僵硬,陈旭甚至不敢抬眸看元祁,元祁笑容很冷,逼着陈旭与他对视:“你要我忘掉什么?是忘记和你亲吻,还是你被我做这件事?” 陈旭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看着元祁说道:“那我就当被狗咬一口,不行吗?” 元祁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向陈旭,问了一句:“你就不能为了我,坚持一下吗?” “坚持什么?你告诉我元祁?我们两个根本没有情谊,若不是因为那天我喝醉了,我们两个根本不会有后面那次。” 陈旭一字一顿地说出口:“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与你成婚,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女子,元祁,你不是知道的吗?” “好,很好。”元祁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陈旭看着元祁离开的方向,心口疼得难以呼吸。 次日,元家下聘被退回一事也传得沸沸扬扬,连上朝时,厉时琛都不由得多看了元夜和陈落一眼。 元祁和陈旭第一次在百花舫做了什么,厉时琛就知道了。 倒是让他没想到元祁竟然还敢向陈旭下聘,陈落那古板的小老头能答应? 听闻陈旭昨日被好一顿打,今日都下不来床。 这元祁还真是没用啊。 若是朕……朕就自然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厉时琛瞥了一眼谢清禾。 感受到陛下的视线,谢清禾悄悄打量了一眼陛下,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别说陛下,今日来的大臣都将目光放在了元夜和陈落两位大臣身上。 还记得京中前段时间流传的那话本子,原以为只是被有心人故意抹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还有大臣怜悯地看着谢景玄,青梅竹马成双,三个人的故事终究是太挤了。 接收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同情视线,谢景玄甚是无语。 谁要和他们俩青梅竹马爱恨情仇了,恶不恶心。 他明明心里眼里都只有陛下一人。 好了,现在满京城都笑话他是被元祁和陈旭淘汰出局的那位。 连用早膳时,陛下的心情都格外愉快。 谢景玄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有这么开心吗?”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哼道:“你觉得朕在笑你被淘汰出局吗?” 谢景玄挑眉:“难道不是?” 厉时琛嗤笑道:“朕只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爱卿被令尊打断腿的悲惨模样而已。” 谢景玄顿了顿,无奈地笑道:“但愿臣没有这个机会让陛下看这个笑话。” 随后,又调侃道:“陛下为何会想看臣被家父打断腿?难道陛下也期待微臣给陛下下聘吗?” 厉时琛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景玄。 谢景玄连忙道:“是陛下给臣下聘,迎娶臣为妻。” 厉时琛冷漠地说:“谢卿最好能记住自己的身份。” 谢景玄叹气,陛下看来是真生气了,连爱卿都不叫了。 不过陛下竟然没有反驳会娶他为妻这种话,谢景玄高高兴兴地去了马场。 陛下可是罚了他一个月马场当值。 在马场溜了一圈之后,谢景玄倒是没死皮赖脸想要逗留宫中,而是到点就出了宫。 听闻陈旭伤得很重,谢景玄去看了看陈旭,陈旭并没多说什么,还以需要休息为由把他打发了。 接着谢景玄又去见了元祁一面。 谢景玄:“所以就这么算了?” 元祁轻叹一声:“再说吧。” 陈旭对他说的那番气话,让他每每想起像在他心里扎针一样。 若是没有情谊,陈旭又怎会哭得如此可怜。 罢了。 还是再等等吧。 两人在花满楼喝酒,殊不知被许多有心人看到了并编排出去:元祁情场失意,与谢景玄花满楼对饮,青梅竹马的结局将迎来转折点,也许陈旭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谢景玄第二天起来时,谢母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谢景玄:“母亲有话不妨直说。” 谢母尴尬地问道:“你那小情儿该不是元祁或者陈旭吧?” 谢景玄立刻否认,哭笑不得地说道:“母亲又想到哪里去了,这是怎么可能的呢?元祁都给陈旭下聘了,我还能跟他们两个纠缠?” 谢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过两日便把你那小情儿带回家里,让我与你父亲看看吧,若是为人家世清白,我与你父亲也不会拒绝,更不会像陈大人那般把你打一顿,你且放心把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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