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好吃的可多了,有……” 我们聊天期间,秉堂的手伸了过来,给我整理起了方才我胡乱穿起的衣服,还为我将衣服里的发丝都给拿了出来,简单地给我梳理凌乱的发丝。 我早习惯了这些,任由他了,依旧滔滔不绝地同正曦分享我们陵嘉山的事情。 正曦则是眉头微皱,紧紧地盯住了他的一举一动,好似都没有听我说了。 “正曦!”我不满地拍了一下他。 “啊,对不起!我有在听。”正曦将目光转向了我,只是话题又变成了,“问一个可能比较私密的事。承意,你每日的起居是谁照顾的啊?” “在陵嘉山的时候,一般都是月童。有时候,秉堂公务不忙,会到我的小院陪我,就是他照顾。这次出远门,月童没有随行,所以都是秉堂。” 星童发出了申诉,“我就不配拥有名字吗?” 我看了眼他手中香喷喷的烤鱼,补充道:“还有星童。他的贡献也挺大的。” 星童露出了一本满足的表情,并殷勤地将手中三个刚烤好的鱼都递给了我。我还给了星童一条,示意他自己吃,另外两条,我分给了秉堂和正曦。 他俩都没有接,几乎是同时说道:“我不吃。你吃吧。” “我刚刚已经吃一个,差不多饱了。你们吃!” 秉堂最先接过,含笑道了句:“那谢谢承意,以及烤鱼的星童了。” “不用谢,秉堂!” 正曦看他接了,便也接了过去,“谢谢。” 我又回了他:“不用谢,正曦!” 正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烤鱼,然后他突然道:“秉堂,吃完晚饭,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秉堂却道:“我得先给承意按摩。” “按摩?” 我回答他道:“你看我每天身体都不动弹。要不是每天的按摩,只怕肌肉早就萎缩了。” 正曦一时间没有说话,别过了头,脸上又露出了伤怀的神情。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秉堂,眼神示意他赶紧说点什么,好叫气氛不这么沉重。 “刚刚我看到河里有一群小蝌蚪。”秉堂道。 我来了精神,“小蝌蚪!是东边的那条河吗?” 秉堂颔首,“恩。” “等明早,我也想去看看!但愿到时候它们还在。” 这时,正曦冷不丁地开了口,“承意,待会儿秉堂给你按摩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我惊讶道:“啊?为什么?” “我也想学。”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为难,“但是两个人同时看我的身体,我觉得挺别扭的。” 正曦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那算了吧。等我回了燕州,再找人专门学。” 看来,正曦算是铁了心了。 只是我还看出,他似乎隐约有种负罪感,这一点让我很是不解,所以在我们进了营帐后,秉堂给我擦身的时候,我就问了秉堂。 “大概是觉得自己才是承意的亲兄弟,然而过去却缺席了对承意的看护吧。” 我越发不明白了,“那是因为他过去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啊。” 秉堂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承意的这个弟弟拥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以及责任心。” 我叹了一口气,有了一种幸福的烦恼,“我弟弟可真爱我,但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我其实一点也不在意我身不能行的问题呢?” “就算他知道,恐怕他对承意的心疼也不会变的。因为这份怜惜,与承意自身的心态无关。” 我瞅了瞅他,“你好像很懂?你也是这样吗?” 秉堂笑而不语,凑了过来,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虎着脸道:“虽然我很不想提醒你,但是,我觉得我还是需要警告你一下。我弟弟强烈反感你对我的感情。尽管我没法真扇你巴掌,但他会代替我,狠狠揍你的!” 秉堂笑意逾浓,“哦?强烈反感?” 我使劲点了点头,狐假虎威地抱住了手臂,道:“元秉堂,你完了。告诉他,你对我的感情,是你做过的最失败的事情。” 秉堂语气不失虚假地叹道:“那是我失策了呢。” 他这模样绝对不像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好像依旧运筹帷幄一般。我隐约觉得事情好像不对。 而我的想法在一个时辰后,也就是秉堂给我按摩完,去与正曦私聊了许久后,得到了印证。 因为正曦面色沉重地来找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兄长,是我之前唐突了。我理解秉堂对你的感情了。你放心,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会干涉。” 我懵然,倏地看向了他身后志得意满笑着的秉堂。 小老弟!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 铁子们,明天不更!存稿无了,我明天满课(留学党,不放春节假,不久前刚刚放完圣诞节的寒假,最近刚开学) 这篇本来打算写个超短篇的,写完去填我其他坑,然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比预计长了亿点点。主要还是,无复杂剧情线,主感情线的第一人称轻松向,不用费脑子写文,让我写得太顺了。
第13章 15 15 不过,我也心知肚明,我与秉堂之间的“矛盾”属于朋友间的小打小闹,不适合让别人知道,或是让别人为我“出头”,不然未免太尴尬了。 只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正曦,秉堂都同你说了什么?” “你们这些年的事。”正曦一副怀念往昔的样子,道,“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我和我媳妇的当年。”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你媳妇是怎么回事,但不要随便自我代入啊!” “我懂。只是我觉得秉堂的话很有道理,异性间是爱情,同性间也是爱情,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若换作是我,我肯定也不希望别人干涉我和我媳妇之间的爱情。我和我媳妇的感情挺顺的,所以我不希望兄长你的感情有任何坎坷!” 虽然我非常想要澄清我压根就没有和秉堂谈恋爱的想法,但看到刚认下的傻弟弟满眼诚挚与认真地注视我,我还是没忍心践踏他的好意,于是我只得道:“谢谢你,正曦。” 秉堂大抵知道我想说又不方便说什么,他笑道:“不过承意当前还没被我追到手,我还在努力。” 我惊讶地瞅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这个。我还当他会巴不得让全世界误解我们俩的关系呢。 “那你好好加油咯。反正我始终与我兄长是站在一边的。” 我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曦,好兄弟!” 之后,正曦就先去冲凉换衣了,两刻钟后,就是我们今晚的故事会。 待营帐之内只剩了我与秉堂后,我不禁喟叹道:“下辈子,我一定要投胎成为一个巧舌如簧的人。” 秉堂笑了起来,“那这辈子呢?” “这辈子,某人似乎挺靠谱,有时候可以替我代劳。” 秉堂于是坐到了床边,微微倾身看我,笑眯眯地道:“那承意下辈子也无需巧舌如簧。” 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那可不行。我还想到时候把你叨得哑口无言,然后让你乖乖地说‘意哥威武’呢。” 秉堂脸不红心不跳地直接道:“意哥威武。”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他,抓住了他的手臂,坚决地道:“不行!你现在不许说!你快呸呸呸,我就当没听见你刚刚说的。” 秉堂弯起了唇角,温声道:“承意下辈子又未必会叫‘承意’,更未必会有今生的记忆。今生的事,还是今生了结吧?” 我一本正经地道:“听说年纪轻去世的人,会比较容易有前世的记忆。我觉得我肯定活不过……” 秉堂脸上的笑容骤然就消失了,他的表情变成了我过去从来没见过的黑沉与可怖,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令我的话戛然而止。 “承意会长命百岁的。”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说的是心里话,毕竟神算血脉的宿命就是短寿,我母亲他们四十多岁就去世了。而我从小都是靠药维系生命,苟延残喘到今天,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多活一天赚一天”的心态快乐度日,从来没有奢望什么长命百岁。 此时见秉堂这番神态,我也只得使劲点了点头,并用眼神示意他松开我。待他松开后,我改口道:“好嘛,是我刚刚说错话了。呸呸呸,我元承意一定会长命百岁。” 秉堂的眉头这才有所舒展,安抚我一般地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脑袋。 “好吧,我也不计较你今生就说了。只是,我还没有靠我的好口才将你说得哑口无言,总觉得怪没有成就感的。”我耿耿于怀,喃喃自语。 秉堂循循善诱地道:“怎么没有呢?今天,昨天,前天不都是吗?” “哼!那些都是你让我的。我才不要你让,我要靠我自己的实力!” 正在这时,星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上,我能进来吗?” 想来他是来参加故事研讨会的。我道:“你进来吧。” 门帘被掀开,星童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让我虎躯一震。 “星,星童?你这是什么装扮?” 他身穿亮蓝色的崭新衣袍,衣上绣着各式各样花哨的图案,脖子上还挂着亮闪闪的银项圈,腰间别着一串玉饰。我敢保证,他这样走到花丛中,一定会被蜜蜂蝴蝶围攻。 “呵,主上。六年前,你把我踢出了探讨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元星童又……” 我的脸黑了,“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是想把我踢出去吗?可别忘了,我才是研讨会的主办人。我能把你拉回来,也能把你再次踢出去。” 星童立马认怂,“不好意思,主上。我开玩笑的。我只是看今晚有点沉闷,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看!这是我昨天在城里新买的衣服,好看吗?” “唔,还不错。” “主上,你说得好勉强。” 主要是他肤色黝黑,穿亮色显得越发黑瘦了。 “昨天,我给承意新订做的衣服也到了。”说话的是秉堂。 我向来对衣服这方面没什么讲究,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会儿,正曦姗姗来迟。 他看到星童的装扮,也显得有些怀疑自己,迟疑地道:“我……是不是也要去换身稍微正式点的衣服?” “没事没事,不用管他。你随便坐!” 眼看所有人都就坐,我清了清嗓子,庄严肃穆地道:“大家好。欢迎各位的到来,我是主办者元承意。今日,咱们研讨会的重点是‘写出一个让傅大叔满意的故事’——当然,在此之余,如果有人想要分享自己的故事,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怀疑傅大叔就是我爹,但总不能直接同正曦说,若是猜错了,那也未免太尴尬了,所以我打算趁此机会侧敲旁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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