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爷救命之恩。”叶凌依旧有些虚弱,面色上的黑倒是褪了。 岫昭道:“不是我救你,是穆言和悯儿救你,你当谢他们。” 叶凌还想再说,穆言止道:“不谢,是龚丫头带回了有用的药。我在你身上想尽法子试药,才发现用针将药带入效果最佳,把你从阎王那唤了回来。” 叶凌听罢又望向阗悯。阗悯同岫昭意思一样,也不让他多话。 叶凌道:“这几日情况怎样了,有岳冰的消息吗?” 三人相顾无言,只穆言草草道:“现在担心她不如担心自己,有没有活过这月的机会。” 待岫昭阗悯出去,岫昭长长叹了口气。 阗悯道:“这事也难怪他,岳冰算是他妻,他昏睡这几日也无法知道别的事。” “我知道。”岫昭道:“我只是……” 阗悯道:“只要清音阁没动手,我们尚有机会。” “悯儿可有什么好办法?”除了上回被绑在大牢里,岫昭难有这么无力的时候。 阗悯摇头,若是对方高手尽数出动,他们这几人如何能敌?即便是有二十万大军,被他十几人杀入再闯出去,怕也要损失几百人,士气大伤。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晚些汇合,遇到什么事耽搁了。 “钱庄掌柜若是到齐,可挡得住他们?” 岫昭道:“掌柜们各有长才,虽不是人人善武,可依旧可以一战。” 阗悯点点头,心中却觉着只有不到一半胜算。假若正泫让清音阁的人去源城,或许胜算可到七成。 阗悯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只是太过大胆。 岫昭见他出神,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何骗得清音阁的人去源城。 只要他们一走,我们便可顺利南下。” 岫昭愣了道:“我怎么没想到?!此法一箭双雕,既可以解源城之围,又可让我们变得极为有利。” 两人互望一眼,当即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商量。阗悯道:“可这圣旨如何作伪,又如何送到他们手里?” 岫昭道:“他的字……我不光会写,还可以写得以假乱真。” 岫昭自幼与正泫关系好,天天一处学习玩耍,早就能习他的字。只是怕人知道,他便改用左手写。王府书房的一些字画,落笔便是他左手字迹。 阗悯虽早知他字好,也未想到他能办成这事,可谓又惊又喜。只是这字迹有了,找谁去送信才可以让对方相信?源城被围是近几日的事,非得羽檄,否则这送信人即便把信送到,也难让人相信。可对方是江湖人,正泫会用什么法子和他们联络?阗悯忽想起龚昶先前的话来:清音阁的人准备把源城被围的事上报朝廷。只要抓着这个传信的人,就能以同样的法子将信送到清音阁一行人的手里。 阗悯将心中想法对岫昭一说,岫昭觉着可行,便道:“我这就去写,只是这纸不如宫里的……细微之处恐会被人认出来。” 阗悯道:“曦琰不要担心。即便认出来,他们也会信的。” “…………”岫昭一愣,有时候真不知阗悯这自信是哪儿来的,是对他的字太有信心?他转念又想,正泫的确是做得出来这事,毕竟源城是他的源城,大祁天下也是他的。让鬼方南下,无疑是比他带兵南下更麻烦的事。江山易主尚是在他兄弟之间,但是大祁丢在外族人手里,百年之后难以面对祖宗。 岫昭眉间一动 ,怀疑着看了看阗悯。阗悯如今算得比他还快?……他方才还着眼在一些小事上,便忽视了大局。想起他与了因和尚的屠龙局,岫昭觉得他可能真的成长得自己双手都握不住了。 “我去写信,悯儿去找丫头过来。”岫昭说完便安排了独自去了,只有龚昶了解对方如今的情况,虽然她回来还没睡个好觉,可这事却只有让她去了。 龚昶半夜还未来的及安睡,就见舒桐急匆匆而来。此时快到子时,大军都已歇下了。 这对已有婚约的有情人甚至来不及温存两句,便又单独让人叫了出去。舒桐拉着龚昶的手道:“王爷说要你去一趟。” 龚昶从他的神色里已经瞧出几分,紧紧握住舒桐的手,半晌后才道:“怎么不早些过来叫我。” 舒桐道:“本以为你在休息,想让你多睡会儿。” “已经睡了两个时辰,够了。”龚昶笑了一笑,有些舍不得他,手轻轻摇晃起来:“你陪我过去吧。” “嗯。”舒桐轻声应了,一时只觉着“能者多劳”套在龚昶身上一点都没错,关键时候他想帮忙也帮不上。 · 龚昶的离开让所有人的心又悬了起来,阗悯岫昭躺下许久也不能入睡。岫昭心思同阗悯一般重,靠在他身侧问他:“若丫头不能骗过送信人,亦或是没有追上,我们怎么办?” 阗悯转过头,目光由头顶移到岫昭脸上:“那能这样躺着的日子可不多了。” 岫昭苦笑道:“你也没办法?” “没办法。”阗悯动了动眉,见岫昭挪了过来,只将人抱着。“过一日算一日,今天先不想了。” “丫头在外拼命我本不该想别的。”岫昭看着阗悯的嘴唇,“但是我…………”他复又别开脸,在自己手臂上重重掐了一下。 阗悯觉着好笑,又笑不出来:“这本是人之常情,曦琰为何要克制。” 岫昭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看他,只道:“人之常情,我最近没见你有这些常情。” 阗悯眨了一下眼。他年方二十,正是思欲最盛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只是岫昭时不时会将他扑倒,他主动的时候少一些罢了。阗悯反而觉得这样是最好,他喜欢岫昭主动,这也让他觉得岫昭与他是心意相通的。 “你说出没几日活路的话来,要我怎的应对?不如放纵一日是一日。”岫昭自嘲道,“悯儿这样的人在身边,怎让人不动坏心思?” 阗悯握住他手,使劲儿揉了揉。“比起那样,还是养精蓄锐,顺利度过这几日吧。要不然真打起来腰腿胳膊酸,曦琰如何对得起这二十万将士。” 岫昭哭笑不得,反握住他道:“你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就哄我睡?” 阗悯无辜道:“劝人睡觉也要好处?” 岫昭眉头一皱,摆脱阗悯的手,捧住他的脸就将脑袋压了上去。狠狠亲过一阵道:“装傻装到我面前了,你不给好处,我不会自己取么?” 阗悯嘴唇被他咬得狼狈不堪,弱道:“取够了?” 岫昭见他装弱,又凑了上去:“悯儿欲擒故纵玩得可好。” 阗悯忽然笑了起来:“你要上钩,怪不得我。” 岫昭低头将额头贴在他脸上:“都怨我色迷心窍。” 阗悯道:“好好睡吧,明日指不定有什么事呢。” 岫昭叹一声道:“你有什么想法别忘了告诉我。我知你素来喜欢自己闷着,小时候这样,长大了好歹应该改一些。既要我睡,你也一起吧。” 阗悯心道不是他喜欢闷,而是别人根本解决不了他的事。他也不喜欢将脆弱的一面露给外人知道,就成了现在这个性格。在岫昭面前他已经变了许多,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心思敏感的少年。现在岫昭既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君主,赢了这一仗,这世上再没谁能阻着他们在一起。阗悯无数次想过两人的将来,可从不敢流连以后的美好。在他没有成功之前,说什么都是徒劳的,空让人期待才知最致命的伤害。 岫昭在他身侧闭眼,眉心依旧有些褶子。阗悯轻轻一吹,岫昭的睫毛便紧张地一颤,呼吸也为之一顿。 那双桃花眼忿忿张了开,望着他片刻又闭上了。阗悯低低道:“还不睡,睁眼做什么?” 岫昭心中骂他小混蛋,又不忍心对他发脾气,只端着架子继续装睡。 阗悯嘴角一弯,凑近亲了亲他额头,握着他手掌也眯了眼。正有些迷糊,岫昭喊了一声“悯儿”,阗悯忙睁了眼,正想问他,只见岫昭一双眼还闭着,便知他是故意使坏。 两人这般玩闹一阵,心痒难耐,也不知谁挑起的,抱在一处疯吻了起来。岫昭翻到阗悯身上,喘着粗气道:“你叫我睡,偏偏又要惹我。” 阗悯按下他后脑,追着他嘴唇咬:“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 岫昭脸上残存着阗悯的鼻息,有些微热:“谁动手谁坏,你到底睡不睡。” 两人愤愤贴在一起,感觉更难入睡了。 阗悯道:“我去舒桐的地铺挤去,省的他想不开。” “你要真去了,我才想不开。”岫昭拉住阗悯,把想要出去冷静的人拽了回来。“可是你说的,‘这本是人之常情,为何要克制’?” 阗悯此刻咬着牙发誓,这必定是他们得胜之前的最后一次。
第268章 得胜的王爷和欲胜的将军此时半斤八两,看得对方没了矜持,只图身体欢愉。岫昭并未贪恋这愉悦太久,早早地放过了阗悯,靠在阗悯身上一动不动。阗悯见他不似平常那般,寻思着开口问一问他。岫昭望着他不情不愿道:“悯儿说得没错,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一想到你腰酸不能挽弓,我就…………” “…………”阗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几时因为这个事腰酸过?岫昭这是找借口赖他身上。看着自家王爷一脸愧疚担心他身体的模样,怎样也难说出再战三百回合的话。 岫昭见他不言不语,心道他果真还是有些顾虑的,手掌扶着阗悯弹性柔韧的肩臂道:“嗯……就,下回补给悯儿吧。” 阗悯一想下回是什么时候,额头上忽就冒出了两根青筋。他这些异常反倒让岫昭小心肝儿颤了起来,忖道补也不行,阗悯难道想现在继续。他想归想,哪里会猜到阗悯立了个那么“毒”的誓,口中再问:“悯儿说怎样才好?” 阗悯翻过他的身,让他前胸朝下贴了上去。岫昭后背都贴着他,老腰被他顶得动弹不得。 阗悯道:“现在就陪我。” 岫昭的前臂托着脑袋,姿势说不出是惬意还是准备好了,颇“为难”地:“那再一次?” 阗悯张口含在岫昭耳骨上,微喘的气息在向岫昭传达着“想”的意愿。岫昭的耳朵嗖地一下红了,全身的血脉似乎都在叫嚣,转过头脉脉望着他。 虽是对不起别人,岫昭可一点不想对不起阗悯。他们背上,都有一根紧绷着的弦。或许只能藉由这种方式来缓解,越是放纵堕落,越能让他沉下心来。 两人的私情持续了小半刻,浅尝辄止,并未大动干戈。岫昭趴在简易的床板上,皮肤起了一道一道的压痕:这个临时大帐的条件并不怎么好。阗悯半披了衣坐在他身旁,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背脊。 岫昭被他摸得蜷起了身,像一只慵懒的猫:“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放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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