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震压老臣这事儿上有谢如楹的一伤功劳——女人带人夜闯府部一柄横刀吓得几个老人家涕泪共下。 但对于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帝王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份魄力,更是一种天资。 民间坊谈也开始唱起了黎明帝龙气天生,是注定的帝王之材。 注定的帝王之材。 谢北望坐上龙椅时,南远辞确实看到了隐隐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站在朝臣之首与谢北望对视,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燃放着一点点火花,将温柔皆熔入了火花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就是当初最想写的核心梗qwq 少年天子和权臣在朝堂上遥遥相望,有隐秘的心事,也有平家治国齐天下的豪情壮志。
第12章 七夏到隆冬 七月仲夏,蝉鸣聒嗓,烈日当空,将空气炙烤得快要蒸腾着“嗞嗞~”作响。 南方的夏天自古就比北方热,谢北望这几天再没碰玄色的锦服了,深色的也一件不要,就挑白色的穿。 登基以来他的生活就成了三点一线——寝宫、朝政要地和南府。 他在上书房批折,南远辞就坐一边儿看书。 谢北望批奏折越来越自如应对,掌握了打太极的技巧。 南远辞时不时抬头看他两眼,都会不禁想起数月前刚刚得知黎元帝驾崩时的谢北望,红着眼眶往他怀里钻。 “本宫明明给皇了那些珍奇药草,为什么父皇还是走了?” 南远辞微微叹一口气,道:“生死不由人。陛下想必也不愿看到你为他哭哭唧唧的,陛下将黎元留给你就是信任你,你不要让他失望。” 谢北望闷闷地“嗯”了一声,于是就有了今日的黎明帝。 上书房的角落堆了几盆冰,桌上也摆了两盏冰镇酸梅汤,解暑所用。 谢北望一手托腮一手握笔在奏折上写写画画,袖子往上卷至臂弯,露出白暂纤长的小臂,眼皮往下一塌一塌的,看上去蔫蔫的,脚上的靴子已不知踢到哪里去了,白的绸缎勉勉强强遮掩住脚踝,额上细细宽密已出了一层汗。 “热。”谢北望口里念叨着,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股困倦之意。 他怕热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从小到大都这样,每逢夏季恨不得□□往水里跳。 “南上卿,朕热死了。”他无精打采地唤道。 “陛下还是要避讳一下‘死’这个字眼。”南远辞坐在边上,放下书卷,抬头看向谢北望笑了笑。 \"迂腐。”谢北望撒了撇嘴,两眼往上一翻道,“南上卿,朕热啊。” 南远辞有点无奈,将书放到了一边,从睡间取出了一柄白面黑柄的折扇,展开后向谢北望扇了扇,一阵极细微的凉风卷着殿中的龙涎香擦起了谢北望额前的碎发。 “给你扇一下?” 谢北望见那柄折扇,也顾不得叫热了,连忙放下笔起身赤着脚跑向南远辞把那扇“啪”一下合上了。 “朕送你的定情信物是风雅之物,怎么能用来扇凉风呢,要好好爱惜着。” 折扇上的“南辞北望”四个字一下子收拢看不见了,南远辞捏着扇柄顿了顿,在眼前少年头顶轻轻了一下,有点好笑:“你这是什么逻辑?扇子的本质作用不就是扇风,哪里来的风雅之分。” 谢北望道:“风雅就是风雅,就像你如此风雅,朕怎么舍得让你下厨做饭,一样的道理。” “嗯,有道理。”南远辞顺着他的话说,重新把折扇挂回腰间,然后把少年拉进了怀里。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看了半响后,谢北望警惕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南远辞腿长,谢北望坐在他大腿上,赤着脚踢南远辞小腿:“张公公在屏风外守着,他进来了怎么办?” 仿佛应景一般,张公公的声音果然从殿门外响起:“陛下,唐相求见——” 尖尖细细的嗓音乍一入耳,吓得谢北望做贼心虚魂飞魄散,“有人来了快快快放朕下来啊!!!!” 南远辞松了手,谢北望一溜烟坐上了龙椅,一本正经道:“宣唐相——” 半年时间飞逝而过,从仲夏到冬至也不过一眨眼的事。 元沧元年末的新年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新年,家家户户挂上春联,将门前的雪扫干净了,处处透着喜庆的味道。 腊月三十一宫里办晚度,宴殿前挂了万寿灯,将福字贴在了每个宫门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黎明帝亲自书了对春联亲自挂去了南府,世人皆称赞明帝重情重义,不忘旧师。 宫宴那天取出了酿了几年的屠苏酒,几十朝臣和家眷都喝得烂醉,黎明帝让人给挨个送了回去。 说实话,谢北望自己也醉得不轻,脸上红晕一团一团的,约摸也就南远辞是清白的了——自那日醉酒晕了过去,谢北望就禁了他的酒,把回星苑中的几个大酒坛全搬到了他的寝殿。 南远辞挽着谢北望往他的寝宫走。 冬季的凉风还是很寒,路上的积雪没化,映着夜晚的月光闪烁着银辉。 谢北望口齿不清道:“南、南上卿,你记不记得…哪年宫宴,对,就这个场景,那时朕叫你什么来着……嗯。” 谢北望思索半响,忽然小声道:“辞哥哥。” 少年独有的清越的嗓音混着酒香,伴着清凉的月光彩了一点凉意,然而脆生生的三个字还是让南远辞心漏跳了半拍,差点没站稳。 南远辞没有回话。 久违的三个字就如一剂毒药,轻易牵走了他的所有感官,放大了他的呼吸声。 “辞哥哥。”谢北望又叫了一声,揉了揉眼,\"辞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啊。” 这次的三个字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撒娇的意味,尾音向上拐。 又可能是南远辞心里作崇,硬生生觉得挽着的这个少年此时真的是好看到无可复加,一点点睫毛,哪怕是鼻尖唇线都致命地、好看地出奇。 \"别乱叫。”南远辞淡淡道,嗓育有点发哑。 \"嗯,好吧。”谢北望应了声,有点扫兴的样子。 过了会儿,沉默的黑夜中又响起一道清清脆脆的少年音:“辞哥哥,你等会儿别回南府了,待在联这里吧。” 谢北望偏头看南远辞,眸中带了点醉酒的水汽,亮晶晶的。 南远辞脚步一顿,搀着谢北望左臂的手指蜷了蜷,忽然有点庆幸两人的随侍没有跟过来,不然就谢北望这醉酒后的德行,他俩关系迟早要被发现的。 “你喝成这样了,还想让我待你寝宫里?改日再说吧。” 谢北望“唔”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有点扫兴了。 南远辞看着少年低头看地,边走边轻声道:“谢北望?” “嗯?”谢北望抬头应着。 “过几日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在黎元国乖乖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南远辞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谢北望听了还是瞬间清醒了几分。 “你要去哪儿?黎元国外面?去干什么?” 一连串问题问得南远辞有点不好回答。 我是天上仙君,即日就要回去?我准备向帝君请求脱去仙籍,下凡成为凡人? 他说不准谢北望听了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会发生什么变故。 况且这事儿…事关天庭,也不便说与凡人,坏了仙规。 南远辞笑笑答道:“我想去单淮国拜访一位故友,陛下事务繁忙不便同行,我去去就回。”
第13章 出柜(完结) 谢北望点了点头,没有怀疑:“嗯,朕帮你置备车马。” 南远辞叹了口气道:“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南府还没有倾家荡产呢。” 几日后南远辞向北辞行,谢北望率百官送行,其仗势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然而这一去,几个月都没有回来。 前几月谢如楹安慰南太傅和谢北望说,舟车劳顿,估计是一行人行得慢,才刚刚到单淮国。 然而又去了两个月,谢如楹也有点慌了神了。 谢北望急得要去找他时,一封书信送入他宫中,信上说南远辞已经要准备返回了,安好勿念,是南远辞亲笔写的,落款是前几日,信鸽眉心有一点红色,是南远辞养的。 南太傅和太夫人这才放下心,然而谢如楹知道这个南远辞离开时就吩咐做的。 莫不是渡劫时出了什么意外? 脱仙骨之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元沧二年,九月金秋,宫里办了赏菊宴,请了一群达观贵人来宫中赏秋菊。 谢北望和谢如楹二人沉默地站在湖边,周边安静至极,柳叶飘黄秋水如镜。 “南上卿去了哪里,皇姐你是知晓的吧。”少年轻声道。 谢如楹微微叹气道:“还是你聪明。” “信上的字迹是几个月前的,朕是分辨的出来的。二皇姐近日心急得寝食难安,想必是事情超出了预期——南上卿出事了,更准确来说,是失联了吧。”谢北望平静地陈述道,不知喜怒。 谢如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陛子的洞察力真是惊人。南上卿可能确实出了点儿事一” “他干什么去了?”谢北望打断了她。 谢如临盯着平静的湖面看了晌,才摇了摇头,轻声道:“他在为你们未来的路披荆斩棘吧。不论有多么痛苦,这个人为了你都愿意承受。本官真是羡慕不来啊。” 谢如楹轻声说的话从清风中送来,那么细微的声音甚至一个感叹词在谢北望耳边层层放大,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披荆斩棘……” “有的事不方便说,不过大致就是这么个词。不过…你不急吗?”谢如楹转头看向谢北望,少年脸上除了一丝诧异就没有别的表情了,没有一点着急。 然而她不知道谢北望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快要跳出胸膛 “我相信他会回来。”少年笑了笑,眸中有什么悄然融化。 南远辞离开前的那晚,搂着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等我。” 南上卿以为他睡着了,却不知谢北望醒了一夜。 谢如楹闻言怔了怔,忽然笑了:“真不知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两个都那么玄乎的,本宫可能早就不了解你们了。” 没有南远辞的日子,谢北望才发现原来自己曾是那么依赖他。 上朝时一个支持的眼神,批奏折时身侧看书的身影,那个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纵容他听他倾诉的南上卿,统统不在时,谢北望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生活中少了很多竟义。 他长时间待在回星苑的竹林里发呆,去感受每一点证明南远辞伤在的温度,徘徊过每支南远辞曾端详过的竹子。 他看南远辞看过的书,穿南远辞穿过的青衫白衬,和南太傅与洛夫人一起聊天,时不时去找莞太后说说朝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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