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喝过了,不信你去问天冬。” “下次等朕过来喂你。”慕江不相信宁繁会好好吃药,“这件事情朕详细安排一下。” 宁繁道:“陛下先去准备。不等过年我们就要回去,也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 “父皇和岳父在京中坐守,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南边倒有点事情。” 英州平定之后,英王两个嫡出的儿子都没了,剩下庶出子全是他平日里看不上眼的,他现在不再想着和朝廷争夺什么权力,只想狠狠报复镇南侯府,为他的儿子报仇。 与北彪国私下里交易买马一事,英王主动告知朝廷,向朝廷请罪。 不过,因为这批马没有到达英王的手上,中途被镇南侯府抢走,英王请求朝廷主持公道惩罚镇南侯府。 慕江和镇南侯府的关系过于亲近,他没有亲自处理,而是让太上皇处理这桩事。 太上皇把在京城的卢观叫到宫里训斥一顿,勒令镇南侯府把那八百匹马还给英王府。 卢焱气得心肝肺疼。 他府上的谋士都说,既然没有抢英王府的马,那就不要还,随便什么人去调查,都说不是他们做的。 英王世子一死,卢府和英王府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来了。 卢焱打算造反一事,也因为英州局势变化而搁置。原本英王可以成为他的同盟,现在反倒成了仇家。 新皇带着皇后去北边游猎,明明是起兵的大好机会,却不得不因为英王府的仇对而搁置。 邬氏听说慕江登基为帝,气得三四天没吃好饭,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梦见孝颐皇后嘲笑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一心想要卢焱造反夺了慕江的皇位,为了修补英王府的关系,邬氏私下里询问李文进应该怎么做。 李文进想了一下:“既然这件事情是因为那八百匹马而起,不如就弥补英王这些马匹,让他知道我们侯府已经低头了。不过,这只是属下的愚见,您最好和世子商量商量,不能擅作主张。” 邬氏觉得没错,她见卢焱一副不低头的姿态,自己偷偷做主把这八百匹马送过去了。 卢焱表面强硬,实际上也有修补关系的想法,其它谋士不赞成还马,他过来询问李文进。 李文进同样不赞成:“不是您抢的,为什么要还?还了反而坐实罪名,影响您的名声。英王在意的不是些八百匹马,而是死去的英王世子。人死不能复生,您还马而不能还人,他只会怒火中烧。” 结果不出十天,邬氏就听到英王看到马匹后大发雷霆的消息。 与此同时,卢焱原本的好名声在民间和士族之间全败坏光了。 不管卢焱怎么否认他没有做这件事情,外人都觉得他做了。 镇南侯府在得知英王府和北彪国私通的消息后,不去告知朝廷而是勒索英王大笔银子,勒索到手后还把人家的马给抢走了,英王世子来讨,居然杀了英王世子。 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是镇南侯府贪婪霸道,一时之间,和卢府没有姻亲关系的家族都拒绝和他们往来,其它几个有封地的实权王爷都对卢府厌之入骨。 卢焱原本在外的形象是谦谦君子,现在则变成了虚伪小人。
第67章 == 宁繁身上的伤反反复复, 养了好些天才没有恶化,这些天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慕江离开之前多少有些放不下他。 宁繁从箱子里把一件孔雀翎的大氅拿出来:“路上恐怕有风雪,这个只在下雪的时候挡风挡雪, 它足够密实遮风, 雪落上去就掉, 比皮草轻很多。打架的时候不要穿。” 这是今年宁繁特意让工匠给他做的,收集这些孔雀翎很不容易, 金线银线缝制起来耗费了很长时间。 慕江点头:“放心,朕不会把它穿坏。” 宁繁冷哼一声:“谁担心坏不坏的。打仗的时候你穿这件,珠光灿灿的像个花孔雀,别人第一个打你。” 慕江忍不住笑了:“好,朕记住了。” 宁繁又拿了两件御寒的绒衣和深色的氅衣出来,慕江在旁边接过折叠好, 放在了一旁。 整理齐全之后,宁繁确实困了, 上床就闭了眼睛。 慕江摸着他的脸:“你没有什么要和朕说的话?” 宁繁把他的手轻轻拿了下来:“能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说完了。” “朕走了你想不想?” “绝对不想。” 慕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口上说着不想, 却在这里发脾气。” 宁繁靠在他的胸膛上, 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叹气:“自己多珍重,遇到危险不要一个人往前去,护身的软甲每天都要穿在身上。” “好, 全都听你的。” 宁繁这些天嗜睡,很快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临近约定的日期, 佐里木已经按捺不住了, 让人把黄金和白银装进箱子里。 先前去魏朝刺探消息的亲信从一开始就反对佐里木和宁繁进行交易。 “属下打听过, 燕王并不是好相与的人。魏朝太子和他成婚一年, 最有可能夺权的两位皇子接连失势,您和他交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佐里木想念自己的儿子都快想疯了, 听到有人在这里泼凉水,直接让手下把他关了起来。 这些天那个人被放了出来之后,继续阻拦佐里木和宁繁见面:“我们每年秋冬粮食短缺,魏朝那些重利轻义的商人总会抬高数倍的价格才会把粮食卖给我们,如果您答应他的条件不再去雁州抢掠,普通百姓的生活会更困难。” 佐里木烦透了这个阻拦自己的人:“等海山回来,与魏朝签订的一切协议都是一纸空文。他能拿我们怎么办?现在最紧要的是救回我儿子。” “燕王狡诈多端,您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说不定会临时变卦索取更多。” 佐里木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下令把这个人拖出去杀了。 等交易的日子一到,天还未暗,佐里木就带着五百多名守卫来了雁州。 等到了兵营前面,五百名守卫全都被拦截在了营寨之外。 鸣威将军齐权和佐里木是老熟人了,佐里木花重金收买齐权很多次,都没有把他买通。这些年安可部落对雁州的每一次较大规模的骚扰,都有齐权的阻挠。 齐权神色倨傲:“燕王殿下吩咐了,安可狼王最多能带进去二十人。” 佐里木的手下反对:“万一狼主在里面有什么不测,我们怎么保护?” 齐权冷冷的道:“既然如此,就带着你们的东西滚回北边!我们燕王不屑于和胆小如鼠的人交易!” 佐里木迟疑了片刻,点了二十名勇士跟着自己进去。 他早就打听过了,魏朝皇帝有事离开了雁州,坐镇在雁州的只有宁繁。 对于这个有着魏朝第一美人名号的年轻王爷,佐里木确实存着几分看不起的想法在。 魏朝对漂亮男子的审美是瘦高白皙,文雅俊美。 这种审美与追求剽悍强壮的北彪国截然不同。 英武不凡的魏朝新皇不在这里,佐里木并不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进去之后看到整整齐齐的两排魏朝士兵守在帐外。 一名高挑秀丽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佐里木以为对方是宁繁:“燕王殿下,久仰久仰。” 那男子勾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我不是燕王,燕王怎么会出来迎接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胡人。他在里面,进去吧。” 佐里木身后那些勇士面露不忿,把佩刀拔出三寸,佐里木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带着人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两列都是桌案,备满了热气腾腾的新鲜羊肉和酒水。 宁繁微微一笑道:“来即是客,都请坐下吧。” 佐里木愣了愣,看向坐在上首的年轻男子。 传闻中的燕王宁繁比他想象得更加没有攻击性,面色苍白带着病气,眉眼带笑唇角上扬,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他身边的那些勇士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宁繁从上面走了下来,声音温润隐隐带笑:“海山少主上个月私闯了我们陛下的猎场,惊驾后被抓进牢狱。现在陛下离开了雁州,既然安可狼主来讨人,等下我就让人把他们一行人放出来。诸位请坐。” 等他走进之后,二十个人高马大的勇士都不好意思直视他。 佐里木让他们把箱子打开:“这是献给燕王的薄礼,请笑纳。” 宁繁只扫了一眼:“本王想要的不是这些。” “只要燕王答应放了我儿子,我佐里木保证百年之内,安可部落不会冒犯雁州,不伤雁州半个子民。”佐里木信誓旦旦道,“我会约束好部落所有人,请燕王放心。” 宁繁眼睛弯了弯:“我们先坐下来喝酒,一边喝酒一边讨论。” 佐里木先入座,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坐了下来。 宁繁给自己斟了一碗酒,把酒坛交给太监,让太监给所有人都满上:“这些年来,贵国频频骚扰我国百姓,如果不是朝廷明文禁止边境百姓内迁,只怕雁州北部早就成了你的地盘。今天狼主做出的承诺,九年前北彪王也曾做过,你如何让我相信你的话呢?” 佐里木站了起来,和众人一起将一碗酒一饮而尽:“曾经冒犯魏国是我们不对,王兄做出的承诺不算,我佐里木对天发誓,如果将来违背盟约,就让我不得好死。” 宁繁轻笑一声:“可是,我并不相信口头上的承诺,除非以你的人头为证。” 话音刚落,他腰间一道白光闪过,长刀已经出鞘。 佐里木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是已经晚了,一碗酒下肚,他和众人的口鼻开始出血,所有人连拔剑的力气都没有。 宁繁一刀割下他的人头:“你们君王的承诺都不能当真,你的誓言又算得了什么?” 酒碗落地一声脆响,宁朴听见声音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宁繁把佐里木的人头扔给他,他接过人头,在门口对鸣威将军做了个手势,一声哨响后寨门大开,上方将士搭了箭弩,下方将士全都冲了出去。 外面五百名北彪国的将士看到佐里木的人头,军心涣散往后逃窜,被追上来的魏朝将士全部杀死。 宁繁和宁朴连夜带了鑫河兵营的将士过了雁北关,趁着夜色深重伪装成归来的佐里木一行人。 安可部落守城的将士知道他们的狼主今天离开了,看到一群人举着火把要求进来,毫不迟疑的打开了城门。 短短一天的时间,宁繁便占据了整座城池,十日之内兵过全境,让整个安可部落俯首称臣。 北彪王一早便接到魏朝突然发兵攻打的消息。在没有任何缘由的情况下,魏朝新皇集结魏朝东北五万大军北上,一路攻破了北彪国七八个城池。 北彪王完全没有做好和魏朝打仗的准备,他紧急调动各个部落的人马对抗魏朝皇帝,并派了使者向魏朝皇帝称臣言和,愿意割让几座城池当做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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