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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

时间:2023-08-21 16:00:05  状态:完结  作者:天埑无涯

  冗长的殿道以稀珍绒白鹅毛铺垫,宋珏跪拜其上。

  一袭墨衣,衣衫凌乱。

  衬着遛进宽大广袖的火光,宋珏看见自己双臂下的白绒正迅速被浸湿成血艳的猩红。

  方才与秦时宣欢爱之时,宋珏已经很小心地没用手上的力气,可最终伤口还是开裂了,幸亏今天穿的是黑衣。

  几个月前,作为太监院里新来的,宋珏被派了去端茶送水的差事,他求之不得,毕竟如此也方便行事。

  深知自己长相出众、气质淡雅,丢在一众萎恹恹的太监中更是一眼万年之人,找着机会往漓安宫差事,以增加自己在魏赋面前的眼熟度。

  在鱼龙混杂的洛阳城当了一段时间的小馆,宋珏每次与魏赋对视都能丢一个恰到好处的眼神,动人心魄。

  魏赋则一副被勾得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极了发情的公狗。

  宴席上宴火升平,底下的人都无一不在心中鄙夷恶心,面上却装的无甚介事,堆砌着讨好的笑容,举起酒杯对魏狗阿谀奉承。

  只有宋珏看得出来,在魏赋与他对视的眼神中,一丁点**也无,甚至有浓浓的打量,似是在挑选一件商品。

  有用便留,无用则杀,无情亦无义。

  宴会接近尾声,魏赋当众点名宋珏,要他留在漓安宫里办事。

  宋珏佯装大喜过望,感天谢地般地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弯下腰时嘴角扯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魏赋若真想将宋珏拐进自己宫内当禁脔,一介小太监而已,大可不必特意当众宣告。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这般动作是做给底下的人看的,所以有关魏赋收干儿子当禁脔的传闻也极有可能是他刻意营造的,而这般大费周章的背后,隐藏着他真的目的。

  一次次眼神交汇间,魏赋从宋珏精致漂亮的眼睫下看到了野心与狡黠。

  于是,宴会结束后,魏赋习惯性揉了揉自己的腿,从站立一侧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哐当”一声,丢在仍跪着的宋珏面前,“你到是个聪明人,能调查透我也费了不少功夫吧?很好。”穿透笑眯眯的眼缝,看这件的商品——美丽能掩人耳目,野心能为人所用,心思缜密且聪慧过人,完美无缺。

  “想必你也知道上一个叛逃的后果,你可要想好了。”

  见过魏赋真面目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死人,二是他自己人。

  宋珏心知肚明事到如今已无路可退,更何况他也无心退缩,“孩儿仰慕父亲已久,如今终于如愿,自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言罢,支起上半身,握紧跟前的匕首,替换着朝两条小臂内侧,雷厉风行地各划了两道深可见骨的缺口。

  霎时,钻心般的痛楚自伤口涌至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奋力拉扯着意识,想将它从宋珏身体里夺走,后者挣扎着动作因失血过多已经开始苍白发冷的手指,端起宫女递来的银色液体,一咬牙,尽数泼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

  蓦地,比方才痛上数倍的灼热感叫嚣着席卷而来,只一瞬便将他的意识冲得支离破碎。

  昏死前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场以命相赌的生死局,他赢了第一步,却也只能赢这一步。

  “双玉,你在外面搞些什么,我会不管。”

  一句话扯回宋珏的回忆,闻言松了口气。

  魏赋疯起来谁都咬,自己又与秦时宣经常见面,怕魏赋起疑也去咬他,本计划用银两与秦时宣撇清关系。

  分明下午去见的秦时宣,一时没控制住局势,脱离了掌控,被折腾到日落西山才失魂落魄地回自己住的偏殿,都没来得及处理小臂内侧开裂的伤口和**里的粘液,就被多疑的魏赋遣人叫去了主殿。

  一口气松至一半,只听“啪”的一声,背上猛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施暴者悠悠然地收回鞭子,魏赋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摩挲其上新鲜的血液。

  魏赋天生半瘫,即便寻了灵丹妙药,能在外人面前行动自如,可随着年龄的增加,日常双腿还是不甚方便。

  再加上近年来与匈奴人通敌,经常需要联系会面,要想野蛮又崇尚力量的匈奴与一介半瘫合作,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他便给自己营造了一个色狗的形象,在其遮掩下肆无忌惮地物色合适的代理人,可范围又太狭窄,要么不够心思缜密,要么胆小怕事,一听到是干通敌叛国的大事,便吓得屁滚尿流,魏赋还为了杀人灭口,派人将他所藏身的村落焚烧殆尽才揪出他来,费了不少心思才将这事粉饰太平。

  在计划马上要实行的紧要关头,宋珏出现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也是个疯子。

  他是第一个以最快速度割肉服毒的,同样也是第一个在途中一声不吭的,甚至后来魏赋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告诉他:“银毒一旦入体,显于肌肤,从腕间始,十五月圆,伸长一截,月月如此,直至心脏,穿心而死,无药可解。”

  宋珏只是眨了眨眼,没一会儿,毕恭毕敬地道:“孩儿知道了。”

  魏赋不相信一个人慕权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于是前前后后调查过他许多次,结果次次确实如此。

  魏赋骇然,要这须臾骤短的权不要命之人,宋珏真可谓是魏赋见过最狠辣的,他问过宋珏为何要这么做,他道:“孩儿不甘平庸,且享受这种事情在掌握中的感觉。如今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曾经身为他们其中一员的我却能说风就是雨。”

  事实证明,越功利的人用着越顺手。

  宋珏代替魏赋出面与匈奴相谈甚欢,甚至一直迟迟未定的人马数量也很快定了下来。

  如今万事俱备,只需要静静地等待时期的到来。

  魏赋见宋珏跪拜的那块地毯已铺满腥血,“你别在这关键时刻出岔子,虽然你现在的作用的确不可替代,可也别忘了你是谁的狗。”

  “是,孩儿不敢。”宋珏道。

  打也打了,提醒也提醒过了,魏赋最近精神头一直不大高,只微微动怒,火气便直冲得他头昏脑胀、眼冒金星,摆了摆手示意宫女请宋珏回偏殿。

  宋珏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直起腰板,拖着跪到发麻的腿,跟着宫女朝宏大的殿门走去,还不忘关心提醒道:“最近换季,冬天怕是不太好过,新药我等一下派人给您送来,您记得按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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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吴赋

  两周后的早朝上,宋珏站在魏赋平常所站的位置——九龙椅一侧,与满脸戒备的小圣上大眼瞪小眼,“你是谁?魏公公呢?”

  宋珏哑然失笑,原来乌塘村村民闲聊时说:“当今圣上不仅年龄小,还娇惯放肆得很哩。”居然是真的,调整了一下状态,“圣上,奴才方才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奴才是父亲的干儿子,初冬气温骤降,父亲身子骨一向不大康健,不小心便患了流行疾,怕感染您,又担心您一人上早朝无聊,便派我来带班。”

  小圣上撇了撇小嘴,说得倒好听,这双玉分明就是魏狗派来监视他的,故意讽刺地问道:“什么干儿子?难道是在床上叫他爹吗?”

  闻言,底下百官全都哄堂大笑。

  圣上年幼娇惯,朝廷百官穿得人模狗样,手上举着象征权力与正义的官牌,在本该庄严肃重、共商国事的早朝上,嘲笑一介出身农民的禁脔,**粗鄙之言语在人潮间流淌,丑陋至极。

  小时候宋珏喜欢缠着亲生父亲,让他讲述他在边疆征战沙场的事。

  宋珏倒也不是向往能率领气吞山河的千军万马,而是每次宋父讲述这些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豪与意气风发,几乎是一个与平时温柔随和的父亲截然不同的——征战沙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铁骨铮铮的边境大将军,国之栋梁,百姓爱戴。

  宋珏眯着凤眸,宋父还说:“一个朝廷只有廉洁清明,才能对得起那些在边疆、各驻地挥洒汗水甚至血水的英勇将士们。如若不然,灭亡则是必然。”

  夜晚,漓安宫殿外雪花在夜幕的笼罩下呼啸,带动强劲的风催命般拍打着窗。

  魏赋躺在绒被里缓缓醒来,莫名地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舒爽,自从入了冬后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就连身子骨都好似在苦浓药液的浸泡下瘫软了,动辄睡个昏天暗地。

  摹地,漆黑寂静被打破:“魏赋。”

  由于身处高位多年,无人敢直呼送魏赋的大名,所以听到久违到有些陌生的叫法时,他怔楞了一下,复很快反应过来,想要支撑着起身,可手臂却不听使唤。

  僵硬的麻痹感似成千上万只蚂蚁,沿着四肢百骸到处攀爬,与“双玉归从魏赋后说自己认识一神医,便给他换了新药”这事一起,在他脑海里生成了惊恐的猜疑,“双玉!你想做什么?!”

  隔着玲珑千丈的床帘缦纱,宋珏站在床榻边,看死物一般居高临下。

  阴云遮月,百鬼夜行。

  宋珏似踏雪来索命的无常,迟迟不肯下生死簿,缓缓地开口:“我想做什么?”哼笑一声,磁性又瘆人,“你不是最清楚吗?…吴赋。”

  闻言,魏赋似刚从土壤里丑陋恶心的蚯蚓被暴露在阳光下一般,拼命蠕动挣扎,愈是用力,麻痹感就愈强烈,攀上舌尖,没多久,全身便只有一双眼睛能开阖了。

  见魏赋反应如此之大,宋珏佯装讶异,“你还记得啊?”

  拿起放在檀红木桌上的油灯,不紧不慢地掀开华丽的幔帐,向床柱两边的钩子上挂好,从离魏赋所躺位置的最远处开始,不俆不慢地倒灯油,故意刺激他道:“想您贵人多忘事,怕是只记得大概,孩儿忠孝,便帮您好好回忆一下。”

  魏赋原名吴赋。

  是前朝太尉的嫡长子,其父属于不争不抢、不贪不奸的清高之人,其母也性情温润、安分守己,可他们的结晶——吴赋却从小就心思歹毒,被他虐待打死的贴身侍女更是一轮又一轮。

  可世人不知的是,这混世魔王竟违背道德伦理,疯狂地爱慕迷恋自己的嫡姐,也就是宋珏的母亲——吴任萍。

  对她的态度与平时的霸道蛮横截然相反,意外地乖巧温顺,甚至有次吴任萍数落他因一点小事就打骂下人后,吴赋就再也没有做过此类事了。

  再后来吴任萍与宋父一见钟情、门当户对,自然而然地成了亲,吴赋自然极力反对,可由于无话语权,所以无甚效果,从此因爱生恨,近乎扭曲地认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在九子夺嫡、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倒打宋父一耙,栽赃陷害了他,钻了个空档成功得到了象征数百万兵力的兵虎符。

  从九个皇子里挑选出最年幼、好控制的,其余全部杀掉,凭借这足以震天动地的权力轻而易举地傀儡送上了皇位。虽因为条件需要,得断自己的**,不过他还是享受掌握天下的快感。

  可渐渐地国库空虚、霍乱频发,不知弥足的吴赋又不满狭小的国土和日益减退的国力,主要是发现这一代正迅速地走向灭亡,为了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且还能在新朝混得如鱼得水,便与广阔无垠的边疆匈奴私通——在正月一日,悄无声息地闯入皇城,进行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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