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担惊受怕,她没哭,锋利的兽钳撕扯手指他没哭,可看到吴赋势必落下严重病根的脚,她却哭了。 什么礼邦德养都不重要了,哭得鼻涕眼泪一起冒。 吴赋一看自己的脚,哭得更凶了。 吴任萍一会儿便止住了泪,再这么两人对着嚎,荒郊野岭的,怕是难逃兽腹。 “上来。”吴任萍抹干净眼泪,背过身半跪。 吴赋哭得哼哧哼哧的,趴在阿姐背上,“我这腿会不会以后不能再走路了啊?那…那我还能打猎射箭吗?” “不会的…” 一番折腾,体力消耗太大,吴任萍背着阿弟,一句话得喘上三口气。 山野间月亮大如月盘,自也极亮堂,像上帝偷偷为姐弟俩开的一盏孔明灯。 却太亮了些,像青天白日般了无遮拦,亮得让人不禁狐疑——是不是上帝将所有的怜悯都用在照亮前方,而非未来。 吴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没小半盏茶的功夫又醒了,唤了声阿姐。 “诶,我在。”吴任萍咬紧下唇,憋回眼泪。 吴赋得了回应,又昏睡过去,没一会儿又醒来换了一声。 “诶,我在。”泪水再次模糊视线,吴赋脚创口处的血不知疲倦的渗进她的衣料,冰得她心都跟着颤抖。 她无法想象三四个时辰间,年幼的吴赋孤身一人被危机四伏的荒野包裹是何种感受,只能一次又一次回应他那句寻求安全感的唤。 虽然最后凭借这事让下计者掉了脑袋,可从那以后吴赋的脚便留下了不可治愈的伤痛。 吴赋箭也不练了,本就不活泼的小孩,没了唯一的爱好,便像真残疾了那样,整日坐在轮椅上。 吴任萍时常望着练剑场发呆,仿佛眼睛一睁一闭间能看见满身散光的小孩,笑嘻嘻地持剑回头向自己炫耀箭箭十发的光荣战绩。 那次训斥算是吴任萍对吴赋唯一一次那么严厉,那之后吴赋便再没虐待过下人。 吴任萍也认清了自己阿弟扭曲的内心,便带他拜佛像,为他抄佛经。 吴赋一向听话,两年下来吴任萍也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改过自新,却也没时间分清了。 马上要嫁作他人妇的吴任萍因吴赋是娘家人,没机会跟着送喜轿入宋府,便在新婚前一天特地穿给他看。 她高兴地旋转带动衣玦翩翩。 满目比天穹红霞还要瑰丽的红色终究染红了吴赋的心,惹出滴血般的苦楚。 宋父作为护国将军虽不常着家,夫妻俩结婚数年却一直情意浓浓,生的宋珏也知情达理,俊俏董事。 家庭和谐美满的吴任萍也一直记着从小黏着她长大的跛脚阿弟,忧心她突然一走他会难过孤独,时常写信给他,每月月中便要回次娘家同家人团圆。 甚至在宋府被灭门的前一天,吴任萍还在跟宋父商议让吴赋收编进羽箭队。 吴赋腿脚不便利,可手臂仍旧有力,只是吴赋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否则势必能成为名动天下的神射手。 然而火光打破了假象,七八年前那个持鞭的恶魔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吴赋张开双臂站在宋府门口,笑着让她过去。 橙红火光印在他半边脸上,鲜血一样的残忍可怖。 吴任萍面如死灰,一双美丽动人的杏眸中是死一样的了然。毅然决然地落入一片火红之中。 ---- 终于把吴赋的坑填了,舒坦~ 球评论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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