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江湖上有一位女神医,极其擅长易容之术,只是秋月白已有近十年没有见过那位神医,且她的踪迹也从八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到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得到那位神医,实在不行就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继续躲着。 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发现的极快,几乎是二人刚逃出镇子就被人发现出了意外。 这一帮人极其有组织,但内部之中领头的却并不止一个,有擅长追踪者带着人顺着踪迹前去查看情况,也有留下来验伤的。 验伤之人翻看尸体时愣住了,这样利索的伤口应当是什么刀类造成的,可陆绯衣并不使用刀剑这样的冷兵器,这是江湖中人都知道的事,只能是他的身边还有什么其他的高手出没,在保护他。 检查四周痕迹的江湖人也发现从灌木中穿过的应当只有二人。 有人放出一个蓝红夹杂着的烟花,意思是所有人向这边集合。没过多久,四面八方就聚集了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里面有些人服装相似,应当是一个门派的。 甚至还有背着剑道士站在其中。 那人将情况与大家都说明,立马就有人粗声粗气道:“一定是和他一起的一个男人!就是他带着这大魔头跑了!” 那人又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尽数说给众人听,众人皆哗然,他们决定最近围捕陆绯衣就是因为得到消息说他最近心志不稳走火入魔,又只身一人远离春风殿——现如今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人,几乎要打乱他们所有的计划。 莫非陆绯衣早有预料? “不对,那人是突然冒出的,陆绯衣以绕指柔将二人性命相连,说是杀他自己也会没命,而且我们到那里之前二人似乎打过了。” 那就是没打赢陆绯衣。 想到这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若是没打过陆绯衣,便说明那人的功夫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他们带着这么多人,只要不是第二个陆绯衣,其他无论是谁就算是十个一起来也能杀。 “一群废物。” 忽而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冷漠的女声,黑影一闪,就看见屋顶上站了一个莫约三十来岁的灰衣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人。 她五官清秀,眼神凌厉,眉目之间傲气非凡,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众人见了皆是一惊,有人忍不住说出了她的名字:“风月恨!?你怎么会在这??” 那名名叫风月恨的女人眼神也不给一个,“得意楼有令,楼主缉赏陆绯衣项上人头,若有人能得之交与得意楼,同样赠送十万两黄金,并可从楼中任取一物,只要是楼主能给的,尽管拿去!” 说完她冷笑一声,“楼主听说你们这么多人连个受伤的人都抓不到,特派我助你们追杀陆绯衣,若是如此还不行,诸位还是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罢!” “你……!得意楼有何了不起?!你风月恨也不过是走狗一条……” 话未说尽,人头已落地。 众人皆是没看清她的动作,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动了没动。 但人死了,这是事实。 “就凭这个。” 风月恨向下扫视一眼,一条人命的消失于她而言也不过是草芥一般。 她擅长的是一柄软剑,名唤“有情痴”,此剑柔弱无骨却坚不可摧,是难得的好剑——风月恨已经凭借这把剑杀了不少人,说是白骨如山也不为过。 她早年是一名尼姑,杀人后入得意楼,十余年摸爬滚打终于也算是混到了得意楼楼主手下得力干将的地步。而这得意楼也是一个极为稀奇的江湖势力,只要你有钱,就能从中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包括人命。 风月恨便是楼中专门接这种买卖的一名刺客。 早在十年前,得意楼之名名冠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自从楼中最厉害的“明月夜”死后辉煌便不似从前了,近年来低调不少,甚至于被一些人遗忘。 但楼中仍有不少江湖有名的高手,其实力不可小觑。 眼下就算不了解得意楼,看到风月恨这一剑也知道厉害了——有些人毕生习武都可能悟不出来这一式,这便是区别。 更别说风月恨在得意楼只排第四。 虽然说这人目中无人尖峭冷酷,但实力确实是有目共睹,如有得意楼出手,杀陆绯衣岂不是手到擒来?春风殿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就算能及时听见消息,也无法及时赶过来救人。 一时间众人都看见了希望。 “好!如今诛杀陆狗取其人头可得二十万两黄金!诸位与我前去追拿!” 领头的一个男人高举手中武器,招呼所有人跟上,一行人又争先抢后乌压压的离开了镇子。 夜风吹荡起风月恨的衣袂,她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渐渐远去。 一只木鸟从夜空中无声飞来,降落于她的肩上。 如风月恨这般高傲的人,居然在见到这一只鸟后变得恭敬无比。 鸟又飞到她的手心之中。 风月恨低头对着鸟道:“楼主。” 只见那鸟嘴一张,竟口吐人言:“风月恨。” 声音枯槁无比,由鸟腹中机关发出,十分嘈杂。 “属下在。” 风月恨似乎十分畏惧这一只鸟。 “七月二十三,阿月的忌日。” 女人不敢打断他,静静的听着木鸟吩咐。 “在此之前,我要见到陆绯衣的头。” “我要用他的头做吾儿的祭品。” 木鸟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清晰,如同面前真的站了一个人在说话,那声音很温和地道: “风月恨,你知道怎么做。” “……属下明白。” “好极了。”那声音满意的说:“去罢。” “是。” 风月恨将木鸟放飞,手放在腰间缠绕的软剑上面。 木鸟逐渐飞远,缓缓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恨恨的、扭曲的表情。 “九年,阴魂不散。” 她带着些嘲意低声喃喃道:“有些人死了比活着还威风,哈。” 风月恨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另一边。 秋月白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陆绯衣已经完成了身价的翻倍,成功的从十万两黄金蹦到了二十万两黄金,还觉得是自己低估了那些人对陆绯衣的杀意。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他心中暗骂陆绯衣实在是有本事能粘得上这么一群狗皮膏药,若是用上这么好的狗皮膏药去当赤脚医生,只怕早就当上神医了。 “就在前面,放箭!!” 那些人穷追不舍,好在他们往林子里跑,地势不平环境复杂,也能甩掉一部分人。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还是得想个别的什么法子…… 忽而他看见前面的分叉路口处有一丛十分茂密的灌木丛,刚好位于道路旁一个下坡处,秋月白一把抓住还要继续跑跑上瘾了的陆绯衣,拽住他的后衣领带着他就是往下一滚,二人身影顺利隐入灌木之中,陆绯衣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还主动带着他往下钻了一点。 这下从上面看就绝对看不见二人了。
第005章 谢邀,敌人是半个江湖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坡上面有动静了,那些人兵分两路去追二人,丝毫没想到二人会躲在这下面。 等他们走远了听不到动静后,陆绯衣钻出去一个头,四周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确定没问题后他才整个人都爬出去。 很稀罕的,金拖油瓶居然良心发现回来拉了一把秋月白。 只不过拉得很吃力,最后秋月白看不下去了,还是决定自己出来。 出来的时候秋月白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次到底惹到了多少人?” 陆绯衣拍了拍身上的灰,带着一点“终于甩掉了”的心态舒了一口气,随口说:“没多少,三四个地方的人罢?记不清了。” “……”这一句给秋月白整得沉默了,“哪几个?” “玄机观菩萨坞玉女教——玉女教是老矛盾,他们教主是个老娘娘腔,一直看我不顺眼……玄机观的观主太虚伪,早些年揍过这个老头一顿,五六十岁的人居然打不过我一个年轻人,可笑可笑;菩萨坞的坞主太小气,当初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杀了她几个徒弟,她就一直耿耿于怀。”顿了顿,陆绯衣又想起来点别的:“还有个自在书院,这个我可没招惹他们,是他们自己眼见着杀我能分到好处才跟过来的,这样的人我决计瞧不起,名字里带个书院,天天却不干个正事,反倒是偷鸡摸狗样样都行,待我缓过来了,我必造访这什么破书院,杀几个老头玩玩,也叫他们知道惹了我的滋味。” 他语气很不屑,很平淡,也是确确实实是动了杀意,身上还带着些年少成名的傲气——分明他自己也做了错事,还一副很冤枉的样子。 秋月白也发现了这人早已习惯将杀人作为解决问题的主要方式,一时间觉得无话可说。 而且就他点的那几个门派,已经可以算是半个江湖。 以一己之力招惹半个江湖,别说是近十年,就是近百年也是难得一见,想来陆绯衣也是做惯了惹祸精,一天不作一下就浑身刺挠。这种人最是缺一顿打,也就是暂时还没遇见过几个能制得住他的人罢了。 四个门派,每个门派出个一百人都有四百了,再加上那么多的赏金,又有许多游侠散客前来追捕,零零碎碎算下来至少也得有个五六百人。 秋月白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真是好大的威风。 陆绯衣弯着眼笑嘻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委实看上去让人想就地抽他一顿。 秋月白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烦。 特别烦。 特别特别烦。 二人这回没有再顺着大路走了,而是选择直接从旁边抄近道去找最近的镇子或者村子。 沿途陆绯衣还找到了一处山里的泉水。泉水很冷,冻得他缩手缩脚,但这人也许上辈子是个野山鸡投胎,臭爱美的,明明很不喜欢这样清冷的水,还是要掬水来洗脸,把脸上的血擦得干干净净,又用水仔仔细细的理他那几根野鸡毛一样的头发。 若非秋月白后来不耐烦,几乎想要当场把他就这样原地踹到水里去淹死,他可能还要赖着不走。 终于,二人在天亮前走到了另外一个镇子上。 秋月白也终于在天光之下第一次真正的看清了陆绯衣的脸。 他看上去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皮肤白皙,脸上甚至还带着点娃娃脸。相貌称得上是俊美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俊美,一双眼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无辜与天真。如果要忽略他的本人而只去看他的外貌,也许会认为他只是个普通乖巧的邻家少年人,而不会把这人与什么臭名远扬的大魔头相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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