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那小子一定躲在这里边,今天必须得把他找出来!” 接着走廊里响起了一通咣里咣当踹门的声音,很快就要逼近这里。 唐鹭立刻抓住凌青壁的手腕,哀求道:“叔叔,帮帮我吧,我骗了他们,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 “怎么帮?打出去吗?”凌青壁蹙眉,“你功夫这么好也要躲在这里,他们人多,真打起来,就算加上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还会波及这花霰楼里无辜的人。” “不用,你听我的就行。” 唐鹭说罢,转身抱起那昏睡的阿萱,将人藏在了衣柜里,接着一把将凌青壁拉上床,放下了床帐。 凌青壁:“……” 又来? 外边杳溟宫的人已经将这层楼搜了个遍,有两人来到凌青壁这间房门口,照样一脚踹开门冲进来,粗声粗气地喊:“有人吗?出来!” 床帐遮得严严实实,微微颤动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分明是有人的,但偏偏没有人应。 两个冲进来的小喽啰彼此对视了一眼,一步步凑近,大喊:“听见了吗?快出来!” 他俩走到近前,正想用手里的剑柄去挑床帐,谁知这时里边的人“哗”地把床帐拨开,怒道:“哪里来的混蛋,坏了本大爷的兴致!” 这人赤着的上半身遍布疤痕、肌肉虬结,此刻周身溢出的内力雄浑深厚,定是功夫不凡。 此刻他怀里正抱着一个肌肤胜雪的长发美娇娘,满脸怒意,很明显是春宵一刻被打断,满心不爽,再说下去很有可能要打起来。 虽说打着杳溟宫的旗号横行无忌,但是这种无胆匪类遇上比自己还横的,立刻就怂。 两个小喽啰不由后退了几步,看那美娇娘正伏在那汉子的肩膀上,怯生生地望了过来。 她身着胭脂色衣袍,长发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另外半边看着也很美艳,并非他们要找的臭小子。 “抱歉,打扰了,我们这就走。”小喽啰脸上挂着猥琐的笑,“两位继续。” 等他们离开之后,凌青壁偏头对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唐鹭冷声道:“满意了吧?” 唐鹭没吭声,反而搂着他的脖子,鼻尖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嗯……” 凌青壁被他蹭得浑身一抖,抓着他的胳膊就想把他推下去,谁知唐鹭搂得紧,往前一压,便将凌青壁推倒压在了床上。 “叔叔,你还真是容易推倒。”少年低头看他,笑眯眯地说。 凌青壁:“……” 说来也奇怪,他在这少年面前总是强硬不起来,莫名其妙总想让着对方。 唉,凌掌门叹了口气,心说我真是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 “你又想干什么?”他冷声道,“帮也帮完了,快起来!” 唐鹭整个人趴在凌青壁身上,叹了口气:“让我躺会儿吧,今天四窜逃命,连饭都没顾得上吃,现在又饿又累,很可怜的。” “那你躺床上,别趴我身上!” “不,叔叔的肌肉结实弹软,垫着特别舒服。”唐鹭在他胸口占便宜不要钱地摸了两把,又嗅了嗅他的脖颈,“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香气,闻着很安心。” 凌青壁冷笑:“这是五陵渡彩云香坊的熏衣香,十文钱一两,你要是想要,可差人去买。” “那不行。”唐鹭笑笑,偏头趴在他胸口,“香料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产生的气味各有不同。” “叔叔身上的味道最特别,最为销魂。” 凌青壁简直无语:“你爹除了不让你学家传剑法,是不是也没给你请先生?乱用字词,贻笑大方。” “没有,我说的是真心话。”唐鹭的鼻息喷在他的颈间,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可能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关系,我现在心里很惦记叔叔,一见你心里就暖融融的,想抱着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凌青壁忍无可忍,抱着他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小子,少来这一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唐鹭,冷声道,“昨夜之事,我心中不爽,但也不能全怪你,因此不与你计较。今夜,也是出于江湖道义,我才出手帮你,你别不知好歹。” “说起来,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到底是不是个好人,只是看在追杀你的人是杳溟宫的份上,暂且把你当武林正道看待。” “你我相遇,本是一段孽缘,应该到此为止,如果你还得寸进尺的话,我可是忍不住要为自己讨回一点便宜!” 唐鹭并没有被他的恶声恶气吓到,反而瞪大了看起来非常无辜的双眼:“叔叔想怎么讨回便宜呢?” 没想到他会反问,凌青壁当场哽住。 是啊,怎么讨?难道—— “难道叔叔也想睡我一次吗?”唐鹭弯了弯眼睛,一把扯开自己本就松散的衣领,“好啊,我也想尝尝在下面的滋味,有了比较,将来才好做选择。” 这什么人啊! 凌青壁内心咆哮,枉他有一身废话流的功夫,此刻竟半点施展不出!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如此纵欲?!”他看着唐鹭嫣红的唇,口不对心地训斥。 少年的胸膛仍是单薄,但有他独特的味道,骨骼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看得到力量,却也有一丝脆弱感蕴含其中。 好似一朵花,怒放时彰显生命力之强大旺盛,但摧毁它,也只需轻轻一握。 然而唐鹭武功高强,方才吓到杳溟宫小喽啰的内力是他释放的,所以他的脆弱只是表面,内里其实无比强大。 这种感觉十分矛盾,轻易便碰撞出动人的魅力,引得人欲罢不能。 望着眼前的美景,凌青壁的心脏不可遏制地急速跳动起来。 娘的,不会真断袖了吧? 断也无所谓,可是不能跟这小子断。 他就是个失心疯啊! 唐鹭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舌尖轻舔嘴唇,笑得狡黠:“叔叔也有过十八岁,难道不懂那时的感觉吗?” 十八岁?老子十八岁在战场上砍西蛮人呢,哪有功夫留意自己的需求。 凌青壁回忆,那时候确实精力无限,拼杀几天几夜,睡一觉就能缓过来。 可能体力消耗得多,也就顾不上这些了。 “我十八岁的时候忙着更重要的事。”凌青壁冷哼,“谁有空跟你似的,饱暖思淫.欲。” 无论这小子是不是唐雪飞的儿子,肯定过得不差,不然不会粉雕玉琢,又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通俗地说,就是不接地气。 过得太好了,可能又有什么事一直不如意,才憋得又疯又任性。 穷苦之家可养不出这种奇葩。 “也对,叔叔出身行伍,定是很早就从军了。”唐鹭仰头看着他,眼睛中波光粼粼,“叔叔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更喜欢了。” “你这嘴可真够贫的,我都自叹不如。” 这小子目前装乖,撩人不要命,凌青壁不打算再跟他废话,决定停止这个无聊的游戏。 谁知他刚一起身,唐鹭挺腰坐起,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结结实实吻上了他的唇。 张嘴就说甜言蜜语的嘴,也是那么柔软,只是轻轻一碰,凌青壁就像被点了穴,跪坐在床上愣住了。 唇上那一触即放如蜻蜓点水,轻得令人来不及感觉,他满心都是遗憾,无意识地拼命回忆方才那一点触感,心脏跳得越发欢快。 得逞的少年轻声笑:“哈哈,亲到了。” 凌青壁虽然生活经历丰富,但是这方面的经验十分不足,面对少年这种极为进取的攻势,他罕见地不知所措了。 明知道对方没有走心,只是故意撩拨,想看自己难堪,可他还是束手无策,不由自主地受了对方影响,心中一半享受,一半懊恼。 但这种无措势必不能让熊孩子看出来,因为天下的熊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恃强凌弱。 你表现得越好欺负,他就越喜欢欺负你。 只可惜凌青壁想教训教训他,又总觉得自己是以大欺小,下不去手,只能色厉内荏地瞪他:“你别蹬鼻子上脸!” 太憋屈了,睡了都没说什么,这亲一下还能闹吗? 唐鹭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抱了抱,在他耳边说:“喜欢叔叔,控制不住。但外边清净了,我也该走了。” 他跳下床,迅速把头发绑好,外袍系好,将软鞭往腰间一缠。 少年身架刚拉开,虽不算魁梧,但也是宽肩窄腰长腿,腰上被软鞭箍着,丝毫不显臃肿,反而看起来更加挺拔。 “来日再见。”唐鹭冲凌青壁一笑,转身便走。 “慢着。”凌青壁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做什么,我和你一起。” 方才又被这小子带着跑了,杳溟宫的两个小喽啰功夫明显不如他,怎么可能把他追杀得需要躲在自己这里。 定是他编的理由! 《无隅心法》是吧,老子正好也有兴趣! ----
第9章 救人 唐鹭应是没想到凌青壁要赖上他,闻言怔了怔。 他面色空白了一瞬,随即笑道:“那怎么行?我做的事太危险,不好牵连叔叔。” “若是危险,我就更该跟着了。”凌青壁也勾起唇角坏笑,“不是一夜夫夫百日恩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若是行侠仗义,我自然要相助,若是歪门邪道,我也得阻止。” 听了这话,唐鹭很是迟疑了片刻,凌青壁看得出他很不情愿,但估计也是在脑中衡量了一下,觉得很难甩开自己,选择了妥协。 “叔叔,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臭小子促狭地眨了眨眼,“也好,想跟便跟吧,正巧我也舍不得与你分开。” 凌青壁:“……” 说话就说话,瞎撩个屁! “稍等,得把阿萱安置好。” 凌青壁打开衣柜,正要将还晕着的姑娘抱出来,就听唐鹭一声“且慢”,熊孩子拉开他,亲自上前。 “我是不会再允许你与女子过从甚密的。”他将人放在床上,又道,“当然,男子也不行。” 少年回头看着凌青壁,霸道又认真地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许多看别人一眼。” 瞎扯,方才还要溜,这会儿又装出这副面孔,谁信! “老子是你的鬼!”凌青壁不耐烦地说,转头拿过桌上的银票,塞进阿萱的袖子里,想了想,又掏出十两碎银子放在桌上。 唐鹭不解:“已经给了那么多,怎么还给?” “那是赎身的钱,这是包夜的钱。”凌青壁拿起疾风,认真道,“什么都能欠,嫖资不能欠。白嫖的人最不要脸。” 此时花霰楼里也归于平静,估计那些杳溟宫的人一无所获,已经去别的地方找了。 两人悄么声地从窗户出去,溜出青楼,轻巧地落在地上,唐鹭似乎是有地方可去,捡着一个方向往前走,凌青壁大步跟上,生怕他脚底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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