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早就听闻娘娘巾帼不让须眉,没想到娘娘您以前这么厉害!” 贺瑶华笑了下,没说什么:“我出来很久了,不是要送我吗,一道回去吧。” 徐仲先没有看她,半垂着眼说:“好。” 正说着,远处跑来一个侍卫急切地说:“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陛下遇刺了!” 贺瑶华一惊:“怎么回事?” 侍卫:“陛下和太子殿下在林子里遇到了刺客,太子殿下受了重伤昏迷不醒,齐王殿下的腿也摔断了。” 贺瑶华听得直皱眉:“说清楚,陛下怎么样?” “万幸陛下只受了轻伤,只是太子和齐王都伤的不轻,陛下震怒,下令彻查,又怕娘娘有危险,叫臣等来接娘娘回去。” 几人顿时不在多言,迅速上马往出去的方向赶。 原来齐帝摆脱刺客的追杀后那马儿不知怎么就发了狂,带着人疯狂的在林子里乱窜,正好被正在打猎的李怀安撞见,看到马上是齐帝,顿时大惊失色。 然后就是奋不顾身去救人,结果那马儿太过癫狂,李怀安给了它一刀后直接把人踢倒在地,还从他腿上踩了过去,继续狂奔了数十米才倒在地上。 所幸齐帝身手敏捷在关键时候及时跳下来,身上只受了一些刀剑和树枝的划伤,并无大碍。 不过太子和齐王就没那么幸运了。 据传太子在侍卫的力保下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出气多进气少,被下属背回营帐的时候一身的血把在场的女眷吓得惊叫连连。 齐王膝盖骨都被发癫的马踩碎了,据太医诊治,已是回天乏术,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好好的一场春猎以这样的结局收场,羽林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展开调查,所有人都在惊惶不安中度过了漫长了几日。 行宫之内太医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太子,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斟酌着语气说:“回陛下,娘娘,太子殿下伤势过重失血过多,且当时送回行宫已经太迟了,臣实在……” 董云萝满眼含泪,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太医,一定要救救宴儿,一定要救救他啊……” 齐帝一言未发,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似乎对自己长子的生死漠不关心,反而皇后的哭声让他有些心烦:“哭什么,就这么急不可耐给他哭丧?” 董云萝拭泪的动作一顿,被齐帝吓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齐帝根本没看她,问太医:“太子可还有救?” 太医心惊肉跳地说:“殿下脉象虚弱,臣医术比不上章大人,他是太医院院首,若是他来,或许还……” 齐帝不耐:“章太医在哪儿?太子伤重,为何来的不是他?” 怜妃安抚说:“陛下,齐王殿下也受伤了,贵妃娘娘把大部分太医都召去她哪儿了。” 旁边的贺瑶华垂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长泽,微微皱眉,太子和齐王同时受伤,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旁边一直默默流泪的杨正听了这话立刻噗通一声跪下:“皇上,章太医被贵妃娘娘那边叫过去了,齐王殿下虽然受了伤,可太子殿下命悬一线,事情总要有个轻重缓急,但贵妃娘娘那边实在求不了情,奴才……” 董云萝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皇上……” “你叫什么名字?齐帝问。 “微臣冷寒山。” 齐帝看了她一眼,淡淡说:“冷太医尽力医治就是,朕去瞧瞧齐王。” 说罢带着怜妃珍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40章 残废 董云萝看着齐帝离开的背影, 伤心欲绝地闭上了眼睛,她是争不过高氏的,尽管这些年自己在宫中过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还是受尽了高氏的各种折辱。 她出身鄙薄, 比不上高氏出身世家大族, 这些年活的谨小慎微, 处处做小伏低,心里总想着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自己怎么都有出头之日。 她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李长泽身上,她殷切地期盼着她的儿子出人头地,博得皇上的赏识,做一个合格的无可指摘的太子。 她热烈地鼓励着李长泽日夜苦读,在听说了贺承礼的名声之后让李长泽故意接近,只为了能得到那位文学宗师的另眼相待。 她不如高氏家世好, 又不如怜妃受恩宠, 尽管知道皇上一直不喜欢太子, 齐王晋王明里暗里各种手段, 她也无能为力, 只盼望儿子能让她有朝一日扬眉吐气。 她是北晋人, 而大齐对北晋,几乎恨之入骨,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已经是不容易, 又怎么指望能被善待。 太子从小万般懂事, 从不教她多操一点心,她知道他们母子不受齐帝待见, 这宫里上行下效,见风使舵的宫人比比皆是。当然她心里清楚这里面也有齐帝故意为之的结果。 可李长泽从不在她面前说这些, 不管是贵妃的故意为难还是宫人的刻薄冷漠,她的儿子如她所愿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储君。哪怕不受期待,但他还是储君,大齐的未来离不开他,她的未来也还有指望。 可现在,好不容易归来的儿子,就这么毫无生气地躺在她面前,多年隐忍的结果就算成为泡影。这是董云萝平生第二次觉得天崩地裂。 上一次还是因为李长泽被留在平凉归期无望。 董云萝瘫软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高愉将一套茶盏狠狠砸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治不好瑛儿,本宫让你们全部陪葬!” 满室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章太医跪在一堆碎瓷片中,无可奈何说:“娘娘,齐王殿下若是仅仅是膝盖骨碎了或许还有救,可殿下小腿以下的筋脉皆已经断了,臣等实在是回天无力啊!” 另外几个太医连连附和:“正是如此,殿下腿部损坏严重,想要彻底恢复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恐怕以后……” “以后什么?”高愉尖声大叫,“你敢咒我儿子,你胆敢出言不逊,来人啊,此人危言耸听诅咒亲王,打断他狗腿……” 高愉已经彻底疯魔了,眼眶猩红头发散乱,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仪态万千,从她听到李怀安可能以后就是个瘸子的消息后就再也没冷静过,此时的她就是一个疯子,她不敢相信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这么变成残废了。 都是这些人看不得他们得势,他们故意陷害,对,瑛儿骑术这么好,怎么就会被马伤了?还是李长泽的马,一定是谁要害瑛儿!要害高家!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即将被抓走的太医年事已高,听见高愉这话当场吓晕了过去, 满室的人战战兢兢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叫着大统领。 是哥哥来了,高愉浑浑噩噩的眼睛突然有了焦点,不顾一切冲了出去,在门口抓住了进来的高慎: “哥哥怎么办,瑛儿的腿废了,我的瑛儿以后怎么办?!” 高慎按住她的手说:“娘娘,你先冷静一点。” 他走到齐王床边看了一眼,李怀安还在昏迷之中,脸色惨白眉头紧紧蹙起,高慎于心不忍,扬声说:“你们都先下去。”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高愉再也绷不住掩面痛哭:“哥哥,为什么会这样,瑛儿的腿断了,他以后可怎么办?” 高慎还算冷静,说:“陛下在行宫遇刺,我难辞其咎,回去后肯定会被问罪,眼下殿下又出了事,怎么看着,都是冲我们高家和殿下来的。” “哥哥是说?” ”先是刺杀陛下和太子,接着殿下又出事了,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高愉想起了一件事,说:“哥哥,李长泽的马受惊可能是因为……因为瑛儿在马吃的草料中加了点东西。” “什么?”高慎一惊,“糊涂,你们做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眼下出了事陛下一定会彻查,就算刺客一时查不出所以然来,那受惊的马往下查还能查不出来吗?你们……你们……”高慎气得手抖,“这件事若是查到我们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我们早有准备,不可能查到我们的哥哥。”高愉一脸坚定地说,“瑛儿是为了就陛下才受的伤,若是这时候陛下还降罪哥哥,我们高家那么多旁支族人也不会同意。”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是韩轩在提醒他们。 高愉神色一凛立刻反应过来走到门口痛心疾首道:“陛下!您终于来了!” 和齐帝一同来的还有怜妃珍妃。齐帝将高愉从地上扶起来,看了眼旁边的高慎,说:“瑛儿他怎么样?怎么太医都在外面?” 高愉:“那些个庸医医术不精,连瑛儿的腿都治不好。请陛下降罪。” 贺瑶华说:“贵妃娘娘是爱子心切,章太医可是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了,定能医治好齐王殿下。” 齐帝微微皱眉:“果真如此严重了?”他还没多问,刘盛宁已经把章太医叫了进来。 章太医跪在地上:“见过皇上。” 齐帝:“齐王伤势如何?” 章太医:“齐王殿下他伤势过重,腿骨筋骨尽碎,臣等实在回天乏术。” “你胡说!分明是你们医术不精,连瑛儿的腿都治不好,还敢推卸责任,我看你是故意的,不想给他治,故意害我儿残废,说!你是不是受了哪个贱人的指使?”说罢她还狠狠瞪了眼怜妃。 高慎连忙拉住她,不知为何,齐帝在听到高愉方才的话后脸色瞬间一沉,静静看着高愉疯癫模样,齐帝语气平静中带着不容拒绝说:“贵妃伤心过度,都开始口不择言了,以后无事还是不要出门了。” 高愉一愣,有些不明白齐帝这是什么意思:“……皇皇上……” 齐帝不再理她,目光锋利地看向高慎:“等回宫之后,” 高慎立刻跪在地上:“臣护驾不力,请皇上赐罪。” “皇上,哥哥他有什么错,都是贼子狡诈,怎么可能做到万无一失,连瑛儿都受了重伤,哥哥何错之有。” 贺瑶华眉头微微动了动,是她高看高愉了,满口胡言,说的话句句都犯了皇帝的禁忌,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吗? 齐帝冷笑道:“贵妃的意思是齐王都受了伤,朕这次又没有大碍,没必要追究此事了?” 高愉一愣,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顿时心中一凉:“臣妾……绝无此意。” 齐帝:“既然你嫌太医无用,章太医,回宫之前你就去东宫那边侍奉吧,太子伤重,务必要尽全力医治。” 怜妃问:“陛下,眼下太子和齐王都受了伤,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去呢?” 齐帝:“明日回去,刺客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太子的马为何突然发狂也还没查到原因,朕的身边不干净,不趁早查清楚后患无穷。” 行宫中出了事祈京城里也闹翻了天,各种传闻纷至沓来,直言太子命悬一线或国将易储。齐王残废,朝廷一下子折损了两个皇子,祈京中人心浮动,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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