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美人受身体赤裸着,腿间还一片白浊,身体羞红,软绵绵抱着伊尔丹,哀求: “夫君,白公子的眼睛瞎了,他也是走投无路了,你别为难他。” 伊尔丹看他还不老实,怒道: “难道你还真想把他娶进来!” 美人受有心想娶也不敢说,只好妥协道: “白公子身世可怜,夫君看在他无依无靠的份上,送他一些金子吧。” 伊尔丹气不打一处来:“可怜?无依无靠?送金子???!!” 娘子真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他辛辛苦苦赚的钱,竟然要送给那个小白脸,他哪里可怜了,哪里无依无靠了,他不是还有仆人帮自己骂仗吗! 伊尔丹对进来禀报的仆人吼道: “你出去告诉那个龟孙儿!小爷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他,让他赶紧滚,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仆人出去回话,伊尔丹又开始骂骂咧咧: “不要脸的臭鸭子,给他一点好脸色,还真赖上我们家了!” 美人受羞愧难当,此事说到底也是他引起,他觉得按照白芷的品行,干不出来上门求亲这种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怪只怪他没钱没权,不能好好安顿白芷,否则看到他喜欢的美人病成那样,定要好好安抚一番的。 美人生病,别有一番风情,美人受想到白芷病恹恹的模样,眼睛又瞎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他本来就生活无依,若是眼瞎了,会不会一时想不开,跳河自尽? 想到此处美人受就心痛,偷偷将自己的绸扇和玉腰带,书房里收藏的一枚顶值钱的玉珏交给丁牟,让他换了钱,拿去给白芷医眼睛。 丁牟哪敢动他的东西,原封不动交给了张公公,张公公自然又交给了皇帝。
第141章 141 蓝雀苑,幽幽的烛火下,昭珏坐在床上,看着那枚晶莹通透的玉珏。玉珏呈环状,环上开了道小口,半个巴掌大,上面刻了云纹,那云纹若仔细数,不多不少,正好九条,那九条云纹再仔细看,貌似九条真龙。 这是汉宫里出来的宝物,若是被官府发现私自典当,那可是杀头的死罪。美人受估计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筹钱给白芷治病,那玉珏他收藏多年,除了用来观赏,也没什么用,索性就卖了。 那玉珏本是一对,另一半在昭珏手上,美人受持的是龙,昭珏持的是凤,象征着彼此拥有对方。那是昭珏登基后送给美人受的第一件礼物,玉珏的材质用的是西域进贡来的和田宝玉,玉身上毫无瑕疵,请了洛阳最好的工匠,精雕细琢四十九天而成。九条龙九条凤有不俗的寓意,九九归一,昭珏想和美人受长长久久,相爱一生。 如今,他们的定情信物却被美人受拿出来随随便便典当了,就为了个在妓院里卖艺的琴师。昭珏笑出了眼泪,当真讽刺。 他把那块玉珏扔了,砸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玉碎了,他的心也早已碎成了齑粉。 昭珏见到玉珏后似乎清醒了些,打量了这套院子,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都在干着什么荒唐事,他像是被心魔魇住了一般,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疯疯癫癫的。 昭珏收起了疯心,脸上又恢复了残酷之色,从床上坐起来,面色僵寒如鬼。 张公公跪在地上,看着自己陛下的脸色,暗呼不妙: “完了完了,又要大开杀戒了。” 果然,昭珏从床上起来,端坐在椅子上发布口谕: 伯相羽,碎尸万段。 宫中那两个孽子,碎尸,送到燕府门口。 班师,回朝。
第142章 142 晚上的时候,美人受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眼皮直跳,心里也烦闷不堪,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院子里的蛐蛐儿叫得正欢,空气格外闷热,看起来要下雷阵雨。 伊尔丹下午和他闹了脾气,今夜没和他睡在一起,自己单独关在房间里喝闷酒。 美人受在床上翻滚了半天,到底有些害怕,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没穿好就偷偷溜到了马棚里。侍卫们自然发现了他,这几日几个侍卫都害怕得睡不着觉,一个个在院子里喝闷酒,心里有苦说不出,头上悬着一把利剑,似乎随时都要斩下来。 丁牟跟着美人受到了马棚,痛苦道: “主子,你要去哪儿?” 美人受眼睛发红,刚刚一愣神的瞬间,眼前似乎看见了腥风血雨,血海正中间,白芷似乎要死了。他的直觉向来很准,当初怀梨儿也是,梦到树上掉下来的梨子变成了他怀里的小娃娃,第二天御医一检查,当真就怀孕了。 他总觉得白芷要遭遇不测,他想到他那样高洁不羁的性子,傍晚的时候被他的夫君拒了婚,又被狠狠羞辱了一番,很有可能自尽。他的眼睛瞎了,自己又背信弃义,很可能没有活着的盼头了。 美人受红着眼睛对丁牟道:“蓝雀苑。” 丁牟大概已经听到了一点风声,听到此话,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他突然跪在地上,对美人受磕头道: “主子……” 美人受惊讶:“怎么了,你跪我做什么?” 丁牟害怕皇帝发疯,把燕府的人都杀光,自己也死无葬生之地,哽咽道: “求主子……好好对待陛……白公子吧……” 美人受疑惑,突然想到什么,惊道: “白芷出事了??!” 丁牟不敢说,只是不断磕头,哭道: “请主子好好对待那位公子吧,小的求你了……” 美人受更加证实心中想法,来不及多想,策马飞奔了出去。路上下起了暴雨,美人受连个斗笠都没戴,浑身淋得湿透,不敢耽误一刻钟,狂奔向蓝雀苑。丁牟也立刻跟上了他,燕府上的其他侍卫今夜也格外焦躁,都跟上了他。 一行人在伯相羽被砍头之前阻止了悲剧。 路上狂风暴雨,美人受都来不及敲门,骑马闯进了院子里,大吼: “白芷!!!” 白芷被绑在后院,昭忠于心不忍,刚喂他吃了顿饱饭,用麻袋套住了他的头,准备将他砍了。 后院里的张公公也心想作孽,听到美人受的吼声,连忙阻止昭忠,低吼道: “停!停!停下!!” 一院子的人又鬼头鬼脑躲起来,冤魂见到大法师一样,不敢出声。屋子里,灯火通明,昭珏一个人坐在窗前,漫不经心拨弄伯相羽的琴,听到美人受的吼声,弹错了一个音。 昭珏此时容光焕发,却面容如艳鬼,他头戴白玉冠,身穿一身冰白色的衣裳,举止优雅从容如最高洁的雅士,眸子里却泛着诡谲的冷光。他笑眯眯地看着那把琴,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弟弟更害怕,他要把伯相羽的头摆在琴上,等他可怜的弟弟明日来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吓成傻子。 然后把这一切嫁祸给那个野蛮人,让他们狗咬狗,此生不得安宁。 他就悄悄回到洛阳去,当他的天朝皇帝,那两个孽种也要碎尸,泼在他们父母的门口,来世不得超生,堕为猪狗。 昭珏已经彻底魔障了,他那个恶心的弟弟,将他的心捅成了筛子,他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爱不够,就用恨填满吧。 然后就听到美人受在院子里叫唤了: “白芷!!!!” 昭珏一愣,惊恐地看向窗外,他此时最害怕的,竟然是害怕弟弟发现这一切都是他做的。窗户关着,美人受只看到“白芷”修长的影子,他浑身都淋成了水人,望着那抹僵住的倒影,哽咽道: “白芷,你还好吗?” 昭珏不知所措,简直像恶鬼见到观世音菩萨一样,想抱头鼠串,美人受下了马欲闯进门,张公公及时地从后院跑过来,干笑道: “燕公子,你怎么过来啦!!” 美人受哭道:“白芷还好吗,我梦到他死了。” 张公公身体一愣,立刻打圆场: “好着呢,好着呢,我们少爷好着呢,还等着燕公子娶他呢!” 张公公心里暗暗祈祷: “绒殿下啊,你发发善心吧,对我们陛下好点吧,让他别再造杀孽了!” 美人受心里松了一口气,跟着张公公走到了屋檐下,轻声问道: “他晚上……没有想不开吧……?” 张公公心里吐槽陛下心里早就想不开了,嘴上还是笑道: “没有呀!没有!我们公子好着呢,欢欢喜喜的。” 美人受心里不是滋味,张公公就道: “燕公子,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我们公子?” 美人受浑身还湿着,按理说张公公应该先给他拿套干净衣裳换换,但他极为担心自己的皇帝精神状态,害怕他一个人憋出毛病,小声撺掇美人受道: “燕公子,你进去看看我们少爷吧,他念你一晚上了。” 美人受就敲了敲门,哭哑道: “白芷,我能进来吗?” 昭珏急慌慌吹灭了烛火,像只老鼠一样滚到床上,低吼道: “别进来!” 美人受心中难过,到底觉得他受刺激了,安慰道: “我就想进来看看你,你……你可好?” 美人受说着说着都哭了,他一想到白芷躺在血海里就心慌,痛苦道: “呜……是我不好……” 昭珏已经躲在了床上,用被子将头和脸都蒙着,瑟瑟发抖。他太像个鬼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厉鬼,他现在唯我独尊,毫无仁德,他把权力牢牢抓在手上,对朝堂上忤逆他的臣子,个个都处以极刑。臣子们怕他,惧他,不敢说真话,朝堂上变成了一言堂,个个都是马屁精。若非他还算体恤百姓,天下第一暴君的名头就非他莫属了。 昭珏用被子将脸和眼睛蒙起来才感到安全,他说了此生不见自己的弟弟,就是不要见的,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他现在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只在乎自己的权力,以及作为帝王的尊严。 君无戏言,他要贯彻到底。 美人受还是推开了门,看着阴冷的房间,说不出的心痛之感。 昭珏躲在床上,他也走到床边,摸着他发抖的肩膀,轻声道: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昭珏不应,美人受眼泪滚滚而下,心里被剜了一刀般,道歉: “对不起,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的。” 美人受手指摸到他露出来的玉冠上,害怕他这样躺着硌头,就轻轻将玉簪子抽出来,解散了他的头发,用手帮他梳了梳。 昭珏还在恐惧,害怕他认出自己,他脸上没有蒙眼罩,也没有戴面具,美人受一摸到他额头上的疤,就很容易暴露。 美人受难过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我有心想照顾你,但我的夫君又不同意。” 昭珏烦他,想将他踢走,美人受却絮叨道: “不如,我认你做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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