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斯听后一脸无辜:“我很关心妹妹,但大家已经关心过了,我又不是医师,现在能给她的只有安静。实不相瞒,在路上,我曾为阿尼亚痛哭一场,不信你看我发红的眼睛。” 爱洛斯皮肤白皙,若是离近些、看得特别细致,或许能看见他眼尾透出的微微红色。当然这点红色,也可能是他粉红色的眼睛映的。 依蕾托真的好奇看过来,发觉这一点,没忍住瞪了他一下。 雪缪今天身边跟着的不是因斯伯爵,而是一位年轻的参谋官,那男人已经笑了出来。 只有一旁托尼大人后知后觉,皱着一张脸,他的夫人则拘谨地站在一旁。 “不去守在阿尼亚身边好吗?都站在这里做什么。”爱洛斯问。 “当然是要为阿尼亚讨回个公道。”托尼大人说,“虽然诸位殿下出身尊贵,但其中有人害了阿尼亚公主,就不能就此作罢。等人到齐,至少得讨论出一个说法。” 有真心的家人在身边真好啊,爱洛斯想,不像他,险些中毒都要自己给自己撑腰。 他对托尼大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淡淡道:“那就等吧。” 反正爱洛斯现在是他们中间最清闲的人,他一不屠龙,二不暗害兄弟姐妹,等得起。 只是还有15分钟午餐时间,希望瑟缇回来得快一点,他可不想一边争执一边吃饭。 大门打开时,进来的不是瑟缇,也不是歌加林,只是一位医师。 这位医师两天刚参与过治疗乌列尔的眼睛,爱洛斯再见他,虽然没想起名字,还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 医师连忙应声,看到这么多人都眼巴巴站在这里,他也不敢说太多。 心里想着这位红发大人真受重视啊,一边连忙慎重地接过他的手。 简单的外伤并不需要过多检查,他因为仔细还是耽搁了一会儿。 没想到周围的大人们居然就这样等着,让医师的额头也有些出汗。 “这手伤,是利器割破之后,在原本即将愈合的伤口上做了药物处理,让伤口扩大的吧?好不容易有机会愈合,又因为使用过度,屡次沾水,而反复开裂,被撞到后又弄坏了。”医师指着他手上的淤伤,最后解释着。 站在旁边的几人原本没要关注的,但医师的描述实在很有冲击性。 离得最近的依蕾托更是心中模拟了一下,这伤若发生在自己身上……表情都有些僵硬了,拧着眉头偷偷去看乌列尔的手。 “总之,需要静养,养伤时暂时不可以用这只手。”医师很快给出自己的建议。 “这不太可能。”乌列尔回答。 “大人最近不是没有什么战事吗?实在应当修养一下。嗯……”医师说完登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战战兢兢补救道:“那恢复得要慢些,我消毒包扎一下,再按开一些促进愈合的药,这边还有食谱。当然,只上药也是可以的……” “都给我吧。”爱洛斯说,“重新包扎好他的手,他尽量不动。” “那……那太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出十日就会好起来的。”爱洛斯王子可以负责得这样彻底吗?医师如释重负,给乌列尔大人瞧病也压力太大了。 依蕾托王后也才回神,她冷笑道:“最近四处听说爱洛斯的故事,我还以为是谣传。今天一看,乌列尔大人在王子身边,连伤口都会反复开裂。刚刚坐个马车的时间,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托尼大人也找到了可发挥的地方:“臣以为,身为王位继承人,起码的生活作风不能有如此严重的问题。至少得如阿尼亚公主一般勤奋好学,与人为善……” 爱洛斯听着这些话,倒不是很在意,但他们俩都在和自己说话,他虽觉得麻烦,也得象征性回两句。 爱洛斯正要开口。 乌列尔猛然抬眸望向托尼大人,“你再说下去,会受比我更严重的伤。” 托尼大人的嚣张气焰马上就散了,他不动声色往王后身后站了站,嘴上却还嘟哝着:“伤害了阿尼亚公主,还惦记着伤害我。王后殿下您不管管吗?” “大人,冷静,保持冷静。我想,应该也不会吧?”依蕾托双手举在他和自己之间,安抚着托尼大人。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托尼大人和他的夫人看起来都性格板正,神经纤细,一他见依蕾托事不关己,一下子声音高了起来。 “我说安心,托尼卿。那什么药水和责打应该落不到你头上,至少爱洛斯王子对你没兴趣啊。是不是?爱洛斯……” 爱洛斯快被依蕾托的思路逗笑了,顺势想说点玩笑吓唬托尼大人一下。比如:那可不一定,有暴虐癖好的王子不挑残害对象。 “等等,你们别多心,这手是我自己弄的。意思你倒是理解对了,你再说下去总会后悔的,是我会让你后悔。”乌列尔盯着托尼大人,声音里含着对他指摘过爱洛斯的不满。 被乌列尔这样的人威胁,托尼大人的脸色真的有些白。雪缪也在一边,一副专心欣赏的架势。 名声倒不重要,爱洛斯乐得看热闹,可听到乌列尔说他的手与自己无关,莫名觉得心有些软。 只有依蕾托,站在大厅中的鸡飞狗跳里,对乌列尔睁眼说瞎话的行为嗤之以鼻: “伤风败俗也是小爱洛斯的自由,托尼大人你在指控的可是王子与军团将领,当然,我得保持公正,所以你们我谁都不会指责。 “咳,我就说一句。”她竖起一根食指,闪闪亮的指甲接着指向乌列尔的上装下摆,“乌列尔阁下,你说话前,扣错的衣裳扣子能不能先扣好?”
第26章 爱洛斯 依蕾托说完这句话, 四周一片安静。 大厅里维持着沉寂,乌列尔的手还在医师手里。他低头发现确实出了错,但他现在适应良好, 而且这原因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他看了看爱洛斯, 爱洛斯的眼神将他乖乖钉在原地。他不能乱动, 自然既不能威胁近在咫尺的依蕾托, 又不能抽回手来系扣子了。 乌列尔只能压迫的目光紧盯着乱说话的王后,打定主意如果王子没意见,他就替王子解释一下。 爱洛斯只看了他一眼,就望向依蕾托,打量着今天的她。 雪缪和他的属下也随着爱洛斯的目光来回。 最后托尼大人和夫人,也不明就里, 从众地看向依蕾托。 依蕾托感到了不自在, “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我要去给他系上。” 爱洛斯笑着说:“我只是好奇, 你怎么盯我的骑士盯得这么紧。如果你很想,也不是不可以。” “谁说想了!”依蕾托怒目而视。 雪缪在她说出激化矛盾的话前开了口,这里没有仆人在左右, 他叫了身后的参谋官,“你去帮帮乌列尔大人吧。” “是, 雪缪殿下。” “不用了。” 爱洛斯婉拒他的好意, 自己走到乌列尔而身边,亲自俯身想帮他。 正在这时,大门打开了。 瑟缇公主提着她的长裙,略带恼怒地走来, 结果刚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受够了, 真是受够了。瑟缇本来早上打算第一个去见阿方索学士,谁料大王子先她一步。她正等着, 又有公务催她处理。等处理完,大皇子也都已经回来很久了,听说爱洛斯第二个离开。 这下她几乎要成最后一个,她急忙驱车赶往。谁料才刚刚抵达学士的居所,连人影都还没见着,就又被叫了回来。 不知道雪缪与爱洛斯两人得到了什么信息,一想到这里,瑟缇公主就心情烦躁。 眼前这又是在做什么,叫她回来就为了给她看这个?其他人都瞎了吗,这么伤风败俗,都没有一个人出口管管。果然是为了顺利屠龙,大家什么事都可以忍受得了。 平时母亲不还要奚落两句?现在自觉大位已稳,连这都不管了么。 她心里想着,还是坐到了雪缪另一边。 坐在这里,不得不看着爱洛斯俯身一颗颗解开乌列尔的扣子,又给他扣起。医师就在旁边,脸都因为不知道做出怎样的表情,而显得格外扭曲。 总是爱洛斯在发疯,从小到大,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心甘情愿接纳。瑟缇实在难以忍受,不禁开口: “受伤的不是阿尼亚妹妹吗?怎么骑士大人也受伤了。这王宫中还有人能伤得到乌列尔阁下么?可真是新鲜。” 她说完,气顺多了。却发现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我弄伤他的?”她的反应和依蕾托如出一辙。 轻轻的笑声从雪缪身后传来,雪缪身后的年轻参谋官进宫不久,没想到他以为严肃的宫廷每天趣事如此之多。爱洛斯王子只要稍微对他的骑士示好,就能惹得所有人失控,忍不住真的笑出声来。 瑟缇的脸色更黑了。 参谋官连忙致歉,瑟缇可不管,坚持问罪他。 她身后站着陪她走进来的歌加林,他一身水汽,还在认真帮腔。 “够了。”爱洛斯止住众人,“现在人齐了,到底是谁把我们的阿尼亚害成这样,诸位可以讨论了。” 众人都安静下来,都有些惊讶爱洛斯的突然镇定。 “我亲爱的骑士和我,可不想错过午餐。厨房里还用冰霜玫瑰的花瓣,炖了养护受伤眼睛的汤呢。”爱洛斯补充道。 “多余的话可以不说。”依蕾托道出众人心声。 “那王后殿下,你要不要先安静。”爱洛斯回答,她没给她还击的时间:“我其实想先知道,为什么叫我们来?刺客不是还没抓到吗。” 托尼大人缓缓说道:“但是我们在她门口,拾到一枚铜制令牌,这是只有王子或公主才能下发的出入王宫的令牌……” 显而易见,伤害阿尼亚的人确实就在大家之中。 瑟缇没等他说完,自信道:“那把所有人的令牌,都拿出来检查一遍不就好了?” “这个,也不排除有人偷偷铸造的情况。”雪缪摇头。 爱洛斯则继续问:“即便真的是王子公主,也不能证明是他们亲自动手的。要怎么才能查出来呢?” “不,就是亲自动手。”那位一直默默的托尼夫人语出惊人,“阿尼亚说是一个她熟悉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一定就是她哥哥姐姐的其中一个。” “那他可真是个笨贼呀。”这两个人说话太慢,爱洛斯替他们总结道:“你们是说阿尼亚在花园受伤,同时卧室也被翻找过。其实身为王子公主,身上不必要时常带这种令牌,进卧室偷东西又是一件一旦暴露很麻烦的事。但阿尼亚如果没说谎,那确确实实花园里就是我们中的某位。至于进卧室的人,很可能是手下。” “阿尼亚当然不会说谎,她的手臂都折了!”托尼大人高声。 “也有可能是记错,别紧张。”雪缪参与到提问中:“那声音是男声还是女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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