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映看他笑得不太自然,于是又扯他的袖子:“别皱眉毛了,再这样下去该长皱纹了。” 温承听到这句话,倒是笑了一下。无论是年龄的差距还是多年在边疆经历风沙,他注定会比薛映老得快一些。况且他这个年纪,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他看向薛映:“要是长了怎么办?” 薛映拉住温承的胳膊,示意他往下,温承便弯下腰,薛映亲了亲他的眼角,用行动说着喜欢。 亲了一会儿,薛映又拉温承和他继续躺着,两个大人一边一个,孩子则睡在他们的中间。薛映实现了这个他想象了很多遍的画面,而后与温承商量道:“孩子的名字你想过吗?” 大胤的世家大族都是有一本族谱的,皇室起名也自有定规,只温承那代最末的几个皇子是临时取的名字。不过先帝在世之时重新定了近支的辈分,甚至选了几个名字,留给他的侄子们。温承略想了下,说道:“尚且没有。他出生得太早了。” 相较于大夫估计的时间,这孩子早来了一个月,薛映表示理解,然后说道:“我已经给他想好了名字。”他伸手在温承的手上写了一个字,“就叫温启好不好?我觉得他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们应当也会在一起,但大约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也许会走一些弯路,荒废掉不少光阴。 “好。”温承自然答应他。 薛映很满意,他实在是很雀跃,又看了一会儿孩子,道:“这孩子今后在哪里睡啊,我不舍得把他放在别的地方了。” 王府的孩子向来不会是王妃亲自喂养长大,多由奶娘嬷嬷一起看顾,大些便有先生小厮陪着。更何况孩子刚出生需要吃奶,若是半夜起来更是好一番折腾,他们和乳母长时间待在一起并不合适。 “就放在隔壁,大些再放在咱们眼前。”温承随着薛映的想法养孩子,末了又道,“你现在也得好好养一养。” “好。”薛映答应着,他并不担心王府里会有人苛待他的孩子,但就是舍不得。 等孩子睡着之后抱走,面对漆黑的房间,薛映躺在床上很是亢奋,他满心都是喜悦:“我真的好高兴啊,我们做父亲了。” 温承摸着薛映的头发,郑重同他说道:“谢谢你宝贝。” “客气啦客气啦。”薛映忍不住想笑,却是牵动伤口,当即吸了口凉气,忍不住咬住嘴唇,笑容因此僵硬在脸上,没法继续乱动。 温承不敢碰他的伤口,就抱着他,等他挨过这阵子痛,又道:“早点睡,这样会恢复得快一些。” 薛映在他的怀里点头,安静了一会儿,他又道:“我不想睡觉了。”他戳了戳温承,“你高不高兴?” “我当然也很高兴。”温承反握住薛映的手,陪他絮絮地说着话,听他憧憬着以后,直到天很晚了,两个人方才入睡。
第51章 过了两天薛映可以下床活动, 第二天一早,就是去看温启。 小孩还在睡觉,薛映静悄悄地等着他醒过来。孩子的苏醒往往伴随着一声哭声,刚开始的时候,薛映还觉得担忧,后面发现大多是饿了,便不再担心。 刚出生几天的孩子,除了睡还是睡,醒着的时候很少。温启吃饱后会有一段时间醒着,倒也不会做什么,只是睁着眼睛到处看。薛映就会拿着之前给孩子买的小玩意儿,趁着孩子醒着的时候逗他,小孩子看到有意思的事情,就会咯咯地笑,还会挥舞着胳膊。而薛映看到他笑了,就会陪他一起傻笑。 为了避免小孩子的手乱抓,衣服袖子做得偏长,薛映想要摸一摸小孩的手,于是将两个指头伸进袖子戳一戳。 小孩子脸上疑惑,更加用力地挥舞手臂,薛映看不明白他是在做什么,不解道:“他是怎么了,我弄得他很痒吗?” “他还小呢,想不明白这是有人在摸他的手。”嬷嬷笑道,“还得过一阵子,他才能习惯自己的手脚。” 薛映只好缩回手,又拿了东西来哄,哄了一会儿,又看见小孩子再次笑了起来。 大多数时候,温承都会在旁边看着,现在的家里像是养了两个孩子,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个没满二十,另一个没满一个月。这倒也还好。他观察到薛映在有些时候会表现的像这个孩子的兄长,会陪他玩,陪他闹,但也有很多时候像一个称职的父亲,虽然还在学,但很是认真。 每每在孩子想要人抱抱自己的时候,薛映都会着急。但他伤口刚愈合没有几天,并不能回应这个孩子的怀抱,只好催促温承去抱他。 温承便将孩子抱起来,轻轻晃动着,哄孩子入睡。看着小孩安宁的睡颜,薛映也会很开心。他发现温承抱孩子很有意思。孩子很小一个,而温承两只手几乎就将孩子抱得满满当当,不太像父亲抱着孩子,更像是猛兽叼着他的幼崽,行动间非常轻巧。 薛映看了一会儿,轻轻地摸着小孩的圆脑袋。温承便将孩子抱到薛映的身前,薛映看了下,低头亲了亲小孩的额头。 随着伤口逐渐愈合,薛映能做到的事情越来越多,这日起床后,便和奶娘学着帮小孩穿衣服,小婴儿躺在床上只是挥了挥手,并没有太多的动作,虽不算配合,倒也没有添乱。故而薛映没费很多功夫,就将衣服穿好了。 “好像比前两天长大了点。”薛映用手比划了一下,感觉好像有一点变化。 奶娘应声道:“正是呢,比刚出生时肉实了些,再过些时日,就得换大一点的衣服了。” 小孩子长得快,衣服也换得勤,薛映是知道的,故而准备了数件小孩衣服,尺码都不一样,几乎是半岁前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换好衣服,薛映和温承用过早饭,像是讲述一个秘密一样,悄声道:“我今天好像可以抱他了。” “走,我们去抱抱他。”温承拉他起来,两人一同去侧居。到了房内,小孩刚刚睡着,薛映只得又等,他仔细地看着襁褓中的小孩,回忆着方才嬷嬷教得如何抱孩子,仅仅是几个步骤,他仔细回想了好几遍。 等到小孩子醒来,他陪着玩了一会儿,逗得小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瞧见小孩子伸出胳膊想要人抱,薛映下意识伸出手,双手刚刚垫在襁褓下面,动作又开始迟疑起来。 温承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薛映缩回手,在虚空中比划了下,又想要伸手,迟疑着道:“我不是很敢抱他,好怕会摔着他。” “他很轻的,而且也不闹,大胆些抱,不会有事的。”温承鼓励他,“他肯定也很想你抱着他。” 这几日薛映发现温承抱孩子的姿势挺熟练的,想想也不奇怪,他侄子外甥有多少个怕是自己都记不清楚,会抱孩子也没什么特别。但他自己的话,倒是真的没有抱过孩子。薛映轻轻咬了下嘴唇:“要不我再学两天吧。” 温承没有催他,又看了孩子一眼,缓缓道:“可他着急了。” 薛映见小孩子果真脸色变了,几乎是要立刻嚎啕大哭,顾不得多想,急急忙忙地抱了起来。看着小孩子依旧咧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薛映心里焦急,不甚熟练地哄着:“乖,不哭,爹……我,我抱抱你。”他想说一句“爹爹抱你”,可真的张了口,反而发现有时候心里想的是一回事情,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情,头一次说多少有点说不出口。 可小孩子躺在他怀里便不想哭了,又变成想笑的模样,薛映无暇多想,只是看他这样就觉得心软的不得了,头挨着头与他亲昵。 薛映第一次抱住了自己的小孩,抱到了就不舍得放手他想带着孩子出去看看春天,但又怕他受了风,便只好抱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孩子睡着,温承怕他累,示意奶娘将孩子抱去床上歇着。 薛映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孩子,道:“我感觉我可能会很溺爱他,将来我不会把他惯坏了吧。” 孩子没有出生的时候,薛映想过无数个与孩子相处的画面。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会做一个疼爱孩子但不会骄纵他的人,可刚刚他看见小孩快要哭的样子,立刻就急得不得了。他想,若是小孩子日后犯了什么错,只要一哭,他大约立刻会心软舍不得训斥。 温承揽着他扶他坐下,宽慰他:“没事,还有先生呢。” “对了,还有先生,”薛映庆幸道,“着急起来倒是把他们给忘了。” 温承心道,若是世子不听管教,说实在话,先生是没有办法的。若是有了错处,那先生也是要跟着挨罚的。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薛映很快又想起那些草菅人命的纨绔子弟,于是又道:“我还是不能把他惯坏的。”若是小门小户的不肖子弟,最多坏一家一族,而像王府公门出了不肖儿,那被祸害的往往是很多无辜的平头百姓,“我要是太溺爱他,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温承倒不担心这个,薛映就算再娇惯他们的孩子,也不可能将人宠到让他去作恶多端的程度。更何况,他的孩子生来要承担责任的,并不能养成一个膏粱子弟。 温承看着薛映还在苦苦思索,劝道:“且虑不到以后,孩子也是要慢慢长大的,他现在尚小,尽可陪他憨玩。” “好。”薛映也觉得自己想得太急了,孩子尚且连爬都不会呢,于是等着小孩子下次醒来。 次日早上起床穿衣的时候,薛映觉得有点疲累,身上好像还有点酸痛,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腹部。愈合的伤口并没有什么问题,先前总觉得痛,他没有仔细看过,如今仔细看来,那是一道很长的疤痕,虽然已经在生长了,但疤痕大约会在上面,变浅,但不会完全消失。 薛映想了一会儿,便要将衣服穿好,温承却伸过来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动作,并将衣服前面拨开,然后按了下他的胸口。这突然的动作让薛映惊了一瞬,兼之他从来不会阻止温承对他做点什么,于是他呆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有动,任由温承一下一下按着。 直到温承收回手,薛映才回过神,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你在做什么?”他这里一向平坦,并没有什么好摸的。先前温承亲吻和抚摸过他身体的每一处,但都是在床上的时候。 温承表情很认真,看不出丝毫嬉闹的意思。“大夫说须得注意下会不会发胀。” 薛映没太听清楚,嘀咕道:“长什么,这里怎么会长……”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大夫说的什么,一时脸上泛红,“他为什么和你说这个?”薛映不禁想这几个大夫医术纵然不错,但有时候说的事情真是奇奇怪怪的。 “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况,让我最好事事都确认下比较稳妥。”温承与他仔细解释一番,然后帮他拢好衣襟,穿上外衣。 “那你告诉我就好了,我可以自己来。”薛映说到最后有点羞恼,“我又不会瞒着你,当真出现异状我肯定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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