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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白高兴一场, 还想着下雨更凉快些。 禤文乐在后边收好衣服，去将旁边屋子的门窗关好, 院子里的东西也都放好。 不一会儿乌云压顶, 风呜呜地刮了起来, 牛棚上的稻草四处乱飞，劲风阵阵吹得院子里的果树东摇西晃。 毋庸置疑, 这是场大雨，不同于前两天那样开玩笑。 禤文乐抓紧将葡萄棚子下的椅凳都搬回屋, 来回走时还不忘想搭在那上面的木杆子，不知会不会被吹落掉下来。 不过他又想了一下, 木头应不会坏那么快，这才一年不到，日晒雨淋也得有个时间。 他来回走了两趟，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确保都收拾好后才站在屋檐下，舒缓悠然地看着暴雨前的热闹。 风愈发大，天色昏暗，空中有不少打着卷的枯叶，若是家附近有竹子的话会更加直观，左右来回摇摆打在一起，竹叶沙沙声伴着竹节摇动颤动的声音，嘎吱嘎吱听着人牙齿发酸。 周家这边没有，不过禤家门前边不远就有一小片竹林。 他还记得小时候家里长辈，同他们说那些摇晃的影子是妖怪，不乖乖睡觉的小孩会被抓走。 那时禤文乐还小，自然没搞懂大人在扯谎，天一黑他都不敢往那边看，仿佛真的有怪物朝他袭来。 小黄小黑方才不知是去哪里玩，这会儿跑了回来，在院子里兴奋的很，来回跑了一圈不说，还汪汪叫了两声，惹得鸡棚里的鸡也纷纷咯咯叫起来。 这许多声音夹杂在一起，不知为何让禤文乐笑了出来，眼看着小黄还要往鸡棚去，他才喊道：“小黄回来！” 禤文乐站在院子里看了会儿，听着窗户哐哐打在墙上的声音，望了一圈，连忙走去灶屋关上。 看到周铭拿着罐子走进来，禤文乐问道：“夫君那边都忙好了？” “还差一点，快下雨了就先回来。”周铭听周母的话，将罐子放在指定的地方。 大山不久之后要成亲，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事要忙，他今天去帮忙补新瓦，屋子有些地方也需要修缮。 活算不上多，原想着今天就干完，但天气有变也只能先放一放。 那边的忙禤文乐也帮不上，看着周铭身上的衣服落了不少灰，先让他去换下来。 禤文乐刚舀好米准备做饭，抬脚出门时雨点就噼噼啪啪打下来，他连忙退后关门，免得雨水飘进来。 “我没记错的话，二哥好像赶鸭子去河边了？”周新苗伸手接了些雨水，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周母。 话音刚落下，外面鸭子的嘎嘎叫，和周卓急哄哄的声音传了进来。 “下雨啦，下雨啦，快走快走！” 棍子推开门扉，鸭子欢快地啪嗒啪嗒脚丫先进来，也不用人再赶就轻车熟路地往鸡棚走去。 周卓在后边用手遮挡着雨水，大门都没顾得关上，着急忙慌把鸭子带回去。 “早先就叫你拿伞去，也没听。”周母去掩好门回来，无奈地看向周卓。 周卓抹了把脸上的雨珠，咧嘴笑道：“还好赶得及，就在家门口下的雨。” “对了，爹呢？”周卓扫了眼屋子，“没回来的话，要不我去送伞？” “你爹备着蓑衣呢，不用你操心。”周母看着周卓身上的衣裳，让他去灶屋看火烘一下。 “没事，很快就干了。”周卓不在意地挥挥手，没待多久连伞都没打就跑回屋了。 看着周母又想念叨他一顿，这雨那么大，伞就在旁边，就是不用是吧。 雨水叮叮当当敲在瓦片上，又从屋顶上唰唰的往下流，将泥地砸出等同的沟儿，水流积聚在一起后往低处流。 与外面各种雨声的动静一样，灶屋里也响个不停，烟火气十足。 菜刀利落地切上葱段，嚓嚓的声响让人听着心里愉快，周铭撇掉沾在刀上的葱花，又去拿碗打了几个鸡蛋进去，筷子打斜搅拌均匀才停下。 禤文乐站在灶边，掀开锅盖见差不多了，去橱柜拿了碗装菜。 周铭闻着空气里鱼干的味道，想着饭应该蒸好了，去将火都撤了。 鱼干才做好没多久，今天是第一次吃，辣和不辣的都放同一个锅里蒸了些。 不知是下雨天的原因，还是大家都饿了，午饭大家的胃口明显好了不少，单单鱼干就吃了不少。 独特的鲜香辣味，配着干米饭，让人吃了还想吃。 不过吃饱后困意就上来了，禤文乐靠在床上，翻了两页书就开始打呵欠。 这书是周铭之前在府城买的，他看着挺有趣，还想多看两页，架不住困意汹汹袭来。 周铭躺在旁边，乐呵地看了会儿禤文乐想看又犯困的神情，才说道：“乐乐咱们睡吧。” “我们睡醒再看。”周铭拿过书放床边的凳子上，示意禤文乐躺下。 禤文乐确实困了，挨着周铭躺下没多久，很快就睡沉过去。 今天的雨一直没停，周铭陪着禤文乐在屋里看书，有些杂书话本子很有意思，惹的禤文乐呵呵笑个不停。 下午晚些的时候，周铭和周父又去了一趟地里，不知晚上的雨怎么样，还是再看一眼才放心。 田埂间的小溪里，水流高涨不少，哗哗地往下流淌。 周铭看着小路明显被冲刷过的痕迹，说道：“前不久水溢出来了啊。” 周父抬手稳了稳帽子，朝两边的稻田望去，“好在是退的也快。” 这次主要就是看一眼稻田，周铭和周父用泥巴加固了田埂，绕了一圈才回去。 这场雨接着下了两天，晴天一到周铭去大山家忙完最后的一点活。 “好在是弄完了。”大山叉着腰，看了眼自己的院子，又回头道：“铭子今晚可一定要过来吃饭啊。” 周铭没和他客气，点头道：“那是一定的。” 桂婶子擦干净手，走过来笑道：“今晚可得好好谢谢铭小子。” 周铭过来帮忙家里就很感谢了，对方也不求铜钱，一顿好饭招待是应该的。 小风在一旁打理好院子，没多久就被他哥薅过去一起聊天了。 大山已经和管事说好，要等成亲之后才继续跑船，这段时间就是准备和休息。 “对了，梁实还说要过来找我，最近也没见着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大山道。 梁实和大山一起跑船后，周铭和他们俩很少同时聚在一起，问道：“他来找你有事？” “没事，他就说要来看看瞧瞧，想着大家伙聚一聚吧。”大山回道。 周铭点点头，只说要是梁实来再叫他就行。 大山快要成亲，心情明显不一样，颇有些心猿意马，饭间还拉着小风周铭聊个不停。 “大哥，你再不吃你碗里的饭就真的凉了。”小风放下碗，淡淡提醒道。 大山今晚喝了些酒，不过他酒量好，没多大感觉，闻言道：“不急不急，我待会吃。” 小风不爱喝酒，就看着自家大哥和爹，加上周铭三人一起喝酒聊天，后面实在看不过眼，帮他们去热了菜。 看着他们吃完饭菜，小风心想道，饭果然还是要吃热乎的才好。 好久没和大山一起喝酒，周铭就坐了久一些，回去洗完澡身上也还是有酒气。 “闻着喝了很多。”禤文乐皱皱鼻子，拧眉看向周铭。 周铭自知理亏，揽着禤文乐道：“下次不喝那么多了。” 禤文乐知道他们高兴，也没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去煮了醒酒汤，看周铭喝完才去睡觉。 桂婶子来家里和周母聊天，禤文乐不时能听到关于大山婚事的事情，听着还有段时间，但其实很快就到来。 大山成亲前一天，禤文乐和周母去帮忙，和附近的邻居借好所需的桌椅板凳，还有锅碗瓢盆，清洗预备第二天的食材。 云哥儿也来帮忙了，正和禤文乐坐一起洗菜。 “今天可真热闹。”云哥儿望了眼院子，红贴、红带子还有红灯笼，当真是喜庆极了。 旁边的婶子笑道：“明天更热闹。” 别说那唢呐乐鼓声一扬，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再加上大家的欢呼笑闹声，更是喜气洋洋。 要说村里娃娃们，除去过节最喜欢什么日子，那多半是村里人成亲办宴席，热闹不说还有好吃好喝的。 婶子说到高兴处，语调上扬，看了禤文乐和云哥儿一眼，又说到他们俩当时的宴席。 “你们俩当时的宴席办的不错，饭菜什么的都好吃……” 婶子人没坏心，就是周围人多，禤文乐听着有些尴尬，和云哥儿对视一眼先到别处忙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别人那听说当时的情况，总感觉怪怪的是怎么回事。”云哥儿挠了挠头道。 哪家办的宴席好，其实大家私底下都对比个遍了，但很少当着面说就是了。 更何况这会儿还是在主人家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 禤文乐也笑着摇摇头，将成亲时的画面甩掉，拉着云哥儿往灶屋走去。
第094章 村里人成亲, 附近邻居大都会来搭把手帮帮忙，院子里一时很热闹。 围坐在一起择菜的婶娘们，不知是说到什么有趣的事, 咯咯笑声惹得不少人也跟着笑起来。 几个青年小伙在一旁临时搭建出来的木桌前处理鸡鸭，抓着大山一阵打趣笑闹。 几个上了年纪的叔伯也撸起袖子, 将临时灶台都给搭好，顺便让来回跑的娃娃们都出去，免得将地上瓢盆都打翻了。 “诶对, 乐哥儿你放灶台上就行，我待会再收拾。”桂婶子和禤文乐说完, 听着外面有人喊她又急忙出去。 放好菜篮子, 禤文乐又忘了一眼灶屋，见没什么需要忙的才和云哥儿出去。 临近午时，这会儿院子里架起的大锅已经开始炒菜, 那是给来帮忙的人准备的午饭。 真正的宴席在明天, 今天中午这一餐更简单些, 炒几个青菜, 煮一锅肉沫粥就成了。 大家也都随便对付了一口，又接着忙完最后的事宜才离开。 院子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周母还在和桂婶子说话, 禤文乐也就先回去。 “乐乐肚子饿不饿？”周铭正好端着碗从灶屋出来, 看到禤文乐回来问道。 中午只在大山家喝了粥，禤文乐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 他走进看了眼碗道：“夫君做什么好吃的了。” 下午周铭帮大山去镇上跑了一趟，回来的早些就先去煮了面垫垫肚子。 “鸡蛋葱花面, ”周铭夹起一筷子让禤文乐尝尝，又扫了一眼院子, “方才小妹还说肚子饿，这会儿人也不知去哪了。” 禤文乐吸溜一声，吃完面条看向周铭道：“我刚刚看到她和小荷出去了，我猜应该是去祁欣家里。” 主要是小荷当时拎着个贴着红纸的篮子，除去祁欣家他也想不到是去哪了。 周铭点点头，想着锅里的面条怕是要坨，让禤文乐先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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